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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品富贵-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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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于自家门口将脚步故意放得慢慢的,更不对了。

又吹什么芳草莠草的,不但是不对,这是分明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扇啊!

巷子里围观的街坊邻居越来越多,宋九听到各种议论声,有的人说朱家嫁妆多,有人说朱家这样做过份,有人说宋九也不好,癞蛤蟆何必想吃天鹅肉,若是宋九父亲不死,还差不多。这三种说法是比较公平的,原来宋九若不让大姐派人上门提亲,也没有今遭这回羞侮。

还有一种说法,并且得到大多数人认同,大姐开酒栈,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性格不泼辣不行。这是生活需要,性格泼辣不代表着人不要脸。可是街坊们不知道内幕,看到朱家有意来羞侮宋九,以为刘家与朱家订下亲事后,大姐上门闹事,让朱家不快,才这样做的。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宋九越来越气愤。

想了想,拿着一个弹弓,几粒石子,爬到院子中西侧的古槐树上。

这棵槐树不知多少年了,父亲来到京城安家乐业之前,它就在这里,长得枝繁叶茂,去年夏天,宋九时常在它下面乘凉。

悄悄爬到树的高处,潜伏在树叶中,将弹弓石子拿出来,看着下方。

很长的队伍,有钱人家,聘彩多,什么都有,酒、羊、茶、水果、肉类、金银、布帛、绸缎、首饰,领头的是朱家新郎倌的三叔,朱家四兄弟中的老三。

宋九取出三粒石子,对着朱家三叔就打了过去。这时弹弓没有橡皮筋,用的是真正的牛筋,力量反而更大。宋九原先在学习之余,用它来打鸟的,运气好,晚上就能炒一盘子。现在不打鸟,打人。

三个石子飞了出去,眨眼无声无息到了三叔身前,一粒打空,一粒打在朱家三叔头顶上,还有一粒打得更偏可打得也更巧,正好打到马腿上,还是最大的石子。

三叔捂住脑袋,正在奇怪自己头上挨了什么东西,那么痛,马却吃痛惊了起来。

还有更巧的事。开封经过柴荣重新修葺后,各条主要街道变得很宽广,五十步,三十步,二十五步,若按后世的算法,一步相当于一点四几米。最主要的御街宽达一百四五十步,两百多米,比唐朝的朱雀门大街还要宽五十步。

非是浪费,而是交通造成的结果。

宋朝交通工具是牛车羊车,人力车,少量马车,人是步行的,骑马的都很少,因此无论是行人或者运输工具速度都很慢,若没有这么宽,马上就能交通堵塞。

那是主要干道,宋家门前的苦井巷与后世巷子一样,比较狭窄,西边就是十字巷,又有一个斜坡。卖豆腐的古老汉从南边斜坡高处将豆腐车推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又没有办法将小车子刹住,只好大声嚷嚷:“让让,让让。”

本来没有事,但朱家三叔马受惊,不听使唤,马车眼看就要相撞,古老汉岁数终有些大了,腿脚不灵便,便强行将豆腐车往边上推让,豆腐车一下子与后面挑聘礼的人撞到一起,车子翻了,礼担也倒了,嫩豆腐、老豆腐、豆腐干、豆腐花、豆腐渣,一股脑撒在汉子挑的绫罗绸缎上面。

“这也行啊。”宋九眼睛都快看得掉下来,滋溜一下,从槐树上滑下,有好戏看了。

第四章 打赌

十字巷处揪了起来。

宋朝此时经济并不富裕,但钱当钱用,后来宋朝一石麦平均是三十文钱,一石大米是七十文钱,现在麦价只有十文钱,米价只有二十文钱。其他物价指数也偏低,也就是一贯钱要当后来的两贯钱用。可有一样,那就是绢,五代十国动乱,生产严重破坏,包括蚕桑业,绢价相比于后面几十年还要略贵一两百文,一般在一匹绢在一千三百文。朱家用作聘礼的绢纱不是普通的绢纱,一匹价在两三贯钱。

一担绸绢泼了一股脑的豆花,一百多缗钱!挑绢的汉子急了,朱家的人也急了,几人揪着古老汉的衣领,让古老汉赔。古老汉老实巴交,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下跪求饶。

宋九一把将看热闹的人推开,施施然走进场中,道:“干嘛,干嘛呢,古翁翁,你起来。”

“这不干你事,请你让开!”朱家三叔愤怒地说。

“大路不平有人铲,况且发生在我家门口的不平事。”宋九说着从他家斜对面杂货铺中借着一捆麻绳,开始比划事情经过。

“诸位老亲,街坊邻居,你们看好了,古翁翁从上坡推着豆腐车过来,十字巷,看不到情况,还是大声喊了让让,朱三郎马受惊,古翁翁车子也到了,能不能往马上撞?”

没有粉笔,但用绳子做线条,一拉,当时发生的情况就复现了,左右街坊一起哄然道:“不能撞。”

“古翁翁情急之下,只好往边上推,然后撞到这位大郎担子上,大家请看,责任是谁的?”

“再者,一家养女百家求,我大姐代我向刘家小娘子求亲,成更好,不成也不是丑事,对么?”

“对啊。”左右一起哄笑。

“刘家未答应,也未拒绝,我今年又未考中,刘家派人通知我家,说与朱家联亲了,当时我与大姐全在,也未说什么,有没有错?”

“没有。”

“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我一家人有没有说过刘家不是?”

“没有。”

“其实我心中真的不在意,夫子曾说过一句话,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莫欺少年穷。这件事我不认为是羞侮,反会让我产生更大的动力。”

“小九,说得好。”都是熟人,一起喝彩。

“为何你们有大路不走,偏偏将这么大群人加上行李挑到苦井巷,又刻意在我家门口吹吹打打不走,这里都是穷困百姓,西边又有陂坡,你们这一堵,能不出事吗?诸位乡亲,古翁翁多可怜?家中老伴常年生病,做点小豆腐营计,要养家,要替老伴看病,你们不占理,反而倒打一耙,让人家陪你们嫁妆,这是什么理儿,难道有钱就了不起吗?”

首先说理。

最后才挑唆,宋朝与他后世差不多,经济、文化、军事、外交,包括一些思想观念。宋九想做土豪,其他人也想做土豪,可土豪未做成之前,又仇恨土豪。

宋九就一句话,大家马上齐心协力,门斜对面做针线活谋生计的苏婶大声说:“对,九郎说得对,得赔古翁翁的钱。”

媒婆钟妈妈不乐意了,用手叉着水桶腰,道:“哟,难道穷还穷得有道理了。”

“你们有钱又怎样,我们不想沾你的光,赔钱。”巷拐弯处的陈婶道。

宋九看到机会,刻意跄了一下,跄到陈婶身上,陈婶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但宋九块头大,这一带,将陈婶带到钟妈妈身上。钟妈妈是职业媒婆,不但嘴巴会说,人也不好惹,伸手一把将陈婶推开。

宋九道:“干嘛,你们不赔钱,反勒索人,现在还要打人。”

经他在边上不停地煽风点火,一会儿街坊与聘礼队伍真的打了起来。只是片刻功夫,豪华的聘礼变了样,各种精美的器皿、果子酒肉、桶啊瓢儿踩得稀巴烂,绫罗绸缎变成了一丁丁布条,还好,几个下人看到情形不对,将金银首饰盒死死抱着不放,没有丢失掉。

朱家有理在这说不清楚,派人报官。

看到他们报官,街坊邻居都有些害怕,宋九道:“勿怕,官府也讲道理的,古老汉可怜,大家凑一点钱给古老汉,还有,大家检查一下各自有没有被朱家打伤,好等官府来处理。”

河中穷啊,是贫民窟,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还不懂吗?

大叔大婶们呵呵直乐,有人凑钱给古老汉,有人往地上一躺,哎哟哟真叫唤。

不过宋九是一个好同志,自始至终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与他无关,而且他是举子,不能往地上一躺装着受伤,因此去了李铁匠的铁匠铺,对李铁匠说道:“李大郎,我们动工吧。”

李铁匠与他徒弟抬着工具,随宋九来到河边,在河堤上将炉子升起,就地融化铁水。

宋九跑到河边买了几根木头,又从苦力里将七姐夫找来,还有张家四郎,何家二郎,钟家大郎,曹家三郎,戚家八郎,都沾了一些亲带了一些故,亲戚叙起来略有些远,但平时也交往,关系算是不错。

先砌一个高台,这时没有水泥砂浆混凝土,怕不结实,于是先喊七姐夫他们帮忙,将木头围起一个圆圈扎下去,正中留下一个圆形空隙,又就着这个空隙在河堤上钻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洞眼。这才挑来泥土,搭建这个高台,不过中间缝隙一直留着未动。这回轮到李铁匠了,他将融化的铁水倒进缝隙里。

不时地从下面传出白茫茫的水蒸汽,片刻,铁水重新凝固,一直灌到高台顶部,李铁匠又听从宋九的指示,找来一个模具,在上面浇了一个铁柱,这是以后当成转轴的,吃力大,因此一直浇到河堤下方,使之成为一个整体,加强它的牢固性。又在铁轴顶上设计了一个大铁钩。

许多人好奇地过来观看。

“小九,你在做啥?”胡老大看到围观的人多,也过来观看,他不解,便问。

唐朝有团行,宋朝同样也有各种团行,东水门内汴水两岸挑夫也各自有团行,因为抢生意,经常打架斗殴,胡老大块头大,力气大,性子野,便被河中挑夫选为行首。前几天那次斗殴他也是领头人,到开封府挨了八十杖才释放回来。

河中是移民区,贫民窟,有出息的人多搬到内城,或者京城其他档次高的地方,这三千来户中,宋九父亲算是佼佼者,尽管他死了,街坊邻居还时常夸奖宋九便宜父亲。

胡老大不服气,他自认为英雄好汉,时常说若我上战场,不比宋大郎弱。

曾为这个大姐与他抬过杠,争了一争,不算是太大的过节,遇到了宋九,时常还打招呼。

看到胡老大,宋九马上想到一件事,这个东西一出来,会对两岸挑夫产生巨大的冲击。处理不当,会被这群挑夫生生将它拆掉。但将它说出来,虽自己沾了老子的光,河中三千多户人家,至少一半人认识自己,可威信远不如胡老大,那么自己会处于弱势。

道:“胡行头,我用这个东西挑货物。”

“小九,你未考中,脑子坏掉了吧。”

“胡行头,不信我们打一个赌,我不但用它来挑东西,而且效率比你们快一倍以上。”

“这孩子,傻了。”胡老大不相信,对边上的人说。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胡老大是对的,这个高台搬什么东西,难道一夜过来,高台能变成人,变成妖怪?

“胡行头,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若是我输了,我用纸写上一段话,说先父远不及胡行头英雄,在河中大街小巷全部溜上一回。”

这个好啊,胡老大兴奋地问:“那你赢了呢?”

“若是赢了,你听我指示,替我组织所有河中挑夫,组成更严密的团行,并且划分股份,在汴水堤上大规模的扩建,真正打败河北挑夫,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行。”

“这个不算,是替大家谋福利的,还有,你还带着一帮人,到朱家附近,整天整夜给我唱歌。”

刘家悔亲,朱家与刘家订下亲事,这件事大半人都知道,听宋九说完,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胡老大也不由哈哈大笑,道:“中,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一个穿黄袍的人骑着马,带着衙役飞快过来。

衙役分开众人,大声吆喝:“府尹到了,大家伙速速让开。”

开封府尹是谁,那个不知道,二大王赵匡义。大家立即让开一条道,两个衙役进去一把将宋九按住,宋九莫明其妙,大声道:“我是举子,不能抓我。”

举子就不抓哪,不过赵匡义摆了摆手道:“将他带上来即可。”

第五章 损人不利己

“臣民见过大王。”宋九是举子,不用行跪礼,但面对这个史上有名阴险歹毒的宋太宗,心中戚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大礼道。

赵匡义疑惑地看着高台,问:“宋九,你为何建它?”

“禀大王,臣民父母早去,三个姐姐先后出嫁,家中唯有臣民一人,又因读书,无暇他顾,家中生活日渐凋落,夫子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者为家,大者为国,家都齐不了,何谈治国,若那样中了科举也只能做一个读死书的大臣。故臣民建造此台,用它来吊搬货物,以此来谋生计。”

赵匡义不由一乐。

宋九是在替他自己辨解,但不能说他说得没道理。开设科举是为了国家选拨人才的,可有的文人为了科举而科举,不顾家中老小,拼命读书,不耕不种,往往功名未获得,一家老小还被拖累得很苦。这成了科举一个严重弊病。

“它如何吊搬货物?”

“还有一些东西未造好,一旦造好,大王看了就会明白。”

赵匡义也未在意,忽然脸色一沉:“宋九,你可知罪?”

宋九有些蒙:“大王,臣民不何罪从何来?”

“你家门前纠纷,不是你引起的吗!”

“大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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