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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上古秘史-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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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人所怕的。两种比较起来,自然那一种占优胜了。不过,文字就是一国的精神,文字既然变化失败,那么到那时,我们中国立国的道德精神,恐怕亦要打破无余,不知道变成一个什么景象呢!”务成先生道:“不错,不错。但是我看总还有四千余年可过,四千余年之后,究竟怎样一个景像,且看罢了。”当下这一番问答,洛陶等四人听了,心中都有无限之感想。有的佩服舜,处到这种不幸之家庭,应该苦心经营,使他圆满,因难而见巧的;有的主张不如脱离家庭,不受羁束的。意见纷纷不一,按下不提。 
  自此之后,一连数年,舜的学问大有增益了。一日,舜正在务成先生处与诸同学受课,忽闻务成先生说道:“人在世上,聚散无常。聚的时候,很是欢娱;散了之后,不免悲凉,这是人之常情。然而要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悲凉是徒然的。这种道理,汝等须要知道广众弟子听了,都莫名其妙。大家亦不好问,只得唯唯。 
  哪知这日夜间,舜的后母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作嫘,亦叫敤首。舜在家中与阿兄共同服劳,不得闲暇,秦老处只能告假不去。到了满月这一日,舜抱了敤首在庭前闲步,舜兄与她逗弄。忽然一阵狂风,将晾衣裳的木竿吹倒,从敤首头边掠过,幸喜没有打着,但是吃了一惊,啼哭不止。停了一会,似乎有点发热。舜的后母登时大不答应,就骂舜兄弟道:“你们两个要弄死妹子吗?你们弄死妹子,有什么好处?我看你们两个小鬼还活得成呢!”骂到后来,又连握登都骂在里面,这是舜后母向来骂舜弟兄的老例。舜弟兄是听惯了,只能不赞一词。 
  那时象有六岁了,受了他母亲的陶冶,非常瞧不起两兄,又非常欢喜和两兄作对。舜两弟兄虽则是很亲爱他,但是象向在他母亲指导之下,那一片敬兄爱兄的良知良能,已失尽了。 
  这日,看见母亲为了妹子的事情,大骂两兄,他更来火上添油的,告诉他父亲瞽叟道:“刚才那一根木竿,我看见是大哥推倒的,不是风吹倒的。”瞽叟道:“真的吗?”象道:“真的,我看见的。”瞽叟听了,顿时大怒,一叠连声,叫舜兄弟过来。舜兄弟听了,战战兢兢,不敢不来,见了瞽叟,跪了认错,求饶。瞽叟哪里肯歇,手中提起一根大杖,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畜生!平日子有了一个小兄弟,不肯好好去领,只管侮弄他,我不来说,已是了。现在新生了一个小妹妹,刚才满月,你们两个竟要想吓死她,天下竟有这样狠心的人,实在可恶!待我先打死你们吧。” 
  说着,那大杖就从空中打下来。舜见来势太猛,疾忙立起,转身避开。舜兄受了一吓,亦向一旁倒了。那根大杖恰恰打在舜所跪的地方,舜既避开,就打在地上,几乎震得手裂,不觉“啊哟”一声,那根大杖早已折断。原来瞽叟眼瞎不能看见,任意乱打,所以有这个错误。然而愈加恼怒,跳浪暴躁,大叫他的继室夫人来帮忙,口中骂道:“可恶已极!他们这两个畜生,竟敢如此戏弄我,忤逆我,我今朝一定要治死他们,你快来给我捆他们起来。”那继室夫人听了,正中下怀,一路走进来,一路说道:“我早已和你说过,这两个孩子一日一日的不好了,非得严厉的责罚他们一番不可,你还不相信。我是个晚娘,又不好多说,人家还道我怀着两样心肠。现在连你都件逆了,在你面前都如此了,可见得不是我。。。” 
  正说到此,一面撩衣卷袖的,要想动手。凑巧隔壁的秦老又来了,看见了瞽叟夫妇,就拱手说道:“恭喜,恭喜虞□老哥、虞大嫂今天令爱弥月,早间适有点小事到东乡去,不曾来道贺,此刻特来补礼,恭喜,恭喜。”瞽叟夫妇连忙还礼,让坐,那骂人的话,打人之事,不由得不暂时截止。舜在旁,亦过来向秦老行礼,一面就去扶他的阿兄,谁知再也扶不起。秦老见了这个情形,知道又是家庭变故发作了,便问道:“虞老哥,你又来为孩子们生气了?孩子们究竟还小呢,,我来讨一个保,这次饶了他们吧。”说着,亲自来扶舜兄。 
  哪知舜兄脸色青白,牙关紧闭,不省人事。瞽叟不知道,还怒冲冲的伸说他的忿怒,说:“这两个逆子不孝顺,应该打死,你老兄还要替他们讨保做什么!保是讨不好的,他们是不曾改过的了。”秦老忙道:“老哥,你不要再这样说,大世兄已经吓坏了,赶快救治才好呢!”瞽叟道:“理他呢,他是装死,骗人。”秦老道:“不,不,这真是吓坏了,年轻的人,哪里曾得装死呢!”说罢,回头向舜道:“仲华,你赶快到我家中去,向秦伯母取一包止惊定吓的药来,我家中各种救急的药都有的。” 
  舜听了,如飞而去。少顷取到,秦老又叫舜取了开水,调和了药,又用箸撬开牙关,徐徐的将药灌下。一面和舜两个不住的用手将他的胸口乱揉;不时又用手掐他的人中,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方才回过气来,忽然哇的一声,吐出无数浓痰,可是那手足忽而又抽搐不止。秦老和舜两个又将他手足不住揉捻,方才渐渐停止,可是神采全无,两眼忽开忽闭,默然不语。 
  瞽叟夫妇起初还当他是假装的,所以秦老和舜两个施治之时,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唠叨不止。后来觉得是真的了,方才不响。但是瞽叟是瞎子,不能帮忙。继室夫人因为秦老在那里,男女有别,所以亦不便过去帮忙,都只有遥遥望听而已。 
  后来听见舜兄醒来,吐了,知道事无妨碍,不觉又唠叨起来。 
  哪知舜兄一听见父母的骂声,顿时一惊,手脚一直,又昏晕过去,慌得秦老又揉胸掐鼻的,急急施救。舜在旁边,那眼泪更是如珠线,一串一串落下来。秦老看了,实在可怜之至,知道这个积威之下,不是有大本领的人,真是难处的。 
  隔了一会,舜兄又渐渐醒来。秦老回过头来,向舜的后母说道:“请大嫂和二世兄,将他扶到床中去息息吧。看老夫薄面,不要再责备他们了。即使不好,且待他病愈了,再说如何? 
  ”那时舜的后母为顾全面子起见,听了秦老的话,也不好怎样,只得过来和舜两人搀扶到他卧室中去,口中虽仍有叽咕之声,但秦老距离远,听不真,仿佛有好几个死字而已。秦老亦不去管她,遂问瞽叟道:“老哥今日为什么动如此之大气?”瞽叟尚未答言,秦老瞥眼看到地上折断的大杖,又问道:“莫不是两位世兄将老哥的杖弄断了,所以生气吗?”瞽叟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于是就将舜兄弟故意将竿推倒,谋杀敤首的话说了一遍。秦老知道瞽叟是以耳为目,受蔽甚深之人,亦不和他深辨,就说道:“那么令爱此刻已病了吗?”瞽叟道:“怎么不是?”秦老道:“我和老哥十几年邻居,府上之事差不多都知道。说起令爱今朝满月受惊,我记得二世兄那时在满月之内,岂不是亦受过一惊吗?当时为什么事情受惊呀?” 
  说着,想了一会,才接说道:“哦,是了。当时为二世兄生得品貌好,而且手中握着一个‘褒’字,大家以为稀奇,满月之时,都要来看。你老哥抱了二世兄,应接不暇,不知怎样一来,将一根挂在上面的锄犁误撞了下来,从二世兄头上掠过,撞在缸上,将缸打碎,撞得震天响,大家都吓一跳。你那原配大嫂忙从房里跑出来,说道:‘不要把孩子受了惊!’就将二世兄抱去。此情此景,如在目前,而今已是十几年了。你那原配大嫂去世亦有十年了。不想今朝令爱满月,亦遇到此受惊之事,真所谓无独必有偶呢?” 
  说着,又指着西面房屋说道:“我记得当时是在这块地,你那原配大嫂的房是在旁边,老哥你还记得吗?”瞽叟经他这样一说,不觉把旧情统统勾起,原来瞎子的心,本来是专一纯静,善于记忆的。况且瞽叟和握登的爱情本来很好,一经秦老提起,觉得从前与握登的情好历历都涌上心来:“现在她死了多年,只有这两个儿子剩下,我刚才还要虐待他们,我太对不起握登了。况且舜小时受惊之事确系有的。照此想来,今朝之事亦未见得就是有意谋害了。”想到此际,良心发现,不觉懊悔,口中却随便回答道:“喂,是呀,记得的。是呀,不错。 
  ”秦老看他神气,似有点悔悟,亦不再说,便道:“今日坐久了,改日再谈吧,你老哥千万勿再生气。”瞽叟连连答应,叫舜代送。 
  秦老去后,瞽叟对于舜弟兄,果然不再责备了,舜弟兄两条性命总算是秦老救出的。然而自此之后,舜兄神经错乱,言语不清,竟成了一个狂疾。多少年被父母虐待,又受大冤枉,其结果如此,家庭环境恶劣,真是可怜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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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仓颉造文字 舜兄得狂疾                             
第六十六回  舜初耕历山 象受教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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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舜遭了家庭变故,兄已得疾,成为废人,不能工作,一切都要责成他去做。他受了这种环境的压迫,秦老家中当然不能再去,只得将其职司辞去。每日总是在家替父母操作,领弟,挚妹,非常忙碌,一步不能出门,务成先生处更自不能去求教。一位老师,四个良友,心中非常记念。好在瞽叟自从被秦老一番话打动之后,心中颇萌悔意,又知道长子受惊成疾,更觉抱歉,所以对于舜亦慈和得多。舜受了多少年磨折,到此刻,总算略略透过一口气。 
  一日,瞽叟叫舜出外买物,路上忽遇见东不訾,不禁大喜,便问东不訾道:“我们长久不见了,你今朝放馆何以如此之早?”东不訾道:“你还不知道吗?务成师傅早已他去了,我们早已星散了。”舜听了,不禁愕然,说道:“务成师傅已他去吗?几时去的?到何处去?去的时候怎样说?有没有说起我?”东不訾道:“就是你那一天回去的第二日,他对我们说道:‘仲华这一次归去,是不能再来了。好在他学业已成,将来前程未可限量。但是坎坷未尽,汝等总要随时帮助他,方不负朋友之义。’那时我等听老师这样说,都是不解。秦不虚问道:‘老师何以知仲华从此不能再来?’老师道:‘你和仲华邻居,你父亲又和他父亲至好,将来总会知道的,此时亦不必先说。’洛陶道:‘仲华的前程是很远大的,老师如此说,弟子们都极相信。但是弟子们的前程将来如何?老师可否预先和弟子们说说?’老师笑道:‘仲华的前程既然非常远大,你们够得上和他做朋友,那么你们的品格,总亦是很高了。后世的人品评起来,纵使算不到上上、上中的人品那第三等人品,一定有的,决不会到中等以下去,汝等尽可放心。’说完之后,老师又拿出两件密密固封的东西,交给秦不虚和我两个,叫我们谨慎收藏,必须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才可拆开来看,早一点,迟一点都不可,如违了他训戒,便不是老师的门生。这真是个哑迷儿呢!”舜道:“你们拆开过吗?”东不訾道:“老师训戒,哪个敢违?现在我们都宝藏着呢。” 
  舜想了一想,亦想不出所以然,便又问道:“后来老师怎样就去呢?”东不訾道:“那日老师说了这番话之后,随见老师写了一封公信,给我们四个人的父兄,大约说我们‘学问已成,无须再行教授,顷因要事,即须他往,行程匆促,不及面辞,谨此奉闻’等话。这封信就叫洛陶代交。他信上的具名是‘务成跗’三个字,我们才知道老师的名字叫跗。”舜问道:“老师就是这日去的吗?”东不訾道:“不知道呀。当日,洛陶将老师的信分致各家,传观之后,各家父兄集合起来,要想挽留,如挽留不住,再想饯行,馈送谢礼和赆仪。哪知第二日跑去,老师已不知所往了。”舜听了之后,惆怅不已。东不訾道:“我们都很记念你,要想来望望你,兼将老师去的情形和你说说,恐怕你没得空闲,所以不敢来。今朝难得幸遇,你一向好吗?”舜道:“多谢,好的。今朝因家严命我买物,恰好和你相遇,但是立谈过久了,恐怕家严记念,我们改日再谈吧。 
  诸位良友见到时,都代我致意。”说着,鞠躬告辞,匆匆地买了物件,急忙归家。 
  刚进大门,只听见他的后母正在那里嚷道:“我说这种人不可以放他出去,果然一出门,就是半天,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这点点路,换了别人十次都可以回来了。”舜听了,不敢怠慢,急急跑到父母面前,缴上所买的物件。瞽叟就问:“为什么去了这许久?”舜答道:“儿刚才遇见了一个朋友,谈了一会天,所以迟了。”瞽叟听了不语。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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