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红颜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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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身体上的疲惫的舒缓。瘫躺在地上，身体酸痛的同时空空如也，想要动一动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如此全力奔跑，现在至少跑出了十多里。”
娜塔莎在心里估摸着自己跑了到底有多远，只是这片荒林似乎无穷无尽，怎么跑都看不见尽头。
“看来我一时半会的是回不去了，希望教父、教母和爱丽丝她们没事吧……”
幽暗的荒林间影影绰绰的，似乎随时都有恶魔猛鬼从中窜出。
吼……
突然一声巨吼在不远处的荒林间响起，声势之大，比巨轮的气喇叭还要高昂雄浑暴戾，仿佛连空气都被激荡成液体了，在不断扭曲翻转着。林子在震荡，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就连天上有几只飞得不高的夜魇也被这一声巨吼给吼得头昏眼花。一头栽了下来。
娜塔莎也受到这种恐怖的音波影响。浑身的骨架似乎都被吼散了，一时之间动弹不了。
“这是什么变异体？”
在记忆中娜塔莎发现自己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能令人灵魂都畏惧的吼声，狂暴巨兽、异兽、巨口怪……等等都无法发出这种吼声，这就意味着可能是一种新出现的变异体。
咚咚咚——
大地在颤抖，伴随着的是大片大片的树林的栽倒。仿佛有一头史前巨兽在荒林中戏谑，泥土岩石被狠狠犁开翻起，所有挡在它前面都要毁灭。
哗啦……哗啦……
一群群或大或小的野兽变异体从林间窜出，好像受惊的过街老鼠，狼奔豕突的，在经过娜塔莎旁边的时候甚至是连头也不抬就冲了过去。其中还有不少之前在追杀娜塔莎的幽绿眼睛。
看到那头未知的变异体似乎在往自己这边排山倒海般冲来，娜塔莎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就寒透了全身，而那条备受撞击而受伤的左腿在抖动着。无法抑制的抖动着。
哼！
娜塔莎咬咬牙，抓起一把残雪用力抹在了脸上。刺骨的寒雪渗透进擦伤的皮肤上，带来阵阵刺痛。不过这样一来，过度劳累导致的眩晕感减轻了不少，人也清醒了很多，力气在缓慢的恢复着。
吼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娜塔莎无奈之下站了起来，跟在那些逃窜的野兽变异体后面一瘸一跳的慢跑起来。
隆隆隆——
正竭力奔跑间，娜塔莎隐隐约约听到了轰隆声。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在跑了一段距离后。轰隆声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流水声，湍急的流水声，或许前面有一条大河。”
果然，转过一片茂密的林子，娜塔莎看到了皎洁的月光下粼粼的水光。不过横亘在眼前的不是大河，而是一条瀑布，落差不知道有多少米的瀑布。巨大的水龙顺着山势奔涌而下，在截断的山崖上霍的中断，几乎是垂直着跌落，冲击起大片的水花。大风吹过，扬起阵阵飘渺的水雾。
“糟了！”
娜塔莎看到那如地狱般幽深的断崖瀑布，发现自己又一次在慌不择路之下跑进了绝地。
劈里啪啦！
一棵棵参天大树被硬生生撞倒，一头巨兽闯了出来。
那些跑得慢的野兽变异体在这头巨兽面前就像一条条虫子，或是被踩死或是被拍死或是被栽倒折断的大树压死。或是被随爪抓起来吃掉。更多的野兽变异体则是因为惊慌之下一头撞进了激流中，甚至是不要命的往断崖瀑布下面跳。这样以来不是惨叫着在湍流中浮沉打了几个旋儿消失不见，就是压根连惨叫都来不及就没有了影子。
当然也有一些是因为害怕而龟缩在断崖瀑布前的一片岩石上瑟瑟发抖着，大片的水雾打湿了它们的皮毛，显得狼狈不堪。
娜塔莎眼看巨兽在一步步逼近，不禁也往岩石上后退着。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血液仿佛奔涌的湍流，偏偏手脚却感觉到一片冰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企图找出一条生路。
嘎……吱……呜……
各种各样的凄凉的惨叫声响彻耳边，在发现找不到出路的娜塔莎反而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
巨兽和断崖那边绝对是死路一条，湍流也不可能，随波逐流很可能就直接撞死在礁石上，难道……
娜塔莎快速的分析着，然后得出了一条可能的生路。
咚咚——
立足的岩石在剧烈的晃动着，仿佛随时都要断裂然后摔下断崖。好几只野兽站立不稳，并在其它的变异体的推挤之下，掉进了深渊中。
“拼了！”
下定决心的娜塔莎在几匹狼身上撞开空隙，从背后抱着一头不知名野兽就朝着瀑布的方向奋力跳了出去。
野兽受惊之下极力挣扎着，娜塔莎为了抱紧落水时的“肉垫”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根本就来不及注意周围其它的情况。
不知道在风水声中下落了多久，似乎是听到一声扑通的巨响，娜塔莎只感觉突然在下面有一股巨力涌来，接着铺天盖地般的水压四面八方扑来。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整个人从皮肤、肌肉到骨架内脏，都分崩离析溃散了一样。眼冒金星喉头一甜，鲜血从嘴里喷出，而双手也抓不住“肉垫”松了开来。再受猛烈的水流一冲，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在黑暗中不知漂流了多久，模糊中娜塔莎感觉身体被拖离了水面，并隐隐约约听到，“孩子，醒一醒……”
但这种清醒也没有持续太久，她还没来得及听清楚看清楚是什么人就再次昏迷了过去……
第一章 忘我
时值冬季，奥图森虽然是美利坚的一座南方城市，没有达到零下结冰下雪的程度，但在早晨时分温度并不高。
奥图森曾经是南方的一线大城市，但在经过了大爆发的危机和持续的战乱，现在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丛生的荒野植物。
布莱恩·尼森躲在一座半坍塌的建筑物中，早已升起来的太阳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他的身上，但冰冷的地面还是将趴在上面的他冻得直哆嗦。为了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最佳的活动状态，以便随时出击或者应对有可能的袭击，他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抖动着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让血液流通起来。
他的动作舒缓而熟练，十多分钟后，身体就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咔嚓！
有东西将尼森特意放在一条必经之路的枯枝给踩断了，安静得只有凛冽的寒风刮过的呼呼声，这一声脆响无异于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大石头。
尼森将匕首反背横着咬在嘴上，左手握着反曲弓，右手拿着一支箭，朝着前面缺口的位置安静小心而快速的匍匐着爬了过去。
那是一头大约两米长500多斤重的黑熊，它本应黝黑茂密的毛皮现在到处都是伤口，有的结疤了，有的凝成一大团黑乎乎的血块，有的只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皮……
活像一条大型的癞皮狗。
黑熊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所以尼森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而是悄悄的往一个逆风而阴暗的角落移动，直到黑熊走出了二十米开外。
就是这个时机！
一直都在做着准备的布莱恩·尼森豁的站了起来，搭箭、曲臂、拉弓、瞄准……一系列的动作形如流水一气呵成。快而稳，充满了力量和爆炸性的张力。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所能做出来的动作。
弓弦被拉成满月！
崩！
利箭破空而出，发出强烈的尖啸，强劲的洞穿力一下子将黑熊的后脚右腿射了个对穿。
呜！
黑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愤怒的转过身来想要寻找敌人。但它刚跑出几步，第二支粗长的箭又已经是爆射而至。
在更加悠长的凄惨嚎叫声中，黑熊被射得打了个趔趄，然后再它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第三支箭在电光火之间没脑而入，将黑熊的脑袋整个洞穿。
尼森看着倒在血泊之中还没死透正不断抽搐的黑熊，取下嘴里的匕首对着黑熊比划了几下。然后开始肢解起来。
刚切下一条熊腿。尼森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高而尖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东西，他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深邃锐利的目光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快速收拾起熊腿来。
密封好有好几十斤的熊腿。尼森拿起一个装满过氧化氢溶液的瓶子，倒了点在手上，擦洗了一遍再抹过密封袋。
在尼森刚躲藏起来，寻血腥味而来的不速之客就到了。
一共是六个变种人，面目狰狞，下身胡乱扎着一块破布，手腿奇长，躯干瘦硬，活像是干尸。它们远远的看见血泊之中的黑熊。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仅有的一丝理智完全被食欲所冲昏，咆哮着冲了上去，手嘴并用茹毛饮血，分食了起来。
有了血食的滋润，这些变种人干尸般的皮肤似乎多了一些光泽。隐隐约约要膨胀起来了。
尼森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些变种人看上去貌似没什么很恐怖的地方，但辗转过多地见识过它们的厉害的尼森知道已经是事不可为。他于是不再犹豫，收拾好全部东西缓缓的往后退去。
在中午时分尼森终于回到了住所，一座被炮弹炸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公寓的地下室。
确定没有任何外来入侵的痕迹，尼森才打开了一辆侧翻的公交车的车门。在这辆侧翻并毁坏的公交车里面，他安装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当然，这也仅是出入口之一。
在这种世界中要生存下来，必须懂得狡兔三窟。
“醒了，今天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少。”
尼森通过第三重门，也是地下室的最后一道门，看见了坐在天窗底下阳光中的女孩。他不善于言辞，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言语之间语气却是非常平淡。
“嗯。”
女孩本是头埋在双腿的膝盖间，双手抱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双眼露出迷茫的神色，在看见是尼森的时候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并点头应了一声。
“好，体温降下来。”
尼森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手背在女孩的额头上探了一下说道，“不过头还是很痛吗？”
“有点。”
尼森从女孩从来就没有彻底舒展开来的眉头、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得出来，头痛其实并不是她所说的“一点”
尼森在沉吟了十多秒钟，似乎是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说道：“医院被一群变种人占据了，不过它们在那里呆不长久，没有食物就会离开了。到时我会想办法找到药物带回来。”
“不要紧，只是有些着急过头想太多了才会这样。”
“没有记起什么东西吗？”
“没有，不过经过这么多天，我已经想好了，既然是忘记了，就当是过去了吧，想再多也没什么用。药物就不必了，挺过这几天就会好的。”
女孩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忘却的东西永远留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往前走，永不回头。
真的能彻底忘记吗？
老尼森不由得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相框，那是一幅全家福——忘却的纪念，他自己、妻子和女儿。当初他们一家的生活是多么美满，阳光明媚，妻子贤淑，女儿聪明，但是一切都毁在了那场突然爆发的异变中。世界变了，人也变了。
“要好好的活下去……”
妻子和女儿临终前的叮嘱言犹在耳，老尼森看着想着，眼眶里不禁泛起了泪花。
记忆是美好的也是痛苦的，给予人希望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人。也许有时候能够忘记，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章 目标医院
午饭很简单，就是烤肉。
老尼森手脚利落，熟练的把熊腿剥皮切碎，在文火上慢慢烤着，翻转的时候撒上点细细的盐份。
女孩本来想帮忙，但老尼森微笑着拒绝了。
当他在河边找到她时，第一眼还以为是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女儿。都是因为两人长得实在是很像，特别是沉默时，嘴唇紧抿着，眉头微蹙时那倔强的神情，都每每触动着他已经如死水一般的心……
所以他才打破了一直保持着不管闲事的底线，将其救了回来。
“吃吧，应该饿了的。”
肉已经烤好，外皮金黄焦脆，香气四溢。老尼森把烤肉切成薄片，装在盘子里，递给女孩。
“谢谢。”
女孩道了声谢接过，但捧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不合口味吗？还是头痛得太厉害了，没有胃口？”
老尼森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下午我再跑一趟医院，如果可能的话争取找点止痛药回来。”
说完他看了看女孩，见她默不作声，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将盘子上的烤肉三两口吃完，收拾好厨具，然后躺下准备休息两个小时……
一个早上的伏击消耗了老尼森太多的精力，毕竟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医院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需要最充足的准备。
下午两点，经过几个时辰的曝晒。室外已经不是那么寒冷了。
老尼森做着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一把锋利的匕首、自制的反曲弓、一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