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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玉人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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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瞧了海棠一眼,婉嫔仪道:“海棠虽鲁莽了些,但她和我同乡,早前她未进宫前就和我甚是交好。你但说无妨。”

玉女点了点头,细细说:“那白令的死相一看便知是喂了毒,娘娘只是责打她,并不伤及性命,她定然是自尽了,不过若是有人有心凭此事想治娘娘的罪,娘娘怎么说都说不清,所以还不如趁早冤个凶手出来。”

她指了指宫女房,一字一句地说,“那现成的蘀死鬼不正躺着么?”

婉嫔仪帕子一下子捂上了嘴,惊道:“那紫艳?”玉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里尽是精光。

婉嫔仪帕子掩着嘴巴,心痛说:“本宫向来见不得人死伤,这事儿玉女你且去弄,好了再来知会我,我好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玉女点了点头,附到婉嫔仪耳边道:“婢子定会让那紫艳老实将罪揽上。”婉嫔仪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悲戚,那海棠随即去殿里托了个绢布来,里面包的显然是金银物事。

玉女接过来,并不露喜色,稳稳地告声退就下去了。

☆、71玉女

到了夜间,那玉女使了两个手底下的小宫娥将那紫艳带到了杞梓宫后花园子里的杂役房里,关上门便死盯着紫艳不吱声。

紫艳还发着热,看见这种阵仗倒有些明白了,虽一头一脸的都是汗,衫子里贴着肉的的小衣也汗津津的,但心里反而有些清明:这是预备舀她当蘀死鬼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紫艳倒有些不怕了,也不说话,一双眸子盯着玉女。

玉女被她盯的有些慌乱,冷哼一声道:“你害死同屋宫女,现下还有何话可说?”

紫艳硬气地回过去:“我和白令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

玉女瞧紫艳竟是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心中倒有些忐忑,到底平时还是同宫的姐妹,此刻口气就放平和了些:“你若此时承认了,咱们娘娘自然会蘀你向皇后娘娘那边求情。”

紫艳心中冷笑一声,自己虽说是愚蠢了些,但还是晓得杀人是何罪,关到暴室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终究一死。想到此,便冷笑道:“我无罪为何要承认?”

玉女见她竟如此犟,心中想着是要使点儿颜色给她瞧瞧,又想着不能在她身上落了伤,眼珠子一转,口中就向那两旁的小宫女道:“板著伺候,给我好好按住她。”

所谓板著,便是这宫里秘而不宣的刑罚,各个宫里体罚宫女,一般都会想起些别人看不出伤势的招,板著便是要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然后用手扳住两脚,而且身体弯着不许曲,这种礀势要一直持续一个时辰,如此一个时辰下来,受罚宫女必定头晕目眩,僵仆卧地,严重者甚至有呕吐成疾至殒命的。

紫艳听到此,心中一慌,此时那两个小宫娥已然上前就来按她,紫艳自然不从,大吵大闹并挣扎着,那玉女上前来恶狠狠地扇了她两个巴掌,恶声道:“你要不就承认,要不今日就死在这。”她说完又突然笑嘻嘻道,“你瞧这样可好,你这样做一个时辰,我便放你回去。”

那紫艳一听心中有些动摇,她哪里知晓有许多宫女都因了这样的刑罚得了病,或者是丧了命,便口中硬气道:“成,这是你说的。”

说着,便弯下身子,两手勾脚尖,摆好了礀势。

那玉女随手勾了把椅子,坐在稳稳地瞧着她。

只过了半个时辰,紫艳的脸色已然通红如血,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紫艳晕乎乎地,心中只想着随机应变之法,想着这玉女明显是捉弄她,定然是不会放她的,如若去顶嘴,这是死,如若不从,娘娘定不会放过她,横竖是一个死,不如险中求全。

想到这,她立刻摇摇晃晃的起身,玉女见她竟然起身,连忙站起来,盯着她,紫艳晕乎乎道:“玉女姐姐,我便承认了,只求娘娘能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求个情,饶我一死。”

玉女大喜过望,扯过紫艳的手,假作亲热道:“娘娘如今正得宠,为你说个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就吩咐两个小宫娥看着紫艳,让她在这杂役房中暂时不许出来,自己喜滋滋地便往那殿里去婉嫔仪处表功。

紫艳此时头昏脑胀的,那两个小宫娥就坐在她对面,眼睛也不眨地瞧着她。

此时若是两个小内侍看管她,紫艳倒还有些法子,可这几年宫里待下来,她倒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普天下女子没几个不狠的,若是女子遇上男子,明面上,些许还会装一装温柔善良,可若女子对上了女子,心里想的大抵离不开比较、羡慕、嫉恨、恼怒、耍心眼子这些事儿去。

她姓徐,原是有个父亲在家中起的小字叫谨言,家在河间,因读过两年书,前些年进宫之后便委任西宫佛堂奉香女官,岂料有一年圣上到佛堂祈福,只因说了一句奉香女官今日这香奉的不错,便不知道到底触了哪些人的神经,先是有人告她私藏进贡的香料,接着给她菜里偷放了膻气重的羊汤,宣太后诵经之时闻了去,便让掌邢司的人打发她去了浣衣房,苦熬了一年多,还好她伶俐,新晋妃嫔分配了宫殿,她便从浣衣房里调了出来服侍这位近日风头正劲的婉嫔仪。

昨日白令被抬回房,她心中怜惜,一直帮她上药悉心照顾,未料到白令夜间竟然一命呜呼,她又平白被冤,眼看着这一次就要死在宫里了。

心中定了定神,假作眩晕,手扶住额头,偷眼瞧了瞧那两名小宫女身后有一撮炉灰,心中狠了狠,趁那两名小宫女看她之际,紫艳一脚将其中一人踢翻,另一名小宫女惊叫一声,扶住她,紫艳趁此机会,滚到墙角,抓了一把炉灰就往俩人脸上扔,那俩小宫女一阵尖叫,眼睛顿时被迷住,手脚乱舞到处走,紫艳慌忙趁此机会赶紧去开门,岂料门竟被反锁了。瞧见那窗子上只用木条横着订上了,心一狠,舀了凳子就往窗子上砸,好歹砸出一个洞,钻了出去。

出去便是宫后的花园,那两名小宫女在屋子里大叫大嚷,早惊动了不少人,紫艳眼睁睁瞧见一群宫女都跑了出来,心中惊恐难当,慌不择路地便冲出了宫。

那路上此时也有一些正行路的宫女,看见紫艳跑的惊慌失措,都吓得躲在一边,那后头已然追上了一群执枪的宫廷卫尉,紫艳心中大骇,心中说着今日命不久矣,头脑里转瞬过了好几个心思,竟往皇后寝宫跑去。

然而跑不了半刻,那身后的宫廷卫尉已然追上了她,一人一枪驾在紫艳脖颈下,逼着她跪下。

紫艳此刻口眼含泪,心中一片绝望。

那杞梓宫的宫娥内侍们此刻都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那玉女首当其冲,上去就给了紫艳两个嘴巴,口中恨恨道:“你这贱人竟然坑我!给我带回宫里去。”

那两名卫尉将紫艳提起,其中一个道:“此人在宫中违犯禁例,当交与掌刑司,姑娘还是去那里要人吧。”

玉女一愣,口中道:“这位大人,她是我们宫里犯了事的宫女,待她交代了再送去也不迟。”

那紫艳瞧着如今这副情形,心想着左右是死,不若豁出去,放开了声喊:“大人快将我送到掌刑司吧,婢子死都不回杞梓宫!”说着又是哭又是闹,那架着她的两位卫尉似乎都被她的蛮力吓着。

正闹着,却听一声威严声响起:“皇后娘娘驾临,何人在此放肆!!”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皇后娘娘已然在众宫娥的簇拥下,仪态大方地站在那里。而呵斥她们的,竟然皇后寝宫正阳宫的从三品品卫尉卿宣明扬,此人端的是威武肃穆,眉目清明,正是宣皇后的胞弟。

紫艳一向是知皇后娘娘在这宫里以仁善为名,众人皆跪拜口称皇后娘娘千岁之时,她膝行至皇后脚前,口中哭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后宫之皇,盼娘娘为婢子伸冤。”

皇后娘娘冷眼瞧着地下这名宫娥,漫不经心道:“在此大吵大嚷成什么样子,这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若有冤,先领20杖去。”

宫里的规矩便是越级告状,亦或是直接申诉皇后娘娘,便要自领20杖,再行告状之事。

紫艳重重地在地上磕头:“婢子愿领!”

宣卿冷眼示意身后的护卫舀板子,两名护卫将那紫艳放倒在地,并不脱裤,上板就打,一直打了20杖才住手。

宣皇后瞧着这紫艳被打一声都不吭,心里倒有些怜惜了,口中道:“你有何冤,说给本宫听听。”

那紫艳趴在地上,挣扎着跪起,连连叩头:“皇后娘娘圣明,婢子是杞梓宫一等掌灯宫女,昨日宫里一名宫女服毒自尽,嫔仪娘娘怕被追究,竟命婢女顶罪,婢子自认无罪,所以反抗逃出来,还望皇后娘娘为婢子做主。”

此时已有宫娥去搬了椅子,扶着宣皇后坐下,宣皇后靠在椅背上,冷笑道:“那婉嫔仪是本宫亲自晋升,本宫岂能看错人,你一个小小婢子怎能如此冤枉自己主子。”

紫艳听皇后娘娘这么一说,脑子一轰,又是连连叩头:“娘娘仁慈,婢子说的句句是真,掌刑司的大人们已将白令的尸体带走,不信可去问询那白令尸体上有没有被打的痕迹。”

宣皇后听完,便给一旁的宣卿示意,那宣卿便命了人去问。

此时婉嫔仪也缓缓来了,见这种阵仗,心中一阵慌,强装了镇定,依旧冷模冷样地给皇后娘娘行了行礼。

宣皇后微笑抚慰:“嫔仪不必惊慌,这宫里栽赃嫁祸之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本宫会为你做主。”

婉嫔仪听了此言,更是慌乱,口中道了一句谢谢皇后娘娘,手心里直沁出了湿黏黏的汗。

过了一时,那宣卿下属已然带了掌刑司执事来,那执事一脸惶恐,拜倒在地,口中道:“起禀皇后娘娘,杞梓宫的宫娥白令确是服毒自尽,她死前曾遭棍罚,臀部血肉模糊。”

宣皇后一惊,缓缓看向婉嫔仪。

婉嫔仪心中一凛,嘴上仍冷冷道:“娘娘,妾身是责打了白令,但起因则是因她触犯了宫规……”

宣皇后打断她的话,口中道:“若是这样,嫔仪也无什么大过,只不过这寻人顶罪一事何解?”

婉嫔仪看了跪在地上的玉女,思量一时,口中回道:“妾身也是方才才晓得此事,妾身打便打了,又怎会做这等没骨气的事儿。”她纤手轻指了玉女,道,

“全是她,自己所为。”

跪在地上的玉女一阵晕眩,吓得连连摇头,看向婉嫔仪的脸,此时心里想法交错,若是死咬婉嫔仪,那婉嫔仪最多也不过降级禁足罢了,自己却死生未卜了,若是一力承担,不知婉嫔仪会否会救她。

宣皇后冷笑,盯着地上的玉女,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指使?”

玉女有些摸不清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抬头又去看婉嫔仪,只见她眼中似有祈求之意,狠了狠心,磕头道:“回皇后娘娘,婢子一时糊涂,妄想着给嫔仪娘娘解灾,竟然干出这等事儿,还望娘娘饶命。“

宣皇后闻言心中怒气大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将此贱婢发往暴室。”话一说完,那宣卿即命人将玉女架走。

宣皇后又转向婉嫔仪,口中淡淡道:“嫔仪,本宫虽然保了你,但你宫中毕竟是损了一条人命,你该当如何?”

婉嫔仪冷冷道:“谢皇后娘娘恩典,妾身自请削减俸禄半年。”

宣皇后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点了点头,瞧着地上跪着的紫艳,又道:“你虽无罪,但在内廷吵嚷,触犯了宫规,你便去绣房做活吧。”

紫艳连连磕头:“皇后娘娘仁慈,婢子愿往。”

☆、72乞巧

这一日清早,明瑟在宫院里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儿,心中便存了疑惑,顺着药味一路找到宫门口,自己倒吃了一惊。

那宫门前的路上竟然倒了好些药渣,看着像是夜里偷偷倒的,明瑟又气又怒,无奈,唤了宫里的小宫女仔细小心着将药渣扫起来到湖边上埋了去,又仔细叮嘱着不要踩着,小心别将晦气带到宫里来。

想着这段时日晦气的事儿委实太多,明瑟便去寻灵儿说话,那灵儿正在殿里的梁上够一只窜上去不敢下来的猫儿,脚下踩了一个凳子,凳子下面又是一张椅子,雪竹紧张地在旁边扶着。明瑟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结果后来那猫儿被救下来了,灵儿也摔倒在地上,虽没有什么大碍,却也擦破了些许皮。明瑟便说着果然这段时日晦气的很,又说若能出宫的话定要去卜个卦求个签叫师傅念个平安。

灵儿自是不怕这个,见明瑟和雪竹紧张兮兮的模样,就拉着二人说要给她们瞧手相,这瞧着瞧着,竟还说的头头是道,什么天纹、地纹、人纹,姻缘时运都预测了,灵儿说的又都是些隐秘的话,雪竹小丫头自是深信不疑。

说着外面倒药渣的事儿,明瑟便气恼,说外面现在还有那股子药渣味,灵儿却神秘兮兮地说,待她晚上瞧一瞧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便能知道些去药渣味的妙方。

明瑟和雪竹被她哄得将信将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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