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 [校对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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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放心，李家可不会指望咱们周围这些各个堡子出来的人马，他们都是有家丁亲兵的，打起仗来，其实更多的是靠着那些家丁亲兵们，咱们这些人，就是跟着凑凑数，帮着打扫战场什么的。”
“哦，李家这次带来了多少家丁亲兵？”
“嗯不多也就一千来人吧，足够了，那些家丁还是有一定战力的。”
“哦，李大哥，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你道我那天出去喝酒是白喝了不成。咱们比不得那些家丁亲兵，所以啊，这命还是比较珍贵的，能做好准备那就做好准备。打仗，无论胜败，总是要死人的啊，俺老李可是没有活够。”
第014章 出击
四月份的草原，虽说天气还是冷，但是一抹抹新绿已经出现在了草原的各处。而且这所谓的四月份，还是按照大明的历法来计算的，若是按照魏刚在那一个时空的算法，现在已经是五月了。
歇了一冬天，牧民们的牛羊都是瘦的不成样子，现下正是牧人赶着牛羊出去放牧的季节。当然，也是牲口们交配的季节。所以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一般是不会春天用兵的，便是想打，也要等到秋天的时候，那时候马肥牛壮，正是打劫的好时候。
辽镇大军出了边墙，便有放牧的牧民看到了，但是大家伙也不知道这大明的官军要干什么，打劫也不是个时候啊，只是奔走相告，互相防着罢了。
李如梅也是知道自己这些人瞒不住别人，索性也就不瞒着，但是行进的速度却是很快。
为了快速的突击那个之前选好了的部落，李如梅此刻也管不上后边的辎重队了，直接就是领着所有的骑兵向那个部落杀去。而后边的辎重队伍，则是留下了一千骑军做保护。
一共五六千人，出击的是三千人，剩下一千人要保护剩余的步卒，因为这些步卒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出击的三千人当中有一千人是李家的家丁亲兵，而剩余两千人则是从各处来的人当中选出来的。李如梅虽说轻佻，但是到了边墙之外，正儿八经要打仗的时候，他也是知道要选能打的往前冲的。
魏刚很幸运，被抽到了这参与进攻的两千人中。同去的还有和他一个堡子里的郑奎等人。当然，那各个堡子的百户也是要跟着去的，魏刚他们都是在这孙百户的统帅下的。
大队人马在突击到那选定的部落驻地前，先是停顿了一下，在晌午时分，李如梅领着大队人马向那部落冲去。三千人的骑兵，冲击这样的小部落，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魏刚跟着大队人马，骑着马就向那蒙古包冲了过去。
辽镇李家在这边墙之外也是打了老鼻子仗的，在草原上打这些牧民们的蒙古包什么的也是经验十足，向魏刚这样的新手都是跟在后边。那个部落看到大军来的时候也不是一点不抵抗的，他们知道与其转身跑掉，不如以死相抗，这样还能为其他族人争取一些时间逃跑。可惜，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以几百骑对抗三千大军，实在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很快，那些对着冲的部落牧民就被前锋的李家骑兵砍下了马。就算砍不死，后边大队骑兵跟着上来，踩也踩死了。
魏刚右手拿着刀，左手还是要牵着缰绳的，他的骑术还是差了一些，好在现在还不用他冲在前边。不过这样的大场面，倒是让长见识。他终于明白，这身临其境和看电影看电视是不一样的。那个时空，他也是在内蒙古那边的草原上骑过马的，但那时候是旅游，现在却是要进行激烈的搏杀。
几百部落牧民对三千明军根本就不起作用，杀了那些冲锋的后，大军就直冲部落驻地。有的对那蒙古包边上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牧民进行屠杀，有的则是下马冲进蒙古包里边进行打杀。
不过魏刚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他们这些非李家亲兵的是不被允许冲进那些蒙古牧民的驻地的，而是被要求在外围警戒，或是追击那些零星逃了出去的牧民。而那些冲进去的李家亲兵，好像不是去杀敌，而是去抢金银财宝一样，看到牧民，两只眼睛都放出了光。有一个岁数看上去比较大的被一个明军砍伤后，从马上摔了下来，那兵丁却是没有继续去寻找其他人，而是翻身下了马，去砍那牧民的脑袋。就在他要砍那牧民的脑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后来了一个骑兵，举起马刀就对着他脑袋砍去。魏刚想去救那骑兵，可惜他离得实在是太远，根本够不着。不过那骑兵也是机警，仿佛知道有人从后边来了似的，忽的趴下了身子，堪堪的躲过了那一刀。此时后边又有三四骑跟着去追那前边的部落牧民了。那趴下的骑兵这才起身，挥刀砍下了那死去的牧民脑袋。
魏刚看完这一幕，忽的想起了老李跟他说的，大明的战功看的是首级，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这些家丁亲兵才如此热衷于砍脑袋吧。刚才这一幕还是比较正常的，魏刚甚至还看到好几个李家亲兵争抢一个人的脑袋的，魏刚心说这哪里是打仗啊，这要是面对大敌，这不是等着找死吗。
正愣神的功夫，忽的从他的侧面冲过来两骑，奔着他和孙百户看守的这段就冲过来了。魏刚这边都是来自孤山堡子的人，看到那两个蒙古鞑子牧民冲了过来，也是非常的兴奋，马上就迎了上去。那孙百户自然是冲在了前边，郑奎一干人等也是如此。不过魏刚却是很冷静，他知道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会爆发出多大的潜力，而且那冲过来的两个牧民手里可是拿着弓箭的。
果不出魏刚所料，那两个牧民看到后边有三四骑，前边又有五六骑，索性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先是拿着角弓对前边冲过来的五六个人射了一箭。也是该着那孙百户倒霉，竟然别那蒙古人一箭射到了眼睛上，大叫一声就跌落下马，后边的郑奎等人刚开始还是挺兴奋的，可是一看到自家百户大人竟然被人家射落马了，也是一阵慌张，马速竟然放慢了下来。眼瞅着对方离着他们就十五六步了，手里的弓箭也是要射第二遍了，跑在最后边的魏刚马上用马刺磕了一下身下的马肚子，那马忽的窜了出去，魏刚手里早就准备好了两枚钢钉，看准了那两个牧民，甩手就打了出去，那头前的牧民正要射第二箭，却是被一枚钢钉迎面惯入眼球。他后边的那个刚觉着能冲去，也正要跟着射第二箭，突地看到前边的人落马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看到一个明军骑兵冲到了离他能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若是马快的话，手里的弓箭便不好用了，他快速的抽搐了马刀，准备对方迎上来的时候对砍。可是魏刚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刚才一枚钢钉打出去之后，紧接着第二枚钢钉就甩了出去了。十步的距离，魏刚基本上就不会失手了。那牧民敢要举刀对砍，冷不丁的就觉着眼前一黑，他的眼睛里也是被插进去一根钢钉。
魏刚海×寺恚⒚挥邢衲切├罴仪妆谎侣砜呈准叮蔷醯目醋潘闹埽纯椿褂忻挥衅渌┩某骞础Ｕ飧鍪焙颍？羌父鲆渤辶松侠矗匀辉缬腥讼侣砣デ谰饶撬锇倩В还词敲挥腥烁蚁侣砣タ衬橇礁瞿撩竦哪源Ｋ嵌际悄翘旄胖？フ椅焊章榉车模牢焊盏纳硎帧�
“魏大哥，你这身手可真好，不用弓箭，也能把鞑子干掉，哪天可不可以教教我，哎，我说，别愣着，帮着魏大哥把那两个鞑子的首级送上来。”
“行，你要想学等回头我教你，还是先看看孙百户吧，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此前那孙百户虽然刁难过魏刚，但是魏刚并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里。现在这孙百户遭此劫难，魏刚倒很是难受。
“奎哥，孙百户不行了，没出来的气了。”一个跟着郑奎的年轻子弟慌慌张张的跑到郑奎眼前说着。
“哦，走，过去看看。”
魏刚也跟着过去了，不过此时孙百户已经没了气了。那羽箭却仍旧插在那孙百户的眼睛里，众人都是不敢去拔。
“哎，完了，孙百户这一死，他家还有个傻小子，这可怎么办。真是倒霉，说是出来赚军功的，却是没想到有这样的结果。”郑奎叹了一口气。刚才那看到蒙人觉着对方是军功和银子的想法此时却是荡然无存。其他人自然也是和这郑奎一般模样，情绪都是低落。
这便是新兵和老兵的差距了，好在他们也是见过了生死，倒是没有看着死人大哭，但士气却是低落。
“都起来吧，把孙大人放到他那马上，咱们还得守着这里，要是再遇到零星的，可不要马虎大意了。”魏刚只能这样说了，对于生死，他早就见惯了。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屠杀结束了，整个部落营地里，凡是鞑子，无论男女，都是被李家亲兵砍了脑袋。彻底的鸡犬不留。魏刚摇了摇头，他算是知道了所谓的军功是怎么回事了。可要是这样打仗，以后怕是这支队伍是打不了硬仗和苦仗的。
孤山新堡出来的一干年轻人也是失落异常，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征，结果就是自己的百户身死，好在还有魏刚马下栓的两个鞑子脑袋。
第015章 变故
“三少爷，这他娘的也不对啊，怎么这里才这么点人，原来以为不够塞牙缝的，现下却是半个牙缝都塞不上了，我记得这里原来可是有一两千人的，怎么先下才几百人啊，而且还是老弱居多。”战场边上，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军兵，祖承训疑惑的跟李如梅说了起来。
“报，三爷，下边的人拷问了一下俘虏，原来这个部落的鞑子都是去远处放牧了，青壮都走了，这才留下老弱。”一个亲兵上来报告道。
“我说嘛，却原来是都出远门了。这他娘的算是那门子事吗。”祖承训一听后便释然了。
“那也不对啊，怎么放牧这些老弱不跟着走。鞑子放牧不都是整个部落跟着移动的吗，怎么现下却单单留下这些老弱。”在一旁质疑的是李宁，他也算是老早就跟着李成梁的亲兵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俘虏吃不住打，现下已经死了，这牧场里已经没有活口了。”
“先去点点咱们的伤亡吧，看看死了多少人，又砍了多少脑袋，算清楚了咱们再做决定。”李如梅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看看自家这一阵子砍杀到底弄来了多少首级。
不一会儿，那亲兵便跑了回来，跪在马下报道：“回三爷，咱们折了三十七个人，有十多个是在外围围堵的。孤山新堡的百户死了，他们那边还请三爷给重新找个人手当百户呢。其他各个堡子也是有点损伤，但是各个堡子的百户都是没事。鞑子首级都加上一共是两百二十八个。”
“妈的，真是晦气，三千人打一百来人还死了这么多，那个百户也太窝囊废了，在外边守着还能被鞑子打死，看来是命该如此了。老子现下没有功夫管他们那边的事，让他们自己随便找一个人应付了事，具体的等回去再说。这才两百来个脑袋，还有女人和小孩，这要是让人家看了也说不过去啊，总要弄些个壮丁脑袋啊。”李如梅显然是不管下边谁死了的，在他看来那就是个数字，但是对于没有凑够足够的脑袋，他却是颇为懊恼。
“三爷，属下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祖承训在一旁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怎么还学着拐弯抹角了。说吧，到底是什么招数。”李如梅对李家这些老家丁也是不客气。
“三爷，咱们既然是出来打草谷的，一个不够，那就再打一个，若是遇到鞑子大队人马，咱们就往边墙那边跑，这不就结了。”祖承训蛊惑到。
“嗯，这倒是个法子，打了就跑，可是我怎么觉着咱们这样做和鞑子这不没什么区别了吗。俺达汗在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在大同那边打草谷吗。抢完就跑，嘿嘿，没想到咱们现下却要和那些鞑子一样了。行，那就这么办，既然你出的主意，那就由你来领着队伍。这边留下一两百人，等着后边辎重队上来了，赶紧把脑袋和其他东西往边墙里边运。”
“好嘞，三爷，您瞧好吧。”
就这样，原本应该结束的军事行动，却因为祖承训这一个临时主意而发生了改变。
不过祖承训明显的对干这样的是门清，领着大队人马就奔西边去了，只留下两百人守着这处打下来的牧场。
魏刚自然还是跟着大队人马了，其实他倒是希望能成为那留下来看守脑袋的兵丁。他那两个脑袋，也是被人家给收了上去，不过现场就给了他银子。这样的事情，魏刚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后来还是孤山堡子里一起出来的人告诉他，这都是正常的，他才迫不得已把那两个脑袋卖了，一个脑袋五两银子，那过来跟他收脑袋的还真就带了十两。后来他问了身旁的郑奎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大明军中那是必须的。不过他那脑袋卖的却是有些便宜了，这要回去，一个脑袋卖个二三十两都是有了。
不过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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