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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精忠吕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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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打广州,当时敌军十余万阻在前头,不单如此,战前当晚,台风把军营卷起不少营盘,又吹折了旗杆,大家都很恐惧时,王明用计以数千战而胜之,史载:“斩首数万,刘鋹以城降。广州平……”

这是一员极强的将领,要勇有勇,要谋有谋,宋太祖用他为黄州刺史,本来就是准备向南唐下手了。此时他率了兵马一路向蕲春杀来,却听前方探马回报道:“唐军遣一骑于城前,要大人答话。”

王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时又率领大军,他深知士气可鼓不可泄,便对身边亲卫道:“随我到阵前去。”于是各种旗帜舞动宋军便远远地扎下阵脚,须臾二十余骑破阵而出,王明只见一个唐军,手把着千疮百孔的大旗,那显然是经历了战火箭矢的旗帜,上面被血染得早已失去本来颜色,只是一个大的“唐”字清晰可辨。

“尔等唐人狡诈,夺我蕲春,伤我士卒,今日来此,是想乞命么?”王明绰了马鞭指着数十步名的那名唐军,大声呼喝道。他是极能用兵之人,便是阵前对答,一番话下来,麾下士卒也激昂不止,士气如虹,只纷纷叫嚣着把前面这唐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这单骑高举着大旗的唐军,却就是刘破虏了,他此时虽离宋军还有数十步,但骑在马上只觉牙齿打战,那一望见不到头的宋军,一个冲锋过来,自己怕是粉骨碎身吧?但教他如何不怕?虽说战蕲春他在城门砍翻过几个宋军,但那毕竟混战之中,前有张川一众老兵为榜样,后有一伙伤兵同袍协力,哪里和今日这般,一人独对百万军?

再说当时在蕲春城门洞里,还有那在他心中神人一般的吕布助阵……刘破虏想起吕布,却就心头一定。他用力捏着旗杆,想起吕布把这面战蕲春升上城头的旗子交给他时,对他说的话:“你怕死,很好,你要活着回来,就得把这番说话,完完整整地在宋军阵前说将出来,但保你无性命之忧。”

吕布在他心中,是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他跟着吕布以来,从未有败,就是面对那武功何止高他百十倍的穆桂英,凭吕布三言两语,他刘破虏也能战而胜之,当其时刘破虏还以为自己武功突飞猛进了,直到后来自己和穆桂英再比试,从来没有可以撑到第三回合的!

在他心里吕奉先已不单单是一个高手、大师,刘破虏只感觉按吕布的话去做,会得到一种远超出自己能力以上的成功,他感觉吕奉先可以赋予自己一种力量,如同古人所说的,仙人抚我顶,授我长生术一样!他对吕布的话,已经有一种下意识的盲从了,此时想起吕布的嘱咐,他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刘破虏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起始时还带着些颤音,但想起那如若神人一般的吕奉先吩咐,要活命便得把话说完,刘破虏说着说着,却也渐渐豪迈起来:“兀那宋狗!便给老爷好生听着,你家爷爷乃是江都留守军中左突骑使麾下,背嵬军中副都头,姓刘名破虏便是!

“蕲春这地方,你爷爷随手借住几天,官仓之里,留了二成余粮给你们这班砍头种!要是你们这伙贼厮鸟,以此为由去祸害百姓,哼哼!爷爷便提马过江,一发送你们去九泉下快活!”

其实他这番话乱七八糟,吕布也不过是一个左突骑使,哪里有开府建牙的资格?所以吕布身边不可能有一个亲卫都,一个亲卫都得几千人了,如五代知名的铁林军,帐前银枪都等等。吕布总共也就领了三千人,何来的亲卫都?这“背嵬军中副都头”却是刘破虏自己诌出来的。

一时间那宋军阵里,无论将士,无不咬牙切齿,只等王明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把那刘破虏撕成碎片,才了却了心头之恨。王明却不动容,在马上拈须笑道:“你家大人怕是听了大军将至,狼狈逃窜,留你下来送死吧?”他当然听出刘破虏话里破绽,但这军阵之前,不是讲经辨论之坛,关键是要壮起军心,而不是指摘对方言语。

刘破虏本来还有些害怕,因为他刚才那番话,全没照着吕布教的言语。只因他虽识些字,但吕布教他的“……尔等奔波千里前来叩拜求教,奈何某岂为俗礼所羁?尔心可悯……”、又“……待得来日游兴重生,自过江诲尔,是时自对尔等耳提面命,使茅塞顿开以晓……”云云。对于刘破虏来说,实在太过拗口,所以他弄了一通大白话,只求嗓门儿够响

不过此时刘破虏却就心定神闲了,只因王明应对的话,和吕布所料一般无二,刘破虏心中佩服,没想到吕布竟然完全料到了对方的心思,当下便按吕布教他的话相答道:“夏虫不可言冰!你家爷爷去了!不怕死的,追来便是!”说着拔转马头绰着那大旗,慢慢踱向蕲春城里去了。

这时宋军阵里纷纷请战,此时宋初开国,都是强兵悍将,但王明却拈须笑道:“不许冒进,扎住阵脚。”他是知兵之人,哪里肯相信,对方可以把全部蕲春守军杀得一个不漏,好周全的谋划,好狠的手段,这样的对手,能这么好相与的离城而去只留一个小卒来漫骂?

其部下也觉有理,直至午时,谁知一直没见唐军来攻,并且四门洞开,王明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派了两个彪悍侦骑入城,片刻回报:“那唐军小校两个时辰前一人两马已从北门去了。府衙内唐军旗帜依旧,却空无一人。昨日天亮,城中除了这个唐军小校和二三十个用钱雇佣便不见唐军,”王明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一个倒栽葱跌下马去,还好身边亲卫眼明手快扶住。

王明又呕了一口血,长声笑道:“好手段!好胆识!想不到唐国还有比林虎儿更利害的对手!”林虎儿,所谓欲平江南先除林虎儿说的就是林仁肇,林仁肇胸口刺了一个虎头,所以有这个混名。林仁肇向来被宋军视为眼中钉,历史上林仁肇在生时,的确宋军无力南下。

麾下将校惊道:“莫非是掌握江宁内外军事大权的神卫统军部指挥使皇甫继勋?”

王明不屑地道:“皇甫不过是刚愎自用、无胆匹夫耳!不足虑!”

“难道是唐国南都留守朱令贇?”左右众将谋士又道。

王明冷笑一声:“朱令贇?胆子倒是有,才智却只能充当一只看门狗!”

手下众将也是征战多年的,自然知道王明所说绝对是事实,但实在想不起南唐还有什么利害将领,过了半晌才有人道:“不会是郑彦华、林真或胡正等人吧?”

王明缓缓摇了摇头道:“且不论胡正绝不敢离铜陵重镇,郑、林也不敢轻离秣陵关。而是这几几人,绝无如此狠辣的手段,无如此慎密心思,无如此高绝才情!我倒想起一人……”

众将忙道:“请大人示下!”

“若是那李煜能把填词吟诗的本事,尽数转到征战之上,怕能布得此局!”这不过是欺南唐除林仁肇外,无一知兵之人而已,这填词的才情哪能转成征战的本事?王明只是叹这不知名的对手,实是兵法大家罢了。王明挥手示意手下退开,自己勉力站了起来,苦笑道:

“和州危哉!”

他手下将校连忙道:“我等急驰和州……”

王明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就算我们星夜兼程赶到,师老兵疲,能有几分战力?或是唐军占了城,我等也无攻城之力!若唐军攻城不果,我们都是重甲步兵,他们的侦骑发现我们之时,也不难从容留一支部队断后!这个对手实在利害,利害啊,我倒很期待,能和他交锋一次……”

突然之间,王明脸色变得青灰,左右连忙扶住,却见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只见王明喘着气摇头道:“好计谋!我不如他哉!诸君想想,若我等尽了死力赶到之时,才发现,对方并不想打和州,好逸待劳在前面等着我们,凭他破蕲春三日不漏一点消息的手段,绝对有这种可能!指不定这数万人马,就中伏埋骨沙场了!进城吧,和州自有潘美理会,我等守好这蕲春便是了,速速去与我探知,这名不见传的左突骑使到底是何方英雄!”

事实上,王明心中那位不世出的、绝对可以比拟诸葛孔明式的人物吕奉先,定计时,根本没这么多想头。

吕布不是那种很长于谋划的人,他只知道一点,骑兵,速度就是生命,快!要尽可能的快!尽可能发挥骑兵的长处!

所以他弄险,让刘破虏带了二三十个雇佣来的壮汉维持秩序,昨日天未亮就率八百骑兵快速向和州方向去了。

为了多拖一点时间,他留下刘破虏,宋军到来之时,刘破虏按吕布所教,又为吕布那三四千人拖得两个时辰,如此而已!

王明却是自己本身智谋划百出的人物,自从知道失了蕲春三日才收得消息,心中已把吕奉先默认为跟自己一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领,所以,结果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

入了蕲春,官仓果然有二成余粮,王明愈惊,连忙要求手下尽力约束军士,千万不能扰民,只因他这智多星式的人物,不用去问,便知吕布这两日来一定对百姓极好,连官仓的粮草都没刮尽,哪里会去搜刮百姓?所以如果此时宋军大举去搜刮唐军留下探子,一旦扰民,两军便有了个鲜明对比,到时怕这蕲春虽在宋军手里,人心却尽向江南!

王明下完命令之后,再也按压不住,又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脸色死灰仰天倒下!

左右把他救醒,王明悲叹一声:“其智近乎妖!余虽自负,奈何凡人!”

“此人用兵谋划,于政事擅用阳谋,于军旅擅用奇兵,奇正相合,直如龙游九霄,见头不见尾!余,不如也!”王明在府衙内坐定,无比颓丧的对他的手下这么悲叹。自此开始,宋军便言江南有矫龙猛虎:

宁遇凶虎,百战死全尸,须避矫龙,一怒骨支离。

此时一日前已出发的吕布,早已会合了岳风那二千步卒与穆瓜所部,已然迫近和州地界,这时离和州城尚有二十里,却见侦骑急驰而回还带了另外一骑,报了口令那侦骑滚落马鞍道:“大人,林大人所部就在前面……”

他带回来那人却是林仁肇的亲卫,不等侦骑说完便急急道:“左突骑使大人,我家大人深信于你,你为何弃我家大人于不顾?自葫芦谷之后,尔部便失所踪,我家大人以为你先率军去攻和州,谁知你们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亏得我家大人到了如今,还相信关键时候你一定会杀出,一举歼灭宋军!关键之时,关键之时,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我军三万步卒对抗宋军,苦苦支撑了三日,已经危在旦夕了啊大人!”

“你可有林大人手令?军令?口信?”吕布骑在马上,目望着前方,冷然问道。

那亲卫被呛得愣了一下,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摆什么谱!”

吕布根本就不屑去理会他,只是淡然地道:“军法官何在?”

张川在马上抱拳道:“属下在!”

“此人该当何罪?”吕布绰着方天画戟,弹了弹山字文甲上的灰尘。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张川娴熟地背出条文,埋怨吕布就不用说了,刚才侦骑还没报完,这个林仁肇的亲卫便插嘴,所以张川说他“出越行伍”是没错的,那亲卫满脸地不在乎,还指着吕布准备痛骂,只听张川又道:“犯者当斩!”腰间刀光一闪,“铿”的一刀,斩马宝刀回鞘,那颗人头飞在半空中,一时生气还未死绝,一脸的惊愕之色。

吕布猛一回头,两条雉尾在空中舞了个弧线,举戟吼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有敌无我!有我无敌!儿郎们,随我戮贼!”那三千骑自随吕布战蕲春,眼见他用骑兵攻城,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已当他战神一般;且吕布起了钱粮,有功必赏,这三千骑已然陷入一种极为疯狂的崇拜之中,无不高举兵刃高呼:“戮贼!戮贼!”

当下八百骑兵换了马,留了许坚率那穆瓜的千来人和裹胁青壮扎营,连同那二千多名骑马步卒,三千铁骑紧跟吕布,征尘滚滚向和州狂驰如箭!

这二十余里,战马怒驰不过片刻功夫,吕布率队冲上一处丘陵,已然可以见到那酣战双方了,宋军十数个千人战阵,各自奋战又互相支援,尽管人数只有唐军一半,但那攻势煞是凌利。只见那宋军各色令旗挥舞,那十数个千人队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便立时调出七八队人马,以车轮飞旋之势,猛攻唐军一点不放!

只见一路宋军恶狠狠斜杀而过,一路上狂砍乱搠却绝不停留,那唐军撑到这队宋军过完,原想可以喘一口气,谁知又一路宋军如此杀来,七八队轮流不息之下,除了攻击那一路,其他六七路皆可以在变阵时喘息,可怜那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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