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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高衙内新传-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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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他可不认为这是出于对辽国的耿耿忠心,或是和耶律大石的兄弟义气,此人后来投靠金国,引路攻克上京,已然证明了并非这类狗血的理由。

然而若将萧干当时的处境分析一下,却又无论如何找不出其反戈的好处来,其时辽国兵微将寡,土崩瓦解,燕云就算能保得一时,也终究不能和大宋相抗。萧干只是在作一件毫无意义的事而已!每次想到这里,高强的思维就进入了死胡同,然后就是心头火起,想想这厮宁可自己没好处也要和我作对。这件毫无意义毫不乐活的事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何等可恶,如何能忍!这么着,高强便一直都没有想清楚萧干的心理,或者严格些说,他也根本没有认真冷静地去探究此事,无论是谁,在吃了这样大亏之后,如果还能很通情达理地去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这样的人几乎可以称为圣人了——高强是衙内,不是圣人,所以他不能。

他闷闷地吐出一句:“我不知,莫非元则知晓?”

本是反唇相讥的一句话,不料陈规却打蛇随棍上,叹一声:“正是,我参议司详论此事之后,已有定论,当日相公与萧干密约之时,便当知其必然作反,所以不察者,乃相公之过也!”说话时竟是一副理所当然。

高强一股火往上撞,眼睛立时瞪了起来:“元则此话怎讲?莫非说我咎由自取么?”

陈规与之对视,丝毫不让地道:“不错!当日相公与萧干面会,其人便明言有自立之心,相公若以此为基,推究其人,不难知其进退取舍,皆不离此目的,即可知当日我军进兵燕京之际,此人必与我军为敌之故。”

“你说,你说!”高强瞪着眼睛,喘着大气,就差拍桌子了。

“相公,那萧干有心自立,敢问相公若一战而下燕云,他不战而走,名声扫地,辽国必不能相容,塞外之大,何处又能立国?若是径降我军,则只能为将,终身无法自立,如此算来,当日他战与不战,皆只有远走女真一途可行。如与我军一战,纵使不敌,其名已显,大利其日后塞外立国;倘若得胜,虽未必能扶大厦之将倾,却足以使其取代弱辽而集人望,何乐而不为?相公,你道那萧干当此境地,会不与我军为敌么?”

陈规侃侃而谈,高强却呆若木鸡,一句句话在自己耳边回荡,嘴巴里尽是苦涩之意:“如此说来,当日卢沟河畔之险境,还真是我自找的?早该料到萧干会出这么一手,我却大意不加提防,总想着辽国将忘,没有多少人会和他一起死,却没想到这厮野心之大,根本就没打算芶且图存!卢沟河边死伤数千大宋将士,却是我高强一人之过……”

谜底一旦解开,高强顿时心如刀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闷闷地坐在那里,也听不清陈规又在说些什么,直到忽然听见“彭”的一声大响,他方才惊醒过来,只见陈规满面怒容,手掌拍在桌子上,喝道:“相公,你身负国家气运,十余万大军生死存亡,皆在你一身,岂可沉迷往事,颓唐至此?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改?怎么改!血也流了,人也死了!”高强回想当日,那些逆着大风、眼睛都睁不开的将士,手拉着手立在风中,迎击乘风杀来的敌兵的情景,那可都是他从独龙岗、梁山泊、大名府一路亲手带出来的兵啊!尽管这些忠诚的将士为国尽忠蹈死无悔,可是身为他们的主帅,自己难道不该负上最大的责任吗?

他双手蒙上脸,迟迟不愿抬起头来。见惯了战场厮杀,鲜血和生命的消逝,高强本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慈不掌兵”的真谛,然而此刻,失职的自责却深深地咬噬着他的心,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良知,与及肩上沉重的责任。十几万大军的统帅!有多少少年无比向往这个位子,向往着封狼居胥,扬威域外,高强少年得志,也曾为此沉迷,意气风发,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到,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句话到底有多么沉重……

帐中沉默良久,才听见陈规低沉着声音道:“相公,往者已矣,倘若能以往事为师,料今日之敌,则我军十万虎贲幸甚,国家幸甚。相公,为国家计,请忘己身。”

“……元则,你说的是。”高强缓缓地将自己的脸从手中拔了出来,眼睛虽然红了,嘴角却绷得紧紧:“回返中原之后,我当在燕京悯忠寺大作一场法事,以超度平燕阵亡将士,并以自己家财厚恤其家,再上表官家,罪己当日之过。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没有一味自责的空闲,十万大军远征异域,生死端在我一念之间!元则,请讲,我今日如何能信萧干?”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七三章

陈规望着眼前的高强,人分明还是那个人,但此时的高强看起来目光深邃,浑无半分跳脱之色,当日意气风发的五陵年少,经历了如许的历练磨折,终于渐渐长成国家大器!忆起当日白身相逢的情景,相伴着高强这一路走来,陈规虽然经历了开州守城那样的修罗场,心中还是不自禁的有些唏嘘,这天地啊,当真是将众生万物皆视若刍狗一般!

心意稍稍凝定,陈规方道:“当日相公与萧干面约,其人自称有意自立为王,观其行察其言,恐非虚言,若只图自存,则当日便可束手归我大宋,亦不失国公使相之尊,此其本心如此也。”

高强微微点头,并不应答。萧干是什么样的人,照理说他比陈规更加清楚,此人在历史上亦是先投女真,后又归契丹,依旧得任四军太师,四军者,汉、奚、契丹、渤海也。这四军并非辽国所有军队的统称,而是特指辽国朝廷从东京道历年来选拔壮勇,组成的一支军队,因其按照民族分为四营,故而称为四军。当辽国在宋金交相攻击之下终于败亡之时,萧干手上仍旧握有一支精兵,以之投靠大宋,或者降金,皆不失富贵,当时金主阿骨打甚至写了亲笔信与他,保证其归降之后的待遇。然而他却不肯相从,径自率众在奚王府自立,随后率军入侵燕京,想要从羸弱的大宋手中夺取燕云,以为立国之本。只可惜客军难久,一战败于当时已经归降大宋的郭药师之手,随后便被自己的部下所杀,前后只当了不到四个月的皇帝。从其历史上的作为来看,虽说有种种客观原因,但萧干本人无疑是个桀骜不驯之辈,除了对于故国辽国还有些眷顾之外,不肯屈居任何人之下。

“现今辽国和金国都已衰弱。萧干手握重兵,居于两国间要害之地,倘若我军能稳固占据黄龙府的话,他所在的长春州和铁骊部故地,便成为了辽宋金三国之间的交叉地带,以形势而言,若要自立为王,无过于此者。故而小人以为。萧干得机必反,而其业已为辽金所不容,除非与我大宋结盟,否则自立便等于自戕也!”

高强听到这里,却摇了摇头:“元则,你前面所说皆有理,只是这最后一句,此人业已为辽金所不容,则未必然。以我所见,此人在我大宋与那大辽之间。多半还要倾向于辽国一些。倘若要他乖乖投顺我军,共同对敌金国,只怕还有些不妥。”

他站起身来,走到帐外,负手望着西北。那里正是长春州的方向,北地的星空显得格外高旷,叫人看上去心底也开阔起来。几名牙兵巡逻走过,见到高强和陈规出来,便即叉手为礼,而后依旧走了过去,铁甲在黑夜中铿锵有声。

望着天上的星星,萧干的面容油然浮现在高强的眼前。只觉得从没有一刻,自己看这个人能看得这般清楚:“元则,适才你所言,萧干意欲自立,那是不错的,只是你饱读史书,当知一点,一个反复无常,无信无义之人。有多少人会甘心情愿归附于他,助他立国?萧干起于辽臣,后又叛辽投金,如今又要叛金,虽然我大宋能助他立国,特一时权宜而已,一旦金国臣服于我,他便没了可供利用的价值,我宋辽又有盟约,大把理由袖手坐观辽国将他灭了,萧干绝非愚人,岂见不及此?”

陈规凝神细思片刻,缓缓道:“相公之意,莫非是说这萧干宁可归辽,亦不会归我大宋?只是他两次叛辽,辽国如何能再用他?”

高强抬头仰望天空,神思飞越,忽忽回到了十年前的燕京街头,初次结识萧干的时候,那一次机缘巧合,还认识的两个人,耶律大石和马植,也就是后来的赵良嗣。正是当日与这几个人的相遇相识,十年后竟成为了决定燕云乃至宋辽两国气运的关键,如今想起来,冥冥中岂非天意?

“当世之人,若论知萧干者,莫过于耶律大石。此人现居辽国上京,手握兵权,与萧干正正为敌,以他的兵法韬略,又是孜孜以报金之仇为志,我等能想到策反萧干,耶律大石岂见不及此?我军与金兵在南路大战,他在上京却能忍住按兵不动,将这大好时机轻轻放过,我意绝非仅只出于坐视我大宋与金国相争这般短视,多半与萧干有关。”

陈规闻言,悚然一惊:“相公之意,莫非是疑心耶律大石已与萧干有了密约,只等时机成熟,便令其再归辽国?然则其迟迟不发,是时机未到,抑或是国中有人不容萧干归辽?”

高强摇了摇头道:“两者兼有吧,详情不得而知,或许辽国中京能有些确信传来。当日接获秦桧书信,我意其人不堪托以大事,已命石三郎暗中潜入辽国中京,与秦桧明暗之间,当可有所收获。倘若耶律大石果真有意令萧干归朝,辽国朝廷中必可查知端倪。”

他转过身来,向陈规笑了笑,道:“倘若真如元则所言,将欲设法策反萧干的话,我军前路难行,多半还是要遣人从辽国绕道,托付辽人将这讯息传至萧干手中罢?据我所知,枢府在长春州可没有足以担当此种重任的细作。”

陈规点了点头,默然片晌,方叹道:“如此说来,我军除了攻克黄龙府,静观局势之外,竟一时无能为矣?”

“焉有是理?”高强一笑:“我大宋国势最盛,在辽兵力亦是最强,任谁有所图谋,亦要问过我高强方可,手握如此大的优势,倘若这盘棋还是下败了,你我皆可回家种田去矣!元则,十日之内,我要将这大营搬到黄龙府之中,你道能成否?”

陈规眉头一扬,朗声道:“定然能成!娄室虽号金室名将,特千人之帅而已,况且城池攻守之术,天下孰能过我宋军?”

高强击掌道:“这便是了!黄龙府一下,我军虽未必能进,亦已立于不败之地,那时无论谁有甚图谋,亦要有所动作。我便可稳坐钓鱼台,看他舞蹈可也!”

次日,高强聚将大帐中,便下达了十日内攻下黄龙府的号令。诸将一路北上未逢大战,早已摩拳擦掌,当下奉了号令,各自踊跃而去,大队宋军次第开拔,一队一队向黄龙府方向行去。

黄龙府之南二十里有座小城,名唤威州。当日金兵围攻黄龙府时,因其一时难下,便将周围数小城攻下,而后方对黄龙府施行锁城法,围攻许久之后方始攻克。此城说来是小城,规模比开州倒还大上一些。且历年来为辽国拱卫黄龙府的重镇之一,城墙坚厚处比开州还要略胜几分。

那娄室坐镇黄龙府,在此城中留下千余兵力守把,虽未指望这小城能坚不可拔,惟望能稍缓宋军进兵的步伐数日而已。岂料宋军到得城下,先竖起刁斗来远远望过城墙结构,便即架起震天雷一阵狂轰。不多时便将城墙一角上的楼橹雒堞尽数轰平,而后炮石便分向两端的登城步道轰击,以阻滞金兵援兵登城。城下宋军则从容不迫地以云梯登城,不多时便占据城上。

守城金兵见势不妙,还待来争,奈何宋军居高临下,箭矢威力极大,射的仰攻的金兵连头也抬不起来,如何抵敌?宋军便这般步炮协同,先是雷弹轰平一段城墙,而后步兵向前攻进,四面同时下手,只半个时辰便将四座城门尽皆打开。掷弹兵、大斧兵和铁骑杀将进去,那城中的千余金兵连打肉搏战的机会都没有多少,便被杀了个干净。

从开始攻城到攻下城池,不过半日而已,此时高强的中军都还没行到此处。花荣入城之后,见城中尚有数千百姓,泰半都是原先金人掳劫的奴婢,便将之尽数看押起来,只不教走脱一个。留下四营兵马驻守此地,以为攻打黄龙府的大本营,其余大军则穿城而过,数路并发,径直向黄龙府而去。

此时五月仲夏,北地气候宜人,正好行军,宋军左路郭药师,右路史文恭,中路张晖为前锋,花荣继之,黄昏时便皆抵达黄龙府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城头旗帜不整,兵甲甲胄的反光寥寥几处,一副士气不振的模样。

几将都是老于行伍之人,见此哪还不知娄室弄甚玄虚?当下退还五里,先下营寨,外围一圈营帐却都是虚设,中间又掘了一道浅浅的堑壕。是夜城中金兵果然出来劫寨,想要趁着宋军远来疲惫,又逼城下寨,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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