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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哑夫养成记-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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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永荣等人已打得围攻士兵落花流水,霍安将手里姑娘抛上一匹马,见有士兵正要从背后砍永荣,急忙一脚踢去,正中那人腰眼。

不想身后有冷风袭来,蔡襄骇然喊,“霍安,背后!”

霍安根本来不及回身,往前一跪,就地抱头翻滚,躲进牛羊群里。

果然是面具男。

那面具男似极愤怒,催马猛踩,手里长刀唰唰,砍得牛羊群鲜血四溅,只追着满地滚的霍安不放。

蔡襄砍倒一个士兵,喘得一口气,足下一跃,踩着牛羊背,飞身扑来,直砍那面具男。

面具男没法,与他打起来。

霍安争得这一时生机,从地上跳起来,怒到极致,猛然弯腰,抱起一头咩咩叫的羊羔,高举过头顶,狠戾砸向那面具男的坐骑。

马惊叫嘶鸣,扬起前蹄,面具男猝不及防,从马上滚落。

蔡襄见状一刀砍下,霍安直接提拳就上。

顿时那面具男被两面夹攻,而且很不幸,夹攻他的两人出招无不霸烈,一时间脱不开身。

这时曹风大喊,“襄哥,他们那边人马过来了!快跑!”

蔡襄霍安偷空一看,呀,不得了,一群胡人士兵正黑压压往这边乱,怎一个兵荒马乱了得。

------题外话------

安哥最后一次走马,走得好杯具~~

江湖远 一百十一章 让我继续好下去

夜黑风急,胡人士兵举着火把,嘴里呜啦哇啦嚎叫着,骑马往这边冲,看着少说也有百来十人,蔚为壮观。

蔡襄见着那凛凛火光,忽然大声喊叫,“永荣,曹风,用火烧牛羊,把它们赶过去!”

永荣曹风立马领会,这群牛羊既然能挡他们,也能挡那群胡人士兵,为他们赢得一线逃命机会。

于是纷纷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在混乱中弯腰去点牛羊身上的毛。牛羊毛多,尤其是厚厚的羊毛,一点就燃,挨挨挤挤间但凡有一只受痛跳起,顿时那一片都炸开锅。

很快,在永荣曹风等人的努力围赶下,牛羊群无限炸毛,轰轰轰往前面疯跑,企图甩掉身上的火。

蔡襄和霍安仍然合力围攻面具男。

被二人围攻,不多时,那面具男就占了下风,露出面具外的下半张脸,瞧着牙关紧咬,十分扭曲愤怒。

霍安觉得吧,搞不好这面具男是他们的头,否则那群胡人士兵不会齐齐掉头往这边冲,俗话说擒贼擒王,于是他出拳更加凶猛。

蔡襄和他一起打群架,不是第一次了,二人早有些默契,也很快回过神来,配合霍安将面具男逼得连连后退,霍安瞅着空子猛烈一脚将那面具男扫翻在地,蔡襄趁机跃起,重重踏上他胸膛,一把长刀架在他喉间。

面具男拳头一紧,霍安一脚踩在他右手腕上,踩得他瞬间又松开拳头,大口大口喘气。

这时牛羊群已渐渐堵住胡人士兵的来路,惹得他们一阵狂砍乱骂。

蔡襄一脚踏着那面具男,以刀逼在他喉间,“我们有人质了。你带永荣他们撤,快。马群掩护。”

霍安点点头,想松开脚,又怕生变,面无表情地脚下猛用力,顿时发出喀嚓一声,那面具男惨叫一声,痛得一张脸变形,右手五指松松地摊开。

蔡襄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刀架在那面具男脖子上,拽着他站起来。火光里那面具男下颔上密密冷汗,右肩发抖,右手腕软软晃着。

霍安和永荣等人急忙寻了挤散的马,将几名伤员丢上马,然后翻身上马。

阿丘大腿被人砍了一刀,血流如注,这时满额冷汗。曹风将他扶上马,自己也跳上马,急急道,“襄哥怎么办?”

霍安坐在马上,指指不远处被栅栏圈住的马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挨近马鬃一晃,又指指东面方向,然后掉过马去接应蔡襄。

永荣点点头,“明白。”

掉头带人去开栅栏放出群马,而曹风则带着几名伤员先撤。

这时胡人士兵已渐渐摆脱牛羊群的纠缠,正要大刀阔斧前进,猛听得一声吼,抬头看来,发现面具男正被一个男人以刀架住。

他们纷纷勒马,无声无息地张弓上箭。

群马嘶鸣,众人侧头一看,那处圈禁的烈马群已被放出,百马奔腾,轰隆隆往东边而去。

面具男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

蔡襄冷笑,叽里咕噜回了一句话。

面具男沉默。

蔡襄手一紧,那面具男喉间便毫不犹豫地流出一缕鲜血。

胡人士兵慢慢逼近。

背后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面具男咬牙说了一句话。

胡人士兵顿时勒马停下,弓箭松懈。

蔡襄道,“霍安,撤。”

说罢架着面具男,一步步往后退。

霍安掉转马头,陪在蔡襄身边走。

大群烈马已消失在东面一片狰狞山石后。

胡人士兵不敢动,紧紧盯着他们后退,座下马匹在原地烦躁地打着响鼻。

终于,退到足够远。眼见着那群胡人士兵已蠢蠢欲动,蔡襄觉得再退,他们必定按捺不住,于是大吼一声走,顺势右腿屈起,一膝盖狠狠顶在面具男腿弯后,顶着那面具男猛跪下去,他翻身就跳上马,霍安一夹马肚子,二人奔马而去。

胡人士兵顿时哇哇大叫,拍马追赶,纷纷搭弓射箭,霍安蔡襄闻声急忙往前俯身。

但好在他们已退出一段距离,箭有不逮,阵阵风声中蔡襄闷哼一声,霍安惊,也没法回头,只能驮了他拼命往前跑。

蔡襄道,“腿中了一箭,死不了。”

胡人追赶,流箭不断。

正在这时,忽然大地传来轰轰声,霍安赶紧猛提缰绳,硬生生将马匹掉转方向,折往左面去。

只见东面那片山石后,正轰隆隆跑出一群烈马,马尾燃着大火,一路疯狂地往胡人士兵跑去。

胡人大惊,慌不迭往后退。

蔡襄喘了一口气,伏在霍安后背上,觉得渐渐有些发晕,“霍安,成蕙……”

但马蹄轰轰,一派兵荒马乱,哪里听得清楚,霍安满心扑在逃命上,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

随着天色渐明,这一场生死之乱,终究是离他们而去了。

霍安带着半昏半醒的蔡襄,与永荣他们碰头后,便憋足劲头往东跑。

往东是出草原。

众人一直跑到第一缕晨曦,投照在大草原上,才渐渐慢下来,身后静悄悄,想来那群胡人士兵也不会费尽力气来追赶一群男人,胡人要的是牛羊和女人。

于是大家停下来,清点人头,包扎伤口。

来时是二十个人,这时回去,也是二十个人。

只不过,有三人成了死人。

老五和其他两个汉子,或被箭射中,或被刀砍中,跌下马后又经牛羊群踩踏,早已无声息,这时挂在马背上,尸身仍然在滴血。

众人一片沉默。

霍安扶了蔡襄下马坐在地上,见他左小腿上中了一箭,便麻利地脱了自己的棉衣,再脱下贴身的棉布中衣,穿上棉衣,将中衣撕成条,让永荣按住蔡襄左腿,猛拔出长箭,然后飞快地给他包扎好。

包裹行囊都没了,金创药自然也是没有的。

蔡襄痛得满头冷汗,牙关发抖,喘着气想说话,但半天说不出来。

霍安手臂有砍伤,这时静下来才觉得痛,但好在只是皮肉伤。

蔡襄深吸一口气,“继续走。去到泰宁马市,那里有朝廷驻兵,胡人不敢乱来。”

于是众人不敢停留,待马啃了几口草,赶紧上马又走。

又饿又渴又伤地又奔走了一日,在这日天黑时,一群疲惫不堪死里逃生的走马汉子,终于赶回了泰宁马市。

马市俱惊,甚至惊动了驻兵。

又是一日夜深,蔡襄醒来时满头冷汗,猛坐起来,才发现他已不在漠漠无边的大草原上,而是在一处客栈模样的房间里。

永荣霍安等人围坐在桌边啃馒头,见他醒来,永荣赶忙递了一碗水来,“襄哥喝水。”

蔡襄接过水碗,二话不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四处看了看,“曹风阿丘呢?”

永荣说,“曹风在隔壁照顾阿丘。”

蔡襄道,“阿丘怎么样?”

永荣道,“命保住了,可大夫说他那腿废了……”

蔡襄抬手去按住额头,表情模糊,低低道,“其他兄弟呢?”

永荣沉默了一会儿,“老五没了。还有两人也……”

霍安走过来,递了一个馒头给蔡襄。

蔡襄一巴掌把那馒头拍飞,倒下去蒙头再无声息。

永荣向霍安摇摇头,霍安弯腰捡起那馒头,和永荣一起,默默走回桌边。

许久许久后,才传来蔡襄低沉的声音,“是我错。我掉以轻心了。以为……”

他微有哽咽,许久才道,“以为战停了不会有事。”

霍安陷入沉思,默默细想那日明先生的话。

十五日后,马队返回保宁。

南关马市十分沸腾。

蔡襄这支马队走马遭遇不测死了三人的消息,早已经由从泰宁马市回来的马队嚷嚷开了。

消息传到苏换这里时,她正和非燕在后院嘻嘻哈哈晾晒被褥,蛐蛐一股脑把话说完时,她懵了懵,“遇上了胡人军队?死了三个人?”

蛐蛐跺了跺脚,眼圈微红转身就跑。

晾晒被褥的架子轰然倒塌。

苏换从被褥上踩过,跟着蛐蛐跑出去。

非燕大喊着追去,“四姐姐等等我!”

前门大街上熙攘如常,苏换只觉得天在晃地在摇,眼前模模糊糊,看什么都晕,耳边只嗡嗡响:

死了三个人,死了三个人,死了三个人……

谁死了?

这日天色还算好,青天白日云淡。苏换冲进堂子里就喊,“霍安!霍安!霍安!”

走马的人,不少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像蔡襄永荣这样孤家寡人的,不在少数,但总归还是有成亲生子的。

这番死去的三个人,有两人都还是孤身,可那老五却是有妻有女的,他那妻抱了小女儿赶来,一见尸身,就昏倒在地,不足周岁的小女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孟先生让其他人的家眷去抚慰,一派焦头烂额。

蔡襄坐在那里,憔悴而沉默。

三具黑漆棺材已买回堂子,霍安正准备和永荣搭个手,将已换上寿衣的三具尸身搬进棺材里,猛然听得苏姑娘焦急的声音,赶紧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苏换从中堂一路飞跑进来,远远看见一群人交头接耳叹息抹泪,脚下就软,被门槛一绊,差点又跌个狗吃屎。

非燕欣喜大喊,“安哥!”

她抬头看去。

霍安正好手好脚向她快步走来,她跑两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只觉得这怀抱还是暖的,顿时高兴得大哭,“霍安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人群里,那年轻寡妻清醒过来,猛然爆发出一声凄长嘶哭,吓得苏换一抖。

但人死终归是不能复生的。

苏换拉着非燕,抖抖索索缩在一旁,惊惧地看着那寡妻孤女坐在那里痛哭失声。

霍安和永荣,默默将尸身抬进棺材里。

蔡襄抬起头来想说话,却一怔,目色穿过人群,见着堂子大门口立了一条人影,身姿俏丽,坐在马上,远远看过来。

他想站起来,左脚落地却痛,那人影一晃,没了。

按照帮里规矩,死人该安葬的安葬,家眷该安抚的安抚,孟先生让人拨了银两,命人分头去做事了。

入马帮的人都签生死状,这在保宁马帮是规矩,马帮死人不算常事,但也绝对不稀奇,所以也没什么好闹的,天黑后堂子就静下来了。

苏换这时才得知,原来霍安入马帮,背着她签了生死状的,当下觉得冷汗顺着背脊冒。

终于忙完一切,回到家,苏换一言不发,去厨房煮了一盆肉丝面。

霍安埋头吃得稀里呼噜。

非燕扒拉了一小碗,很乖觉地回房睡觉了。

苏换烧了一大桶热水,霍安整个泡在热水里时,才真正觉得回魂。

他靠在木桶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听着关门声传来,脚步微微,也没回头。

苏换坐在小木凳上,挽起衣袖,右手伸进热水里,捞起一块抹布,慢慢给霍安抹肩膊。

“霍安。”

难得苏姑娘用这么柔软的声音喊他。

霍安微侧头,苏换凑过去亲他嘴唇一下,正色道,“你别干了。”

霍安笑了笑,没作表示,从水里湿淋淋站起来,抬脚跨出木桶。苏换拿起一旁的干布帕,站起来帮他擦干身子。

擦着擦着,霍安忽然搂过她。

苏换任由他抱着,脸在他热气腾腾的颈窝里蹭了蹭,慢慢说,“霍安,今日是三月初八。我遇见你,已经整整一年零五天了。”

一向活蹦乱跳的苏姑娘真是难得这么安静温柔。

“去年今日,我并不知道,我会过得这么好。”

她叹口气,“让我继续好下去。”

霍安低头去吻她眉眼,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搂着她闭上眼,静静入睡。

几乎一闭眼他就睡着了。

苏换用指尖去拨他浓密漆黑的眼睫毛,拨着拨着就窝在他怀里睡了。

第二日,苏换是被痒醒的,睁开眼,只见霍安穿戴整齐,神采一如往日,趴在床边,伸手刮她的鼻子。

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霍安笑笑,竖起木牌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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