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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朱门风流-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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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维桓紫胀面皮怒形于色,张越再不理他,徐行几步上前,在丹墀上行礼道:“皇上明鉴,臣以新进末学上书言国事,确有不曾周详之处,所以刚才不得不和郑大人激辩。但言官虽说有言词激烈之处,但一来这是他们的职责,二来乃是应直言诏而上书,恳请皇上明察,赦其罪过。如有降罪,臣为办事官,当受其责。”

刚刚郑维桓那番话已经是激起了朱棣的杀机,因此张越将其驳得面红耳赤,他面上便露出了冷笑。然而,他却没想到张越会转而说出这么一番话,愣了一愣之后,心中忽然恼火了起来。此时此刻,旁边的朱高炽终于逮到了机会,遂低声道:“父皇,张越所言乃是正理。”

自从回朝之后,朱高炽卸下了监国的职责,一直退居端本宫悉心调理身体,于国事上并没有太多建言,但这会儿他却知道,自己这个太子若再保持缄默就要坏事了。然而,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朱棣竟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分分明明流露出四个字。

妇人之仁。

眼见皇帝这回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底下跪在泥水中的张越偷眼看了看那边干着急的朱瞻基,心里却知道这会儿指望皇太孙也是于事无补。就在这气氛异常僵硬的时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户部尚书夏原吉忽然挪动步子站了出来,前行几步撩起袍子跪在了泥水中。

“皇上,彼等言官应诏上书无罪,天象既然示警,便是吾等大臣辅政有阙失,罪当在臣等。”

朱棣看了一眼满脸都是雨水的张越,又发觉白发苍苍的夏原吉身上的官袍已经完全湿透,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渐渐有了些缓转。淡淡地站起身看了看一群落汤鸡似的官员,他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今日到此为止!”

第四百二十三章 溜号,借人

由于才到长安右门就碰到了朱宁派在那儿等的人,得知杜绾竟然在外头等了一上午,直到大雨倾盆才找了地方躲避,张越一惊之下自然是立刻赶了过来。虽说有冯远茗这么一个杏林妙手,还有小五这个未来的女名医,但身怀六甲的孕妇在后世也算是高危人群,更不用说眼下了。好容易确定杜绾没淋着雨,也没什么大碍,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声。

“要不是今天在关键时刻还有人挺身而出,只怕我淋雨淋到天黑也没结果……阿嚏!”

听到这个响亮的喷嚏声,朱宁顿时忍俊不禁,旋即便摇头道:“看看你都快成泥猴了,哪里还有朝廷官员的气派?向绾儿问长问短就罢了,这会儿别忙着解释午门那边什么情形!你要是冻病了,绾儿恐怕得找我算帐……这会儿去成衣铺来不及,我记得我那车以前四哥他们常常借了出去游玩,箱子里仿佛有好几套便服。小五,去车上看看,如果有就拿过来。”

此时外头的雨已经下得小了,几个王府护卫刚刚是直接向这家的掌柜和老板借来的干爽衣服,杜绾原打算也让张越随便换一身,听朱宁这么吩咐,也只得由了她。小五风风火火地撑着油绢伞往外头走了一趟,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水红色绸面的包袱转了回来。朱宁便朝一个护卫努了努嘴,示意他陪着张越进去找间屋子赶紧换上。

拗不过朱宁的好意,张越只得进去,擦干了身上头上的水,换了一身出来。好在这还真是一套寻寻常常的书生便服,天青色绸布直裰,穿在身上倒还合身。他如今虽不惧这么一点风吹雨淋,但是在宫里一耗就是三四个时辰,粒米未进滴水未食,这会儿难免饥肠辘辘,才挨着杜绾坐下,那肚子竟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这时候,小五便笑嘻嘻地递上了一个捧盒。

“姐姐就知道姐夫今儿个在宫中会耽搁很久,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让厨房里预备的。”

“还好你们想得周到,这会儿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着实是饿了的张越自然不会辜负这片心意,掀开捧盒盖子,见里头四小格都是自己爱吃的点心,他少不得风卷残云吃了个痛快。好容易把肚子填了个半饱,小五又送上一盏热茶来,他一气喝干净了,又拿杜绾递过来的雪白帕子擦了擦手,旋即长长嘘了一口气,这才详详细细说了今日那场雨中的激辩。

朱宁和杜绾虽不曾亲见,但只听张越那番叙述,她们仍是领会到了那会儿唇枪舌剑不肯退让毫分的情景。当张越说到自己按照原先的预备说出那番话,皇帝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太子求情都没用的时候,朱宁更是不好意思地看了杜绾一眼,旋即连忙追问了一句。

“那最后究竟是谁解围?”

“是户部尚书夏原吉夏大人。”

张越想起那时候皇太子皇太孙护送朱棣回宫,那群科道官员悻悻离去之后的情形,不由得深深佩服这位执掌户部十余年的老尚书。见朱宁和杜绾都露出了留神的表情,他便继续说道:“事后,除了杨士奇杨大人和蹇义尚书之外,其他几位大臣很是埋怨夏尚书不该在这时候松口,结果夏尚书却说,他们这些大臣深受皇上信赖,就算承认有疏失,皇上念在他们功劳苦劳也不会加罪。如今已经死了一个礼部主事萧仪,再有言官因此受重责,那么于国于朝廷的损害都极大。就是因为他的话,皇上走后对我怒目以对的那几个人这才消停了。”

“言官们要借着三大殿的火灾让皇上接受他们的意见,大臣们趁着这次言官惹怒了皇上想要排除异己,简简单单的一场火变成了政见之争,紧跟着又成了排除异己的工具,真真是好没意思!要真是看清了那些大人们的面目,末学后进恐怕要失望透顶了!”

朱宁虽说在宫中谨慎,但出门在外旁边又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她说话自是直截了当。此时一棍子也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人,她便站起身道:“好了好了,眼下雨也停了,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恐怕衙门里头也没多少人能安心办事,张越你不妨去兵部衙门请个假,好好在家里陪陪绾儿,对着她总比对着那些面目可憎的人愉快些。绾儿自有我送回家,你可快去快回,难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可别浪费了!”

面对这么一个深合心意的提议,张越自然没有丝毫意见。然而,他就穿着这么一身天青色直裰来到兵部衙门之后,却被告知兵部尚书方宾淋雨着了凉,这会儿已经告假回家去了。于是,他便用同样的理由向左侍郎请了假,然后回司房交待了公务,在一群属官艳羡的目光中施施然出了门。眼看他出了兵部大院,几个抱着文牍的官员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谁不知道那些科道言官最会耍弄嘴皮子,这回却闹了个灰头土脸。”

“皇上早就有所偏向,这也就罢了。偏偏那个郑维桓被张元节驳得脸都白了,到最后还是人家求皇上不罪言官,此回都察院那帮人可以说是连从脸皮到里子都丢光了!”

“为国言利,吾不觉耻……怪不得夏尚书会站出来替张元节说话。我可是早就听说,先头户部夏尚书和礼部吕尚书都曾经向皇上要过人,结果之后人却到了咱们兵部。张家那么一堆武官,方尚书对这么一个下属大约也头疼得紧。”

春雨贵如油,这么一场春雨把群臣浇得异常狼狈的时候,却把泥路上的花花草草滋润得鲜艳水灵。张越却是没顾得上欣赏这些野花野草给点阳光雨露就灿烂,踏着泥泞的路途,他一路风驰电掣地拐进了武安侯胡同,在西角门下马匆匆入内,却正好撞见了管家高泉。

“三少爷回来了?陈留郡主刚刚才送了少奶奶回来,我吩咐人用滑竿把她送到北院大上房了。今儿个一早英国公张辅和王夫人来探望老太太,于是就留了用过午饭,这会儿大伙儿正在北院大上房陪着说话。说起来五月十五就是老太太六十九岁寿辰,大伙儿都议论着到时候趁老太太七十大寿好好热闹呢!”

“我知道了,呆会就过去。你就先别让人了。”

张越自然知道下个月就是祖母的生日,早就和杜绾商量过该送什么贺礼,因此这会儿不过一笑而已。然而,王夫人固然常来,英国公张辅自从宣府归来之后也只是逢年过节来看看,今天既非节日,也不是家里什么人的大日子,怎么会忽然兴致高昂地夫妻同来?于是,看了看衣裳下摆溅上的泥点子,他知道径直过去见人着实不恭敬,连忙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打起帘子进了正屋,他张口正要叫人,却只见旁边的门帘一动,却是身穿墨绿比甲的灵犀抱着一包袱东西从里头出来。因她被顾氏叫回去之后,平日没事并不上这里来,因此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而灵犀则是愣了一愣之后连忙放下包袱迎了上来。

见过礼之后,灵犀在张越身上觑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打起帘子让他进了里屋,旋即麻利地在衣柜里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她便抱着两件衣服转过身,因笑道:“琥珀秋痕都让三太太带到北院大上房去了,几个小丫头大约陪着三小姐五少爷去了后花园玩闹,所以这会儿才没人。这衣服仿佛不是少爷早上穿出去的,可是郡主借的那一身?”

听她这么说,张越就知道朱宁把杜绾送回来之后大约还进来见过人,遂笑着点了点头。连里带外全部换了一身干净的,又由灵犀重新梳了头,他便和她一同出了门往北院行去。灵犀抱着那包袱,见张越瞧了两眼,当下就解释道:“老太太刚刚吩咐,这回生日不要大操大办,让各房把那些穿不上的衣服都挑拣出来,到时候送到大庆寿寺,布施出去积些功德。少奶奶恰好说早就收拾出来了在西边屋子里,所以就让奴婢过来取。”

知道自家祖母就是这么个老人家脾性,接下来张越也就没多说什么。等进了北院,他恰好看到上房门帘被一个丫头高高打起,却是几个人从里头出来,为首的正是英国公张辅。见这仿佛是送行的架势,他连忙快步赶上前去行礼,却被张辅亲自扶了起来。

张辅今日不上朝,可他乃是功勋重臣,今日午门的那一幕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虽说原本正准备走,但张越既然偏巧在这时候回来,他就改了主意,因点点头笑道:“我如今只朝朔望,你又忙,结果好一阵子只在上朝的时候看见你。正好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唔,婶娘,越哥媳妇,我和你们打个商量,把人暂时借我一会儿如何?”

这一说自然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阵笑声,顾氏瞥了一眼杜绾,随即就没好气地说:“都已经是国公了,还打趣小孩子。你们夫妻俩难得过来,索性吃过晚饭再走,越哥儿你想借多久都行,你媳妇留着陪我说话!”

第四百二十四章 英国公的隐忧

张越的外书房自省斋位于外院西墙边上的一个单独小跨院,因沿着西边夹道就可以直通西角门,纵使有客也可以直接带入,既不虞惊动家里长辈,也不怕有人打扰,却是顾氏当初特意为他挑选的地方,极其幽静清爽。此时到了地头,见张越推开门让在一旁,张辅也不客气,踏进门之后便四下打量了一眼。

除了靠门的一边之外,其余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紫榆木大书架,上头一层层都摆满了书。东边的书架旁边是黄花梨书案和靠背椅,下头是一溜四张椅子,西边角落中则是摆着一张小几,上头的紫釉花瓶里还插着时鲜花卉。然而,他更留心的却是居中墙上的一幅字。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他轻轻念了一遍,便转头对张越笑道,“看这字的风骨,大约是大沈学士送给你的?你这书斋名字起得贴切,里头的陈设也衬着你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不像我那书房徒有其表。”

张越对门外的胡七点了点头,旋即才掩上了房门。见张辅欣然在书案旁边的第一张椅子上坐定,他便不好厚颜去坐主位,干脆上前紧挨了张辅坐下,因笑道:“大堂伯的书房没书,心中有书,那就够了。”

“我又不是那些饱学鸿儒,哪能说心中有书!自从父亲归明之后,我还算是在他的督导下很是读过一些书,但要说学问,和你大伯父相差远了。那些功臣们和我一样,多半只会打仗,成国公倒是喜欢结交文士,可这些人敬他国公,却未必瞧得起他,所以我从来不去结交什么文官。我张辅能得国公的爵位,靠的固然是先人荫庇才有机会,但更重要的却是战功!”

张辅并不是话多的人,此时见张越凝神细听,他便放缓了语气:“自太祖皇帝起便很是忌讳文武合流,所以武官带兵出征,除却自带书吏长随之外,不许擅自号令文官,不许擅自征调文人为幕僚。所以我三下交趾,从来没有用过一个文人赞襄军机,非不愿,而是生怕招惹忌讳。虽说皇上对武官素来大度,但若是恃宠生娇,到头来和隆平侯张信一样闹得没脸,那就没意思了。他和你大伯父同名,你应当听说过。”

这位隆平侯的名声张越自然听说过,朱棣当初能够预先得到北平布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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