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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唐砖-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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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怀仁兄,气色如此之好,难道说是大礼仪带来的福分?”李泰的报复名单里没有李怀仁,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有一只马蜂没去追逐李元昌,偏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到了今日,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高。

“晦气,哥哥我只不过遭了池鱼之灾,昨天去了韩龟家里,准备砸个稀巴烂泄一泄心头之怒,去了之后才发现他家的仆人丫鬟都跑光了,就剩下老母还有老婆,幼子,不忍心糟践,就一锤子砸烂他家看门的狮子就回来了,哥哥我的心胸换可以吧?”

云烨挑起大拇指夸赞了一下,韩家的女主人不简单,这些天就守在家里等着往日的仇人登门复仇,专门把仆役丫鬟全部遣走,仇人登门了,就带着全家老少笑脸相迎,任打任骂不还嘴,砸了祖宗牌牌,也面不改色,这么一来,只要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会心生恻隐之心,把往日的梁子揭过去,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回旋的余地。

比如李怀仁这种人就中招了,按理说他差点没命,多两只马蜂就是要命的是,硬是在那个女人的哀求之下砸了一个石狮子就收队,不能不说是一种异数,韩家日后还有希望。

“哎呀呀,青雀啊,为何走路如此艰难,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烨好心的帮李泰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芦花,在他的惨叫声里,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该死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吃点亏就不饶人。”李承乾扶住弟弟,给他座位上放了一个软垫,才回头和云烨讲理。

端着茶碗喝茶的李恪对李承乾说:“大哥,这里面有个缘故,烂屁股是他自找的,所以有今日一劫,我们两个无缘无故受父皇的训斥,长春殿跪了两个时辰,您膝盖不疼了?怎么我的还在隐隐作痛?都是亲兄弟,倒霉就倒霉,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遭罪最深的恐怕是云烨自己吧,要不是那晚上他在和太上皇赌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啊,泄愤是自然的,您看,我就没有半点的惊讶。”

兄弟二人的轻言细语,并没有妨碍那些端着酒杯或者茶杯的纨绔们,岸上有各种各样的光头可以取乐,谁有兴趣听别人的悄悄话。

“这个和尚真是古怪,脑门顶上陷下去了一个坑,难道说挨了一记大锤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掉,佛家果然高深莫测,佩服,佩服。”

“看到那个在岸上划船的家伙了吗?老天爷,铁舟啊,陆地行舟果有其事,只是,他就不能用两条腿走路吗?非要在陆地上撑船?”

“别傻了,那是苦行僧,据说用折磨肉体的法子可以成佛,一种常见的修行方式,杜兄,脑门下陷据说是修行有成的高僧,不可亵渎。”

纨绔们对于从自己的坐舟旁穿梭而过的小船一个都没放过,果核,枣子,干果,蜜饯,点心不停地往下扔,那些高僧也果然是高僧,对于这些事情毫不在意,颇有唾面自干的意思,只是脸上的悲苦之色越发的浓厚了。

佛家的地位不妙,在李唐他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丝曙光,却被孙思邈万家生佛的名头击得粉碎,玄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的水陆道场,就是他们展现自己能力的一个展示场,全大唐的高僧都涌进了长安,就是为了水陆道场尽自己的一份努力。

老和尚很多,恰恰是佛门的悲哀,说明后继无人,大唐在度牒上管理的很严,私自剃度那是重罪,官家对于庙产早就垂涎三尺,只要犯禁,紧接着就是严厉的打击,有时候买通他人装作孤苦无依之辈到庙里哀求梯度,方丈经不住哀求就给剃度了,准备事后再补度牒就是,谁料想,官家一来,被剃度者立刻大呼救命,说寺庙强迫他剃度,结果不言而喻,那些被发配矿山做苦役的和尚,里面不乏曾经的高僧,只要开始斗争,就没有退路可言。

长孙冲哀伤了一会,就被何邵带来的一大群女人给吸引了,尤其是几个背着长剑一身劲装的女子更是让他心痒难熬,公孙大娘进宫了,见不着了,不知道皇帝把她藏在那个犄角格拉里去了,这些公孙十四五娘的,总不会还有大佬来抢吧,搓搓手,矮着身子就蹿进了二楼……

何邵才说了两句话,就看见一个头戴紫金冠的少年怒冲冲的对他指着舱门,意思是出去,平阳公主的大儿子柴令武从来就对身份极为敏感,何邵就是走了他家的门路才保住了爵位,所以在群英大会里看到何邵,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

老于世故的何邵没有半点的不悦,低头哈腰的说:“小公爷,我就是来送这些歌妓前来给诸位贵人们助兴的,没有久留的意思,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施了一个罗圈揖就转身出舱门,才跨出门,就看见云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脸一红,揪着云烨的胳膊走到一边说:“别笑哥哥,这一次承了谯公大恩,对他的长公子退让一些也是该的,你不要节外生枝,那个傻孩子不够你一勺烩的,咱两在草原上谯公对我们也算是照顾有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没看见。”

何邵能在风起云涌的长安城里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这回多少显贵都跌落尘埃,何家以商人的本质能够躲过这次风雨殊为难得。

“你都不让管,我干嘛要多事,只是听说你最近在大量的收购长安地皮,你要干什么,准备盖第二个兴化坊?猪不要太肥了,就像我家的憨憨,现在走路都困难,没几天好活了,要不是顾虑小丫的感受,早就杀了吃肉了,你也快了,告诉你,你这次的生意云家不沾,我需要躲着你走路。”

何邵这才发急了,一连声的问为什么,钱财不是越多越好么,怎么会有问题。

“你也是少有的精明人,知道现在朝堂对商贾的看法吧,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商税现在已经占到了国库总收入的三成,这可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最多占到长安的三成,我听说啊,魏征,虞世南,刘政会三个人正在琢磨怎么规范商税,你小心被当成娃样子被拎出来。”

何邵的胖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他的摊子铺的太大了,一时半会的那里收得回来,想要把尾巴一刀砍掉又太疼,只有长吁短叹的等云烨给他出主意。

“谯公现在就不错,现在没了军职,在家里闭门不出,你和他以前的部下来往甚密,你就该去找他给你出主意,你看看他儿子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他家也不想和你多纠缠,还不知死活的上杆子往上爬,赚钱赚个没够是吧?”

话里话外的给他说到,毕竟以前算得上兄弟,这几年被银子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局势,光是他家的宅子就修建的比王府还要豪华,听说还打算往外扩一下。

拍拍老何的肩膀,进了舱房,话说里面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长孙冲请柬上的话果然没错,里面的歌妓果然穿的很少,肚皮和后背裸在外面,穿着纱衣在里面扭来扭去。看不见腿,但是葫芦一样的臀部轮廓若隐若现的让人热血沸腾。

柴令武别看年纪小,很显然已经是花丛老手,只要看给他倒酒的歌姬脸泛桃花,就知道这家伙桌子底下的手不老实。

摸了咸鱼的手也不洗洗,就去拿鸡腿,这小子也太不讲究了。云烨搬着自己的案子往窗户边上靠靠,免得一会不小心抓自己桌子上的食物。

第21节 曲江宴(2)

以前幻想古代的青楼一定是一个几乎完美的歌舞场,谁知道现在真的处在这个环境才发现,自己错了,青楼永远不变的内容就是出卖色相,没其他好说的。

或者自己逛青楼的同伴选错了?和孔颖达,虞世南这些人一起逛青楼是不是会好一些,但是上回见过号称风雅之士的长孙冲的表现,就对他们的表现也不抱希望了。

无趣之外就是无趣,一群人抱着十几岁的小姑娘猥亵,实在是让云烨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自己虽然算不得好人,多年的人生戒条还是起作用的,船舱里待不成了,云烨端起一盘子葡萄走到外面,楼顶上微风徐徐,正是提神醒脑的好去处,李承乾,李泰不喜欢这些,早就出来到第二层下棋。李恪虽然喜欢,但是兄弟三人如果只有自己像个色鬼,也不像话,强忍着馋涎坐在旁边看那两个下围棋。

不打扰他们,云烨从外面上了船顶,没有脂粉气,没有乱七八糟的呻吟,很不错的地方,船板很干净,就地坐下,吃着葡萄欣赏曲江上的风光,船在水里慢慢滑行,底层有摇桨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都是懒懒的。

“客人可要听曲?”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过来,回头望,才发现一个穿着绿衫子的女子缩在角落里发问。

歌姬见了客人还要带面纱的比较少见,可能长得不好看,被船舱的那群禽兽给撵出来的,都要生活,没必要糟践人,云烨随手一个银饼子就甩了过去,把头枕在手背上吁了一口气说:“好啊,我想看看天上的云彩,再听着远处的梵唱,如果你有舒缓的曲子弹一首那就太好了。”

绿衣女子高兴地捡起银饼子,离云烨稍微近一点,取出琵琶,就开始弹奏,不知道谈的什么,但是让人很是松快,并且这声音融入到梵唱里并不让人感到突兀。

佛家的梵唱似乎特意改良过,节律一直都是平缓的,就像是一缕清风无意中掠过耳稍,又像是一汪潭水被风吹皱,涟漪涌动,一波一波的轻轻拍在岸上。

这些天见惯了长安的悲欢离合,有人欢喜有人愁,人世间的各种嘴脸在这些日子里全都看了一个遍,云家虽然紧闭大门,但是夜晚那些妇人的哭声会传的好远,每到这时候,辛月就会把头紧紧地埋在云烨胸前,再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奶奶念佛念得越发勤勉,不只是在庆幸还是在后怕。

想到这些,云烨就想唱两嗓子黑豹,可是这样做会吓坏船上的人,只好搜索枯肠,总算是拼凑出了一首能唱的歌。

清风笑,水涟涟,谁家富贵绵绵。

柳如丝,花如海,锦绣成堆笑无常。

昨夜寒窗寂寂,今日白勿满房,

且饮一杯,醉倒在名利场。

我自爱看碧水悠悠啊,不管他明日惆怅。

不三不四的随着绿衫女子的韵调随意哼哼,那个女子却把韵调又拔高了一些,最后停了下来,小声地问:“客人心里不畅快?”

云烨奇怪的看了女子一眼,这话她不该问,也不能问,明显的入行不深么,不过也好,那些假模假样的奉承也实在是听腻了,反正没人,就和她聊聊天也好。

“是啊,没意思透了,满世界都是这个样子,有哭的总有笑的,都想一辈子锦衣玉食,抓住了总也不肯放手,没了再继续去挣就是了,祖先不就是这么干的?”

“小女子不懂这些,只知道客人想安静一会,我再给您弹奏一段曲子好么?”

“你不用懂,只需要听着就是,想弹曲子就弹,你弹你的,我说我的,你弹痛快了,我也就说痛快了,各取所得如何?这些银子全给你。”

云烨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一股脑的推给了那个女子,女子把身子往后缩一缩,小声的说:“小女子只是乐师,用不了这些钱的,您前面给的就足够了。”

云烨粗鲁的把银子放在她的裙子上,自顾自地说:“都想要点什么,和尚想要,道士想要,一个个非要把其他人踩在脚底下,头杵进烂泥里才满足,我的在是对的,你们说的全是狗屁……”

小姑娘弹没弹琵琶云烨不知道,一大堆无意的话从嘴里喷涌而出,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揪了七八颗葡萄放进嘴里,吸干了水分,再把葡萄皮猛地喷了出去,好一个天女散花。

别人想要安静下来就需要静思即可,云烨属于狂放派,需要发泄一下才会正常,又不是在家里,黑豹吼不成,软绵绵面的歌曲成了往烈火上浇油。

看到和尚就讨厌,尤其是满眼全是和尚的时候,嘴里唾液变得充足了,又站在船头,准备继续开骂,才骂出秃驴二字,一只破草鞋就凌空飞了过来,抽在了云烨的脸上,味道十分的不好闻,这那里受得了,云烨趴在船头狂吐,吐得全身都软,在绿衣女子的搀扶下回到甲板上,一连喝了三杯茶才舒服一些。

那些纨绔子见云烨被女子扶进舱房,好像腿软的都走不了路,那些歌妓就叽叽喳喳的说小话,纨绔们一个个的把拇指都要翘到天上。

还没等云烨招呼兄弟们去找拿鞋底子抽自己的混蛋,一个光头上全是呕吐物的黑衣僧光着一只脚走了进来。

柴令武刚骂了一声秃驴,就被一招乌龙摆尾给踹的贴到墙上。哼哼唧唧的说不了话。惹得歌姬尖叫着四处奔逃。

“刚才是谁站在船头骂人,还吐了佛爷一身的?”铁塔一样的巨汉,往那里一站顿时就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满船舱都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得主,谁会被吓住,脸面还要不要了,程处默大怒,一拳就砸了过去,这小子也是练过的,战场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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