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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盛唐夜唱-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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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韫绣胎动之后,便一直疼着,却迟迟没有动静,两个稳婆都说不准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让元载去催请叶畅。最初时元载还抹不下颜面,到今早时再也不敢拖了,便亲自前往卧龙谷。

说来也是巧,一天没有什么动静,叶畅一到,里面就传出了动静声。

叶畅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有仆人为他搬来胡床,他便高坐于门前,稳婆进去察看情形,而郎中则在门口不停发问,然后商议对策。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叶畅倒完全闲着,旁边的元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涔涔而下。

看着元载这模样,叶畅好笑之余,也有些同情。

无论元载此前与他有什么矛盾,至少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妻子的丈夫。

元载一边转悠一边喃喃有声,他低头乱走,不小心便撞着叶畅坐的胡床,他愣了愣,想起还有这一位在,合掌向叶畅道:“叶郎君,有什么手段,还请施展出来!”

“静心罢了,这个时候,你不能乱,你若乱了,里面就会更乱。”叶畅道。

叶畅说的道理,元载自个儿也懂,但从叶畅嘴中说出来,却有一种异样的说服力。

或许是在叶畅手中吃的亏太多了,反而让元载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叶畅这么冷静,应当有把握才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王韫绣的哭喊声都沙哑了,显然,折腾到现在,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元载心中再度惴惴不安起来,他看着叶畅,叶畅也微微皱眉。

不一会儿,稳婆鲁娘子匆匆出来,看着叶畅道:“折腾得太久了,少府娘子没有气力,孩儿身位也不对,要用那件宝贝。”

“你用就是。”叶畅有些无语。

所谓宝贝,就是产钳。

那稳婆小心翼翼捧出了一个匣子,合掌对那匣子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进了屋子。片刻之后,屋子里传来烈酒的气味,元载忍不住看着叶畅:难道说那稳婆也怕了,在喝酒壮胆?

“没事,等着。”叶畅道。

稳婆拿出来的产钳,可不是随意找个铁匠就能打出来的,在召集这些郎中、稳婆之后,叶畅提出产钳的建议,他们则根据婴孩脑袋的特点,确定了产钳的具体形状。然后,再延请名匠,以精钢铸之,平时保养,更是仔细。

使用之时,先得用沸水煮过,然后再以卧龙谷提供的酒精浸泡——叶畅并不懂这些,他只是将自己想得到可以消毒的方法都用上,至于具体效果如何,在提出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没底。

又过了一会儿,然后便听到里面传来稳婆的欢呼声:“出来了出来了!”

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元载激动难捺,几乎要闯进去,还是给一个婆子挡了回来。然后,鲁稳婆当先出来,手中仍然捧着那个匣子。

“情形如何?”元载迫切地问道。

“恭喜少府,是个小郎君。”稳婆笑道:“母子俱平安,道尊在上,若不是有小真人,这次怕是麻烦。”

叶畅却不敢居功:“是你们之力,与我何干。”

元载此时顾不得与叶畅的嫌隙,拉着叶畅的手便猛摇:“叶郎君,多谢,多谢,从今以后,某唯叶郎君之命是从!”

不待叶畅回话,元载又挥手道:“赏赏,给今日来的郎中与稳婆赏……”

他此时心里完全被欢喜充满,松开叶畅之后,便是手舞足蹈,想要进屋里去看王韫秀与婴儿。但到门口却又被赶了出来,却是另一位稳婆孙娘子:“这等地方,可不是郎君应来之所,休要冲撞了新妇与小郎君,少府还是稍安勿躁!”

元载喜得抓耳挠腮,连声称是,人却绕着院子又转了起来。见他这模样,叶畅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招呼,自个儿便出了他的家。

原本叶畅心中还有些犹豫,自己对元载这个仇家伸出援助之手是对还是错,但现在,他觉得这一个选择是对的。

背着手走出元载家,才上得街,便见一群人正在街前围着,见他出来,纷纷向他行礼:“小真人!”

叶畅愣了愣,却见先前出来的稳婆鲁娘子正在人群当中,便知道是这个长嘴婆娘又多舌了。

这鲁娘子是叶畅请来的稳婆当中手段最高明的,而且识字,学东西又快,唯独长嘴这个毛病,让叶畅有些无语。

众人行礼,他不好站着,只有团揖。结果众人灼灼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让他觉得甚为不自在,隐约中,还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叶郎君乃是梦中得药王真人传授,故此能救少府娘子。”

“少府与叶郎君一向不睦,也唯有药王真人传人,才有这般慈悲心肠……”

这些话语,让叶畅有些赧然,他实在呆不住,便牵了马,准备回去。

第134章 可赴江南广积粮

“阿弥陀佛,十一郎,你做得对。”

沉默了半路,和尚善直突然开口道,让叶畅吓了一跳。

叶畅回过脸去,和尚一本正经,丑陋的面上,竟然隐隐有一种光泽。

“怎么了?”叶畅有些不解,很少看到这莽和尚如此模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长安城外你我遇刺,但是我们都安然无恙,倒是刺客死伤数人。”和尚合掌说道:“既是如此,我们旧怨便不深,今日救这母子,也是了确因果……”

和尚大谈因果,原本是正常事情,但是善直口里说出,却让叶畅有些啼笑皆非。这个莽和尚,喝酒吃肉杀生犯嗔,所有的清规戒律除了女色这一项,他几乎全犯,他谈这因果,根本是牛头马嘴啊。

而且,叶畅并不是太在意因果。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力量不足,地位不够,财势不全。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如今大势未成,所以处处有捉襟见肘之感。”叶畅心中感叹,救元载之妻,一方面是他确实狠不下心肠,另一方面,也是迫于时势,他如今,还没有正面同王忠嗣抗衡的能力。

若能就此化解掉与元载的矛盾,那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手头上的证据,也可以保护自己,暂时不会受到王忠嗣的威胁。

“不过,那产钳之物,可是十一郎你在梦中所见的宝物?”和尚又问。

他确实奇怪,叶畅怎么连生儿育女之事都懂得,如果真是他梦中所见,那天上的神仙岂不是也要生儿育女?

这个问题难答了,不过叶畅略一思忖,想起一事,当下笑道:“原是梦中见仙人授予陕西一韩姓灌园子的,那灌园子与我同入一梦也。”

和尚信以为真,心里琢磨着何时去关陇之时,再打听一下,左近是不是有一个韩姓灌园子也曾梦仙。

叶畅回到卧龙谷不久,元载再次来到这里,不过此行,一是送医生、稳婆回来,二则是来拜谢。他此时神情已经恢复镇定,谈笑宴宴,与叶畅也甚为亲近,仿佛两人此前的龃龉根本未曾发生过一般。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中真正是怎么想的,叶畅无法判断,能够做的,也唯有多怀警惕罢了。

光阴荏苒,一月时间,转瞬即逝,眨眼之间,秋已渐去,冬天将至。修武盛产栗子,而此时正是栗子上市时节,叶畅的菜肴里,少不得又多了板栗烧鸡这一道。表面上,他过得甚为悠闲,实际里,却一本又一本地编着自然数学方面的书,每编一本,张休总是先睹为快,看完之后,便抓耳挠腮,催着他加更。

这厮算是被叶畅绑住了,他不是教学型的人才,但教小孩子们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可以。最让叶畅伤脑筋的,还是帮助他改换习惯,改用符号数字与算盘。对张休来说,这两样东西前者不算稀奇——所谓阿拉伯数字,实际上是天竺数字,而他族叔一行可是密宗僧人,对天竺数字不是太陌生。但算盘最初时,他确实觉得不如算筹好用,直到叶畅将记忆中的珠算口诀默写出来,强令他背下熟练,才给他新的教材看,他才算是勉强接受了。

除此之外,叶畅做的事情,就是每日四处转悠了。

过了九月,天气眼见转凉,叶畅琢磨着秋蟹还能吃到什么时候,背着手从覆釜山向村子里行去,才到村子口,便看到一个人涎着脸在对他笑。

叶楝,他名义上的大伯。

如今叶楝在村子里是完全没有地位了,叶氏宗族虽然还给了他几亩薄田勉强度日,但家中破落至极,连他的那两位小妾,也已经被他发卖。

“十一郎。”见叶畅目光扫过来,叶楝赔着笑脸招呼道,还向叶畅拱了拱手。

因为被刘家痛殴的缘故,他的腿如今有些瘸,叶畅看了看他,还礼道:“伯父。”

只招呼一声,叶畅便又继续向村子里行去。

叶楝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想要唤住他,可是话到嘴边,一时却不知如何说。

当初算计叶畅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只不过一年时间,事情就到这个地步了。叶楝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呆呆站在村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叶畅一步三摇地踱到了叶家旧宅。

与大兴土木的卧龙谷、正在加紧建设的研究院相比,老宅没有什么变化,去年加了火炕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叔父,叔父,你答应我的弹弓呢?”

才一见门,侄子赐奴快跑过来,兴奋地叫道。

“喏,这不就是。”叶畅掏出一个弹弓,交到了他手中。

赐奴顿时将叶畅扔下,带着小娘满院子找自己的目标来,先是打院子里的树枝,然后去打鸟儿,当然,以他现在的眼法,想射中鸟儿还是有难度的。

叶畅笑眯眯地看着侄儿,觉得这种欢快感染到了自己身上。

生活么,总不能整日在勾心斗角,象这样看着晚辈们快快乐乐的成长,原本才应是生活的主流。

赐奴连着打了几发弹丸,都不曾击中,当下嚷嚷着又跑回来,将弹弓交给了叶畅。

“叔父,你打给我看看,你打给我看!”

这种牛筋弹弓还是有些威力的,赐奴力小,拉不全开,射不中是正常。叶畅拿在手里,捡了一颗圆些的弹丸,瞧了瞧周围,觉得没有合适的目标,恰好看到放在院墙边的一个充当花钵的陶碗儿。

他拉开弹弓,瞄了会儿,然后发射。

“砰”的一声,那陶碗应声破碎,里面的泥土都散溅出来,原本种着的花儿,也跌落泥土之中。

叶畅吐了吐舌头,旁边的赐奴与小娘,也都吐了吐舌头:“闯祸了!”

将弹弓交给赐奴,叶畅肃容道:“你们只说是猫儿打破了陶碗,记得么?”

“嗯。”赐奴与小娘也都严肃地点头,小娘还加了一句:“猫儿不乖!”

不过一阵淡香传来,让叶畅偏过头去,便看到嫂嫂立在后院的月门之前,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见三人望来,方氏拉长了腔问道:“是谁打坏了我养着花儿的陶碗?”

“是猫儿。”小娘最护叔父,因此抢着答道:“不是叔父用弹弓打的,娘亲莫打叔父!”

“真笨,你说出来了!”赐奴大急。

叶畅以手抚额,叹了口气。小娘瞪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纯稚:“我没说,我没说!”

“你方才就是说了……”

“我没说,我真没说,我真没说是叔父用弹弓打的……哇!”小娘急着自辩,后来干脆哭了起来。

叶畅将她抱起,笑道:“莫哭莫哭,小娘什么也没有说,娘亲也不知道叔父用弹弓打碎了她养花的陶碗儿,不信你问你娘亲!”

虽然小娘是小,但也觉得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对,因此抽抽达达的,没有理叶畅。叶畅见她哭得伤心,顿时心软,又道:“兄长不乖,咱们不和兄长玩了……去去,赐奴你自个儿去玩去!”

“叔父偏心!”赐奴嘴撇了一下,然后拿着弹弓一溜烟跑了。

“不但教孩儿们用弹弓乱打东西,还教他们撒谎,十一郎,你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从叶畅怀中接过小娘,方氏目光冷厉,盯着叶畅,竟然有几分威风,而不再是当初那温婉的小嫂子。

这一年来,家中的生意好生兴旺,虽然家中宅院不曾翻新,但人口却多了。多了两房下人不说,还请了村中几户人来打杂。更重要的是,往来卧龙谷商人,凡欲购纸、书,皆要经过方氏这一手。

可以说,方氏乃是叶家财神爷,口袋有钱,心中便有底气,说起话来,亦是不一样了。

“嫂嫂恕罪,恕罪!”叶畅虽是拱手致歉,可面上神情,却没有多少歉意。

便是他不教,孩子就不顽皮不撒谎了么?曾参教子,倒是千古流传,可是为何不曾听说他的儿子有什么美德流传下来?

教育孩子,一昧压制,显然是不对的,引导才是正道。

“你啊你,总是一心离经叛道。”方氏是极为了解他的,叹了口气,也不指望他改过了。

“嫂嫂说的是。”叶畅也不反驳。

“你这惫怠性子,休要在我面前使,你若是觉得无聊,恰恰这几日,又有七八户大户人家前来提亲,我安排一次相亲如何?”

“嫂嫂饶命。”叶畅举起双手道。

“休要没正形,我是说真的。”方氏唠叨起来也相当厉害:“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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