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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夏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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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是此时朝廷里难得一见的儒将,当然不会迁怒于人,他好言好语的拿丰厚的诊金将被召集来的名医们送出军中帐后,便一个人独坐在大帐之内,谁也不见。头上的青筋隐隐迸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曹家既是国戚又是将门,仅在南征军中,就有自己为帅,曹翰为先锋大将。虽说自己平日里从不倚势凌人,可不管是上官还是同僚都从不敢轻视自己,谁知道,居然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如此羞辱,还是通过阉掉自己亲戚这种极端的方式。

曹祖萌在营中鬼叫了七天,可就是没有说陈德为什么要对付他,曹彬自然也不傻,派了探子进城打听。金陵城中没有秘密,陈德早将为何下次毒手的缘由告诉烽火使衙门的衙役,衙役们在送曹祖萌出城的时候又跟守城门的天德军军士解释了一遍,曹祖萌做的丑事和遭受的报应在城中已人人皆知。他虽然有些埋怨祖萌仗着曹家的煊赫声势为非作歹,可话说回来,军中士卒干这些事情的难道还少了?虽然曹彬没有像曹翰一样怒发冲冠,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杀进金陵为曹祖萌报仇,心里也深深的记下了陈德这一笔。

卷四 步行夺得胡马骑 第六十七章 太祖

深夜,汴梁宫城,崇政殿,阅改完奏折的赵匡胤披衣而起,看着小山也似堆积在书案上的卷轴,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发木的太阳穴。皇帝真不是个好活儿啊,自己这般雄壮的身体也吃不消。当年自己还是宿卫军官的时候,眼看着周世宗皇帝精力过人,事必躬亲,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甚至有大臣上书言水利难为,世宗居然几日后自己弄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交给他去执行,当真是神乎其神。在这样英明神武的皇帝手下,自己当时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做个扫平天下的霍膘脁吧。

世宗对自己是有知遇之恩的,三十岁而官至节度使,从军中小校简拔到禁军统帅,不过十数年时间。人就是很奇怪,一步一步从往上爬,每上一个台阶都以为更上面的台阶上有别样的感觉,可是每一次都很失望,却又想更上层楼,最后大权在握,天下我有,才发现做皇帝的感觉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不同,甚至更累,只是人到了一步,想退是再也退不回去了。

对着北方漆黑的夜空,赵匡胤长长叹了口气,打了一个冷战,时近六月,汴梁的夜气还带着几丝寒意。曹彬又上奏折请求输送粮草了,二十万大军围攻金陵,守城军仅五万人。如果是自己领军,恐怕早就拿下金陵城了吧,想到这里赵匡胤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自己还真是更适合当个军将啊,这身黄袍披在身上虽然舒服,可怎么也不觉得像沉沉的甲胄那般踏实。

朝中也不是没有出色的将帅之才,符彦卿、张永德,都是做过自己上司的,端的是身经百战的元老宿将,石守信,韩重赞、刘守忠、刘廷让,义社十兄弟几乎囊扩了禁军中的后起之秀,他们的能力还有谁比自己更清楚。可惜啊,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不敢用。想到这里赵匡胤脸上又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个曹彬还真是书生气啊,二十万大军屯驻江南那等富庶之地,居然还要伸手向自己要军粮,当年周世宗大军征伐四方,哪次撤军的时候不是尚有存粮无数,其中大半都是向附近州县征发,小半由军士自行收集,自己为将的时候,也没指望过后方粮草能按时接济上来。不过此人胜在忠心,恭谨,不像他那个亲戚曹翰那般跋扈,曹翰虽然确实很能打仗,但天下就快平定了,任将还是要以忠心事主为首。

等打下了江南,再攻下太原,休养生息几年,便可以考虑燕云了。封桩库里的钱早已超过五百万,所谓赎回燕云十六州,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记得还是校尉的时候有一次为丞相王朴宿卫,王丞相给自己讲过一个冒顿单于的故事。秦朝末年,东胡强盛,其首领曾向匈奴要求名马,单于答应了,东胡人贪得无厌,听说单于的阏氏美貌,又派人来要阏氏。这时单于手下的勇士都忍耐不住,冒顿单于却说,我怎能为一个女人而让你们去送死,将阏氏送给了东胡。再后来,东胡人又派人来要匈奴与东胡接壤处的一片贫瘠之地,众人都以为冒顿单于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让出,这番一定会答应的时候,于是都不再劝谏。冒顿单于却发怒了,说道:“土地是祖宗留给我们立国的根本,怎么能够轻易舍弃,东胡人欺人太甚。”于是集合兵马,将东胡人杀败,夺回了名马和阏氏,把东胡王的头砍下来当夜壶。

千年前的匈奴人尚且有此见识,契丹人又怎会贪图钱帛而交还燕云十六州。朝中别无大将可以托以举国之军,说不得只能自己亲征了。话说回来,王丞相可真有见识啊,自己亲眼看着他和周世宗两人,不过数年之间,就将残破不堪的北方收拾的井井有条,一派中兴景象。若是他和周世宗尚一人在,自己恐怕会安心的做一个领军的将领吧。

赵匡胤不禁又自嘲似的甩甩脑袋,想来想去怎么又回到去当个领军将领去了,还真是个无福之人啊。若不是周世宗和王丞相这般雄才大略的人物,以自己的才具抱负,恐怕也难以为那些庸君庸相所容吧。那个王侁,虽然继承了王丞相的智谋和决断,却没有继承他的胸襟,真是可惜。

不过王侁近期传回来的密奏倒是几次三番的荐举一个江南的敌将,叫做陈德的,称他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更兼智计过人,乃是难得的良将。王侁虽然胸襟不广,但眼光应该还是不错的,久在中枢,有曾到西北边关历练过,等闲的纸上谈兵之辈入不了他的法眼,这个陈德恐怕有些门道。对了,好像吴越的那个胖子钱椒便是死在他的手上,好,免了自己一番对付。还有曹彬的侄子也被他给阉了,真是个无法无天之徒,得罪了钱曹两家,倒好,比起那些在禁军中根基深厚的将门要更加依赖天子的宠幸,容易控制。

他就这般站在玉阑干后面出神的想着心事,夜露沾湿了衣裳也不知不觉,身后却有一人柔声道:“陛下,保重龙体,早点安歇吧。”

赵匡胤回头一看,晋王赵光义神色恭谨地侍立在后,脸上的倦容扫去,高兴地笑道:“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空来看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朝臣们不在的时候,像往日那般叫我大哥即可。”

赵光义脸上恭谨依旧,解释道:“吾与陛下虽然是同胞骨肉,但君臣之分更为重要,微臣更当为外人朝臣们做个表率。”

赵匡胤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赵家男子都是沙场上的撕杀汉,却供出来光义这个读书人,原想光义将来做个文官,老赵家也总算不全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谁知读过书的人都一本正经的,不似军中兄弟那么豪迈。

也许这些读书人是对的,要么自己怎么不敢用军中的那帮老兄弟,只能依靠一些初出茅庐的后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呢。

自己兴许是当兵当久了,和这些读书人交往总是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是从小习文的弟弟光义深得文臣们的嘉许,都赞他温文知礼,待人宽厚,不少名人雅士都慕名投入他的幕中。也叫那些文臣看看,老赵家不全是粗胚。

赵光义见皇帝脸上仍有忧色未退,问道:“陛下可是担心金陵战事?”

赵匡胤点点头道:“大军迁延不归,万一太原,甚或契丹乘隙而出,吾恐世宗以来数十年修养生聚毁于一旦。”

赵光义道:“据王侁手下探子回报,耶律贤虽然不似个耶律述律那般荒淫无道,但身体一直不好,连骑马都困难,不常视朝,朝中大事均有几个大臣甚至皇后萧氏决断,有牝鸡司晨之象,”讲到此处顿了一顿,他见赵匡胤又不解的神色,又解释道:“女人干政,乃是乱国之兆。而太原小儿自保尚且不暇,怎敢挑衅。陛下不必担忧。”

赵匡胤颔首道:“有些道理,不过什么女人干政乱国之类的话千万不可在阿姐面前提起,小心她拿擀面杖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兄弟二人都是一笑,赵家大姐性格颇为泼辣,哪怕赵匡胤当年身为禁军统帅都没少吃她的擀面杖,就算当了皇帝以后也没少挨数落。然而,想到大姐,兄弟二人不由得心中同时生出一股暖意。赵匡胤又道:“寄希望于敌国始终不是万全之策,对了。听说金陵有个叫陈德的年轻骁将,阵斩钱王,新近还把曹彬侄儿的卵蛋给割了。”

赵光义脸上有些不自然,答道:“是啊,这人颇有点本事。”

赵匡胤点点头道:“反间计去了林老虎,又出来一个陈德,江山万里,多有豪杰之属,谕旨曹彬,若是生俘此人,不可折辱,带到汴梁来见吾。”

赵光义躬身答应,见兄长心情高兴,趁机道:“赵普昨日有封书信来到。”

赵匡胤道:“哦?可是河阳呆的不惯,又想回汴梁?”

赵光义点了下头,道:“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说河阳地狭民贫,隆冬雪夜,嫂子想要办置些烤肉,也不易买到木炭。”

赵匡胤心中恻然,想起当年起于微末之际,自己和光义都是光棍汉,赵普家有贤妻,烧的一手好菜,自己便常常带着从别处讹来的美酒,上赵普家吃烤肉的情形,那时他还常常带着赵光义一道去,虽然开封城中物价腾贵,赵普的俸禄也不甚多,日子拮据,但赵普的妻子从未给他过白眼。自己与赵光义也以同宗为名,管赵普的妻子叫嫂子。

他沉思一阵,道:“则平是朕旧人,身为宰辅,当模范天下百官,谁知他不知自爱,竟然收了藩王金银贿赂,还在汴梁市中强买强卖,致使物议沸腾。倘若不加处置,恐怕百官都群起效仿。你从府中给他送去十车好碳,让他安心在河阳再呆几年吧。”

此时打更钟鼓遥遥响起,兄弟二人一起去向杜太后请过晚安后,才在宫女、宦官的簇拥下各自回去歇息。

卷四 步行夺得胡马骑 第六十八章 穴攻

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要旨,陈德也不以余喜是吴越降卒的出身,一任他挑选精干可靠之人组建远洋船队。唐时中国与四方的海上贸易已经初步开始,虽未及后世南宋那般盛极,但金陵水师中还是多有出过海的水手,余喜也不负所托,十几天的功夫就挑好了直库、杂事、部领、梢工、舵工、火长、碇手、缆工等各色水手八百多人,又在滞留在金陵的商船水手中招募了出过远洋的水手百余。人手齐备后,余喜又在停泊在金陵城外大江码头上挑选了十五艘适合出海的商船。银钱说话,船主欢喜而去。一众水手上船熟悉演练配合之时,陈德按照余喜列出的单子为船上配好了食水、猪羊家禽、新鲜蔬菜水果、以及防备海盗用的弩炮,船员自卫用的弩箭、刀盾、钩镰枪等物。

万事俱备之后,余喜便加快操练水手,熟悉船只性能,趁着宋军还未对金陵城实施完全的封锁,挑了个乌云遮月之夜悄悄的驶离金陵码头。

陈德在码头送别了余喜等人,便在亲卫的陪伴下来到宫城之东虹桥南面的一处大宅。宅院的原主人是为神卫军经营产业的商贾,得到陈德准许后第二日边收拾家当出城避难,李斯便名正言顺的率领一众亲卫进驻了这个院子,挑了一间大房作为挖掘入宫的地道之所。

此时已是六月多,天气炎热,李斯等人便光了膀子在屋内挖掘,为防外人发觉,挖出的土直接堆放在其它的房舍内并不运出去,此事做得颇为隐秘。

“竖井已经打好,还有百余米便可从地下穿过宫墙。”听得陈德亲自前来视察,李斯从地道中爬了出来,满身满脸都是汗水和泥土,喘着大气。其余十余名调拨过来挖掘地道的亲兵也聚拢在他周围,全都满头大汗,因为连续在坑道中挖掘而脸色苍白。

陈德亲自爬下地道视看,李斯等人挖掘的地道大小介于后世的矿井与盗墓者的盗穴之间,直径大约在一米左右,挖掘者匍匐在里面,拉动着运土的小筐一点点将土从坑道中运出,越往深处,越感到氧气缺乏,渐渐感觉有些头晕,李斯趴在后面小声解释道:“地道深处土气太重,一名士卒在前面挖半柱香功夫便要换人。”

陈德点点头,不再往里,转身如老鼠一般一点点的爬出地道,看着满脸泥土的李斯和其它的亲兵,拱手道:“众位兄弟不畏辛劳,冒死为德行此大事,多谢。”此间的亲兵全都是最为心腹之人,大都是锦帆军中一路跟随,若是随意许诺赏赐,反而冷了他们的心,是以陈德只是拱手道谢而已。

李斯等亲兵哪见得指挥使如此客气,全都伏地不敢受这一礼,李斯更跪倒在地道:“指挥使托以腹心之事,吾等舍了性命也要办到。”挖掘入宫的通道等若谋逆,其它的亲兵虽说只知道此等大事非同小可,李斯却知道自己等一干人等从挖掘这条地道那天起便犯了十恶重罪,若是泄露出去比诛九族,他既然坚定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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