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风雷-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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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派灿儿追上你,派了飞机帮你,你一时意气用事,就没想过你大哥和龙城安危?”
小七心里暗骂,姐夫简直是无耻之极。他去云城求援,借款子去同叛军活动斡旋,借飞机去威慑敌姐夫居然为保自己见死不救,左右推搪。就连他求姐夫通电表态声援龙城,姐夫都支支吾吾。小七寒心之余骂了他一句扬长而去,还是凌灿看不过,追了他说“七舅,你别和我爹生气,飞机的事,我去想办法。”
小凌灿真是义气。假签了军令派遣调动了十架飞机。逼得姐夫许北征只得将错就错的就范。如今姐夫居然一摸脸,能这么恬不知耻的颠倒是非,但如今他处在劣势。解释什么都是徒劳。
杨大帅再次暴怒的抡起家法棍子,于远骥劝道:“杨大哥。。。远骥多嘴。难道杨大哥还想同上次打汉辰一样弄个骨断筋折吗?”
顾夫子痛苦地阂上眼睛,劝杨大帅说:“换藤条吧。”
“小七,畜生,给你姐夫请罪。”杨大帅喝令。
小七强忍了满怀的委屈,跪行到姐夫面前。高举了藤鞭:“姐夫,小七混账,冒犯姐夫,请姐夫教训。”
“豪弟,你自己管吧,我不过是外人。”又转向跪在脚下的小七,奚落说:“不是说姐夫不姓杨,没资格教训你吗?”许北征地话,杨大帅已经瞪直了眼睛。“混账。畜生,姐夫你打他,往死里打!”
许北征一脸得意。那日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妻弟杨小七,今天让他长足记性。
沾了血地底裤费力的褪下。露出修长的腿和血迹斑斑的臀峰。小七俯身艰难的跪好。像小时候被大哥责打一般。
“小七这不分里外人,可是真欠管教了。十多年前在云城犯混。就被你大哥没脸地打,如今还不长进。”
许北征暗自得意,藤条瞄准了伤口密集的地方狠狠抽下,皮肉被撕裂开般疼痛,疼的小七浑身抽搐。
顾夫子近前两步到小七焕雄的面前:“小七,你可知罪了?你姐夫教训你,不是为你顶撞他,而是要你知道点为人子弟的规矩。”
许北征这才恍悟到自己的失态,担心顾夫子洞察出他的借题发挥,解释道:“虽说姐夫同你是自家人,可毕竟是外姓。只是小七你的作为连我都看不过了。小七,说好听了是里外不分,说难听了就是吃里扒外。”许北征牙关里挤出这句话,看了众人皱眉不解的样子,于是瞥了眼一旁神色肃穆地于远骥问:“黑虎,你说说,杨村那夜,你为什么弃兵而逃呀?”
“许大哥于远骥愕然的看看秦瑞林,又看看杨焕豪,责怪的目光给许北征使着眼色,示意他不好再说。
众人地目光投向于远骥。么好说。那日顾哥问远骥那句话,远骥已经答复。远骥绝对不会做背叛秦大哥的事。”
“不要为难于哥。”小七在地上挣扎了起身,咳喘了说:“杨村退兵,是小七那夜逼迫
“小七于远骥惊呼了制止。
于远骥蹲身在杨焕雄眼前,轻声埋怨:“小七,你真呆。杨村之事,你不说,我不说,汉辰不说,怕没人知道。你既然自己坦白,怕于哥也救不得你。”
“小七做过地事,小七会担承。”杨小七竭尽气力地回应。于远骥果真聪明,逼了他杨小七自己说出真相。
听了小七艰难的陈述杨村之夜退兵地真相,众人不无震惊失色。
于远骥劝说:“杨大哥,纵然打死小七也是于事无补。若不是怕杨大哥兄弟间伤了和气,那天杨大哥和我哥逼问杨村退兵实情的时候,远骥早就该实言了。“秦哥,焕豪有愧呀,焕豪无颜以对秦大哥和淮军兄弟们。”杨大帅捂面不语,棍子频频戳着地:“我还曾误会是黑虎兄弟同东北军暗中操作,还打了黑虎,没想到那个雨夜劝退远骥大军的奉军说客竟然是这孽障。”
秦瑞林痛心疾首的说:“小七,你大哥这些年养你成人不容易。秦大哥我也从未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帮了外人来对付自己人?”
于远骥笑了接道:“小七这也是深明大义,如今满大街的学生都在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喊停止内战。小七这么做,也是想不管谁拿江山,只要不打仗就好了。”
“混账话!谁拿江山都好,荀世禹之流拿了江山又如何?你吃里扒外,害得你秦哥江山尽失,你死有余辜。”
许北征冷笑了说:“秦大哥宅心仁厚,不忍追究;我这个做姐夫的总不能偏袒内亲,任小七胡为。”
小七惨然苦笑,回龙城本来就有赴死的决心。但又不得不佩服于远骥的精明,许姐夫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看来于远骥早已洞察到大姐夫同他的过结。小七不想去解释杨村劝退于远骥不过是为了救于远骥一命,眼前任何话都已经无益。
“秦大哥和姐夫请回避,别污了诸位的眼。焕豪若不自正家法,外无颜对诸位兄长,内无面目见祖先于地下。”
杨大帅已经面色铁青,对了香案上一排排祖宗牌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家法伺候。脱胎换骨,请家法!”
“老爷胡伯惨呼一声,小七的身体打个寒颤。
一直沉默的顾夫子插话说:“叫你请家法你就去,小七是罪无可恕。”
不多时,几名家丁扛进一卷驼色地毯,在青砖地上铺展开。一张洁白的布抖开盖在厚厚的地毯上。
传说中的“裹尸布”,小七心下暗惊。
下人提了一只泛了热气的木桶蹲在小七眼前不远的地方,水面上悬浮密密麻麻的红色海椒,一捆藤条浸在木桶里。
第四卷 第173章 “脱胎换骨”
小七小时候淘气,但只要听大哥沉下脸提到“脱胎换骨”的家法极刑就乖顺规矩。
背叛家门罪大恶极的子弟,在大刑下最轻也是去层皮肉,然后再被这鲜血染透的“裹尸布”卷走抬出祠堂,或就此扔进了乱坟冈。
于远骥等人一出门,小七就被大哥不容分说的扔掼到那“裹尸布”上。大哥,大哥小七该死,可大哥别为小七气坏身子。”见没了外人,小七跪爬到大哥脚下,抱紧大哥的腿。
“还没打呢,你倒耍起无赖了。畜生,改不了的恶习。”杨大帅嘴里骂,眼看了小七可怜哀求的眼光,心里的狠意也生出些怜惜。
顾无疾沉下脸:“把嘴堵了打。”
“先生,不要!哥大哥
“不能轻饶他。”顾夫子不依不饶:“你若轻饶了他,如何对外面的秦大哥和许大哥交待?如何面对龙官儿?杨家家法不该是因人而异!”
于远骥听见隔壁屋里的斥骂声,呜咽声,藤条抽打的声音。
许北征欣赏着墙壁上的山水画,摇了头说:“自作孽,不可活。”
“给我跪好,跪好,起来!跪起来!我让你躲,你躲
不知道多久,终于传出小七的嘶哭:“大哥,饶了小七,大哥
“你松手,松不松手?”杨大帅的斥骂。
“这打得太狠了,远骥你去看看。”秦瑞林听了一会儿,终于不忍。
于远骥和许北征先后进屋,惨况令他们侧过头不忍目睹。白色的布单已经被血染红。小七卧在中间垂死般喘息抽搐,那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一片,触目惊心的令人不忍看。
众人连拉带劝。才算劝下杨大帅。
混乱中,顾夫子迟疑的蹲在小七面前问:“小七。你地豹牙呢?”
小七勉强抬眼看看师父,蠕动干裂的唇,却又沉默不语。
杨大帅也恍悟追问:“莫不是离家这些年,祖宗忘了,豹牙也丢了?”
“豹牙。。[奇+書*网QISuu。cOm]。豹牙交给汉辰代管了。”
小七的话,顾夫子愣愣起身。他清楚地知道,小七此举,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决心,不然那颗豹牙小七决计不会离身。
杨大帅骂了声“冤孽”,对身后地家丁挥挥手,木桶里的藤条取出,一桶温热的辣椒水泼下。
措手不及中众人惊呼,小七已经惨叫一声无了声息。
“卷走!”杨大帅咬牙吩咐。
“裹尸布”三面兜卷。如裹扎襁褓般,小七焕雄就被抬走,淅淅沥沥的血滴洒下条血线。
众人被杨家惨无人道的家法惊得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
子卿和汉辰几日来同睡一张床,彻夜长谈。手握重兵。傲睨群雄地踌躇满志;忧国忧民。富国强民的理想;或是理想于现实的无奈,无所不谈。
有时。汉辰听子卿风趣的讲着东北的奇闻轶事,笑得肚子发疼。
有时,小兄弟二人斗嘴,汉辰屡屡被子卿作弄,懊恼的用枕头压下子卿的头:“再闹我可真恼了。”子卿一把推开他,敛了笑正经的坐起身来:“看你这小模样儿,还真成了林妹妹了。好在你没投胎是个女的,真是我媳妇了可如何是好?”
一句话,二人又闹起来,子卿忽然按了汉辰说:“别闹,七爷地豹牙怎么在你脖子上?”
汉辰听子卿一提,也奇怪,似乎这颗牙从未离过七叔。
“七叔说是保平安的,让我暂戴。”说过,豹牙是他的生命,他是不会离身地。一次同学们作弄他,偷藏了他的豹牙,急得他要发疯。”
汉辰也恍悟过来,他只知道豹牙似乎从未离开过七叔,七叔乳名“豹儿”也同这颗牙有关系。
汉辰一跃起身。受骗了,七叔要出事。父亲恨所有背叛他地人,七叔虽然回来救了龙城大难,可父亲能饶过他吗?他恐怕要出事卿,我现在就要回龙城去。”汉辰翻身下床。
子卿忙劝他说:“伙计你别急,你容我些时候,去调来飞机送你回去。”
小七周身体无完肤,血淋漓地躺在松软的床上,额头滚烫,神智不清地胡言乱语。“灌他药,都顺里牙流出来了。说胡话还哭喊了不要吃药,倒是没喊不要挨打。这活活褪掉一身皮肉,可怎么是好?”大太太哭着。娘小七迷糊的微睁开眼,依稀辨出嫂娘慈祥的声音,身体却不敢挪动。
“豹儿,你醒了,吓死嫂娘了。”大太太哭着想搂小七,但小七一身血肉未凝的伤让她无从下手。
“嫂娘,还疼吗?我哥踢的那脚,没
“小七,你你怎么还惦记嫂娘?你
“这孩子顾师母叹息,小七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反让大太太和她落泪。
小七痛苦难言,浑身的伤口,让他昏迷醒来就火燎般灼痛。
“谁让把这畜生抬回房里的?给我扔去柴房他一口饭吃就不错!”杨大帅和顾夫子进来。
大太太慌忙求告:“老爷,老爷,那柴房四面透风,天冷。小七一身的伤,才醒过来浑身滚烫,若在冻到
“嫂娘小七艰难的说:“嫂娘,大哥吩咐的极是,杨家的规矩七不该
杨大帅哼了一声,一挥手,一片惊愕的目光中,家院拿来门板将小七抬走。
顾夫子拍了杨大帅的肩头说:“大哥,再舍不得,这规矩不能废。”
四面透风的柴房,被衾冰冷如铁。大太太冻得手脚冰冷,多盖一床被子,小七的伤口又不胜重负;少压一床被,难挡寒风四面袭来。
大太太落着泪,杨大帅进来:“门口那些仆人在做什么?”糊一下四面的缝隙。”大太太啜泣说。
“胡闹,柴房被封得密不透风那叫柴房?”杨大帅叱责。
“嫂娘,不要再为小七做什么了。这里很好回家真好小七靠在嫂娘身边。
大太太呜咽着:“豹儿,你莫怨你大哥心狠,他,他也是没办法,他是一家之长,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看着他呢。”
“嫂娘,小七没关系小七堆出笑:“当初哥带嫂娘从朝鲜回家,不也是住柴房了小七费力的笑起来,却牵动了一身的伤痛,“哎呦”的呻吟一声。
“小七大太太恼羞道,不想小七提到当年大帅带她私奔朝鲜的往事:“乱说,你这孩子,怎么哪壶没水提哪壶。”
“哼,这就是打轻了,还留了他有闲气耍舌头。”杨大帅骂了声。
昏沉沉不知多久,小七依稀觉得身边有人碰自己。微睁开眼睛,缝隙里投入柴房的日光灼眼。一个漂亮精致的小男孩儿下颌顶在他床沿,静静的看着他。
那双长睫下忽闪灵动的大眼睛,垂眼时勾勒得线条优雅的眼帘含着无穷的韵味,可惜这么双妙目长在这么个小孩子脸上。
小七焕雄看着孩子,觉得他像谁,正在从疼痛中极力搜索脑海里尘封的记忆。那个孩子开口了,嫩嫩的声音:“小七叔是撒谎惹爹爹生气了吗?”
童言无忌,七爷听孩子叫自己“小七叔”,就自然猜出他是谁。
真快呀,时过境迁,居然小乖儿都这么大了。
小七笑了摇摇头,孩子认真的探过身:“乖儿给七叔吹吹揉揉就不疼了。”
伸手去掀七爷的棉被。
“乖儿,七叔不疼。”杨焕雄打量天真可爱的孩子,小模样生得真像妈妈,人见人爱。不愧是江南第一美人的种。
“乖儿听话,不扯谎。大哥撒谎,爹爹生气就打大哥屁屁。”
七爷被逗笑,居然牵起浑身伤口疼痛,不由倒吸冷气。
“乖儿,别给你七叔添烦。”
话音一落,大太太随了杨大帅进来。
第四卷 第175章 齐家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