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文黑道爱情故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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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随口答道：“好啊，找辆报废的车让我操练。”
“报废的车？直接买辆新的，你就开着吧，反正有保险公司，碰碰撞撞也没什么关系。”
“郑允浩……你可够败家的。”
“明天让销售公司送广告单来，你自己挑。”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实地选去。”
星期天，H市汽配街上熙熙攘攘的，趁着休息天来买车的，基本是全家出动，老老小小边看边议，好不热闹。
郑允浩拉着金在中的手，也挤在人群中，一间间专营店逛过来。渐渐的，四周投来各色好奇、诧异、轻蔑的目光，和细碎的闲言。
“郑允浩，你放手，别人都看着呢。”一向痞气的金在中也浑身不自在，受不了众人带着标签的异样关注。
“靠！我们又没碍到他们，谁敢罗嗦，我让彪子扫平这条街。”郑允浩还是一贯无所谓的张狂和嚣张，“在，没什么好怕的，恩？！”
金在中清澈的眼眸落在郑允浩俊秀的侧面，烦乱的心就这样清静镇定了下来。
“啊，我要这辆。”男孩忽然兴奋的低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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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全透明的展示厅里一辆墨绿色的JAGUAR熠熠生辉。
“不行，”他断然拒绝，“这种车市里太少，万一遇上绑票和袭击，目标太明显，很危险。你就选辆BMW，最普通的款式，好吗？”
“靠！那牛鼻子都烂大街了，一点新鲜味都没有。”金在中鄙夷的斜睨着他，“只有你这个老土的大叔才会开。郑允浩，你看，那车头的小豹子和我多象啊，恩？”他说着，还调皮的摆出个张牙舞爪的样子。
完全拿他没办法，郑允浩只得顺着他的拖拽，进了店堂。
“浩哥，”值班经理恭敬的迎上来，“有空来选车啊？”
“恩。”郑允浩大牌的挥挥手，直接走进了VIP接待室。
“浩哥看中哪辆？”
“展示厅里的JAGUAR，你报个价。”
“带牌加税，160万，浩哥。”
金在中眨眨眼，这简直就是抢钱嘛，“郑允浩，太贵了，算了。”
郑允浩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唱得哪出啊，当着别人的面，寒碜我？”
“浩哥……”值班经理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我要这辆，怎么样？”
“对不起浩哥，这一辆已经有人定了。”
“谁？”
“恩……您认识的，朴有天。要不，您等下一批运来的新货？”
室内突然安静的让人心慌。
郑允浩颇有深意的看着金在中，那张清秀的脸上明确的写满了无措、茫然。
“你现在就给朴有天打个电话，”他凌厉的眼神在镜片后闪过，声音悠然却很有压迫的力度，“你告诉他，这辆车我郑允浩要了，买来是送人，送给一个叫金在中的孩子，问他肯不肯让？”
说完，他施施然的翘起二郎腿，左手托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心开始一点点的收紧。
时间在尴尬的沉默中，似乎停滞不走了。
终于，值班经理迈着轻松的步子重新走进来，说道，“浩哥，没问题了。朴有天让我捎句话，只要浩哥想要的，他什么都能让。”
金在中猛地站起来，低声却决然的说，“郑允浩，这车我不想要了，走吧。”
“金在中，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郑允浩的脸一板，言语中的怒气掩饰不住，“你当我什么啊，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是随便可以耍着玩的凯子？还没人敢这样对我郑允浩呢。别以为你是我的人，我就不会狠了心的对付你。今个算是警告，你给我长点记性，换我哪天不高兴了，你别怪我手段太毒辣。”
金在中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郑允浩，他在说什么？
原来，折腾了这么一大段时间，只有他傻兮兮的以为郑允浩是真对他好，真喜欢他，害得他还在那里痛心疾首，为自己不能对等的爱上他而苦恼，内疚。
原来，郑允浩就是郑允浩，藏在温情背后的，是他的一直不变的冷硬和残酷。
“我知道了，周……浩哥，我以后会记得自己的身份，会有分寸的。”
他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平静的说。
郑允浩被他的反应弄得愈加恼火，好啊，一提到朴有天，他就摆出一副随你欺负的小媳妇样，这旧也念得太让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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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转身对值班经理又吩咐了一句，“新货到的时候，让朴有天换个款，这辆车别再进了。在，我想，你也不愿意和朴有天开情侣车吧，恩？”
没有得到回应，他侧身扫了一眼，金在中倔强的抿着嘴唇，死死的瞪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31
手仍然被交缠的牵着，心中却象长出了荆棘，连浅浅的呼吸都刺痛的不能自已。
出了汽配街走了很长一段路，金在中无意间的抬头，才发现他们行进的方向不对，和往城南的别墅，是南辕北辙的偏差。
不知道郑允浩想干什么，也没这个劲儿提问，他就默默地拖着步子，盲目的跟随着挺拔的身影。
忽然，一阵喧闹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郑允浩推开麦当劳红黄相间的大门，把金在中拉了进去。
遇上休息日，再加上午饭时分，店堂里人来人往，每个柜台前都侯着长长一溜人。
“在，你去找个位置坐着，我来排队。”郑允浩的口气柔和，看着对方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宠溺，仿佛刚才的横眉冷目，只是金在中恍惚中的幻觉。
“恩。”他象个机器娃娃似的应着，然后转身四处找寻空位，一举一动都听从主人的指令。
当他正对着马路上喧闹的街景出神，郑允浩安静的拿着堆满食物的托盘，坐在了他的对面。
“在，都是你最喜欢的，多吃点。”他边说边把汉堡、薯条、可乐和纸巾，一样样的放到金在中的面前，甚至还体贴的挤好番茄酱，怕弄脏了男孩的手，“过阵子我要到A市，你一块去吧。我办事，你就约朋友见个面，逛街或者K歌，随你，好好玩一天。”
“郑允浩，”金在中细细的看着他，脸上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还留着醒目伤疤的右手，轻轻在光滑的桌面上画着圈，“你不要这样，老是打一下再摸一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就对我说个透，让我好明明白白的摆正位置，免得做出格的事惹你生气。”
郑允浩先是一呆，然后同样认真的凝视着他，低声的倾诉中，隐隐带着苦涩和无力，听在金在中的耳中，不复黑道大哥的张狂，有的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的哀愁，“你也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每回都清清楚楚的提醒着我，你心里还有个人，你爱他，忘不了他……。在，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我的心也会痛，也会止不住的难受，有时还会连带的怨恨你，恨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哪怕只有一丁一丁点，也好……”
金在中被他近乎赤裸裸的表白所震动了，侧过头，不忍看那双眼眸中蕴涵着的东西，心里阵阵的酸楚——郑允浩，我们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疯的……
接到金在中的电话后，李俊第一时间给朴有天报了个信。
“阿梁，小在说他下个星期六过来，刚才问我要了小微的联系方式。”
“星期六？是几号？”
“27吧，怎么了？”
“哦，2月27号，是他的生日。对了，他有没有说，要到你的酒吧来？”
“没说，不过，我会关照小微把他带来的。阿梁，你？”
“我怎么能不到呢？估计时间上会晚点，你务必帮我拖住他。”
合上手机，朴有天郁结着英挺的眉，左手习惯性的抚着嘴唇，无名指上一圈银色的细环，闪着微弱的光芒。
“小在，你愿意回来吗？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车子一大早就从H市出发，驶了将近4个小时才进了A市的地界，幸好是双休日，没费多长时间，便一路顺畅地到了繁华的市中心。
“郑允浩，停车，我和小微就约了那个路口。”金在中低头解开安全带，刚准备开门下车，突然被拽住了衣袖。
“这张卡拿着，看到什么喜欢的，都买下来，别替我省钱，”郑允浩微笑着捏了捏他的面颊，打趣地说，“免得回去的路上，懊恼的哭鼻子。”
“靠！又拿我当女人！！”金在中忿忿地甩开他的手，抓起金光闪闪的信用卡，龇牙咧嘴的低吼，“再把我和那些大胸比，我就真去变性，气死你丫的，哼！！”
几个月没见，小微看着虽然象是长高了些，却消瘦了不少，原本圆圆的苹果脸已然变的棱角分明。
金在中心疼的一把抱住他，也不顾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奇的张望，忙不迭的问着，“小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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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在哥，你才知道关心我啊？”小微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暗自欣喜着，“还说来看我、找我玩呢，切，连个电话都没有等到。”
“那个，我的手机掉了，号码都找不着了，呵呵。”金在中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道，“哥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啊？”
“不算太好。”小微退后几步，抬头看着他，瘪了瘪嘴说，“我妈妈的病加重了，一直在住院。所以，我现在每个周末都去李哥的酒吧表演，好多赚点钱。”
“小微……”面对着那双漂亮却盈满忧伤的大眼睛，金在中的喉中象梗了根刺，一下说不出话来。
“小在哥，你别为我担心，”小微不忍心看着惦念的人为自己而难过，他乖巧的笑着，很甜的那种，“医院的许医生对我和妈妈好得不得了，李哥也很关照我，就连天哥每次来，都会带一堆的进口药送给我。”
“梁……朴有天他经常过来？”听着小微说出那个铭心刻骨的名字，金在中皱起眉头，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胃，怎么，又开始隐隐作痛？
“恩。”小微使劲的点头，“只是，他好象有什么伤心的事，回回来，都见他一杯杯的灌酒，甚至有一次，我还偷看到他流泪呢，嘴里喃喃的，叫着谁的名字。”
金在中紧紧的咬着嘴唇，就在那一刻，他清晰的听见，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的碎裂，一片片的散开，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那么疼痛而清亮，并且不可阻挡。
“小在哥，你怎么了？”小微有些诧异、还有些焦急的推搡着他，“怎么呆住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小在哥？”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吓到了一无所知的小孩，金在中赶紧扯开嘴角，没心没肺的笑了，“好久没回这儿了，小微，你可得陪哥好好逛逛。”
结果，要不是小微拼命的又拖又拽，那张金卡铁定被刷暴了。
等到华灯初上时，拎着金在中给他买的好几袋子衣服，喜滋滋的小孩硬是把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骗”到了李俊的酒吧。
“小在哥，今天我要表演的，你好久没看过了，就来嘛，好不好？”扭不过他撒娇的哀求，金在中无奈的点头同意。
窝在昏暗的角落，他不禁想起那段落魄的日子，是这间嘈杂的屋子，给了他安全的庇护。而楼上的那个小小的阁层，还曾留下了自己和深爱的他，唇齿相依、肢体纠缠，那一段段激｜情如火的回忆。
“朴有天……哥……”往事汹涌而来，金在中绝望的把脸埋进掌中，狠狠的咬紧牙关，抑制住哭泣。
思绪混乱中，一双大手轻柔的插入他的黑发中，微微摩挲着。而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夹杂着一丝甜甜的水蜜桃香，也慢慢的在四周弥散，犹如热吻后的余温，让人沉醉。
“小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仿若叹息般的低语，萦绕不去。
金在中象着了魔似的抬头，一瞬间，时间悄然静止。
他迷茫的睁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日夜思念的面容，整个人便拥入了温暖的怀抱中，头被用力的按在结实的胸膛上，发际、耳垂，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小在，我的小在，对不起……对不起……”低低的呢喃，让他浑身的伤口痛得钻心。
“不要……不要……哥，你别再这样，对我……”忍了许久的泪，伴着矛盾的挣扎，终于宣泄了出来。
32
曾经想象了无数次的相遇的场景，就这样被暗哑的哭声和仿佛流不尽的泪水所淹没。
曾经下了狠心，想问他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要那样冷酷的丢弃自己？
最终，却还是开不了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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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在，哥知道，没什么脸来求你原谅，”朴有天的声音轻的象缕烟，“但是，这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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