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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填房重生攻略-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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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一遍就会了。”
    确实不难,也就来来回回的坐了几十天船而已。也就习惯了,甚至还能自己划船……
    方霏捂着嘴笑了笑,又小声问道:“咱们怎么脱身?”
    两人面朝河面坐着,悠闲地聊着天,从这情形上看,根本不像是被人绑架来的,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你没看见我往哪里划?”对方回过头来,好笑地看着她,狭长的凤眼眯成了月牙状,好看得一塌糊涂,让人没来由的心跳慢了半拍。
    方霏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放眼认真打量着河面。
    此时,他们已经划出了那片浅水湾,正朝着上游走,行船的速度慢了许多,远远的,从船头已经能看见河面尽头的陆地了。
    方霏不由得有些担忧地回头,透过船舱望了一眼围坐在船尾甲板上的几名汉子,见他们仍旧在饮酒划拳,这才稍稍放了心,随又问划船的艄公:“他们是要去哪里?你又是怎么混上来的?”
    “入江,到能靠岸的渡口换乘别的船。”对方摇着橹,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她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紧接着,又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在你跟他说废话的时候,我上船跟艄公联络了一下感情,然后他就把船送我了。”
    “……”方霏暴汗,不知道该怎么接过话茬了,想了想,不禁又小心地问道:“他们应该不会发现你是往上游走吧……”
    “你说呢?”方霏话音一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人带着酒气的说话声。
    她猛地一回身,便见才刚还在船尾饮酒划拳的几名大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山刀,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方霏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寒颤,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忙缩着身子往后蹭,将身子紧紧贴在船头的挡板上。
    “李老二,你小子当光棍当够了耐不住寂寞了?这娘们儿给了你什么甜头,你竟然敢偷偷的帮着她往回划,不想要命了是吧,信不信老子这就送你下去喂鱼?”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说完,便大步上前去,想将坐在船头的艄公拎起来。
    “啊!”
    ‘咔擦’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响,伴随着砍山刀掉在甲板上的声响,那名大胡子蹭蹭蹭地倒退了好几步,跌在同伴的怀中,右手捂着自己适才想去拎艄公的那只手,满头大汗地道:“断……断了……老大,李老二啥时这么厉害了?”
    罪魁祸首不屑地哼了一声,依旧面朝着河面,淡淡地道:“滚!在下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脏爪子碰我。”
    “老大!李老二也太嚣张了!”
    “老大,教训教训他!”
    犯罪团伙叫嚣着,挥舞着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想要教训‘李老二’一顿。
    “闭嘴,你们难道还没发现么,他根本就不是李老二!”那老大双臂伸出,呈‘一’字状,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下拦在身后,小心地问道:“兄弟,混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方霏现在是背转了身子,贴着船头的挡板靠坐着,正好与划船的‘艄公’面对面坐着,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每一个表情,面对着对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丝毫不觉得害怕。
    面对大汉的提问,对方仰着头,似是在努力回想,然后认真地回答他:“在下姓陈,单名一个誉字,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在漠北杀了几年鞑子,还去北边杀过匈奴,这两年来无仗可打,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对方听了,互相对视一眼,似是在用眼神交流,片刻后,有人站出来道:“老大,他是官府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一起上,杀了他和那娘们儿,扔进江里完事儿!”
    这话一说,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不等老大发话,便各自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冲了过来。
    方霏哪里见识过这种架势,顿时慌了神,抱着膝盖缩到角落里,恨不得缩成一团,躲到甲板下面去才好。
    说时迟那时快,陈誉摘下头上的斗笠,左手将斗笠掷出,右手抄起船桨,直接和几人正面对上了,方霏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抱着头缩在角落,只听到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等到身后没了声响,她才小心地回转了身子,只见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臣服在了陈誉的船桨之下,一群人躺的躺着,蹲得蹲着,凑在一起,不敢再还手。
    而陈誉手上还抄着船桨,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头,河风袭来,衣袂飘飘,好整以暇地望着几人,回头打量了方霏一眼,忽然朝几人伸出一只手去。
    几名大汉以为他又要出手伤人,忙不迭跪下求情,口里道:“公子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小的们也是穷得吃不起饭了,以后不敢了,公子饶命啊!”
    “去,自己找绳子过来,互相绑了,上岸后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你们下半辈子吃穿不愁。”陈誉坐在船头,闲闲地抄着手,盯着地上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几名大汉吩咐道。
    嗯,牢里确实是包吃包住。
    几人对视一眼,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反抗,还是去找了几条绳子过来,依照陈誉的吩咐,打算互相给彼此绑了,等着回去领罪。
    方霏忽然想起什么,上前冲几人道:“包袱呢?还给我。”L

☆、112 我饿了

那包袱里放着的五十万两银票,都是老祖宗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虽说不是她全部的积蓄,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老祖宗平日里虽说不待见宋大奶奶,但一到危机关头,却毫不犹豫的就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来赎回她,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但这就是老祖宗的态度,她不待见宋大奶奶,是她个人的喜好问题,是私事。而宋大奶奶被人绑架勒索,性命攸关,这是关乎整个赵家脸面的事情,在公私上,老祖宗一向恩怨分明,从不偏袒着谁,即便被绑架的人不是宋大奶奶,而是赵家的任何一个人,她照样会出这一笔银子。
    船上那群汉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在商讨谁去拿装着银票的包袱。
    最终,最先说话的那穿了个坎肩的汉子捂着肩膀站起来,说了句‘稍等’后,便穿过船舱,回了甲板另一头,将地上的包袱捡了回来。
    “都在这,我们还没来得及分。”那汉子拿着包袱,朝陈誉身后的方霏递过去。
    几人在船尾饮酒取乐,弄得满地狼藉,包袱皮上沾满了瓜子壳花生皮,陈誉嫌弃地看了一眼,悄悄挪了挪身子,将身后的方霏让出来。
    方霏探头看了看,包袱跟先前一样大小,正如那汉子所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分赃,当下便上前一步,伸手去接那汉子递过来的包袱。
    就在她右手刚好接住包袱时,对方陡然发力,就势大力往自己怀里一扯,方霏就被他从陈誉身旁扯了出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方霏身子顺势朝左边倒。往船檐边上靠,避免自己被他扯过去做人质的同时,口里喝道:“陈誉!”
    那汉子动作出奇的快,几乎是在陈誉转身的同时,忽然心念电转,放弃了抓方霏做人质的念头,改为一掌拍打在她肩头上!
    方霏扎扎实实地挨了这一掌。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身子重心不稳,再也站不住脚,侧着身子头朝下。直直往河中坠落下去。
    陈誉只来得及一掌将那汉子拍飞,自高空重重地摔落在地,尔后一回身,想去捞被那汉子一掌拍下船的方霏。却只捞到她一片衣角,手上用力一扯。自己却跟着被她拽下,‘扑通扑通’两声轻响,河面上溅起一阵水花,两人已然跌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船上的人欢呼雀跃起来。相互搀扶着起身,拿起船桨,拼了命地开始将船往下游划。一小会儿的功夫,船便漂出了好远。渐渐消失在平静的河面上。
    自上一次落水出丑后,陈誉痛定思痛,开始苦练水性,到如今,他的水性已经顶不错了,不仅能自保,还能救人。
    方霏本身水性不错,属于高手那种,但她刚才挨了一掌,现今胸腔里热血翻滚得厉害,浑身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来,在水中扑腾了一阵,渐渐有些吃力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渐渐往下沉的身子。
    “别怕,放松,先缓口气。”陈誉划水过来,腾出一只手来揽在她腰间,让她不至于被水中的暗流卷走。
    才刚的一阵扑腾中,方霏呛了好几口水,现在终于能浮出水面缓口气,她仰着脖子望了望,看见离得最近的岸边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陈誉的水性她是见识过的,彻头彻尾的旱鸭子一只,如今虽有长进,但到底如何她还不知道,若是他拖着自己这么个累赘,兴许两人都到不了岸边。
    方霏大力喘息几口,觉得胸腔里翻滚得更厉害了,像是一锅滚烫的热油似的,烧得她浑身都难受,连泡在水里也不能缓解分毫,恨不得咽一盆冰块儿下肚,才能好受一些。
    “歇好了么?歇好了咱们往岸边游过去。”陈誉面色从容,在一旁淡然地问道。
    方霏悄悄喝了几口冰凉的河水,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从水里将手上一直抓着的包袱举出水面,送到陈誉面前,喘息着道:“别管我了,你顾好自己就成,拿着包袱自己走吧。”
    说到底,她终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虽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欠陈誉什么,但陈誉救了她几次却是不争的事实,且当年的事,如果能有机会重来,她想,她不会按照祖母的吩咐,去恶语中伤一个温柔单纯的少年。
    自重逢以来,她反思过多次,确实是有愧于他。
    曾记得幼时,母亲体弱多病,无人教导她,父亲的同僚带着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儿上门做客,那小姑娘出口成诗,自己却连三字经也背不熟,被那小姑娘狠狠的奚落了一顿,自此,她才收敛起贪玩好耍的性子,开始用心念书写字,为的就是争一口气。
    在别人眼里,看似只是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能另她发愤图强,同样的道理,她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却能让一个单纯的少年变得如今日这般狠戾。
    这世上最伤人的,从来都不是刀刃。
    陈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她递到面前的包袱,里面的银票已经被水泡得软了,用力搓揉一下,五十万两银子变为化为一坨纸浆。
    方霏眼神第一次不躲闪,毫无避讳地对上那双狭长的眸子,心头忽然有种释然,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这条命,我们自此两不相欠。
    陈誉怔怔地望着她,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握着包袱的手猛地探出,将手上的包袱扔出去老远。
    方霏的视线顺着抛物线追着包袱,走了一圈,又转回到他俊美无俦地面容上,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也知道我水性不是顶好,想活命的话,就别松手。”陈誉抿抿唇,极淡地笑了笑,一手紧紧揽住方霏肩头。一头使劲划水,两人逆流而上,朝着前方的岸边游过去。
    覆在肩头的大手沉稳有力,将她护得很紧,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急流冲走,她只要轻轻的挥动手臂跟着划水,就能不至于太拖累他。
    方霏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头忽然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她曾以为上天待自己不薄。在她枉死后还能赐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曾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可若真是恩赐。不是应该在她自己想回去的那一年重新来过么?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陌路,难得遇到倾心之人,却隔着世俗的枷锁。只敢在心底流泪,她反倒宁愿隔着生死两端来得好!
    若重生是上天给予的恩赐的话。有时候想来,她宁愿不要这种恩赐。
    即将入秋,即便是在午后,河水依旧冷冰冰的。冻得人灵魂都在颤抖,方霏不知道自己是被河水冻的,还是因为挨了船上那大汉一掌的缘故。嘴唇血色褪尽,浑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力气来。只剩下喘息的份儿。
    陈誉人看上虽瘦弱了些,但他是属于天生的骨架小,实则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强健有劲的肌肉,尽管拖着一个人划水有些吃力,但也还没到让他放弃的地步。
    不知道到在水里已经泡了多久,方霏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土黄色。
    那是岸边野生的芦花,贱生贱长,即便只剩下一个根节,只要给它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它就能发展出一整片连绵不绝的芦花荡出来。
    在力气耗尽前,陈誉终于拖着方霏上了岸,整个人虚脱地躺在芦花从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奄奄一息的方霏就躺在他脚边,眉头皱得紧巴巴的,一手捂着热血翻滚的胸腔,难受得几乎快要死去。
    洛河上游并没有岔河,只要沿着芦花荡往上游走,迟早能到达上游的渡口。
    歇息够了,陈誉才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推了推蜷缩在地上的方霏,轻轻喊了她一声:“阿霏?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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