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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毒妃狠绝色-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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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南苦笑着摇头。

女人果然不可理喻,脾气来得又快又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想要追上去,被紫苏劝阻:“小姐在气头上,你去了不但不解决问题,闹得不好反而闹僵了。不如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帮你问问。”

“紫苏!”杜蘅出了门,见紫苏还在里头磨磨蹭蹭,越发恼怒,提高了声音喝叱。

“来了~”紫苏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祸事不单行(十七)

回到杨柳院,杜蘅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单留下紫苏问话。叀頙殩晓

“聂管事总共招揽了多少人,要开多少银子来着?”

“一共四十个,十八个支一百两的,二十一个支五十的,加上聂管事,一共三千零五十。”紫苏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实答了。

杜蘅心中一凛,低了头沉思。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轺?

当初她刚接手杜府中馈,必需把柳氏的人全换掉,石南便引荐了聂宇平。

心里想着聂宇平有人脉又有本事,由他出面总比她一个闺阁女子抛头露面去挑人要好得多。

因此就把这件事交给他,由他负责招收人员,议定价钱艾。

现在想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些。

要知道,杜谦堂堂五品太医,一年的俸禄只有八十两!

一般的护院也就是五六两银子一月;五十两的,已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

那个聂宇平,一年要拿二千多的月例,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这样的人物,凭什么甘心窝在内宅里,虚耗光阴!

而她,等于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石少爷交待,护卫的开支不能省,与其请一堆十两八两来凑数,不如花大价钱,请一批真正有功夫的,关键时候才用得上。”紫苏含笑解释,话里话外都若有似无地帮着石南:“小姐孤身一人,安全疏忽不得。”

杜蘅只气得手脚冰冷。

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危,还是别有用心,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紫苏只当她舍不得银子,忙道:“石少爷说了,若是小姐周转不来,这笔钱可以走他的帐……”

“胡闹!”杜蘅怒火中烧,斥道:“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请护院,要走他的帐?”

岂有此理!

先是蹬鼻子上脸,后来瞅空就想占点便宜,这会子还想插手她的后院之事?

他所欺的,不就是她无人可靠,孤身一人么?

幸得他有恃无恐,她,她竟差点上了他的当!

紫苏悄悄吐了下舌头:“这不就是一说嘛?咱们每个月有那么多进帐,足够开销了,哪用得着花他的钱。”

杜蘅咬着唇:“他没脸没皮,你可不许跟着混闹!贪着那些小恩小惠,最后把咱们搭进去!”

“知道了。”

“我把话说在前头,”杜蘅越想越气,沉了脸冷声道:“你要敢瞒着我帮他做事,或是私底下跟他有什么交易,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口一个石少爷,到底谁才是主子?

紫苏见她动了怒,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小姐这是连我都信不过了么?我,我若是卖主求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杜蘅叹了口气,把她拉起来:“傻丫头,你要是卖主求荣倒好了。就怕你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还以为是为我好。这世上,有太多人披着伪善的外衣,行着卑劣龌龊之事。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人好。付出,是为了得到回报。付出越多,希望的报酬越高,一旦落空,反噬也越厉害!”

就连生身的父母,骨肉至亲,同生共死的枕边人,都可以为了利益翻脸无情。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凭什么就对她这么好?

她可不敢妄自菲薄,以为他果然对她动了真情。

前世她对南宫宸掏心掏肺,为他九死一生,尚且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石南就该对她死心塌地?

这翻做作,明显是冲着那枚金钥匙来的。

而她,从来就没打算把钥匙交给他,早晚要撕破脸。

与其到时难看,不如从一开始就认清形势,守好自己的心。

她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紫苏怔怔地道:“石少爷,不象这种人。”

杜蘅心中刺痛,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是他,怎知他心里怎么想?”

紫苏一脸茫然。

她以为,小姐也是喜欢石少爷的。

可听她的口气,竟象是要防着他一样?

“好啦~”杜蘅不想再谈,低头想着解决之法。

请神容易送神难,聂宇平既然来了,只怕轻易是不会走的了。

唯一的办法,是先削弱其力量,逐步减少护卫的人数,等过段时间再想法子辞了他。

“你把聂管事请来。”

“好。”紫苏起身走到门边。

“等等~”杜蘅叫住她,想了想:“还是算了,等过些日子再提。”

她现在把聂宇平叫来,以石南的聪明,一定知道她起了疑,有了防范留了后手倒不好弄。

不如冷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再做打算。

“哦~”紫苏哪里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心里七回八转,拐了无数道弯?

一晃到了二十四。

祭蝗典礼订于巳时举行,天没亮已经有大批百姓纷纷赶往北郊承恩寺,临安街头人潮涌动,万人空巷,等到辰时承恩寺早已是人山人海,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杜蘅想着仪式上还要活祭童男童女,便不愿意去瞧那血淋淋的场面。

初七却是兴致高昂,闹腾着非要出门。

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套了车,一路往北朝承恩寺走去。

离着三条街,马车已经无法行进,看了这个势头,紫苏叫停了马车,吩咐聂宇平到前头去探路,看有没有办法进去?

聂宇平走了不到一盏茶,就折返而回:“前路不通,怕是挤不进去。”

初七跃跃欲试:“聂叔叔背着紫苏,我背着小姐,咱们踩着人头进去!”

紫苏抹了把冷汗:“这成什么样子?”

杜蘅柔声诱哄:“我们不看了,去飘香楼吃烧鸡去,好不好?”

“不好!”初七摇头:“我要看祭蝗神!”

正僵持着呢,车窗上“笃笃”两声轻响。

紫苏惊喜莫名:“石少爷!”

石南一身紫色长袍,外面套着件石青的鹤氅,干爽利落地站在街边,含笑望着车帘:“我在六安塔上订了个位置,要不要跟我一块?”

六安塔与承恩寺隔山相望,彼此间相距不过几里许。

登塔眺望,承恩寺可尽收眼底。

“好啊!”初七欢呼。

杜蘅淡淡道:“让初七跟着石少东,我们回。”

石南上前一步,握住了车窗的木棂,轻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杜蘅捏紧了手帕:“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好,”石南立刻放了手:“即便是死刑,也得给个机会申诉,何况我应该罪不致死吧?”

“小姐,”紫苏轻声道:“大家都在看呢!要不,咱先去六安塔再说?”

杜蘅默然,半天没有说话。

紫苏松了口气,朝石南比了个手势。

石南心中一喜,心情立刻飞扬了起来。

于是,一行人折往六安塔,到了山脚,马车不能通行,杜蘅便下了车,拾阶而上。

大庭广众之下,石南却也守礼,始终落在她身后数步之遥,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样一路到了六安塔,早有人上前接应,引了他们登塔。

杜蘅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哪里是订了个位置,竟然把整个塔都包了下来!周围戒了严,等闲人根本不能靠近!

她忍了气,冷眼旁观,见聂宇平对石南执礼甚恭,颇为敬畏,两人分明是上属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他当初说的什么“朋友”!

从聂宇平的身价,再联想到石南的身份,她的脸色不自觉再沉冷了一分。

她真傻!

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只是神机营一个小小的密探?

一个小小的密探,怎么可能在临安府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又怎么能一掷千金,面不改色?更不可能有他那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睥睨天下,万事在胸的气势!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小喽罗,怎么么可能知道顾家有把金钥匙?

这个秘密,前世一直到南宫宸决定拥兵自重,挟天子以令诸侯时才曝露出来!一经曝露立刻便要了她们母子的命!

她越想越心寒,脸色阵青阵白,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石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见状想也不想,立刻解了身上的鹤氅,往她肩上披:“你很冷吗?”

“不!别碰我!”杜蘅触电似地往后退了两步,将他的大氅拂到地上,眼中是深深的恐惧和戒备!

祸事不单行(十八)

“阿蘅~”石南愕然地看着她,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叀頙殩晓

他满心以为,以她的聪慧,经过几天的冷静的思考之后,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现在看来,是他太过乐观了。

杜蘅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应该更沉稳些才对。

冷静,冷静,不能被他看出异样。

冬天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灌入,吹在身上冰寒刺骨,她深吸一口冷气,调整了呼吸,很快平静下来轺。

弯下腰,拾起鹤氅,再望着他时,已能从容微笑:“我穿得够厚了,这里风大,还是自己披着吧。”

“我不冷。”石南眼里升起狐疑之色,抿着唇道。

杜蘅笑而不语,态度却很坚决岸。

石南接过大氅,随手搭在臂弯上。

杜蘅犹豫了一下,装着无意地问了句:“你很忙吗?”

问完,立刻轻咬唇瓣,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很是懊恼的样子。

石南眼睛一亮,简直是心花怒放,眉梢眼角俱是飞扬之色。

他凝神着她,极其温柔,含笑问:“你,可是怪我来得迟了?”声音很低,很轻,仿佛唯恐惊吓了她似的。

杜蘅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往石阶上走:“你爱来不来,干我什么事~”

“你可是我媳妇,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石南笑嘻嘻。

杜蘅身形微微一僵,随即加快脚步消失在拐角处。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石南站在原处,咧开嘴,傻傻地笑了。

“紫苏姐姐,到这边来。”

“我才不要过去,那边都没有栏杆!不要,不要,啊!”

“咯咯咯~”

紫苏的尖叫,伴着初七清脆的笑声,竟是格外的悦耳。

石南精神一振,三步并做两步,上了顶楼。

顶层打扫得十分干净,中间摆了一桌四椅,桌上还搁了几碟点心,四面窗户都挂上了厚厚的窗帘,不大的空间搁了四只炭盆,红红的火苗熏得一室暖洋洋的。

其中一只炭盆上,搁了只铜壶,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

杜蘅就坐在南面的椅上,双手捧着茶杯,正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

“阿蘅~”石南满心喜悦,大踏步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来了?”杜蘅用力握紧了杯子,含笑道。

石南微微一怔:“你不去瞧热闹?”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僵。

以前的笑容也浅,却隐含着一丝娇羞。可是今天的,却是客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杜蘅低头又啜一口茶,这才抬头,笑:“我是陪初七来的。”

石南留了心,发现她脸上虽然若无其事地在笑,坐姿却显得有些僵硬,脚尖朝着门的方向,仿佛一有风吹草动,随时要夺门而逃。

神机营的五堂,专司刑讯逼供,这种体态他太熟悉:当一个人感觉受到威胁,又不愿意多说时,通常就会是这种姿势。

面上的表情可以伪装,然而对于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而言,身体的姿势,却很难伪装。

换言之:她在害怕?

石南心中生了疑惑,面上不动声色,笑道:“上次的事,对不起。”

杜蘅放下杯子,十指交叉着搁在桌上:“是我太敏感,你也是好心。”

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卫姿势。

石南越发狐疑了,故意往前倾了倾身:“谢掌柜的事,我可以解释。”

杜蘅身子一僵,强忍着没有躲闪,只把双手收回来,搁到膝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梭着:“我当时,太急躁了。”

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不在他面前流露更多的感情。

至此,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杜蘅,根本不信任他。不,应该是处于高度戒备中!

再仔细地回忆当天情景,终于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怕他了!

石南苦笑,却也松了口气。

这回,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本来是好心提醒,反而令她生了警戒,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心扉,一下子关得紧紧的,不得其门而入了!

值得庆幸的是,找到了原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不至于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号炮声响,鼓乐喧天,吉时已到,南宫庭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踏着猩红的地毡,缓缓地登上了祭台,祭蝗神典礼拉开了幕序。

人群鼎沸,欢呼声震耳欲聋。

石南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瞧着她的杯子已经空了,又替她续了杯水,等外面的欢呼声平息下来时,已经整理好了思绪。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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