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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盛唐夜唱-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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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主忙行礼道谢,他方才虽然搬出安东商会,实际上只是安东商会的外围,家里买了一辆大车负责从洛阳往长安拉货罢了,根本不曾与叶畅打过交道,如今得了叶畅一句话,倒算是因祸得福,回去之后,立刻收拾家当,离开长安,往辽东去了。

叶畅完成首尾,他也不等王鉷真的来寻他,径直离开赶往城外。他却不知,他在城门前的作为,却都看在一个人的眼中。

杜甫便在人群里,默默看着叶畅。

“不愧是叶畅,大唐柱石之臣,爱民如子,摧折权贵,若我大唐之臣,个个都如同他一般,哪里还有什么争端!”他身边一人叹息着称赞道。

“正是,难怪诗家天子王昌龄、谪仙人李太白等,都愿意为他效力,这般人物,当真可谓当世英雄!”

“子美兄,你既郁郁不得志,朝廷当政,都不重你才学,何不跟随叶十一,去边疆立功,也能如李太白一般,为一城郡守,甚至如高适,独当一面……以往听闻你与叶十一有交情,为何不去?”

听到这里,杜甫勉强一笑:“某才器皆不如高、李,是无一用,不敢献丑。某与叶十一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当初有数面之缘罢了……如今并无热闹可看了,兄台何不走?”

“哈哈,说的是,该走了……以往李林甫为相,贤能不进,如今李某去相,陈公当政,必能改弦更张。与其跟着叶畅去边关寒暑之地受罪,博取那微不足道的功名,倒不如先去陈公那里拜谒。陈公囊中正缺人,以子美兄之才,必能得用!”

杜甫心中对这些话不以为然,以前他也认为,为京官方是美事,可是如今朋友们一个接着一个在边疆上立下功劳,他却仍然在长安城中蹉跎,为了一个微末大小的京官,不得不奔走于朱门权贵府前,而朋友们来的信件中,却多谈自己在边关上如何意气风发。

与那些朋友相比,现在身边这些人,当真是不知鸿鹄之志的燕雀。

更何况,还有一个叶畅可以为榜样呢。武则开边一方,使群夷不敢正眼视之,文则抚育一地,使百姓尽皆敬如父母……

当到了陈希烈门前时,杜甫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陈希烈与高适、杜甫等也有往来,只是此前陈希烈在李林甫压力之下,根本无法安插合适的官职。

此次来见,也不过是在陈希烈面前晃晃,提醒他不要贵人多忘事。陈希烈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年压在头上的大山一朝搬开,自然是兴奋不已。不过他虽然是来与众人相会,便是这短短的时间内,有十余批人来寻他,有公文要他签发的,有大事要他决断的,还有上门干谒的、前来投效的,众人就见他忙得团团转,往往一句话没说完便要起身办事,到得后来,便只有告辞而去。

但当他们到得门口时,却看到一人,怒气冲冲,大步而来。

王鉷!

杜甫虽然尚无官身,但寓居长安久矣,认识的人不少,这位王鉷,这两年也可以说是炙手可热,天子在扶杨钊拱走李林甫的同时,隐隐也有要用王鉷等人牵制杨钊的意思。

他这个时候来……想必与城门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吧?

第368章 相逢一笑问旧故

杜甫藏了个心眼,出了陈希烈府之后,没有急着离开,找了个借口与同伴分手后,独自守在陈希烈府前。过了一会儿,便见王鉷又怒气冲冲出来,在上马车时,还喝骂了一声车夫。

杜甫犹豫了会儿,然后又到了陈希烈门前,那门人认识他,笑着道:“杜郎君怎么又来了?”

门人话语甚是不恭,杜甫却只有忍气吞声,拱手道:“方才见王大夫怒气冲冲出来,有些好奇,莫非王大夫与相公不睦?”

那门人是个饶舌的,杜甫又借着拱手机会,将一小吊钱塞入他手中,门人便笑道:“杜郎君有心了……不是与相公不睦,我听得似乎是在咒骂叶畅,据说叶畅打断了他儿子的腿。”

“那他跑到陈相公这边来发什么怒!”杜甫佯作生气:“当真是不知所谓!”

“那还用问,自然是来寻陈相公相助,帮他出这口恶气,只不过我家相公岂是那等人物?”门人说到这里,打了个哈哈,任杜甫如何相问,也不肯开口了。

杜甫手中若是有许多钱,或许还能买得他开口,但杜甫如今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好,故此只能作罢。

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叶畅怎么处处是敌,然后又觉得好笑,自己为何会叶畅担忧。自己与叶畅原本就已经割袍断义,后来自己还念着旧情,曾经向叶畅暗中示警过,此后数年,自己与叶畅毫无往来,还有必要在乎他的安危么?

“我只是不愿意见着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坏在王鉷这等只知盘剥百姓的败类手中……”他自我安慰道。

但在内心深处,却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当初因为李邕的事情二人反目,但时移事易,这么久过去之后,特别是李适之等人事败之后,杜甫便隐约觉得,自己奉为贤达宿老的李邕,未必真是什么当世圣贤,更大的可能是沽名钓誉之辈。他心中不只一次后悔,只为了一个李邕,自己竟然会和一向善待自己、敬重自己的叶畅反目,当时真是奇蠢无比。

他此次入长安,仍然是寄居在族兄杜位宅中,只不过因为李林甫辞相将东去,杜位宅里也是人心惶惶,他回到宅中,并无人理睬。

“阿戎何在?”他见杜位宅里乱成一团也没有人管理,便问一仆人。

“郎君去见叶郎了,尚未回府。”那仆人道。

杜甫抿了抿嘴,暗暗叹了口气,这就是树倒猢狲散,这几日他也听说了,李林甫数子自然将随父东迁侍疾,而诸婿则各有打算,甚至相互间还有争执。特别是杨齐宣,甚至公然去拜访了杨钊,投靠之意,毫不遮掩。

杜位会如何选择,杜甫也不知道。

“终究还是自己学问不足,若是学问足了,总有出头之日……叶十一这几本书,暗藏玄机,我当好好揣摩,争取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他想到这里,便自回住处,闭门读书。到得午后,却听得外边有人道:“子美兄可在否?”

这声音有些熟悉,杜甫回想了一下,他妻子杨氏原本在一旁侍读,此时起身:“可要去见客?”

“是……是叶十一?”杜甫想了想,猛然记起,这声音就在上午,自己还听到过,正是叶畅的声音!

他霍然起身,但旋又坐下,犹豫之态,溢于言表。

他妻子杨氏,乃是司农少卿杨怡之女,秀美贤惠,自嫁与他以来,就没有过过多少好日子。但杨氏聪明,从杜甫那犹豫中,便知道杜甫还有些抹不开面子。她低声道:“客既来此,岂可失礼?郎君问心无愧,何惧见之?”

杜甫点了点头,然后苦笑,自己实在不敢说问心无愧啊。

他起身推门,站在门前,向着院外望去。这是杜位府中的一座小院,狭窄偏僻,但好在安静,正合他所想。院门如今是虚掩的,外头大约是听到里面的声音,叶畅的呼声又响起:“子美兄,小弟叶畅,前来拜谒,还请不吝一会!”

长长叹了口气,杜甫上前,拉开门,拱手一揖:“安敢劳烦叶中丞来访。”

“子美兄,你再说一个‘中丞’,叶某转身便走,此生再不敢见子美兄矣!”叶畅一脸正色道。

杜甫又叹了口气:“畅然……是某错了。”

这是一语双关,他终究抹不开颜面,为当初之事直接向叶畅道歉,故此借这事认错。

叶畅仿佛不知道一般,笑着上前把住他的胳膊:“子美兄隐在姊夫这边,却是将我瞒得好苦,闻道子美兄去年已添一麟儿,愚弟竟然未曾送贺礼,今日必要补上!”

他一边说,一边向后面挥了挥手,杜甫见有人呈上一个盒子,顿时变色:“叶十一,休要……”

他话没有说完,叶畅就打断了他:“知道吾兄品性高洁,自不敢以阿堵俗物来污了吾兄之眼,吾兄且看。”

叶畅将那盒子打开,里面却只是几部书,还有一套辽东产的小儿画笔——为了方便小孩儿练习绘画写字,辽东专门产这种画笔,只需刨削,便可一段段使用,而且有数种颜色,这几年风行于世,只是价格还是稍嫌贵了些。

那几本书,也是小孩儿用于启蒙的画书,上半边乃是绘画,下半边则是文字。仔细瞧来,同样是这几年风行的《三字经》,只不过画本三字经,倒是第一次见到。

“这……这个……”

原本到嘴的拒绝被咽了回去,杜甫再度苦笑。

他都不知道是今天第几回苦笑了,只能说,叶畅此人,太过精明,别人考虑不到的细小问题,他都考虑到了。

带书与笔给子侄晚辈,这般礼物,哪一个当父亲的能够拒绝?而且叶畅抢着打断他的话,免得他说出拒绝金银之类的话来,还显得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莫非二位就在这里说话?”叶畅身后的杜位道。

他如今神情轻松了不少,想来对于自己的去留,已经拿定了主意。

“请进,请进!”

将二人请进屋中,堂屋有些简陋,不过三人宾主落座,倒也不显局促。杨氏上来奉茶,叶畅忙起身行礼:“叶畅拜见嫂嫂!”

杨氏敛衽还礼,只是招呼了一句,便又缩回了里屋。叶畅看她衣裳,甚为简朴,再看杜甫,衣裳也是旧的,便知他如今的情形,并不是十分理想。

想想也是,奔波数载,求官不成,反而将家中一点积蓄尽数都耗尽。每来长安,须得借宿于亲友家中,方可长居。

“侄儿呢?”叶畅问道。

“方才睡了。”杜甫有些苦恼,又有些骄傲:“他每日只晓得睡,旁人家的孩儿,一岁都能到处跑了,他却还只能在榻上爬,勉强扶榻走几步便又要滚到地上去。”

叶畅哈哈笑了起来,聊了一会儿杜甫之子,叶畅神情转为严肃:“子美兄,今日来此,一是许久不见前来问候,二是有一事,欲请子美兄相助。”

杜甫心知叶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着。叶畅略一犹豫,考虑了一下措辞,然后又道:“子美兄此次在长安是否顺利,陈相公那边,是否给了子美兄什么承诺?”

此时文人入长安,倒有一半是为了求官而来,故此叶畅这样相问,杜甫也不觉得唐突,只是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

见此情形,叶畅便又道:“子美兄禀性刚直,做官只怕不易。”

“畅然,你有何话,就直接说吧。”杜甫道。

“我欲在长安办私报,须得请人相助,换了别人,我信不大过,但子美兄笔下自有文采,故此我想借助子美兄之力。”

“私报?”

“与邸报相对,乃民间私办,故称私报。”叶畅道:“此报内容分为三部,一部乃是经济消息,也就是工农商……”

叶畅将经济类放在最初讲,发觉杜甫并没有抵触的意思,他不知道这几年里杜甫狠狠恶补了国富论,赞同他的工农商乃是社稷之基的说法,而今天早上还在城门处亲耳听到他训斥王准的话语。

见杜甫不反对,叶畅又道:“第二部分,则是大唐大事,凡不涉及机密者,皆可广而告之。诸如球社大赛胜负,乃至朝廷军政人物任免、朝廷政令法规,皆可见诸于报上,令购报者足不出户,可知天下大事,进而增广见闻,开阔视野。”

大唐的教育这四年里发展得甚为迅速,叶畅几乎将自己收益的三分之一,都拿出来补贴大唐教育,而在他直接控制的区域与能够影响到的区域,甚至开始尝试在城中搞自愿启蒙教育和工农夜校。大批得了他资助的底层读书人,正在市井乡村中扫盲,虽然这工作目前见效不大,可若能坚持下去,大唐的识字率会翻倍上涨。

而识字率的上升,为报纸的开办准备了条件。

“第三部分,则是传奇志异,小说笔谈,诗词歌赋……”

听得这第三部分的内容,杜位在旁边忍不住叫道:“若是这私报如邸报一般,那在报上写了诗文的,岂不省得干谒了?”

“正是!”叶畅嘿嘿一笑,他根本不担心报纸没有稿源,来长安求官的各方文人,巴不得有这么一份能够增加他们影响力的东西出来,他们会源源不断地写来稿子,从最初的诗词,再到散文、传奇,而且很快就会把他们的策论也弄出来——到时单纯的报纸,就会成为重要的舆论阵地!

“此报……”

杜甫琢磨了许久,觉得这报纸确实大有可为,经济行情可以吸引商人们购报,还可以投放广告,如同球市吸引广告一般,从而获得报纸自我维持的资本。大唐大事,则能吸引一般官吏和有志仕途者,为报纸提供稳定的读者来源,也有助于大唐政令的上传下达。文章诗词更不必说,那是千古教化之事,真要做起来,必定名垂青史!

杜甫此时虽然还没有对自己的仕途绝望,却也知道,杨钊若是当权,又是一个李林甫,自己更难有出头之日。而办这报纸,既能扬己之名,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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