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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漠胡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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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我不解,心下却窃喜,怪不得敷了这些天的药却怎也不见好。

“本王的未来王妃当然要好好的,否则游戏就无趣了。”龙厉从我身边走过,“本王好久没有遇到像公主这样有趣的东西了!”他特地加重了“东西”二字。

声音虽我却听地一清二楚!混蛋!若是眼睛也能伤人,龙厉的背上此刻定是千穿百孔!

第十四章  母亲

布库诺见我神色不是惨白,也没多做耽搁,便匆匆回了醉竹院。替我唤来碧纾敏换药便退了出去。

碧纾敏解开我的衣襟,纱布和皮肉黏在了一起,碧纾敏也不管我是不是会痛,一把将纱布给撕了去,带动我的皮肉,我痛地冷汗直冒。

“公主也知道会痛吗?”碧纾敏冷冷地开口,“一个姑娘家身受重伤还这般不安分,以后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她念叨着,语气里是难掩得关切。

我冲她傻傻地笑了,“知道了。”突然想起怀里的瓷瓶子,我急急地递给碧纾敏,“替我涂这个吧。”

碧纾敏不放心地看着我,“这个伤药公主是从何而来?”

“紫霄剑所伤不是一般伤药能治愈的,这便是专治紫霄剑的伤药。”我吃力地笑着对碧纾敏解释,“等会别全用完了,留点自己按着这个药再配一些起来如何?”

碧纾敏眼睛一亮,见我说得信誓坦坦。便也放心帮我上了药。

这几日一直不见里扎,本来因为忙,也就没多大注意,得闲了,问了布库诺才知道,她竟是几日不眠不休地做祷告,保佑我的平安。

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眶,这便是亲情吗?若是哪天她知道,其实我只是占了阿宝黛皮囊的陌生人,还会如此待我吗?我不敢想。

休息片刻,我坚持起来去看看里扎,布库诺本不同意,但拗不过我,终是答应了。

马车上的里扎微微伛偻着背,眼角爬满了皱纹,青丝间抽出的几缕白发格外显眼。算起来里扎只是比我大几岁而已,但看上去简直像是年逾半百的老人,我眼睛涨涨的,一声“母亲”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站在女人的角度,里扎是何其不幸,没有浪漫的爱情,却因着孩子被动爱上了卓尔。没有一个简单的婚礼,没有爱她的丈夫,没有一个温馨的家。为了阿宝黛,蹉跎了半生时光,而现在,仍是要为着我担心。阿宝黛一意孤行带着她来了晋隆,想是这是唯一可能给里扎幸福的机会吧!但是,在里扎心里,阿宝黛始终是第一位的。“真神阿拉,请赐福于阿宝黛,保她平安!”朴实无华的语言,让我忍不住心酸,她自己呢?她可曾想过她自己?第一次,我那么坚定地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没有丈夫,起码还有我,只要有我在,定会让里扎过上舒坦的日子!

第十五章  温情

晚上,我与里扎简单而又温馨地呆在卧房里吃了少许饭菜。果然,她来到晋隆的这些天连着普通的吃食都不曾碰。晋隆的菜在外观上让人赏心悦目,不似胡族的烙饼烤肉看着便让人没了食欲。里扎学着我的样子拿起筷子,却愣是不知从何处入手。

“怎么了?”我见她的神态踟躇,不由问道。

“这饭菜,我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饭菜,瞧着甚好,入了我的浊口倒显得我像个恶人了。”里扎端详着饭菜说道。

“要做恶,我当第一个!”我咽了口水,夹了块白斩鸡蘸了蘸醋,放入口中。肥而不腻,丝滑可口,我满足地闭上眼。

许是我很享受的样子惹得里扎也蠢蠢欲动。终于,在我鼓励的眼神下,她也学着我的样子吃了块白斩鸡。

“怎么样?怎么样?”我急急地问道。

“这是什么肉?怎生得如此细腻。”

也对,胡族当地多是牛羊,鸡鸭这等家禽是极为难得的,里扎自然是没有机会吃到。

“这叫做白斩鸡。晋隆有很多好吃的是我们胡族没有的呢!”我开心地道,“娘,你尝尝这个。”说着,我便将一勺子豆腐倒入里扎的嘴。

“这又是什么?”里扎还未细品,豆腐便已滑入了喉咙,她惊讶地睁着眼睛,“凉凉的,味道我倒是还没尝到。刚才你叫我什么?”

“娘啊,我们要入乡随俗,晋隆不唤母亲为母亲,而为娘亲。”我解释,刚才一时口快,毕竟我不是胡族人啊!

“好好,娘亲听着也舒服。”里扎甚是欣慰,“娘的阿宝黛,是个聪明的丫头,才短短几日竟也知道得这样多。”

我干干地笑了笑,“谁让阿宝黛有个天下第一聪明的娘亲呢!”一句话说得里扎脸颊红了红,嗔道,“贫嘴。”

在我的坚持下里扎与我同塌而眠,若不亲眼看着她入睡,我真担心她又会去回到大马车上对着漫漫长夜做祷告。里扎极小心不碰到我的伤口,她衣服上皂角的味道甚重,闻着极是舒心,然而我却不敢闭上眼,身边躺着的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幸福溢满胸口,我听着里扎平稳的呼吸声,满足地躺在里侧,我怕像小时候的很多个梦中的一个一般,当我再次睁开眼,来幼稚园接我的仍然是年迈的外婆,而妈妈,不曾出现。我怕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躺在我身侧的不是里扎,而是公仔屋的抱熊。

再也支撑不住了,眼皮的重量怕是比起五指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原来五指山竟然有这么重啊!怪不得神通广大如孙悟空依旧被生生压了五百年。若这一切是个梦,那么,唐三藏你别多事地来找我,我要一直睡下去,五百年的幸福期限太短,远远不够!

意识越来越模糊,脑袋像是一团糨糊,想着些有的没的。隐隐地传来不小的啜泣声和着殷殷的哭声,在黑夜下显得格外诡异,我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唐三藏,你不该救我,我不是孙悟空,你以为随便救下个被山压着的人便是能保你上西天的徒弟了吗?这下好了,我还得平白无故搭上一条命!”

唐三藏没有回答我,回应我的是断断续续地女子啼哭。

第十六章  羞辱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是孙悟空,更不是阿宝黛!但我不要回到那个二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去!

挣扎着,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坐在床上,看了看身侧的里扎,还在睡梦中。心顿时安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终究是个贪恋温暖的人啊!

淡淡的月色打在玄色的窗棂上,投影在地板上的是一个女子掩面而泣的身姿,瘦削的肩膀在寒气颇重的夜色中微微颤抖,与庭院里的几株迎春相得益彰,真真有人比花娇之感。

听着声音,我越发觉得熟悉,待对着影子看清女子发上的两个对称的小髻,我早已经披上外衣跨下了床。

早上布库娜虽然身体不适,但却坚持梳了这个她刚学会的晋隆发髻,我笑她像个小丫鬟,她倒是屁颠屁颠地照着镜子不以为杵。

“怎么了,小美女打扮这般迷人,难不成是想乘着打好月色私会情郎?”我调侃道。

晚风寒彻骨,我不禁紧了紧外衣。

谁知布库娜倒是被我这番话给刺激到了,她两只手把发髻给抓了下来,“我才不是丫鬟!我才不是!“

我隐了笑意,定是有人说她今日这发髻梳着像个小丫鬟,数落了她,这会儿在这生闷气呢!

“谁敢说我们屠列勇家的大小姐啊!活得不耐烦了不成?”我在一旁帮腔。

“我也是这么说的。”布库娜见我跟她同仇敌忾便打开了话匣子,“可他说,他连整个胡族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们屠列勇家!”

“他还说我连当他的丫鬟都不配!”说着,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了下来。

好狂的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还有谁会如此狂妄。我暗自翻了翻白眼,早上在朝堂之上吃了瘪,这丫头竟然那会儿去找他,那不是撞枪杆上了嘛!也难怪他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布库娜,你去找龙浩做什么?”虽然已隐隐猜到了答案,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我我……”布库娜支支吾吾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测,我开口道,“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为什么?反正皇上已经取消了你与他的婚约。”布库娜一下子声音大了起来,“难道你也喜欢他?!”

“怎么可能!”我立刻反驳,“你拿他当宝,我拿他当草。”

“可他也拿我当草!”布库娜沮丧地道。

“那就不要他,找个拿你当宝的。”

“可那些在我眼里都是草!”布库娜不加掩饰对龙浩的爱慕,“只有他,阿宝黛,他是我见过的最最美丽的男人!”

我不忍打断她的绮念,龙浩若要继承皇位,那他怎么会娶一个胡族女子为妻?且不说那时胡族是否安然,一个胡族女子如何母仪天下?就像美国选举总统,再不济也不至于选个中国人吧!

若胡族被晋隆所灭,那龙浩的妻除了自己死还可能影响龙浩的地位,难免有心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通敌卖国这四字分量谁能担得住?!若胡族还在,那这身份上无论是龙浩还是他的胡族妻子,都是尴尬的。

这也许才是他不惜几次触怒龙颜违背龙昱的意思不愿娶我的原因吧!甚至冲动地派杀手意图制我于死地。

第十七章 晚宴

在布库诺回去前的几天,宫里传来圣上的旨意,龙昱宴请胡族使臣。这场晚宴可以说是接风也可以说是饯行,反正于之我没有丝毫差别。因着布库诺要回胡族,我心情也颇为沉重,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淡性的人,天生的没心没肺,但事实却非如此,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对待离别,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甚至比寻常人更加看不开。送行那天本以为自己可以洒脱地跟布库诺道一声珍重,但泪眼婆娑宛如生离死别,也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很多年后,布库诺还是拿这件事调侃我。

一袭月白色纱裙,伴着零星的几点珠状头饰,我端坐在布库诺身侧。上首的当然是龙昱,明黄色的龙袍甚是刺眼,如雕塑般刚毅的棱角分明,一双薄唇甚是性感。许是注意到我打量着他,锁住我的目光深不可测,仿佛所有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让人不敢直视。

“皇兄,你这样盯着我的未来王妃,臣弟可要发难了!”冷不防地,懒懒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龙厉,他一身紫色的袍子,腰带上镶着鹅黄色的条纹,和前襟上的盘龙相得益彰。

“哈哈!”龙昱不以为意,“阿宝黛公主穿上我们晋隆服饰真真当得倾国倾城四字!”

阿宝黛淡淡的笑容宛若山谷幽兰,清新脱俗,竟不似人间之物。

我自然知道阿宝黛笑容的杀伤力,看着众人聚集而来的目光,不甚在意。舞台上几许古筝声倒真如幽兰淡然的气质,不由得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舞台。

舞台上的女子浅蓝色的水袖在古筝上慢慢游走,月光的清辉下宛若潺潺流水,趟过众人心间,叮咚作响。

众人皆是一阵失神。在我听来却也不过如此,外婆本就是大学的古筝讲师,我虽不是天生识律,但打小耳濡目染,造诣总要比这些个鱼木古人好些吧。

再者,这个女子拨弄古筝甚是娴熟,但本恬淡的曲子里藏了太多的心思,倒是失了灵动。

留意到布库娜一双小手紧紧缴着丝帕,随着她的目光,我毫无意外地瞧见了龙浩,此刻他满意地摇着手中的一柄折扇,看向舞台中央女子的眼中好似还有些许爱意。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了我,眼神除了不屑还有近乎示威的成分。

我低下头,一派云淡风轻,只是一直不避嫌的殷勤的帮着布库诺布菜。“听过了我们晋隆王朝第一才女秦思慕的古筝曲,不知胡族公主带了哪些技艺能够与之切磋切磋?”龙浩发难道。

我一愣,除了古筝我会以外,哪还会其他的乐器啊?书里提到过阿宝黛能骑善射,可没提到她会什么乐器啊!

众人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直把我逼上台,我站起身来,向众人施了一礼,心里虽然忐忑,但面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向布库诺投去安定的目光。

龙浩挑着眉,心情大好。他的情报里自然会提到,阿宝黛自小就不受宠,别说乐器,识不识字都还是个未知数!

他是等着看我出丑了,嘴角上扬,倒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只是这张笑脸怎么生得如此欠揍!

甫一上台,侍从便将一琵琶塞到了我手里,由不得我拒绝。

想来琵琶便是胡族的国粹了,我抱着琵琶静静地坐到方才秦思慕坐着的地方。定定地看向了台下的众人,他们的笑脸多么的讽刺,仿佛我是舞台中央的小丑,是他们天生的笑料!

就像小时候一群男生围着我说“范慧琴,你就是是没人要的野丫头!”“范慧琴,你没有爸爸妈妈!”每每那时,我便靠在外婆的怀里,她慈爱地抚着我的头,告诉我,我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外婆,为什么他们都不来看我呢?”我稚气地问。

外婆抚着我的头的手停了一停,“他们很忙,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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