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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亡宋-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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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赵孤太高,长枪举得也很高,所以卫亨的枪,因该是枪势未满就被弹开了。

饶是如此,未满的枪势竟然震得赵孤全身颤抖。

第三枪,卫亨直直捅出,赵孤全身颤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颤抖道最后才就将手中的枪猛然的扫出。

只是此刻,卫亨的枪,已然到了赵孤的胸前。

只是微微弹开了些许,却还是捅入了赵孤的胸膛,左骸。

那捅入赵孤胸膛的长枪,却被赵孤自己压的弯了些许。

可想而知,这自己造成的撕裂感,是如何的恐怖。

赵孤愤怒的仰天,天若不公,我奈何,我奈何!

“吼!”这一刻,赵孤已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意志,一股不敢的意志,若是世上真的存在厉鬼,那么赵孤恐怕就是下一个黑山老妖吧。

死不瞑目,哪怕是卫亨撤回了长枪,赵孤也没有倒下。

话本中总说那子虚乌有的杨七郎死时以枪撑背,始终不倒。而赵孤,却生生的站立,若不是卫亨亲眼看到自己的长枪戳进了赵孤的胸膛,恐怕还以为他还活着。

世界总是那么残酷,世上也没有什么公平,若是公平,也不会有争斗,有战争。既然没有公平,那么就要去欺压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压。

卫亨看着不倒的赵孤,轻声道:“单手,三招,一招不多,你今天死了!”

死了吗?今天死了。赵孤不知是在风吹下,还是这句话的吹拂下,轰然倒地。

砸起一地泥水。

不知其死前,想到了做屠夫的父亲还是做皇帝的太祖,亦或是那个金灿灿的皇位。

营门不大,所以只能冲上来十多个人,而后面的,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更是被震慑当场,不敢前进。

卫亨看着赵孤倒下之时,眼角却闪过一丝黑影。

箭塔上,背峞军的兵卒张开嘴正要大喝什么。

卫亨却是左手一动,挑飞了那黑影。

转而一看,竟然是一杆矛。

只是,莫非你以为你是典韦不成,还想飞戈杀人?

卫亨瞬间便看到了那个手中无矛的人,既然你没了武器,送你一把!

想着,便是抬起左手,左右手换枪。随即用右手猛然一掷。

一杆长枪直直飞出,穿到了那手中无矛的兵卒胸膛之上。

其后面的人看到卫亨的动作之时,已然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了。

却没料到,根本没移开多少,那杆长枪已然带着那兵卒飞了过来。

直接将枪钉在地上,而那名将士也没有倒地,而是诡异的斜斜的挂在长枪上。

与长枪形成了一个三角,定在地上。双手弹开,双目睁得很大很大。

卫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我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有我守着的门,不要想着随意攻破。

背峞军的兵卒似乎已经习惯了荣耀,没有丝毫变化,继续扫视着身边的一切。

郑牧只能继续苦涩的眨巴眨巴眼睛,这样的军队,恐怕随意拉出一个士兵就能把自己的副将打趴下,七百个人,至少有一百多个不是自己能对付的。恐怖啊。

摇摇三百步之外,黄姓将军愕然,随即拉着报信的斥候衣襟道:“赵孤和对方斗将了?”

赵孤竟然死了?赵孤的实力,黄姓将军可是了解得很,整个队伍中,比他黄煜强的,就只有一个赵孤,要不是这小孩儿太年轻,恐怕远远不止一个副将而已。加之其皇族血统,恐怕日后就是封侯拜相,怎么就死了?

那报信的斥候摇了摇头道:“赵副将军以斗将为名骗开了对面的大门,然后带人冲营。对面只有那个背峞军的代统领一人站在门口,一个人便压下来赵将军和他的十七个护卫,不过十数个回合,就把他们都杀了。”

十数个回合,把吧赵孤和赵孤手下各个都是三流强者的护卫全杀了?

黄煜大怒:“命令前军突进,齐射!”

斥候默然转身,疾驰而去。

转瞬之间,突进的一千多人宗,混杂的弓箭手猛然齐射,饶是背峞军士也不由有些胆寒。

近距离之下弓箭的威力如何,他们自己最清楚。

卫亨一见苗头不对,随即冲出三步,左手拉着半边营门就要关上,营墙之上,两名兵卒也用尽全力转动那门柱上方的横杠,意图关门。

这个时候,那些站着被震慑的宋军却反而冲了上来,你要关门,你逃了,你都怂了,就该爷爷们儿一把了。

这就是战场上的定律,敌退,自然我进。

卫亨不得不停下动作,开始挥舞长枪,一枪一枪的当下一次次攻击,洞穿一个个胸膛。营门慢慢的关上了,因为方天定教交给他们的营门上,都有两个机关,可以考如同扳手一样的横杆,关门。

而宋军只要有人要拉门,便会被卫亨一枪挑开。

慢慢的门依旧关上了。

卫亨转头,松了一口气,身形也似乎更萎靡了几分,喘息了片刻,才道:“轻点伤亡。”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箭羽,没伤亡是不可能。

第二十章 峡山之战(3)

一名身穿锁子甲头戴银色头盔的兵卒走到了营门便上,看着还在雨中休整的卫亨,拱手道:“代统领,兄弟们都没有受伤,不过边军有十三个人身亡,有二十七人受伤。其中有一个有些严重,恐怕过不了今天午夜了。”

卫亨才长出一口气,说道:“你去给郑将军提醒一下,就说宋国肯定还要用箭,叫他们的人把盾都顶出来。”

那兵卒没说话,直接退走了。

卫亨才缓缓走到了新搭建的篷布下,一个个遮雨的棚子下方,一名背峞军军士斜斜的靠着树立的木桩子,喃喃道:“也不知道马儿怎样了。”

旁边的兵卒才说道:“好久没打过仗了,每日训练已经成了习惯,也好久没坐过步兵了,离不开那匹马儿了。”

晌午刚过,那兵卒看着天空道:“没有马儿骑,起码还能继续训练对吧?”

训练?另外一名兵卒道:“咱们来打一套拳?”

身穿锁甲,比之平时布衣更要难以行动一些。

一个人开始在雨中大拳,打着打着,雨幕下,其他人看到了似乎也想起了到了训练的时候了。

一个小队长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小队中的人,说道:“兄弟们,到了训练的时间了。”

那几个兵卒先是一愣,然后毫不犹豫的全部起身,整齐划一,随即走到雨中,开始大拳。

另一个小队长即刻走上前喝道:“哟,王老二,你的人总想争第一啊,我的人呢?”

说着,也起身道:“哥们儿兄弟些,起来操练了。”

转瞬之间,如同传染病一样,整个背峞军都开始操练了。

卫亨不明就以,随即过来,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随即有一个人上前道:“报告代统领,是操练的时间到了。”说了看了看天,仿佛看到了根本看不到的太阳,说道:“这个时间,该练拳。”

说着,便跑步回了队列,继续大拳。

卫亨轻轻一笑,天下之大,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梦想,有荣耀。天下人都有。

背峞军练拳,不只是因为该练拳了,也是应为自己的刺激吧。

做了两年的背峞军代统领,在这一刻,卫亨终于觉得自己真的成为统领了。

自己对于自己,有了自己当年对于沈泽的那种评价。

“喝!哈!喝!哈!”缓慢而沉重如山的喝哈声中,郑牧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山口后相对于鞍部来说虽然大得多,但是想要立营帐,也唯有他一人尔,其他兵卒,只是竖起了立柱,盖上了篷布做了简易的雨棚而已。

看着正在练拳的背峞军,郑牧心中大声呵斥,该死,该死的背峞军,为什么每时每刻都要表现自己的优越,每时每刻都要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为何营门方向有这么大的动静?黄煜立刻派遣了手下斥候爬上两边的山巅。

若不是天上大雨,恐怕黄煜会让所有爬得上去的人全部上去,倾泻三十轮火箭下来。

当然,若不是雨天,卫亨和郑牧也不会选择在这里扎营了。

爬上山巅,一名斥候爬的比较快,而且是从正西面爬上去的。

这就意味着他不止要防止从山间滑落,小心踩落滚石,更要防止魏军箭塔发现他,把他一箭射下来。

但是,借着阴云的掩护,他爬上了山头,很小心的往下望,才看到狭窄的山谷以及鞍部背后的大快空地,竟然有一大群人在操练?

他擦了擦眼睛,以为是大雨遮了眼,让他没有看清楚,但是擦了擦眼睛之后,他还是看到了大片的人在打拳。

随即,还未等待还没爬上来的兄弟,他便独自紧贴着山壁开始下山了。

山脚下,鞍部营门外三百步,黄煜策马在哪儿,丝毫未动。那斥候见之,即刻上前。

“咻!”只听猛然一声,一支流失飞来。

斥候恐慌的回头,没想到一路小心,却在天明时分,撒了尿,尿了一床,毁了英明。

只听见耳边一声更大的啸声传出,一道黑影比那飞来的箭支还快,猛然击飞那支箭羽。

随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斥候朦朦胧胧听到一声:“上面看到了什么?”

那斥候随即颤抖道:“回禀将军,魏人,似乎……”

黄煜很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似乎,说!”

一个说字,然惊魂未定的斥候更是摇摇欲坠,随即却坚定的说道:“他们在练拳。”

练拳?黄煜沉思:“这是哪门子疑兵之计?”

黄煜身旁的一名副将上前低声道:“将军,这恐怕不是疑兵之计,那张军情你应该看了才对,上面有一句,晨而枪,午而拳,暮时千马踏水,夜中也闻操练之声?”

晨而枪,午而拳?

黄煜捏紧长枪的手指已然发白,用出的力气已经让他自己的手指都不能承受了。黄煜低沉的声音近乎咆哮:“你是说他们竟然在我一万大军包围下,在那道破木门之后练拳?”

这种赤裸裸的轻视,让黄煜近乎歇斯底里。

那副将也不敢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一脸的忧伤,一脸的忧虑。

但是黄煜却不这么想,而是微微闭眼,收起长枪,心中暗道:该死的匪徒,竟然鼓动我去送死。

的确,黄煜比对了个人武力,黄煜自己还比不上赵孤。

就算比军队的实力,黄煜也心知肚明,自己看起来人多,其实有很多桨手,根本不算兵卒。

对方看起来人少,却有七百天下第一军背峞军军士。

这背峞军曾经创下过一百比六千的杀敌比例。而那个敌,就是宋国最强大的西军。

至少,是曾经最强大的西军,征辽军。

不过死了不到一百个人,就如此怂了?当然不,戏还要继续做下去。

攻到午夜,不进寸步,便退回峡州。

黄煜大手一挥,无数的兵卒便上前送死了。

当然,勿论背峞军多么厉害,这也是无数多的兵卒,不是小鸡崽子,就算站在那儿让背峞军杀,也得杀很久才全部砍得翻。

相反,背峞军甚至包括整个魏国军队都没有实行首级算军功的制度。

一是方天定觉得斩首级太不人道,二是如果首级就是军功,那么参军就好比买卖了,没有那个将领能够忍受手下是一群商人。

想一想,若是每个人都为了多斩一个首级而不顾军令,那么令行禁止便是废话。

所以就算他们冲上去让背峞军杀,背峞军也不一定有兴趣。

箭塔之上,长弓依旧射着。

由于赵孤部失去了首领,所以退了下来,由其他部顶了上去。

当然,属于郭德威的部将,在送死的情况下,黄煜是掉不动的。

而且,黄煜刚刚犯下了擅离职守的大罪,这个节骨眼上,自然要发挥那一句,官,官相护。不能互相捅娄子。

哥俩好,贪贪更健康,贪贪万年长。

大雨滂沱,却没有震一声雷,若是这深秋初冬一声雷响,恐怕是天都觉得这些人死的冤枉了。

只是,天还没觉得他们死的冤枉,因为,战争没有无辜者。

永远没有无辜者。

再大的响动,似乎都是无意义的。

甚至,七百背峞军依旧有大半在练拳。

练得是无敌的拳。

峡山之战,似乎就是那么个笑话,由两件很偶然,很血腥,却很幽默的事情构成了整个峡山之战。

而之前发生的峡山水战已然传过千里万里,传到了与之相关的两大国度的每一个角落。

宋庭无不震动。

不是因为宋水师又败了,不是应为峡州差点被破死了七百老兵,不是应为任何事,只因为一个人。

那个无敌的男人,方天定。

战报中如此道:敌将方天定暗如扁舟,郭将军闻之,遂遣三船撞之。三船以离,吾军阵型大乱,兵败如山倒,战末,未闻方天定获救。

战末,未闻方天定获救。

什么意思?岂不是说方天定有很大的可能性死在了茫茫大江中?

这是何等的意外收获,宋军中认识方天定的人,了解他的有两个,一个是韩世忠,一个是岳飞。此二人都知道,方天定就是魏军的脊梁,若是脊梁骨断了,这个国度还有什么值得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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