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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贱者长存-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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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忽然扬眉冷笑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洛轻恒,你当我稀罕?”

沉默片刻后,洛轻恒才道:“你已有了新的糖人,自然不稀罕了。”他这话说得极淡,让人听不出一丝心绪,甚至面上仍挂着淡淡微笑。

“别说你是因为妒忌才派人杀他的。这么下乘的手段,不像你的手笔。”这厮故意让田蒙用专用的钨钢箭头,生怕她不知道是他派人下的黑手。

洛轻恒猛然抬头,直直看入她烟墨一般的眼瞳,轻而坚定地道:“我是。”随即,他走近几步,温言笑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头上沾着草,身上衣裳也脏了。”边说边作势要替她拍去身上尘土,就好像前世偶尔流露的宠溺一般。忽然,他双手去势如电,手掌已作二指并出,眼看就要触到长流红色的衣袍。

电光火石间,一枚箭羽从身后破空而来,直向他后颈凌厉逼近。洛轻恒反手一抄,二指夹住来势迅猛的箭头,轻道:“你果然有后手。”

“你走吧。”只待他日兵戎相见,如果这厮回去之后还有命在的话。

文、身后马蹄渐近。洛轻恒不必回头,就已经知道她事先安排的人包抄聚拢了过来。

、人、江淮跳下马背,奔下斜坡,一边仗剑而上,一边焦急道:“殿下,您没事吧?”

、书、长流摇摇头,看向洛轻恒:“把婚书留下,我放你走。”这东西留在那厮手中终究是个祸害。

、屋、“婚书我已经派人送回玳国去了。”一顿,洛轻恒索性无赖笑道:“不信,你亲自来搜。”

长流当然不信他的,闻言蹙眉道:“刚才你拾起来的是什么?”

他竟大方从袖中取出卷轴,递了过来。

长流狐疑接过,展开卷轴。画中女子身穿杏色梨花曲裾裙,在花海之中回眸而笑。看纸张微有些泛黄,像是有些年岁了,落款上的日期却是曦和十一年。

那上头用行书提了一句词——“长沟流月去无声。”前几个字皆如风舞琼花,泉鸣竹涧,笔格遒劲气势纵横,唯独到了“无声”二字,气韵却徒然断绝,倒像是笔力不济难以为继。

长流看罢掩卷轻叹:“你也说长沟流月去无声。”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故意做旧了拿来打动她的道具,即便真是他前世作的,又如何?明月随水流,往事尘埃落。

前世,他替她庆生,九重宫厥飘落了一整夜的笛声。后来她作了一幅画,画中男子站在晨曦微光淡淡映照下的杏花树下吹笛,玄色衣袍上落满了粉白香雪。画上也曾提着一句词——“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洛轻恒见她眉宇之间划过一抹绝决厉色,跟前世跃下宫墙之前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待他飞身去夺画,已然来不及了。画卷顷刻间散作纷扬雪片,如同前世那一纸婚书,落了满地残碎。

下一刻,他听到她冰冷讥讽的声音:“洛轻恒,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便是做戏也该像样些。”从前她死在他面前,他都无一丝动容,现如今倒来抢这一幅画。天大的笑话!

“江淮,替本王送三皇子一程。”长流不欲再同洛轻恒纠缠,足下灌力,两个起落,已经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洛轻恒望着那一抹飞速流去的彤云,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洗白,也不是虐恋情深。洛渣渣这人具有多重属性。嘿嘿,很多童鞋已经猜到了,他也是重生的。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陈与义《临江仙》 整首词的意境和背景都跟故事很合啊。

“风舞琼花,泉鸣竹涧”八个字是世人用来称赞文徵明写的《咏花诗》的。

终于把洛渣渣送走了,下章正式开始逼宫。哇咔咔。猫猫的电脑中毒,企鹅被盗,msn装不上,惨绝人寰了有木有。求安慰。真是欲哭无泪啊。坑爹的腾讯还申诉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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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马车外的熙攘热闹恰好掩去了长流和顾非二人的轻声交谈。

“伤好了吗?”那天顾非为了掩人耳目,天不亮就悄悄走了。为此,长流极领情。

“已无碍了,多谢殿下记挂。”一顿;顾非又道:“家父同江伯父已经商量妥当。”这两人身份都太敏感;不方便见面;传话的自然是顾非和江淮。

长流点点头。顾涛和江正澜是她手中最大的两张牌;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

她正要说话;马车忽然一停。

“怎么回事?”

“回禀殿下;有一名女子冲出来拦车。”幸而这条街上人多;齐王殿下又素来不扰民;从不让他当街疾驰;不然的话,这名突然冲出来的女子只怕轻则受伤,重则被马踢死。

妙龄少女当街拦车,加上她一身十分抢眼的华丽橘色衣裙,又生得花容月貌,一时间引了不少人驻足,等着瞧热闹。

“敢问车中可是齐王殿下?”

长流不禁皱了皱眉。她的马车外表并不华丽,也没有挂齐王府的木牌,不知是如何被人认出来的。

顾非却听出了何澄空的声音,轻声对长流道:“是何统领的女儿。”

长流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齐王殿下使的好手段。不但自行与顾将军的次子解除婚约,还毁了他的名声。世人只以为是顾轩辜负了殿下,却不知殿下才是恶人先告状……”

长流听她越说越不像,忽然手一扬,掀开帘子,冷冷打断道:“还请这位姑娘上车一叙。”

何澄空却根本不理,又接着大声道:“殿下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半年后就要远嫁玳国,却还一味纠缠别的男子。”她不愿当众宣扬顾非的名字,是以隐去未说。

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从这位何姑娘口中再说出什么好听的来,难保不会横生枝节。是以长流果断跳下马车,向车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带顾非离开。她自己身边只留楚玉凤跟着。

马车又行,顾非这才从车厢中的隔帘后钻出,心中不免忐忑不安起来,却也深知此刻他自己万万不能露面。

长流看向何澄空,道:“何姑娘可否赏光与本王一道饮茶?”

何澄空一咬唇,点头道:“好,我还有话对你说。”

众人见再无戏看,便私下议论着散了开去。

楚玉凤这辈子可瞧过不少二女争夫的戏码,眼前这位何姑娘虽无礼,却也不乏胆识。何况长流又一向少女老成,如今有人为了争风吃醋打上门来,楚玉凤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二人在和记一处轩舍坐了。长流亲自执壶为何澄空倒了一杯白菊茶,笑问:“何姑娘怎知车中是本王?”

“我认得你的车把式。”

长流温言道:“何姑娘有话请讲。”她经常进出王府,家仆被人记下形貌倒也不奇怪。

“请齐王殿下不要再纠缠顾非。”她既然当街就敢这么说,当面自然也不怕。一顿,何澄空又道:“殿下即将远嫁,该当顾着些女孩儿家的名声脸面。”

长流不动声色道:“姑娘何出此言?”她该不会是看见了什么?

何澄空冷哼一声,道:“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水性杨花。周旋于顾家兄弟之间倒也罢了,你既喜欢了顾非,就该从一而终,怎可允婚玳国三皇子。你既允婚,不日便要远嫁,怎可再去纠缠顾非?”

长流闻言向楚玉凤使了个眼色。楚玉凤会意,当即见缝插针道:“何姑娘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说我们殿下纠缠顾公子,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休得血口喷人。”

何澄空不甘示弱地道:“我自然是看见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她径自起身拂袖而去。

长流与楚玉凤对视一眼,皆皱了皱眉。

楚玉凤道:“殿下,属下怕她会生出事来。不如咱们先将她软禁起来,以防万一。”如今可是一丝都错不得的。

长流摇头道:“不可。她当街说了这番话,街上许多人都看见她跟本王走了。如果她出了事,多半会惊动何辰,到时只怕越发弄巧成拙。”

“那怎么办?又不能将她那张多管闲事的嘴缝起来。”

“反正就在这两天了。先派人盯着她,切莫轻举妄动。”

楚玉凤忽然噗嗤笑道:“想不到顾非这小子这么招人喜欢。弄得何姑娘敢当街向殿下叫板。”

长流不禁轻叹一声。无论逼宫成败与否,此事过后,何澄空与顾非之间更无可能,除非何辰临时倒戈。

何澄空见了长流,只觉她小小年纪行止之间便已灼灼风华耀眼,难怪顾非明知道她有婚约在身亦对其念念不忘,一时又觉得便是这样才更可恨,齐王身份高贵,行事却如此不知廉耻。何澄空有些魂不守舍地进了家门,猛听一声喝问:“你一个女孩子家,又去哪里了?!跟我进来跪下说清楚。”

何辰一见这个女儿便气不打一处来。早有宠妾将何澄空这个嫡长女当街拦阻齐王的事说给了何辰知道。

“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越发出息了。你爹爹我是什么身份?顾家是什么身份?你从小没了娘亲教养,却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不晓得轻重。早就同你说过,你那个想头要不得!”何辰想坐下喝口茶缓缓,看了一眼跪在地下却一脸倔强的何澄空,又呯地一声将茶盏放下,继续教训道:“你把我们何家,把你故去的娘亲的脸都丢尽了!”

何澄空听何辰提及母亲,不由轻声辩道:“爹爹息怒。女儿晓得自己身份,早已不做痴想。只是看不过齐王殿下已有婚约在身,却还去纠缠他罢了。”遂将那日在街上亲眼目睹长流与顾非一道买糖人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何辰听罢,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拧眉沉思片刻,又将齐王的言行举止自顾轩被当众退亲起细细回想串联了一遍,当即猛然站起。

齐王府。

长流独自坐在书房中,将整件事的细节在脑中再三过滤,生怕哪个环节有所疏漏。忽听外头楚玉凤通报,便扬声让她进来。

“殿下,咱们的人跟着何小姐到了何家。因何家禁卫森严,我们的人不敢造次,并未打探到何小姐回家之后的情形。不过,何统领今晚跟平日一般无二,到了时辰才去宫中换防,且行止之间看不出半点异常的地方,半道上还到酒娘子那里沽了些酒。”

长流点点头,道:“继续派人盯着。切忌惊动何辰。”饶是她一向动心忍性,此刻亦不由腹诽起来:顾非啊顾非,你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是她。

此刻,禁宫之中,何辰一入宫门便手持金牌纵马疾驰,一路奔至皇帝寝宫。

庆帝正在教随波批阅奏折,听到外边动静,不禁问道:“是谁在殿外喧哗?”

“启禀殿下,是何统领,说有要事禀报。”

庆帝正说得兴起,忽然被人打断,虽略有不悦,却仍道:“叫他进来。”

何辰一入殿便跪拜道:“臣听闻齐王近日同顾家庶子过从甚密。加上齐王的贴身侍卫江淮乃是九门提督江正澜的嫡子。臣以为,陛下应当早作防范!”

庆帝一时有些怔愣,不置可否道:“何爱卿是否有些小题大做?齐王不日便要远嫁玳国。何况她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儿,难道会包藏祸心?”

何辰跪爬几步,苦苦劝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陛下,臣请您务必当机立断,派兵包围齐王府。擒贼先擒王,便是齐王殿下并未心怀不轨,亦可将其软禁在宫中,直到她远嫁玳国。陛下!”

一旁随波早已吓得脸孔煞白,带着哭腔道:“父皇,何统领说的要是真的,只怕皇姐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儿臣。父皇……”

庆帝被闹得无法,只得道:“罢了。何爱卿,你就带上一千弓弩手,将齐王带来宫中见朕。”

“陛下圣明!”何辰得令即刻转身领命而去。

庆帝却并未如何将此事放在心上,待何辰走了便将随波叫到近前,继续讲习。

一旁高胜早已心急如焚,见此情景,一闪身便悄悄退了出去。

何辰冲下玉阶,跳上马背,飞骑奔到侍卫所,即刻命令结队。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千弓弩手,外加一千骑兵便已列队完毕。

何辰一马当先,手执金牌令箭敲开道道宫门,一路畅通无阻,带着两队人马向宫外齐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路子眼看前头明亮如星河蜿蜒一般的火炬在黑幕中渐行渐远,一颗心便要跳出胸腔,一边奋力扬鞭催马,一边心生绝望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洛渣渣肿么会死在随波手中呢,如果随波都能搞定他,洛渣渣岂不是弱爆了。

粽子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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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凤忽然一蹙眉;趴在地上又细细听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跳将起来:“不好!有大队人马朝着王府来了。殿下!”

长流正要说话,却见楚玉凤派去盯着何辰的手下闯了进来:“殿下,大当家的;何辰带着大批弓弩手和骑兵向王府的方向来了。”

长流果断道:“动手!”又转头对楚玉凤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只有一点;本王没有带人包围禁宫之前;切勿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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