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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贱者长存-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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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商屯亦称“盐屯”。大禹开国之时,由于边关缺粮,朝廷便实行“开中法”,即盐引代币制度。盐商们运送粮食到边关,再从各个封疆大吏的手中换取盐引,之后凭盐引到指定的盐场换盐,最后将盐运到指定的地区销售。后来,盐商们因为长途运输粮食耗资巨大,就在各边就地雇佣劳力开垦田地,生产粮食,再就地入仓换取盐引,以便获利更多。因这种形式的屯田是由商人经营的,故又称商屯。

老汉又轻轻抽了小灰驴两鞭子,慢声道:“这老汉就不知道了。总之如今在青州地界已经很少能看见军士了。不瞒二位小哥说,老汉年轻的时候也下地种田,种的地还是卫所负责管理耕种的土地。”

军队没了,商屯便会随之消失,这很好理解。奇怪的是,如今耕地荒芜至此,这些军士都去了哪里?林飞飞跟原焕不由齐齐望向头顶那一大片压迫过来的黑云,心头亦蒙上一层阴影。片刻之后,二人对视一眼,却都忍着没说话。

到了镇上,二人付了车资,随意找了一家门面还算整洁的客栈投宿。

因是淡季,投宿的客人极少,小二十分殷勤周到,很快便取了热水小菜来。

林飞飞待小二离开后,关严了屋门,神情肃然道:“看来青州的状况大大不妙。”

原焕不由点头:“我来之前专程看过青州交上来的黄册,也比对过,青州连续几十年耕地和人口数量都并无太大的浮动,甚至近几年几乎持平不变。可是照赶车老伯方才所说,这里的耕地早就逐渐荒芜,人口大规模迁徙却是近几年的事。”

“耕地少了倒也不奇怪。从前凉王还在的时候,西凉驻军需要粮食,青州毗邻西凉,商屯兴盛。后来凉王不在了,商屯自然也就散了。只是,按照老伯的说法,青州地界的军士也都没了,这就十分怪异。”

原焕凝重道:“据我所知,青州布政使报给朝廷的军士人数从未减少过。按察使也从未对此提出过异议。”

林飞飞接口道:“幸亏咱们进入青州的时候没有亮明身份。”按察使是监督地方官吏的,如果青州虚报卫所军士人数,而按察使又没有向朝廷揭露,说明地方官早就连成一气蒙蔽圣听。

原焕轻声道:“咱们最终还是得跟青州地方官接触,探一探他们的虚实也好。不过,只怕得换个身份。”监察御史在地方上素来是人人喊打的待遇,有来无回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割据的是宝地啊宝地。陛下要打他,既没钱也没人,悲催了。

写这章,某猫通读了一遍黄仁宇先生的《十六世纪明代中国的财政与税收》,大概四百多页。很好看的书,推荐。

某猫对盐政和地方军务的理解都很浅薄,欢迎讨论指正。

晋人王著《洛都赋》云,“河东盐池,玉洁冰鲜,不劳煮沃,成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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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阁。

郑观潮跪在殿内的金砖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长流死死盯着一串数字看了良久,终于轻轻合上奏疏,叹道:“郑卿起来吧。”今年征上来的税比往年又低了许多。罚跪于事无补,她就是把郑观潮拖出去砍了也变不出更多的银子来。

“这份奏疏只报实数;未做丝毫明细阐述。朕料想你还有话说;才宣了你来。”注意到郑观潮的目光有意无意间似在一旁的李婉身上掠过;长流遂接着道:“尔等都出去。”

待殿门重新合上;郑观潮这才斟酌着开口道:“陛下容禀;臣以为造成税收降低有两大主因。”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瞥见陛下听得认真;却并没有不悦的样子;这才接着道:“第一,历年来农户有减无增。第二,盐税总额一年不如一年。”

“先说说这第二条吧。”国家控制盐铁就是为了防止地方造反,以及增加国库收入。每年盐税占到国库总收入的一半还多。

“是。大禹开国初期用的是‘开中法’,鼓励商贾向边军纳粮换取盐引。但自先帝爷灭藩之后,边军除了嘉陵关一线,其余各州已经荡然无存。因此‘开中法’就显得不合时宜。李相公便主张用‘折银法’取代旧法,那些盐商不再需要运粮到边关,只要直接交银子给户部,换取盐引即可。”一顿,郑观潮苦笑道:“原本这法子是不错的,可惜,微臣的前任王善王大人出手太过阔绰,发出去的盐引比大禹全境所有盐场生产食盐的总量还多出不少。”

长流点点头。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通货膨胀,盐价被大幅抬高,最终倒霉的是老百姓。

“如今盐价是三百钱一斤。可朝廷实际抽取的税银每斤只有两钱。这中间的巨利都进了盐商的腰包。”一顿,郑观潮平缓道:“这些盐商都是太渊巨贾,垄断盐业已有几十年之久。”

太渊李氏,五姓之首。郑观潮点到即止,长流却已然通透。李嗣同身为门下侍中,在朝中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朝廷虽然明令禁止皇亲国戚、朝廷命官以及家属从事工商业,但并没有规定同乡不能经商。李嗣同动一动笔墨,朝廷贱卖盐引,国库和老百姓两头吃亏,银子却如流水一般进了盐商的口袋。而掌管盐引的前户部尚书王善是五姓之一的王家人,此事必然也在柳青纶的默许之下。

“说说第一条吧。”

“是。微臣惭愧,微臣有负陛下隆恩。”郑观潮扑通一声又跪下去,接着道:“陛下吩咐微臣不可逼迫农户太紧,不可增加田赋,应当以增加农户数量为主,臣却没有做到。”农户数量不增反减,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长流长叹一声,道:“郑卿起来吧。此事朕心中有数。”早在几年前,柳青纶便联同几个世家大族封山占水大肆圈地。圈地的方法很简单,放高利贷给农户,让他们用田地抵押。一旦农户还不上银子,田地便归士族所有,他们再雇佃农来种地。甚至更多的情况是农户还不上银子,便直接成为世家的佃农,耕种自己原先抵押的土地,却不再是这块地的主人。王家逼死佃农大致也由此而来。

士族原本就无需纳租服役,他们拥有的土地越多,国家可以征收田赋的土地就越少。士族兼并土地,使得平民身无立锥之地,男子只能依附士族成为佃农,女子则为奴为婢任凭驱策。久而久之,依附于士族之下的人就越聚越多,朝廷可征税的“户”自然越来越少。

简言之,世家门阀越壮大,朝廷就越穷困。长年累月下来,这些集官僚、地主、士人于一身的士族利用手中职权制定各种利于家族的国家政策,逐渐掏空了国家,养肥了自己。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长流坐了这把金龙椅,才明白前世大禹为什么不堪一击。只怕当时洛轻恒打进来的时候,整个国库就剩下一个空壳子。那些世家门阀只知道中饱私囊,外敌入侵便束手无策。后勤不济,顾涛就是再会练兵打仗也白搭,何况前世顾轩这个废柴还是见鬼的镇国大将军,不全军覆没才怪。

郑观潮告退后,长流凝视着案上的另一份奏疏。微微泛黄的薄纸间露出字条的一角——“加赋工商”,字如其人,清逸到了十分。翻开奏疏,细看其上书法,楼凤棠刚出道的时候写的字笔力不及如今浑厚,却显得异常秀骨清奇,倒跟韩毓的有几分接近。

长流让韩毓去将楼凤棠早年的奏疏都找出来,其实并没安什么好心。楼凤棠如今刚过而立之年,为官却沉稳持重,叫人找不到丝毫破绽。想了解他,只能从他还青涩的时候寻找突破口。何况,她苦心培养韩毓,不过希望他将来能够长江后浪推前浪,让楼凤棠这个前浪死在沙滩上。故而让韩毓摸清楼凤棠的路数便极有必要。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韩毓会找到这样一封奏疏。

只是,十年宦海,不知他是否本心依旧?

“旺财,你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干什么?”长流正要唤人,一抬头便瞧见旺财隔帘张望。

旺财立刻连滚带爬地进来,跪下道:“奴婢是来领罚的。”

长流一听他说话就知道那副如丧考批的样子是装的,心虚倒是有几分,但不至于怕成面上那个样子,便道:“什么事,说。”

“奴婢最近听了些闲话。”一顿,他抬眼转了转眼珠,接着道:“都说,说韩公子被陛下单独召见,与陛下有……有私。”

长流不禁皱眉道:“不是让你避讳着些么?”

“奴婢该死。韩公子爬墙,哦不,爬窗,不知怎地就被人给瞧见了。如今话都传开了,朝中好些大人议论呢,也不知源头在何处。”

长流一听便气笑道:“他好好的爬窗做什么,定是你这个狗奴婢教唆的。朕让你避讳着些,不是让你叫人当贼抓。”

“是。奴婢知错。”

话是这么说,却一副委屈样。长流见了登时越发好气好笑,道:“罢了。你去宣楼凤棠来。”

“是。”旺财猫着腰,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陛下这儿算是报备过了,今后要真的有什么不入流的话传到陛下耳朵里,他应当不至于被陛下的怒火烤成一尾干煎小鱼。

楼凤棠进殿的时候看见女皇正在用点心。一旁红泥小火炉上的青铜釜已然微微有声。

“楼卿免礼。朕好久没喝过楼卿泡的茶了。”

言下之意是叫他泡茶。楼凤棠起身,认命地慢慢踱到铜壶边。

本在研磨茶饼的素琴见楼相欲亲自接手,忙敛首退至一旁。

楼凤棠揭了釜盖,见水面上泛起 “鱼目”气泡,遂微笑道:“臣来得正是时候。”边说边除去浮在水面上的水膜。等水边缘的气泡“如涌泉连珠”,即“二沸”之时,他先撩起绯袍衣袖,往青铜釜中舀出一瓢水,再用竹筴在沸水中边搅边投入碾好的茶末。

待釜中的茶汤气泡如“腾波鼓浪”,便是三沸了。楼凤棠取了“二沸”时舀出的那瓢水,缓缓倒入釜中以“育其华”。一时沸腾暂止,茶汤煎毕。

他先沏了一杯递给长流,微笑道:“陛下先请。”

素来就有 “重浊凝其下,精华浮其上”之说,饮茶时舀出的第一碗茶汤自然最好,谓之“隽永”。茶一旦放凉,“则精英随气而竭,”不值一饮。楼凤棠如此讲究之人,品茶之时自有一股风雅气韵。

“好茶。”应是今年新贡的明月峡。

“楼卿若喜欢,不妨带些家去。”

一旁素琴连忙递上一只剔红食盒。楼凤棠又是一笑:“臣谢过陛下赏赐。若非陛下特赐明月峡给臣,臣只怕要误会陛下此举是为了暗示臣交还食盒。”他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只掌心大的食盒来,又接过素琴手中略大一些的那只同样花色的。

长流极少听他当面玩笑,遂亦笑道:“楼卿是在说朕小气。”

“臣不敢。”茶也喝了,东西也赐了,该切入正题了吧。

果然长流屏退左右,只留下旺财一人。

楼凤棠接过旺财手中奏疏,只一眼便又合上,静待女皇下文。

长流忽然从御座上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朕只问你一句,当年做不成的事,如今还想不想再试一次?”

楼凤棠面上沉痛苦涩之意一闪而过,随即轻声平淡道:“陛下想必知晓当年臣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当年他因此事被外放岭州,阿晚执意跟随。两人是少年夫妻,根本未曾察觉阿晚已经有了身孕。结果舟车劳顿之下,孩子没了,还伤了阿晚的身子。岭州瘴气严重,又缺药少医,阿晚缠绵病榻不久便撒手离世,独留他一人辗转红尘,苦熬至今。

长流轻轻将手放在楼凤棠的肩上,坚定地道:“当年你人微言轻,如今却已是当朝首辅重臣。何况还有一个朕!”

当年楼凤棠任翰林院侍讲学士的时候便主张轻田赋,增加工商税。侍讲学士算是天子近臣,清贵无比,那些巨僚却因为这项提议触犯了世家大族的切身利益,又怕先帝爷纳谏,便暗中动手脚将他贬谪去了岭州。也是楼凤棠吉星高照,刚到岭州不久,还未来得及接手当地的职务,便又因为如今的太皇太后升了妃位,被调了回来。因此他的档案里并未有在岭州任职的记载。这一段往事也是长流看了奏疏之后,调查了一番才得知的。不过,阿晚当时病重才使得楼凤棠整日求医问药照顾妻子,因而无心任官,这一节长流便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下半部很难写。可能有童鞋觉得进度慢,但其实如果说上半部是单线构架,下半部就是蜘蛛网构架。朝堂势力纵横交错,但矛盾冲突并不是猫猫落笔时最兴奋的所在,下半部写的更是人物。我说过楼楼的戏份会增加的。猫会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把他剥出来。

这章写的是煎茶,唐朝很流行,放盐的步骤被某猫略去了。引用自陆羽的《茶经》。

还有好像推出定制印刷抽签中奖免邮费送点数之类的活动,所以《刺客无名》的定制会在九月十五日前重开。可恶的是猫昨天尝试上传了一下文档,总是说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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