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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锦衣夜行 (1-1016章)-第5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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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许多衙门业已被大水冲个清光,要急于赈灾,许多官吏要一人身兼多职,平时的规矩、章法都顾不得了,若是其中有人贪墨,臣只担心人手少了,无法明察秋毫!”

朱棣冷笑道:“朕明白!百姓的救命粮,自有那黑心的官中贼层层克扣,赈粮哪怕千万石,落到百姓口中十不足一的情形也曾有过。哪怕法刀高悬,依旧利欲熏心,悍不畏死的,这般情形,古今如一,奈何陈瑛主持都察院,离不得京城,吴有道正身患疾病,黄真又在辽东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朱棣心中暗生悔意,他又想起肖祖杰来了,不错,是有人说肖祖杰酷厉残忍,执法过严,可是什么样的官儿,只要摆到合适的位置,都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眼下这种情形,若是肖祖杰在该多好?这位人称冷面寒铁、可止小儿夜啼的酷吏往受灾地区的官场上一摆,不知要吓得多少贪官不敢伸手!

朱棣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所以,监察一事,依旧由你负责,不过朕会从监察院调集尽可能多的人,与你一同前往灾区。”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看匆匆赶到,袍裾还滴着雨水的夏浔,容颜一缓道:“朕为何要杨旭总揽赈灾全局?就是给你撑腰去的,旁的事他要管,有贪赃不法事的,他当然也要管!苏松地区,原本是我大明最富裕的地区,地方富裕,更易滋生贪腐行为。而能在苏松地区为官的,大多是背景复杂、人脉错综,后台硬得很,你俞士吉镇不住他们,我这不是给你请来一尊压阵的大神么?”

朱棣刚刚说了一句玩笑话,神情便又凛然起来:“杨旭,朕与你王命旗牌,总揽灾区一切事宜,三品暨三品以下大员,但凡违法,尽可先斩后奏!这个得罪人的活儿,别人来不了,朕就交给你了!”

夏浔连忙躬身道:“臣遵旨!但凡贪墨赈粮的、冒领赈领的、囤积居奇的,种种不法事,只要犯到臣的手里,臣绝不轻饶!谁敢夺百姓的救命粮,臣就替皇上要他的命!”

朱棣振奋道:“好!甚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他吁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又道:“杨旭,朕要你去赈灾,不只是为了替百姓们从那贪官污吏手中多争一口粮食,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皇上请吩咐!”

朱棣道:“大灾之后,一是易生瘟疫,这是天灾;还有一桩,就是易生盗贼,这就是人祸了。有那走投无路者,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做要生出大乱子,你此去灾区,要善加抚慰百姓,未雨绸缨,免生事端,如果一旦有那身怀异心者趁机蛊惑灾民叛乱,亦不可手软,定要迅速扑灭,避免蔓延!”

夏浔这才知道皇帝刻意要自己去赈灾的原因,皇帝思虑如此之深,所思所想,确实比他全面,也比他深远,忙郑重地答应一声,同时向皇上阐述了自己的意见:“皇上,臣平素做事,一向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次却不同。今日天色已晚,臣想明日一早便与各位赈灾宣抚大臣先赴灾区!在粮草运抵之前,我们先赶到那里,可以先组织地方自救,组织地方士绅百姓捐款捐物,同时也可稳定人心,让百姓们知道,朝廷没有忘了他们,皇上没有忘了他们,援助他们的粮食衣物一应物什,很快就到,以安民心!”

朱棣欣然道:“好,就这么做吧!”

君臣众人又议了一阵儿,便各自散去忙碌了,内阁学士们统筹全局,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最细,这些在方才的廷议之后,都要罗列出详细的章程,尽快叫各部照章去办,时间不等人,他们得回去连夜弄好,明天一早皇上就得发廷谕。

因为大家都忙,也就各行各事,顾不得客套了,夏浔离开谨身殿,径往前面行去,却也没有官员再围上来吁寒问暖。行到前殿一角,刚要拐去宫门,旁边路上静静站着一位年轻的文官,一见他来,立即迎上前来,微笑着躬身道:“下官见过杨少保!”

这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官儿,头戴杂色文绮,胸前补服绣的是鹭鸶,乃是一名六品文官,看年纪也就三十五六岁上下,五官端正,眉目清朗,颌下三缕微髯,叫人一见便心生好感。在宫里头,这么小的官儿可不多见,夏浔不由一怔,奇道:“你是……”

那官儿笑容可掬地又施一揖,恭声道:“下官杨士奇,东宫左中允!”

夏浔前世听说过杨士奇的名声,三杨之中最是有名,不想竟在这里遇见,如今竟还是一个六品小官,不觉十分意外,他专注地打量了杨士奇几眼,这才问道:“啊,原来是杨中允,中允特意在此迎候,可是太子殿下要召见我么?”

第665章 夜间语

杨士奇躬身道:“少保国之重臣,正身负要任,太子则是国之储君,此时实不宜相见,太子特命下官来,只是告诉少保,太子将太祖高皇帝和当今皇帝、皇后娘娘例年所赐礼物及一部分俸禄拿出来,购置了粮米一万两千石,虽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也可为国公稍壮行色,国公几时启程赴苏松赈灾,还请示下时日,下官自会将粮米送去。”

夏浔心中一暖,颔首道:“太子爱民如子,杨旭代灾区父老先谢过太子了!救灾刻不容缓,明日一早,杨某便先赴灾区,救援物资启动慢些,随后再到!”

杨士奇面露钦佩之色,欠身道:“国公如此忧心国事,爱护百姓,杨士奇衷心佩服。好,明日一早,士奇会叫人将粮米运往国公府去,请国公接收。只是这购米之人……”

夏浔会意,笑道:“呵呵,自然是京中善人,捐助于本国公的。”

杨士奇微微一笑,拱手道:“下官告辞!”

做好事,也得知进退。

朱高炽掏出私房钱买了米面给夏浔壮行色,固然是有爱民之意,也有不想夏浔两手空空赶去灾区的意思,这是对他的关爱。虽然说太子的钱也不多,买不了多少粮食,可一万两千石,放在平常时候,也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了,朱高炽这一次一定是倾囊相助了。

可这样做虽是忧国忧民,但是他的身份若只是城中一富绅,那就没问题,还会受到朝廷褒奖,可他是太子,这身份就有点敏感了,皇上还活着呢,你想收买民心么?这也就是朱高炽成为太子之后,反而较少露面的原因。储君嘛,就好好储在东宫里边吧!

既然这样做是吃力不讨好,朱高炽还是这么做了,这也正是让夏浔为之感慨的地方,朱高炽并不是一个毫无心机的白痴,有时他也会用些手段,但是他的本心,的确是敦厚善良,关爱仁慈的。

夏浔走出皇宫,侍卫牵来骏马民,夏浔正要翻身上马,沿御道驰去,宫门里突然闪出一人,向他高声道:“国公爷、国公爷!”

夏浔一只脚都踩进马镫了,闻声止势,回头望去,就见纪纲一手撩着袍裾,正向他快步走来。

夏浔撤下腿来,刚刚站定身子,纪纲已到了面前,兜头一揖,再起身时,已是满面笑容:“国公,前几日国公刚刚回京时,卑职正奉命办理一桩案子呢,忙得昏天黑地,实在抽不出身,以致连国公的接风宴都没参加,不该!太不该了!过两天事情忙完了,本想着再置酒宴,向国公您谢罪呢,谁知国公您又去乡下散心了……”

纪纲非常亲切地道:“国公经略辽东一别经年,回了家,自然得先与家人团聚,尽享天伦之乐,纪纲可没敢追去慈姥山聒噪,惹夫人们的嫌,只好候在京里啦。纪纲是国公的老部下,不是外人可比的,您可别记卑职的错儿。

呃……卑职刚刚听说,明日一早,国公又要奉旨赈灾去,这一去又不知几日才得回转,今儿晚上,无论如何,国公您得赏我这个面子,叫纪纲摆酒,奉承奉承,聊表心意。我已经叫人去知会小刘了,就咱们仨,您看成吗?”

夏浔睨了他一眼,纪纲一脸的坦诚热切,就仿佛刚刚当上锦衣卫指挥使时见到他一样,完全是一副自家人的模样,亲切中透着敬慕,一刹那间,甚至让夏浔觉得此前二人之间的疏远只是一种错觉。

夏浔不由暗暗惊诧:“纪纲何以前倨而后恭?”

※※※※※※※

夜色深了,夏浔趁着酒意,与刘玉珏走在国公府中庭后的曲廊上,前方有两个俏婢打着灯笼,隔着四五步远的样子,给他们引着路。

今晚的酒喝的很痛快,夏浔、纪纲、刘玉珏,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夏浔还是那个弃文从商的青州秀才,纪纲还是那个被府学开除的嫉俗青年,而刘玉珏,则依旧是那个温良如处子的腼腆男子。他们谈天说地,叙历史想未来,骂贪官污吏,笑荒诞不经,至少在那一刻,他们是完全放下心防的。

可是当夏浔漫步在这曲廊回苑中时,沉静的神色便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昔日的轻狂,就是他的生活,而今日的轻狂,则只能是偶尔的放纵,他现在是权位尊崇的当朝国公,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刘玉珏还是习惯性地比他微微落后半步,两个人都没说话,似乎都在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玉珏觉得,不管是国公也好,纪纲也罢,好像每一个人,渐渐的脸上都多了一件面具,有时摘下来,有时戴上去,有时戴上就忘了摘,时间久了,竟然叫人不再记得戴上面具的他是他,还是不戴面具的他才是他。

就像今晚,想想方才的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再看看正负手漫步,微带沉思的夏浔,刘玉珏也不知道哪一幅场面才是真实的,哪一幅场面才是演戏。

不过,对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家里一直催着他成亲,可他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若是平常交往也就罢了,一想到要同床共枕,甚至耳鬓厮磨,他就从心眼里恶心,他宁愿就这样过一辈子,像罗克敌一样,白衣如雪,孑然一身。

时至今日,他的心里只走进过一个人,那个人正走在他前面;这辈子,他的身子只给过一个人,那个人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他也清楚,自己的爱慕倾心永远也不可以表白,也许把它默默地埋藏在心里,对彼此就是最好的结局,他只要能默默地守护着正走在他前面的这个人,偶尔看到他一眼,就已心满意足了。

不管有无面具,不管那面具是否一直带在了脸上,他,认得他!

月白风清,繁星满天,这个夜如梦似幻。

“玉珏!”

夏浔沉思良久,突然唤他了。

“在!”

刘玉珏立即踏前一步。

只要到了夏浔身边,伴着他行走,刘玉珏必定落后半步,这已成了他的一种本能。这不是朋友间的礼节,这是下属对上官应有的礼数。当然,如果是女人,就更该如此,一定要落后她的男人半步,绝对不可以与他比肩而行。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刘玉珏就恪守着这个规矩,再也没有改变过。

夏浔想了想,缓缓说道:“南镇,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刘玉珏恭敬地道:“南镇主要负责军器匠作的管理和火器研发的保密,同时负责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的上二十二卫的军纪、军法,卑职知道皇上和国公都重视火器的发展,如今叶安主要就负责这一块。陈东自日本回来以后,还是负责军法这一块,军纪军法,主要是上二十二卫各卫将官将犯法将校主动送来,进行审训、宣判、处罚,有时陈东也会带人便服出去,明察暗访,探问军纪情况!”

夏浔点了点头道:“很好,这样你们行动就很方便了。而且陈东嘛……他和叶安都是锦衣卫的老人了,自南衙甫建就跟着你,也信得过!办事的能力也是有的。”

刘玉珏忙道:“是,国公有什么事要卑职做,只管吩咐!”

夏浔沉默了,继续往前走,刘玉珏亦步亦趋地随在后面,也不追问。

行至一处月亮门,夏浔站住了脚步,回身望着他,沉声道:“盯着些纪纲,看看他都做些什么,有什么异动,认真查访,不过,不要叫他有所察觉。你毕竟是他的下属,有些事,如果容易叫他知道你在办他,那么……就宁可不做,总之,稳妥第一,不要行险!”

刘玉珏动容道:“查纪纲?”

不待夏浔再说,他便改颜道:“是,卑职遵命!要不要……把叶安也调过来?火器匠作那边,已经渐渐平稳,不消叶安在那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这几年,卑职也带出了几个心腹的手下,只是比起叶安来还稚嫩着些,要不然我把叶安也调过来,匠作那边派别人去管理?”

夏浔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你来权衡决定吧!也不必就把纪纲当了贼去查,我要你查他,是觉得他现在很不正常!纪纲今非昔比啦,翅膀已经硬了,不愿意在我面前矮上一头,呵呵……当然,这些事你不知道,有时候,一些事不需要说出来做出来,当心变了的时候,你自然就能感觉出来!”

刘玉珏没有说话,心中却想:“可我对你的心,却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大人,你感觉得到吗?”

夏浔道:“老纪现在总想躲我,不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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