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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名门-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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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崔宁犹豫了一下,她带着一丝祈求的目光望着张焕,嘴唇动了动,却又说不出口,张焕明白她的意思。便笑了笑,指着遥遥可望的春明门道:“我先送你去看一看你父亲地病情,其他事以后再说。”

不多时,张焕一行便来到了城外,他们在城门口等了片刻,一名当值的金吾卫郎将便匆匆迎了出来。

“张使君一路辛苦了,在下孙健,受崔大将军地派遣。特来安排张使君的随从。”

“崔大将军?”张焕微微有些诧异,难道崔庆功还在任职吗?

孙健仿佛知道张焕的心思,连忙笑道:“崔庆功已经被免职回山东去了,现在的金吾卫大将军是太原兵马使崔哲,也是十天前才来长安。”

张焕点了点头,“看来。经过一场兵乱,长安的变化确实也很大。”

“是!这次蜀中之败,对我大唐影响深远,大家都十分忧虑,真不知那朱匪何时才能剿灭?”

这时一旁的崔宁忍不住问道:“孙将军,我们父亲怎么样了?”

孙健认识崔宁,他连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答道:“回禀小姐,只听说崔相国一直卧病在床,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小姐回去看了便知。”

说罢。他去和张焕的亲卫将蔺九寒办理驻防手续,而张焕则率领三百人进了长安城。

今天是正月初一。早晨地长安城内十分安静,大多数人还在酣睡中,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路面上晶莹洁白,只有一些铲雪的衙役和雇来的劳工在大街上忙碌着。

他们很快便进了宣阳坊,或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崔宁脸上明显地紧张起来,她不安绞着手指,紧咬着嘴唇。

张焕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紧张,这时张焕见一条巷子里有一家杂货铺刚刚开门,他忽然想起了往事,便对崔宁低声笑道:“你还记得前年我送你回来时的情景吗?最后还被你父亲抓住了。”

崔宁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飞起一团红晕,不由回忆起当时与张焕初相识的情景,心中涌起一阵甜蜜,她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时你孤单单地一人送我回来,明知要被我父亲抓住却毫不畏惧,而现在你却有大队军马护卫,又位居高官,看似很威风,可那种让我牵挂、让我刻骨铭心地感觉却没有了。”

张焕默默无语,又走了约百步,崔宁忽然道:“焕郎,过两天你陪我去一趟终南山好吗?我想为父亲许一个愿。”

说到这,她眼中露出一丝羞涩之意,低低声道:“就我们两人去,可以吗?”

张焕大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相国府邸,早有人飞跑进去报告,崔宁的大哥一早出去拜年了,不在府内,等了一会儿,崔宁的嫂子和崔圆的几个妻妾飞跑出来,大家一年未见,激动得互相搂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张焕笑着摇了摇头,便带着亲兵们向宣义坊而去。

崔宁进了府,只见府中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冷冷清清,一切景物依旧,却已物是人非,心中不由又一阵伤感,忍不住落下泪来,众人劝慰半天,崔宁才拭去泪水道:“爹爹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此时崔圆躺在外书房的一间静室里,屋子里弥漫着浓浓地药味,一个侍妾站在屋角,仿佛一尊木偶似的。

经过这一场大病,崔圆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他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头朝外搁在垫得高高地枕头上,脸上没有血色,原本圆胖的脸颊变得十分削瘦,嘴微微张开,口沫挂在灰白的胡子上发亮,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高突的颧骨上嵌着一对时开时闭的凹入的长眼,他显得非常衰弱、可怜,已完全看不出他曾是权倾大唐的一国之相。

他地两条腿已经半瘫了,就是还有一点知觉,但不听使唤,这其实已是抢救过来,他当时醒来后,下半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经过近一个月地针灸治疗,才勉强好转一点,但御医却明着告诉他,他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若再不好好调养,下一次他就再没有机会。

虽然身体垮了,但崔圆的头脑却依然十分清醒,他躺在榻上,眼睛却盯着窗外地一株腊梅发怔,他在考虑目前的朝局。

经过这一场大乱,大唐的朝局已经面临重新布棋,首当其冲就是自己的身体已无法承担右相之责,当然,他不会把右相之位让给裴俊,他须在家族中寻找一名继任者,这个人只是代表自己出现在朝堂上、出现在家族中,他是自己所牵着的一个傀儡。

从常理说,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但自己儿子资历不足以服众,能力和才干也远远达不到右相的要求,更不是裴俊的对手,崔圆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族弟崔寓,他是崔家的第二号人物,为官已有二十几年,在朝中已是老资格,处事一贯谨慎小心,也极有才能,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一直便做实权官,让他代表崔家做右相,恐怕他早晚会脱离自己的控制,而且还有一个忧虑就是他与掌军权的崔庆功不和,最后或许会闹出崔家的内乱。

可如果不让他接替,让别人来做更不妥,也罢!此时再考虑几天。

放下崔寓之事,崔圆不觉又想到蜀中之乱,这是他的心头之痛,朱泚虽然被逼退回蜀中,但他还会卷土重来,而且会更加猛烈,一场大战迟早要发生,这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你知道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来遏制他的强大呢?崔圆的心中一阵焦虑,难道真得要让陇右张焕来对付他吗?

他的念头刚转到张焕身上,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快速的脚步声,随即有人走进了房间,这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脚步声,多少年前这个脚步声总会偷偷在自己身后响起,崔圆只觉得眼睛里一阵酸涩,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爹爹!”崔宁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尽管她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父亲的衰弱和苍老惊呆了。

崔宁的泪水涌入了眼眶,她‘扑通!’跪了下来,悲声道:“女儿不孝!”随即伏在父亲的身旁泣不成声。

“孩子,别哭!别哭!爹爹不怪你。”此时的崔圆已是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枯枝般的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爹爹其实很好,没什么事。”

“爹爹!”崔宁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格局之变(一)

张焕抵达裴府时,裴俊正好进宫觐见太后去了,裴明凯却在家,他十分热情周到地替张焕及他的随从安排好了一切。

对于自己这个妹夫,裴明凯是由衷地喜欢,不仅仅是他十分喜爱裴莹、爱屋及乌的缘故,更重要是他看好张焕的前途,在自己逐渐被父亲冷落的情况下,如果能得到张焕的支持,或许在将来某一天,张焕便会对他取得家主之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去病怎么不把小妹也带回来?”裴明凯将张焕带到专门给他们准备的院子里,有些埋怨地问道。

张焕笑了笑,“孩子还小,尚不能远行,我只好一人回来了。”

“原来这样,给外甥的礼物都买好了。”裴明凯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时,他向四周扫了一圈,见没有外人在场,便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父亲的心情很不好,去病要多顺着他一点,尤其不要多说蜀中之事。”

“我有数了。”张焕拱拱手笑道:“多谢明凯兄提醒!”

二人又聊了几句,裴明凯不打扰张焕休息,便告辞而去。

时间渐渐地便快到了中午,裴俊还是没有回来,张焕在房中坐得有些无聊,便叫了几十个亲卫,出门到永嘉坊的泉宅去了。

永嘉坊的泉宅还是张焕的产业,原本住在这里的老道李泌自从张焕拿下河西后,便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游了。泉宅现在由韩愈暂时借住在此。

张焕刚刚来到泉宅大门前,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叫他,“十八郎别来无恙!”

张焕回头,只见张破天正背着手站在路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和去年大朝时相比,张破天略略长胖了一些。精神头也不错,脸上也有了一点红晕。不过他穿得却很朴素,身着一件细麻厚袍,顶上带着一块方巾,脚下则蹬着一双半旧的厚底软靴。

这身打扮平日里在长安城中比比皆是,不过今天是新年,穿成他这样,倒也不多了。

张焕急忙上前施礼:“四叔怎么知道我来长安了?”

“我早上出来散布。在东市那里见到你地骑兵队,你们走得太快,我追不上,便想着你也许会来这里,果然我所料不错。”

张破天说到这里,便微微一笑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连杯茶也不请我喝吗?”

“看四叔说的,我也是刚到。咱们一起进来喝杯热茶吧!”

这时,宅子里的孙管事已经闻讯跑了出来,他见主人回来了,一边上前见礼,一面吩咐下人收拾房间,恭恭敬敬地将张焕迎进了府内。

韩愈虽然借住在这里。但他也只用了一间客房,主堂和内宅他都没有动,书房内已经烘上了炭盆,很快便温暖如春。

张焕坐下,他呷了一口热茶,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在自己的宅子里舒服啊!他将杯子放下,笑了一笑,便对张破天道:“四叔有什么事,可尽管直说。”

张破天双手捂着滚烫的茶杯。他沉吟一下便坦率说道:“这次朝廷召你回来。你可知道朝廷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不是述职,那是为何?”张焕不露声色地问道。

“述职?”张破天鼻子冷哼了一声。“你们仅仅是为了述职那么简单吗?”

“四叔不妨直说!”

张破天喝了一口茶便道:“就在你占据陇右之时,长安街头忽然有许多小儿唱起一句童谣,什么‘河西弓,箭拉长,射到长安换皇上’,你可知这童谣里说的是谁?”

“不过是有人恶意中伤罢了。”张焕不屑地说道:“这种谣言,不要去理睬它,自然就很快消失了。”

“可是工部尚书王昂就拿是着这首童谣大做文章,他和韦谔两人联名弹劾你,说你必然会造反,内阁为此事专门召开了两次会议,连太后崔小芙也参加了,朝廷才决定先召你来述职。”

张破天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注视着张焕,一年多来,他心中地伤已经渐渐痊愈,虽然他只是个闲职,无法过问朝廷政务,但他却十分关注朝廷的一举一动。

从今年下半年起,朝廷就连着发生大事,先是蜀郡杨家被灭了满门,紧接著便是朱泚在蜀中造反,然后是张焕出兵陇右,事情越来越演变到了高潮,三大世家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一直到朱泚发兵汉中。

大唐自十七年前回纥乱中原以来,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大地冲击,随着崔圆中风倒下,张破天便敏锐地感觉了,朝廷将经历一次十七年来最大的变局,甚至超过前年皇上驾崩,崔、裴两家兵发河东。

张破天的心便如惊蛰时的爬虫,又开始破土而出了,于是,他注意力便锁定了张焕,毕竟他还是名义上的张家子弟,张家能否重生,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张破天见张焕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索性便揭穿了答案,“你明白了吧!所谓述职不过是朝廷对你地一次试探,看你来还是不来?若来,就说明你还是有臣子之心;可如果不来,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说明你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好在你还是来了,我想崔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张焕依然是面色平静,他不知道吗?不!他很清楚朝廷对他的忌讳,一般地方官进京述职都是吏部或者兵部下文,而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太后下旨召他入京述职,这道不同寻常的旨意,使他读到了一丝朝廷的不安。

尽管他出兵逼退了朱泚,但他在陇右强大的存在,严重地威胁着关中安全,更关键是他有问鼎九五之尊的资格,所有才会有人编出童谣来,暗指他的真实身份。

张焕虽然没有听到什么童谣,但就从这次封官,他便明白了朝廷对他的矛盾心理,‘陇右节度使、冠军大将军,校检门下侍郎’,这里面职官散官都有,而且都是正三品,唯独缺了一个地爵位,而爵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没有给他相应的爵位,这绝不是什么疏忽遗漏,而是朝廷的封官根本就只是一个试探他是否接受并进京的借口。

他对朝廷的安排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今天被张破天说出这个谜底,他也没有什么吃惊,倒是张破天一反常态跑来给他讲什么朝廷格局,却引起了他地浓厚兴趣,难道,张破天已死去的心又复活了不成?

“四叔说得严重了,我取陇右只是不满韦家对吐蕃的绥靖态度,哪里是对朝廷有异心?不过还是要多谢四叔专程来提醒,我以后倒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了,莫要被人抓住把柄。”

说罢,两人又沉默下来,书房里气氛有些尴尬,张破天沉思良久,终于打破沉默道:“我听说你已表奏张灿为延安郡长史,而武威张家也随之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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