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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毒妃狠绝色-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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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生再仔细看了一下,道:“依微臣愚见,当不超过一个时辰。”

金蕊宴至今,已有一个多时辰,碧珠显然是在洐庆宫里中的毒了。换言之,碧珠是在洐庆宫里,金蕊宴上中的毒。同时意味着下毒之人,就在宫中,也许就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耸然一惊。

“能否验出是何种毒?”南宫逸又问。

陈朝生鼻子上渗出汗珠:“微臣无能,尚无法确定。”

许良将上去,把死猫翻来覆去地查了一遍,亦是面露愧色:“目前只能确定,不是砒霜,至于具体是什么毒药,还有待进一步斟酌。”

卫皇后冷冷一笑,忽地轻启朱唇:“皇上,臣妾有个提议。”

“说。”

“杜二小姐医术精湛,恰巧今日又在园中,不如传她来跟两位太医相商,如何?”

南宫逸眉毛微拧:“陈爱卿和许爱卿都无法得出结论,她一个小女娃,又有什么办法?”

“她自幼跟随顾洐之,尝遍百草,颇识药理。本宫听说,杜家药圃遍植奇花异草,说不定恰好认得也未可知。”卫皇后含笑道。

“陈爱卿,你意下如何?”南宫逸看向陈朝生。

皇后娘娘当着数千人的面,提出要杜蘅这个黄毛丫头来验毒,不谛是当众打了两位太医的脸。

岂料陈朝生不但不恼,反而十分欢喜:“二小姐医术高明,尚在微臣之上,有她来再好不过。”

此言一出,当场令数千人大跌眼镜。

一旁的许良将,虽面上火辣辣地发烧,却也无法反驳——谁让自己没本事,一时半刻内瞧不出是什么毒呢?

“既然如此,宣杜蘅。”南宫逸点头。

“传~~舞阳县主杜蘅觐见~”

陈婷婷又是欢喜又是羡慕,瞪大了眼睛看着杜蘅:“妹妹,叫你呢!”

杜蘅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在数千人的注目下,从容地来到高台上,款款下拜:“臣女杜蘅,叩见皇上,娘娘。”夏风暗自焦急,不停拿眼睛去瞄她。

杜蘅却只当没有看到,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免礼平身。”南宫逸含笑看她一眼,指了指地上死猫:“你且去瞧瞧,能否辩得出来是何种毒物?”

“遵旨。”杜蘅躬身又施了一礼,这才走到桌前,仔细查看了死猫。

她看得极仔细,从毛发,到瞳孔,再到指甲,最后道:“皇上,娘娘,恕臣女无礼,恐怕要剖开猫腹取出肚肠才能验出是何毒。”

“啊~”众嫔妃惊叫出声,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捂着嘴要吐了起来。

“准~”

太监引了杜蘅,陈朝生,许良将三人到一间空屋。

陈朝生怕她女孩子家家的,看不得血腥,自告奋勇帮她执刀。

杜蘅笑了笑,也不跟他争。

等把肚肠拿出来,里面还有尚未肖化的食物,用银针试并不变色。

“二小姐,你可有把握?”许良将心情很是复杂,既盼她解决疑难,又怕她真的知道,失了颜面。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毒蕈。”杜蘅神情淡定。

许良将半信半疑,陈朝生却是欣喜若狂:“我就知道,杜二小姐必不负圣上所望!”

于是三个人重又回来,把结果禀告南宫逸。

今晚正好是宫中盛宴,御膳房的就不说了,光是负责上酒菜的就有二百多人。再加上洒扫的,摆放花卉的,席上侍候的,礼乐的……若再加上园中宾客,有数千人之众。

可说人人有机会,个个有嫌疑,要想找出下毒之下,与大海捞针何异?

南宫逸大怒,袍袖一挥:“王正熙,聂寒何在?”

王正熙乃光禄寺卿,宫宴由他负责统管,出了事情,自然第一个拿他开刀!

聂寒是禁军统领,宫中安全由他负责,一样难辞其咎。

话音一落,王敏两眼一眼,咕咚摔倒在地:“爹~”

陈婷婷一脸同情,却不敢扶她,只能任她躺在地上。

杜蘅忽地越众而出:“皇上,臣女有一个办法,或可不牵连无辜,当场把凶手揪出。”

金蕊宴(五)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2

在场数千人,刑部,大理寺,左右督临安府尹……可说人材济济汇聚一堂,闭着眼睛挑一个人都比她经验丰富,尚且无人敢夸此海口。

她一个小女娃娃,从未断过案,竟敢大言不惭,要在数千人里当场把凶手找出来?

“哦~~”南宫逸讶然挑眉:“此话当真?”

杜蘅一脸平静:“不敢欺瞒皇上。棼”

“若然找不到呢?”南宫逸问。

夏风急得冷汗直流,频频给她使眼色,恨不得当场把她拖走!

平昌侯夫妇也同在宴中,且位列前台,听闻此方,双双变色规。

许氏更是暗中嗔怪:这孩子,想出风头也不知挑个好时机!闹得不好,圣上降罪下来,怕是平昌侯府也保她不住!

杜蘅躬身:“臣女甘愿受罚。”

南宫逸眼里闪着趣意的光芒:“如果,朕要你的脑袋呢?”

“咝~”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夏风失声嚷道:“皇上!”

杜蘅淡淡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不料她竟有此胆色,众人又是一惊,表情各异。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表面听着恭敬顺从,细一琢磨竟然带着淡淡的讥讽。

南宫逸轻哼一声:“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愿赌服输,”杜蘅微微一笑,竟是气定神闲:“臣女绝无半句怨言。”

南宫宸眉毛一蹙,忍住了没有吭声。

有自信是好事,亦不可不留退路!

勇气可嘉,可惜有勇无谋,失之莽撞!

“后生可畏!”南宫逸定定看了她许久,忽地朗声大笑:“好!朕就等着看你如何捉鬼!”

“在抓人之前,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杜蘅道。

“讲~”

“请皇上下令,所有人都在原处,不得挪动一步。”

众人听了这话,都有些不以为然。

在场几千人,又有几百禁军守着,还怕那犯人逃了去不成?

不过,有帝后在此,旁人也不敢多言。2

“准了~”

“恕臣女无礼,”杜蘅向卫皇后恭敬地行了一礼:“今晚绿珠的饮食,是由谁负责的?”

“是,奴婢。”碧玉伏身在地,颤声作答。

“你可记得,今晚都喂它吃了什么?”杜蘅问,不等她作答,又补了一句:“你的答复,关系到能否顺利捉到凶手,一定考虑清楚再答。”

碧玉想了想,道:“绿珠口味极刁,所吃不过四五样。”

“哪几样,你且找出来。”杜蘅道。

碧玉便从皇后的玉案上,找出那几碟食物来。

杜蘅把这几只碟子找出来,仔细仔细地翻检,片刻后指着桌上的莲子糕道:“就是它。”

陈朝生忍不住问:“这毒无色无味,遇银针也不变色,你是如何确定的?”

杜蘅一笑:“请皇上寻一只木箱来,若没有,食盒也行。”

立刻便有人把箱子找来。

杜蘅示意人把箱子侧放于地,箱盖打开朝着帝后的方向,将碟子放进去,慢慢把盖子盖上,只留一条缝隙。

“麻烦张公公,取一面琉璃镜来。”杜蘅转过头,冲张炜微笑。

琉璃镜取来,对着碟子一照,就见糕点上发出莹莹绿光。

“啊~”帝后,宫妃皆啧啧称奇。

后面的人瞧不见,不知什么状况,各个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拼命想往前挤。

要不是有几百禁军押着,只怕早就涌到前面,把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朝生不禁目瞪口呆:“老夫行医数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毒会发出莹光!”

杜蘅微笑:“之前已经说过,这是毒蕈之毒。这种毒蕈生于野外,长于坟头,靠汲取腐尸汁液为生,剧毒无比。无色无味银针试之不变色,唯有一点,黑暗中以琉璃镜一照,就会发现微弱的莹绿光芒。且,这种毒水洗不掉,必需用酒液反复浸泡三天三夜。”

“我明白了!”陈朝生喜不自胜:“只要把人抓来,用琉璃镜一照,凶手立显原形!”

“原来如此~”众人皆恍然大悟。

难怪她之前要求各人不许随意走动,原来是怕凶手乘乱把毒沾到其他人身上。

“办法虽然有点笨,总比牵累无辜好。”杜蘅淡淡道。

“来人!”不必南宫逸下令,张炜已先命人取了十几面琉璃镜,打算先从今晚负责宫宴的宫女们查起。

数百名宫女,排成十队,接受检查。

忽听一声尖叫,一名宫女冲出人群,冲着杜蘅疾冲过来:“妖女,我杀了你!”

“护驾!”夏风眼尖,已瞧见她垂下的广袖中有寒光一闪而逝,立刻飞身上去,大喝一声,一掌将她击飞。

刹那间,无数兵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是秋菊!”碧玉吃惊地低嚷。

“阿蘅,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夏风将杜蘅护在身后,焦急询问。

“我没事~”杜蘅冷静地拂开他的手。

“带下去,交内惩处细细盘查!”南宫逸面色铁青。

秋菊发鬓散乱,神情颠狂,仰躺在地上,双目赤红,如地狱出爬出的幽灵,愤怒地盯着卫皇后:“卫芷兰,你会有报……呜呜~”

聂寒生恐她当着众人面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一指点了她的哑穴,骂声嘎然而止。

几名侍卫一涌而上,将她押了下去。

南宫逸若无其事,含笑举杯:“诸位爱卿,不要被这贱婢坏了心情,继续饮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千人同贺,声振屋瓦。

聂寒领着禁军退出,洐庆宫很快又是一派升平气象。

从杜蘅自动请缨,到凶案告破,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旁人还好,只当是看了场免费的戏文,平昌侯和侯夫人却犹如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颗心吊在半空,只到此时方才落下。

陈国公夫人恰好在她左首,低笑着轻声道贺:“侯夫人好福气,有这么个聪慧灵秀的媳妇,将来小侯爷仕途必是一片光明。”

许氏又是喜来又是忧,与陈国公夫人也是相熟,忍不住叹息:“这哪里是灵秀?分明是仗着点运气,逞血气之勇,糊涂之极!”

这种风头,不出也罢!闹得不好,就把小命也搭上了!真正聪明的,就该冷眼旁观,明哲保身才是。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皇上,本宫乏了,想先行告退。”卫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杜蘅一眼,向皇上请辞。

“爱妃受惊了,好好歇着。”南宫逸也不挽留,转过头望向杜蘅:“舞阳县主,你想要什么赏赐?”

杜蘅含笑躬身一礼:“替皇上分忧是臣女份内之事,不敢讨赏。”

“哈哈哈!”南宫逸心情十分愉悦,大笑着连赞了三声好:“好!好!好!才华横溢却不恃才傲物,聪慧灵秀又不惧强权,替朕分忧却不居功自傲!若朕的臣子都能象你一般,则朕可高枕无忧矣!”

这番话,听得底下群臣个个面色发绿,不敢做声。

“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有安邦定国之策。臣女不过恰巧比他们多懂一些药理,这才侥幸成功。若论真才实学,委实不值一提。”

南宫逸忽地睨了身边夏风一眼:“夏侍卫,你说说,朕要赏她些什么才好?”

夏风欠身:“臣不知。”

“你小子就装吧!”南宫逸心情极好,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要不要朕下旨,赐你们近期完婚?”

夏风一愣,忽地心脏咚咚狂跳,竟不敢看杜蘅一眼,一张俊颜唰地涨得通红。

如果皇上赐婚,杜蘅就再没有了推脱的理由!

杜蘅暗骂一声:昏君!

她可不想管桩闲事,搭上自己的婚姻!

杜蘅敛了笑,淡淡道:“臣女亦曾发誓,要替母守孝三年,如今母亲百日忌都未过,求皇上收回成命。”

南宫逸原就不过是试探,这时一笑改了话题:“既是如此,朕倒不好勉强。可你封县主不过月余,再升似乎不合适。若是什么也不赏,又显得朕小气。不如这样,你自己说,要什么?”

杜蘅正在思忖。

这个礼不能太贵重,显得她贪婪,但也不宜太轻,不然失了天家颜面。

一时间,倒还真不好办。

正在为难时,忽见碧玉过来,向皇上行了一礼:“皇上,娘娘想召二小姐进去说话。”

金蕊宴(六)

“去吧~”南宫逸颌首。

“臣女告退~”杜蘅悄然松了口气,曲膝向南宫逸行了礼,便随着碧玉出了洐庆宫。

夏风满腹惆怅,不由自主转过头,目送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人群中。

杜蘅进了坤宁宫,就听得寝宫内传来咣当一声响,象是茶杯之类的瓷器坠了地,显然卫皇后正大发雷霆。

“在这等着,我先去通禀一声。”碧玉嘱了她一句,径自入了内,不多久唤她进去棼。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杜蘅垂眉敛目,神情恭谨。

卫皇后看了她许久,半晌道:“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

“是娘娘的布局精妙,臣女不敢居功。”杜蘅恭恭敬敬地道硅。

“哼!”卫皇后轻哼一声:“你不必自谦,需知过份的谦虚就是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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