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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重生之将门庶女-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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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母妃。”长平公主屈膝行了一礼,因焦急的缘故,话腔气呼呼的。

庆阳公主皱眉,这个姐姐从来以优雅自居,此刻竟当着母妃的面露出有失敬意的一面,着实不妥。

冷贵妃穿着华美的紫色宫装,袖口和衣领用金线卷边,绣了七彩凤凰,这种图腾有些逾越身份,好在并非皇后的正规翟衣,云傲不能给她后位,她穿几件绣了凰图的衣衫,云傲倒也不过多苛责。

宽袖轻晃,那凤凰好似振翅欲飞一般,活灵活现。

冷贵妃并未说话,长平公主已被她身上徐徐散发的威压震慑得手心冒汗,她给自己鼓了劲儿,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母妃,我来帮您。”

说着,探出手打算从冷贵妃的手里接过金剪刀,冷贵妃却是把剪刀递给了身旁的荷女官:“你们退下。”

“是,娘娘。”荷女官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退避三舍,只余下母女三人,姿容蹁跹,伫立在姹紫嫣红的初夏风光里。

长平公主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小心翼翼道:“母妃,浩然表哥……至今杳无音讯。”

冷贵妃平淡无波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甚在意,道:“我知道。”

长平公主紧张得睫毛颤个不停,低头不敢正对冷贵妃与生俱来的犀利眸光,声音又弱了一分:“母妃可不可以派人寻他?”

母妃刚刚的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姐姐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要一意孤行?庆阳公主暗自摇头,唯恐长平公主说出更惹人发怒的话来,赶紧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冷家已经派人在找了,你且等着消息就好,母妃日理万机,后宫大大小小那么多事,偶尔还要帮父皇批改奏折,哪儿有闲功夫操心冷家公子的事?”

单从称呼听来,便知庆阳公主更加识大体,更懂冷贵妃的心。一个皇家公主,关系再亲近,也不该忘却彼此的身份,唤之为“表哥”。

长平公主不以为然,若母妃真的忙得抽不开身,又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摘花呢?她跪在了冷贵妃的面前,哭求道:“母妃,我求求你了,你派人找找浩然表哥吧,他……他的处境肯定很危险的!”

“危险?有多危险?”冷贵妃斜睨了她一眼。

长平公主鼓起勇气,对上冷贵妃犀利如刀的波光:“桑玥……桑玥一定会派人杀了他的!”

冷贵妃轻声一笑,意味难辨,探出葱白纤手,摸了摸女儿细滑的脸,“长平,连你也怕桑玥了吗?”

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的眉眼时,暖风拂面,却令她如逢冬凛,脊背不由自主地蔓上一层微寒,那声,便夹杂了几分颤抖:“没……没有,我不是怕桑玥,我只是太担心表哥,表哥跟桑玥势同水火,他们……”

冷贵妃的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他们怎样,与你何干?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冷家的儿媳,不是冷浩然的未婚妻,有功夫管这些入不得眼的事,倒不如花点心思讨好你父皇,你父皇年纪大了,终究是心疼孩子的。”

母妃什么意思?难道不准备让她嫁给表哥了吗?

冷贵妃却是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庆阳公主临走时,凑近她,小声地道:“姐姐,冷浩然的心里没有你,你何苦作茧自缚?你应该听母妃的话,时常去看望父皇,你都不知道父皇他……算了,我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长平抹掉鬓角的冷汗,站起身,掸了掸裙摆,震掉草屑和花瓣,神色恢复往常的优雅,只是发红的眼眶,无助的波光,怎么掩也掩饰不了。

“长平。”

她回头,瞧见落霞公主袅袅娉婷而来。落霞公主是陆鸣心的女儿,驸马是伯夷侯府的嫡次子,这位公主很好地继承了生母贤惠的优点,不仅毫无皇家公主的清高跋扈,反而甚为宽宏大量,听说她为驸马择了好几房妾室,彼此相处得很是融洽,所以,尽管几年来无所出,驸马依旧和她恩爱有加。陆鸣心出事之后,云傲特赐了她一座奢华府邸,勉强算作对这个女儿丧母的补偿。

落霞公主微笑着走近长平公主,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劲,关切地道:“贵妃娘娘责骂你了?”

长平公主浅浅一笑:“没有,姐姐多虑了。”

语毕,不搭理落霞公主,与她擦肩而过,刚走了没几步,后面传来了落霞公主似有还无的幽叹:“我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去找他的。”

长平的心陡然一颤,瞳仁左右攒动,目光变得深远,难以捉摸。

华清宫。

冷贵妃挥退了宫人,亲自端着熬好的花茶和清粥走到正在批改奏折的云傲跟前,将托盘放于旁侧的雕花小几上,素手按住云傲正欲拿起的一本奏折。

云傲头顶的光线一暗,紫金袖影上的凤凰已跃入眼帘,他蹙了蹙眉,想说,却忍住了,仿佛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他有些脱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冷贵妃好似没有察觉他的不耐烦和厌恶,拾掇好厚厚一沓子奏折,声轻若絮道:“听说皇上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云傲不理她。

冷贵妃端起一杯茶,试了试温度,发现不烫了,才递到他唇边,不温不火道:“臣妾许久没有烹茶,也不知是否跟当年一样?这是姐姐生前最爱喝的三花茶,姐姐说过,但凡皇上心烦意乱时,喝了心情就会好,我曾笑姐姐,皇上品的不是茶,而是人,就如同皇上这般作践自己,伤的不是龙体,而是大家的心。”

云傲轻抿了一口,沉声道:“朕已经喝了,你退下吧。”

“再用点粥。”冷贵妃舀了一勺递过去,云傲不领情,随手一推,打翻了她手里的碗,滚烫的粥泼了她一身,尤其是原本端着碗的左手,已被烫出了一大片红肿,她却仿若不知疼痛,掏出帕子擦拭了一番,又端起第二碗,“是皇上最爱吃的口味。”

云傲充满寒气的眸光扫过她绝美的容颜,坐直了身子,声沉如铁道:“退下!”

刚一说完,身子虚得一晃,再度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冷贵妃不由地来了火气:“皇上,恕臣妾直言,人死不能复生,你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用?让后宫人人为你担忧,你可真是个好夫君、好父亲、好主子。”

“朕让你退下!”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皇上是想英年早逝吗?臣妾刚好带了一瓶毒药,皇上赶紧服下吧!”说着,冷贵妃从宽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然后临死之前,拟旨,将臣妾以毒害一国君主的罪名砍头,顺便诛了臣妾的九族,便不怕我冷家会覆灭云家的皇权,如此,皇上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云傲气得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案桌,对冷贵妃怒目而视:“冷芸!”

“哦,皇上还记得臣妾的名字?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冷贵妃嘲讽地笑了笑,完美的侧脸如精雕细琢般每一部位都恰到好处,可这样一张脸,并不怎么受云傲的待见。

云傲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双目如炬道:“朕说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入华清宫半步!冷芸你以为自己是谁?”

冷贵妃神色淡淡:“没有臣妾以为,已载入了宗籍的,臣妾就是皇上的妻子。”

云傲笑了:“妻子?凭你也配?朕的妻子只有冷香凝一人,你……不过是个妾,别以为生了朕的孩子就能与朕比肩而立,朕告诉你,你一辈子也休想。”

这话,她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她放下粥碗:“臣妾瞧着皇上精神好着呢,便不召苍国师前来诊断了,皇上爱吃不吃,反正死了,永远也见不到你那流落民间的女儿了。”

云傲一把抓住她的皓皖,眸子里几欲要喷出火来:“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冷瑶一定告诉你了,对不对?”

云傲的力度之大,几乎要掐断她的手腕,她只静静地笑着:“皇上,臣妾说过许多次了,臣妾和冷瑶十多年没有互通书信,臣妾怎么会知道你的女儿在哪儿?”

“你……”头痛来袭,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入冷贵妃的皮肉中。

“皇上抓着臣妾的手不放,是想宣臣妾侍寝吗?臣妾久未承恩,倒真心有几分念想,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吧。”煞有其事地说完,她动手要解云傲的腰带。

云傲甩开她的手:“滚!”

冷贵妃冷冷一笑,华丽转身,不带丝毫拖沓,连礼都没行,甩了个冰冷的背影给云傲。

云傲恼羞成怒,头脑一阵眩晕,眨了眨眼,却越眨越睁不开,不过须臾间,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多福海应声跑入大殿,视线越过一地狼藉,瞧见了昏迷不醒的云傲,心中大骇,看了冷贵妃一眼,扬着拂尘跑到云傲身旁,焦急道:“皇上!皇上!”

“他睡着了,扶到床上去。”冷贵妃冷声吩咐了一句,多福海依言,和太监一起将云傲抬到了卧房的龙榻上。

冷贵妃让多福海打来热水,亲自给他擦了脸和身子,并换上亵衣,整理妥当后,又批阅完剩余的奏折,适才离开,临走时,警告地看了多福海一眼。

多福海被这冷冽的眸光盯得打了哆嗦,身子福得低低的:“是奴才给皇上擦的身子,娘娘根本没有踏入卧房,一直在批阅奏折。”

暖心阁。

桑玥正在后院浇花,突然,一名丫鬟抱了个长长的红木盒子过来:“二小姐,门口有个小厮,说二小姐的朋友送的。”

子归警惕地接过盒子,放到石桌上,用身子挡住桑玥,随即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把落霞式古琴和一本琴谱。确认无毒无暗器,子归退至一旁。

桑玥上前几步,看了看琴,又翻了翻琴谱,心生疑惑,谁送的《长相思》?难道是慕容锦?

琴谱里掉落一页纸,她拾起,默默念完,手一抖,纸片滑落。

莲珠蹲下身,捡起来一看,目瞪口呆:“咦?这是画的是什么呀?花不像花,草不像草,波浪……也不像……符纹?”

桑玥按住胸口,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冷汗已湿透了里衣,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虚浮。

莲珠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它来得如此之快。她的胸口开始不规律地起伏,没有回答莲珠的话,而是按了按眉心,道:“我出去一趟,待会儿慕容拓来了,你告诉他先回荀府,我晚些时候去看他。”

“哦。”莲珠虽有疑惑,却碍于桑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看的脸色,硬是没能问出口。

桑玥带上子归,坐上姚府的马车,赶往了城外三十里以东的清河镇。

赶到清河镇时,已日暮时分,残阳如血,江山如画。

碧水亭台中,一道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负手而立,静静地眺望着道路的方向,当姚府的马车终于闯入他的视线时,他的唇角勾起了欣喜若狂的弧度。

他施展轻功,一跃至马车旁,探出手要去扶车辕上的人儿。

桑玥避过他的手,踩着车夫准备好的台阶走了下来,掸了掸宽袖,静气道:“裴浩然,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裴浩然微微一笑,深邃如泊的眸子盈盈流转着清澈迷人的波光,夕阳的余晖下,他俊逸的脸如添了层雅致的光晕,这份史无前例的柔和是桑玥两辈子做梦也没想到能够从他脸上看到的光彩。

“玥儿,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说着,要去牵桑玥的手,桑玥后退一步,子归迅速上前,用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没有发怒,眸光真挚,声音柔得宛若小溪流淌:“真的,只想请你吃顿家常便饭。”

桑玥看向子归:“在马车上等我。”

子归上了马车,放下帘幕,桑玥和裴浩然走到百米开外的凉亭中,这是个一个八角飞檐立水亭,周身有四根粗壮的红色廊柱,廊柱上刻着诗情画意的各式花卉图腾,顶上吊着几个琉璃灯笼,坠下红色的穗子和彩色的风铃,夜风拂过,风铃旋转起舞,敲出悦耳的声响。

中间的铺了华丽锦布的石桌上,摆放着令人大快朵颐的美酒佳肴:蜜汁酱鸭、椒盐黄鱼、茄汁里脊、油焖嫩笋、牛柳白蘑……糖枣糕、翠豆糕、核桃酪……满满一桌子,全是她爱吃的东西!

她微微愣神,裴浩然按住她坐在石凳上,殷勤地递过筷子,她不接,他倒乐呵呵地夹了一片白蘑,送入她微启的唇中,她机械地品尝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尽管在马车里幻想了无数种见面的场景,却绝对没料到是这样一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温馨画面。

裴浩然满足地笑了,又夹了一块鱼肉,剃了刺才递到她的嘴边:“你原先不爱吃鱼,说刺多,好麻烦,以后,我喂给你吃。”

“每道菜我都放了少许蜂蜜,你是无甜不欢。”

“你体寒,这个黄鱼我放了些酒,能驱寒的。”

他消失的一个月,就是躲起来学做菜了?

桑玥腾地直起身子,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语气里含了一分微不可察的惶恐:“你究竟想干什么?”

裴浩然放下筷子,以近乎讨好的眸光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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