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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傲然随君心-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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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我吗,这样才看的更清楚些——”南宫苍敖突然发动了某种攻势,君湛然一声闷哼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许久,才缓缓吐了口气,咬牙切齿般的说道:“你……给我等着!”
    他的语声发颤,南宫苍敖似乎也不好过,喘着气轻笑,“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
    遮日刀静静的靠在床榻边的角落里,出鞘的那一截反射着凛冽的刀光,帐幔没有放下,床榻上有些动静,相比这两个人又要较量一番,不分出个高下不会罢休。
    这两人时常在无人之时进行类似较量,有时占据优势的是君湛然,有时是南宫苍敖,他总是不遗余力的想做获胜的那一方,而君湛然亦然。
    不知这一次最终又是谁占据上风?
    经过漫长的岁月,据遮日所知,世间的人很喜欢在床榻上做某些事,只不过有的人每次都与不同的人,有的人则只偏好同一个人。
    其中的区别,它并不那么明白,它只是记得南宫苍敖曾将它放在枕下,直到某一天,未曾归鞘的它险些伤了君湛然。
    此后,它再也没有被搁上过床榻。
    “湛然……”手掌滑过皮肤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里仿佛有了回响,南宫苍敖的手一定紧紧拥抱着什么。
    “等等,苍……敖……”这样的要求似乎并没有得到满足,有人不止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你且等着……看我明日如何让你下不了床!”紧紧抓着南宫苍敖的肩头,君湛然眯着眼从齿缝中迸出威胁的话,本应是一国之君的男人,自有一番威仪。
    紧绷的面容,还有那双慑人的眼,要是别人,定是会怕了吧,可越是如此,却越是令南宫苍敖不想放开,他眼前,只看到泛起红潮的脸。
    “拭目以待。”床铺震动,仿佛随着江水荡漾。
    房内有男人的呼吸声,呢喃声,身躯交叠,碰撞出一室旖旎,不知过了多久,君湛然又说了什么,也许是另一种威胁,这一次倒叫南宫苍敖没了声响。
    君湛然从来不是甘于下风的人,尽管他从未持过遮日,遮日对他却并不陌生。
    毕竟,它的刀锋曾经划破过那身绛红色的衣裳。
    那一日,也不知怎么,南宫苍敖见了刚沐浴完毕的君湛然,忽然举起了刀,刀锋起,丝帛裂,露出内里的匀称修长。
    它不懂其中有何乐趣可言,南宫苍敖却瞧的兴味盎然,目不转睛,换来君湛然目中的一道诡色。
    下一刻,破裂的衣物尽数脱下,赤足的男人向南宫苍敖走来,很快,持刀的手就已经拿不稳它,它被随手放置于桌案上,再也无人理睬。
    要知道,当年南宫苍敖驻足花楼之时,可从未将它置于过视线之外,它始终在他的手边,无论是酒桌,还是床榻。
    也曾有女子出于他人的授意,为了它有意接近,不惜以身交换,只为了一睹“遮日”真容,却在床上被刀锋取去了性命,血色染了满床。
    同样是血,南宫苍敖却不容许它令君湛然流血。那一日,在它的刀锋差一点就要碰上君湛然的一刹那,他把它扔到了床下。
    尽管它认为,出鞘的刀刃最终可能只会伤到他的头发。
    “幸好还有冷了的茶水。”床上有人翻身下来,脚步在床沿停顿了下,才走到桌边。
    房内已经安静了,不知何时云收雨散,君湛然手里握着茶盏,披在肩头的衣衫露出印有红痕的颈,他喝了一半,将另一半递给了床上的男人。
    “喝剩的,还要不要?”他往下注视,双目半敛,看南宫苍敖接过他的茶去,漫不经心的说,“才与你相识的时候,你就爱喝我喝剩的残酒。”
    南宫苍敖一口饮尽,将茶盏递回他的手里,还一并握住了他的手,“哪里是什么残茶残酒,你喝过的才别有一番滋味,不如再予我喝半盏?”
    君湛然本意是调侃,不曾想他厚颜的很,目光微闪,倒了满盏茶水,喝到口中,缓步走去,又倾身封了南宫苍敖的口——
    冷茶清冽,从纠缠的唇齿之间流下,天色已暗,水色折射微光,顺着南宫苍敖的下颌一直蜿蜒到胸膛,君湛然放开他,温热的舌尖从上往下划过,将流下的茶水舔入口中。
    “如你所愿。”他在南宫苍敖耳畔低语。
    南宫苍敖伸手一拉就要将他拽回床上,船身忽然一阵摇晃,斜靠在一旁的遮日也倒落地上。
    这时伸出一只手来,白皙有力的手指,将它放到了枕畔,“你的刀——”
    长刀的主人将它从面前移开了,“刀是对敌之时用的,放在这里岂不大煞风景。”
    “这可是陪你征战沙场的贴身之物。”君湛然像他那样,拍了拍刀身,南宫苍敖一抬眼,“与我一起征战沙场的是你。”
    “还有它。”君湛然站在床前,看来似乎对这把刀颇有兴趣。
    半裸靠在床头,南宫苍敖接过遮日,刀身触碰到还残留情事热度的手掌,更显冰冷,刀出鞘,冷光四溢,稍运内力,暗色红光便隐隐吞吐。
    “像极了人血之色。”君湛然细细端详,突然说道。
    “刀光?”南宫苍敖徐徐划出一个弧度,“据说它是把不祥之刃,但我不信。”
    “那你信什么?”
    “信我自己。”
    其实君湛然在方才开口之时已经料到他的这个答案,眼前他果然露出自负之色,他却并不讨厌。
    “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他开口,不是赞赏的话,眼神却泄露他的笑意。
    南宫苍敖看在眼里,勾唇反驳道:“这哪里说的是我,分明是在说你。”
    江湖传言雾楼楼主薄情寡欲,不近人情,这几个字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遮日刀刀身红光闪动,仿佛是在应和南宫苍敖的话。
    “宝刀择主,物如其人,你的刀果然是站在你这一边。”君湛然轻抚刀身,刀身竟一阵微微颤动,跃跃欲飞之状叫人称奇。
    “好一把通灵宝刀。”心底隐约感受到某种奇异的感觉,从刀身之上传来,他忍不住称赞。
    见他不断抚摸遮日,南宫苍敖将他的手从刀上挪开,“赞刀不如赞人。”
    “世间能让我另眼相看的人本就不多,对你,不仅是另眼相看,还让你做尽了不该做的事,你还要得寸进尺?”长刀到了他手中。
    未被刀身遮挡的另一半脸,黑眸闪烁,缓缓说道:“可要我让你尝尝刀锋的滋味?”
    刀刃在半空寒芒微动,南宫苍敖想了想,一挑眉,“这把刀的厉害?我早就知道。”说着抬起手臂来。
    臂上一道疤痕,看来年代已久,与其他伤痕比起来分外显眼,只看眼前,便知道当日伤口有多深,君湛然意外,“我一直以为这是你与人过招留下的伤口,难道……”
    抬起他的手臂,君湛然看的很仔细,“这是怎么回事?”他沉下脸。
    他显然很不高兴,南宫苍敖若无其事的说道:“当年试刀的结果,只随意划了一下,便见了骨,当时我就知道这是把好刀。”
    他笑的愉悦,一脸自得,“当年我的眼光就不错,如今只怕是更好了,连大夏的君主都被我从百姓的手中抢了过来。”
    “夏国的国君可不是我,是纪南天。”君湛然提醒。
    还刀入鞘,南宫苍敖半坐起身,曲起一条腿,“皇座上的人确是纪南天,但天下人都知道,真正掌管大夏的人还是你。”
    “倘若纪南天能管得好,夏国之事我再不会插手半点。”说起此事,君湛然并不觉得高兴,他并没有将皇位放在眼里,只觉得是件麻烦事。
    纪南天尽管已算是大夏之君,但他忠于先皇之心并不改变,原是江湖人出生,哪里做的了什么皇帝,他是放君湛然离开了,却并不死心。
    自他们离开皇城之日起,纪南天便命人暗中跟随,为的就是掌握他们的动向,至今为止已传书过三五回,为的还是国事。
    “当初将皇位给了他,为的就是不拿这些事来烦我,没想到最后还是一样。”他皱眉,绷起的脸意味着他已失去耐性。
    这种表情南宫苍敖最熟悉不过,他只要烦躁起来就会这样,曾经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得不时刻保持冷静、克制,如今,他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
    “看着我作甚?”眼神一转,他又成了那个冷漠孤僻的雾楼楼主,还有些不耐烦。
    “这样很好。”深深注视,南宫苍敖的这个回答很突兀,君湛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南宫苍敖接着说道:“像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想生气的时候就生气,高兴的时候就开怀大笑,是喜便喜,欲恶便恶,随心所欲。”
    船身摇晃,君湛然注视着帐幔上的涟漪,想了一会儿,“好像自我出生起,还从来不曾这么随心所欲过。”
    “儿时也不曾?要知道你可是最受先皇宠爱的皇子。”
    “再怎么受宠,毕竟身在帝王家,随心所欲?”他冷笑反问,一脸兴味,“连帝王一起算在内,你觉得那个宫里有谁能够随心所欲?”
    就连昏君,也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南宫苍敖在他额边吻了吻,“是了,是我问错了,作为补偿,从今日起,湛然想如何便如何,好不好?”
    他怕他又记起往事,心里不快,但也不必当他是孩子般哄着,君湛然阖了阖眼,“好。”
    他靠近,“这可是你说的——”
    黑眸中的诡色南宫苍敖不会错认,他怎么会忘了,君湛然最是擅于抓住机会的,当下也不退避,只要他高兴,“是我说的。”
    一言既出,自没有抵赖的道理。
    君湛然显然很满意,正在微笑间,外面传来叩门声,好像生怕打断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那是殊衍的声音,“盟主、君楼主,后面有船追来了,看样子应是找湛王的。”
    熟悉的人都称呼君湛然为君楼主,殊衍却说是找“湛王”,那便只有一个意思——船上的人来自皇宫。
    他们求见的不是笑傲江湖的雾楼楼主,而是弃了皇位的湛王煌湛。
    “臣纪南天,求见湛王。”暮色之中,纪南天站在船头,声音远远的随风传来。
    这一次,不是书信传递,竟是已手握皇权的夏国君主亲自来求见了。


鹰帅的刀(三)
    江面上,另一条船不远不近的跟着,船头除了为首之人,还有一众随从,想来该是皇宫侍卫。
    “已是九五之尊,纪南天还以臣子自称,这次的来意不简单呐。”南宫苍敖斜靠床头,一派慵懒的模样,看来没有半点想起身的意思。
    “为何我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君湛然不慌不忙起身穿衣,忽然回头,“要是他果真是来送还皇位,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
    目光相对,床上的男人仍是悠然的模样,“你自己决定便好。”
    他不说要他答应,也不说要他别答应,却给了这么个回答。说完,一闭眼,竟不再开口了。
    君湛然也不再问,穿上衣物,整理仪容,缓步走出房门,“让纪南天上船来。”
    殊衍还在门前等候,闻言躬身领命,半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君楼主有令,让你上船来。”出得船舱,他扬声传话。
    那一头的人分明是夏国而今的君主,却也无人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说到底,谁都明白,本该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
    纪南天上船了,一身素衣,满头蓬乱须发都已梳理干净,身后没有带任何一个人,独自站在船首,肃容的模样,与往日那疯癫之状判若两人。
    “臣叩见——”他方一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起来吧。”君湛然不让他往下说,更无需他下跪,“身为夏国国君,哪有到处跪人的道理,纪南天,你当初那般狂态去了哪里?”
    当初纪南天为了试探他的能耐,无所不用其极,何止狂态,简直已是疯魔。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宫乱内情已大白天下,邪佞得诛,湛王威名远扬,身为臣子,总没有再卖狂的道理。”
    君湛然留意到,纪南天仍未肯改口,自称为臣。忽然想到,相较于纪南天,有人只怕是面对君王也不甘称臣的,即便在皇位上的人是他。
    “你是来游说我继位?”君湛然迎着江水,负手而立。
    他显然没有什么周旋的心情,问的直接,纪南天是个明白人,当下也不绕圈子,“正是。”
    君湛然远眺江面,没有接话,江面上波光粼粼,泛着涟漪,背影被暮色包围,纪南天越看越觉得这身形这气度和先皇酷肖。
    “湛王登基是先皇所愿,臣虽为皇,却是暂代皇位,唯有湛王才是名正言顺的君主人选。”纪南天当日不曾推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当日湛王一走了之,臣只能答应接下皇位,要不是如此,还能怎么办?臣真的是不得已,对这个皇位,老臣实在没有半点妄念,求湛王回宫吧。”纪南天言辞恳切。
    “是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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