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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夏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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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你自己的去,叫辛校尉看到民户服侍军士,你存心叫我挨骂是吧?”说着作势要踹,那孙狗子便如奉了皇命似忙不迭拿着自己的碗去盛汤了,阎皋微笑着看着他点头哈腰而去的背影,呷了一口喷香的肉汤,心里那个美呀。

另外一边,朱惠兰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块烤好的羊肉,焦黄的肉皮上撒着细细的盐粒、孜然和胡椒粉,太香了,她轻轻咬一口,烫,许久没有吃肉,忘记那层油皮封住了下面的热度,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烫出一个火泡,朱惠兰忙不低地将这块羊肉吐到手心里,看看四下里没人注意,吹凉以后又放入嘴里,细细地咀嚼咽下。辛古正得意享受着手下百夫长们没口子的恭维,忽然一个指挥使亲卫找了过来:“辛校尉在哪里?”“某家在此,指挥使找我何事?”辛古是牙军校尉出身的,认得这个亲卫叫做黄铉,是个读书人出身的,叫住他问道。

“指挥使大人请辛校尉进城共宴!”黄铉此言一出,众百夫长皆是欢喜赞叹,都道指挥使大人对辛校尉居然如此信重,吃顿好的都不忘把他叫上。

听闻陈德相招,辛古不敢怠慢,吩咐几个百夫长维持好骠骑营今夜聚餐的秩序,务必把肉食分得均匀,不可使军民心生怨恨,众百夫长笑着连声答应,催促他快去赴宴,辛古这才离去。来到指挥使府中,见别无旁人,只有指挥使陈德、主母黄雯和另一个美貌女子围炉而坐,因为过节,陈德将身旁亲卫尽数放回牙军营宴饮,只叫黄铉传辛古过来。

原来今夜小寒节气,黄雯不忍周后独处,特意请她于自己和陈德同席共宴,陈德打算日后相机救出李煜,让他夫妻团圆,因此为防旁人闲言闲语,特意避免与周后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叫辛古一起,免得有心人无端猜测自己有得陇望蜀之心,也保全了周后的名声。

他先陪黄雯和周后随意闲聊,见辛古大步进来,站起身大笑道:“辛兄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指挥使召唤末将,不知何事?”辛古见别无其它军将在场,躬身问道。这一问却叫陈德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凑到近前,低声道:“辛校尉你是知道的,本将与士卒同甘苦,也已经旬日没有尝过肉味,今天好容易开一次荤腥,不好浪费了上好的新鲜羊肉,特意请辛校尉过来指教,不需你动手,只要在旁边指教便可。”说完引辛古来到一处炭火旁,一条上好羊腿摆在旁边,各色调料俱备,只等大厨烧烤。

辛古不觉莞尔,沉声道:“不如让末将亲自来烤,大人只需相陪主母大人即可。”他虽然是契丹人,久在汉地,也大概知道汉人的上下之分甚严,倒不觉的以大将之尊烤肉是种羞辱,所以有此提议。陈德却连连摆手道:“这怎生使得,传将出去,岂不叫兄弟们寒心。”也不管辛古是不是懂得烤肉和寒心之间的关系,强把他推到旁边,自己动手操起羊腿,辛古无奈,只得在旁边耐心为他讲解烧烤之法。

不远处花厅中,黄雯抿嘴笑着观看自己夫君细致的烤着羊腿,周后见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一方藩镇之尊亲为庖厨之事不说,还眼巴巴地拉来一个大将相陪,这人幸好不是皇帝,若不然还不知怎么被写在史书上呢。不过这世上什么样的怪人都有,晋朝时不也出了在宫中摆摊切肉卖酒的太子司马遹吗。

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有辛古这般大行家在旁指导,陈德这羊腿也烤得似模似样,外焦里嫩,色泽金黄,又加上辛古在旁边不时刷上些香料,当真好吃的让人连舌头都要吞了下去。陈德将羊腿上的好肉割了四份,分给黄雯,周后,辛古各人一份,自己也留了一份。

卷五 一片孤城万仞山 第十章 醉后

府里的仆妇将配菜酒肴端了上来,自己退下,在外面将厚厚的门帘放下,寒气便被彻底隔在花厅之外,铜炉里的木炭烧得很旺,花厅之内竟是温暖如春。

见各人都已就座,陈德端起酒杯,对周后道:“国后,此乃末将麾下辛古将军,便是阵斩钱王的那位。”又对辛古道:“这是国后。”辛古一时间还没想清楚国后是怎么回事,见陈德对周后执礼甚恭,介绍时便站起身来按照契丹人宴饮时的礼节对这贵妇躬身行礼。周后却有些气愤,男女授受不亲,陈德叫他这粗豪大将与我同席,是炫耀,还是恐吓?若不是顾及着这段时日他都没有来骚扰自己,就要作色离席。

陈德却不知她心中所思,端起酒杯,黄雯和辛古见他端起酒杯也同时端了起来,只听他沉声道:“岚州清苦,今日难得宴饮,这第一杯酒祝愿陛下早日逃出汴梁奸徒之手,与国后团聚。”说完周后闻言却是一惊,睁大美眸,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陈德,难道自己误会了他不成,见其它三人饮了杯中黄酒,后都凝神望向自己,方觉自己失态,抬手端起玲珑银杯,嘴唇浅浅地啜了一口,这炭炉烧温黄酒,滋味与江南一般无二,让人腹中升起一股暖意,连心神由阴郁而变得轻松。辛古也终于明白陪坐在侧的贵妇便是落难获救的江南国后,陈德有意让他知晓周后身份,一则示以心腹,二则日后这方面需要办事则可交托与他。

见众人都已饮过,黄雯站起身来将每人面前酒杯都添满,陈德又举起酒杯道:“接下来,夫人,与我同敬辛校尉,辛校尉乃是我陈德敬服之人,同袍之义,兄弟之情,来,我们连干三杯。”说完一仰脖子将酒倒入喉内,黄雯随陈德陪饮了一杯,又将他的酒杯斟满。辛古契丹马贼出身,是个血性汉子,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掉,他也不要黄雯斟酒,自己满上,又喝下两杯,眼中全是感动。

周后默默无言地看着陈德和辛古对饮,心中也有些许感动,早先李煜交往的全是文人雅士,江南先后有林肇仁、皇甫继勋、卢绛、朱令赟等将领,虽得倚重,却不见亲厚。陈德与辛古这般称兄道弟的情谊,当年蜀汉先主与关张二将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亲,也不过如此吧。

与辛古连饮三杯之后,陈德借着酒意,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对黄雯道:“这第三轮,要感谢夫人,不避艰险千里相随,又助我收拾人心,这满城之中,主母菩萨之名,恐怕比我这指挥使还要响亮。”黄雯给他说的满面含羞,霞飞双靥,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周后看在眼中,想起当年在金陵旧事,不禁黯然神伤。

陈德这三轮敬酒,让周后愁绪暂解,黄雯欣喜娇羞,辛古则不再顾忌上下之分,席间气氛顿时活跃起来。陈德和辛古一杯又一杯的相互敬酒觉得不过瘾,便唤来仆妇换大碗,后来又觉得黄酒不够劲,换上了整坛的刀子烧。黄雯则一边和周后小口小口的吃菜,一边聊着些原先金陵趣事,一边颇有意思地听平素沉默寡言的陈德和辛古二人大着舌头觥筹交错,周后颇有些无奈地陪坐一旁,听他们的醉话。

“好多天没这么痛快地吃过肉了,奶奶的。”这是喝高了的辛古发了马贼性子,“辛兄弟,你是我岚州左军统御,将来咱们兄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你是契丹人,我是汉人,有什么关系,我们齐心协力,什么大宋天子,什么大辽可汗,都要跪下来求我兄弟。”陈德大声道,谁料他这话竟勾得辛古面色黯然,灌下一杯酒,醉道:“真的么?那汉朝的皇帝呢?让我这么多兄弟饿着肚子干苦工,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个皇帝。”陈德怒道:“到时候叫他青衣小帽,侍酒赔罪!”“辛古嬉笑着道:”好,“脸色一变,又大声道:“皇帝都他奶奶的不是好东西。”陈德已经喝高了,醉态可掬地附和道:“对,他奶奶的。”辛古又道:“老辛这一双手,已经砍过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了,哈哈哈,手啊手啊,你可真是幸运呢。”说着说着举起那蒲扇大的手掌得意地挥舞,陈德接道:“这世上多有称王称霸之辈,老辛,你都给我砍了他们的头。”辛古虎目一瞪,道:“好!皇帝没一个好东西。”陈德接道:“想当皇帝的也不是好东西,你把他们的头都砍掉。”辛古又道:“好!”旋即皱着眉头道:“别人好办,若是你有一天想当皇帝了怎么办?”陈德喝得醉醺醺的,把头伸到他面前,道:“那就麻烦你,也给砍下来好了。”辛古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道:“大人,你喝醉了!”陈德却不满意地大声道:“我没醉!”

黄雯和周后见这二人越说越不成话,都紧蹙双眉,周后暗想,若说他是个奸雄,还真不像,有几个奸雄敢像他这样喝得酩酊大醉,让手下大将把头砍下来,当真荒唐。这辛校尉胆子也太大了,若是哪位帝王,听了你这些醉话,恐怕先掉的就是你自家的脑袋。

这二人对皇帝语出不敬,自己不觉得,到叫黄雯分外尴尬,毕竟李煜也曾是称过帝的,她有些着恼的看着看着陈德,心想,这人平素里严谨有度,今日怎的如此放纵。却不知人都是血肉之躯,以陈德现今之地位,说岚州上下两万余口性命系于他一身可谓毫不夸张,平日里不仅要殚精竭虑的筹划,还要端出人主的威严仪态来给下属信心,许多常人应有颓废、沮丧、担忧、害怕等负面情绪都压抑在心里,今日趁着和辛古喝酒将这些东西发泄了出来,否则,久居上位者,要么像魏武帝那样罹患头风那样的隐疾,要么像商纣夏桀、汉武隋炀,以及后世许多朱家天子那样出现严重的心理变态。

陈德似乎突然醒起周后在座,拍着辛古的肩膀道喃喃道:“要说做好皇帝,江南国主倒是个材料。”辛古不满意的嘟囔道:“哪有大人你主事痛快!”周后再也听不下去,寒着脸站起来,对黄雯道:“妹妹,这边有些燥热,我先回房歇息了。”黄雯忙歉然地站起身来,道:“姐姐勿要生气,他二人皆是无心之语,做不得数的。”周后见她面带歉疚,勉强笑道:“这个我清楚。”便在黄雯陪伴下离开了花厅。二女带着一阵香风离开,陈德眼神似乎回复了些清明,摇摇晃晃站起来,跟了出去。

辛古独自喝了一点汤后,见四下已无旁人,拿桌布裹了还剩下大半的羊腿,东倒西歪地离去,此时指挥使府上已经没有亲卫当值,仆妇佣人之流,又怎敢阻拦辛校尉。

出得府门,冷风一吹,辛古神明清醒了小半,他酒力甚豪,虽然饮了不少,但不至于醉倒街头,只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不知不觉居然到了治下民户朱惠兰的门前。

签订军民领辖的契据后,他对朱惠兰便算是有了保护之责,闲来无事时倒是来过这里一回,绕着屋子冷着脸走了两圈,就好像野兽宣誓自己领地一样。正因如此,虽然城中对朱惠兰有意的军士民户虽多,但仔细打听之下,得知这个美人儿是辛校尉治下的,也都打消了念头。

或许是酒意上涌,辛古突然很想看看这个被自己保护的女人,便不假思索地上前拍门,拍了好一会儿,朱惠兰透过门缝看清楚是他,才满不乐意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扑面而来便闻到一股酒气,随即一股大力将门掀开,辛古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终于还是来了,朱惠兰心里有些黯然,却强作欢颜的看着辛古,他要做什么,自己能反抗么?

辛古眯缝着眼睛瞅了半晌,这个汉家女子似乎是刚刚被他吵醒才匆匆起来,只披着单薄的衣衫,鬓发凌乱,寒风中冻得俏脸通红,宛如花树般立于院中,当真叫人怜爱,他原本只想进来看看这人而已,当真进来了,却又无话可说,只将手上提着用绸缎桌布包裹的羊腿递了过去,粗声道:“给你。”

他硬要递过来,朱惠兰低头只得接过,转身走回屋内,辛古也跟了进去。朱惠兰径自坐上床头,用这些天冻得裂开的手指将衣襟解开,闭上双眼,拼命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过了许久,仍然不见动静,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辛古不是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走的时候轻轻把门关得很严。朱惠兰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骂:“你这混蛋,你这个死人!”

门外的大街上,辛古不自觉地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好冷啊,不禁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留在那女人的暖被窝里面。早在皮室帐中为奴隶时,不少侍女便和这些身材健壮的奴隶勾勾搭搭,辛古也很尝过这些辽国皇帝的禁脔滋味。后来做马贼,在草原上,一块肉,一把破弓,或者半坨砖茶,都可以找女人睡上一晚。可是今天他只想看看那个女人,她那副样子坐在床头,顿时没了兴致。

夜风,越来越冷,辛古扯开皮袄,让冷风呼呼的舔着自己散发着热气的身体,一腔热血却似沸腾不止,直冲顶门,他只想朝着幽深的天穹高喊,我不再是卑贱的奴隶,我也不再是马贼,我是大人麾下左军统御,我追随大人南征北战,夺取土地和牛羊,砍下那些傲慢而高贵的脑袋。

丙子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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