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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国士无双-第5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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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向何处去成了最大的问题,从盐湖农场逃出来已经半个月了,农场方面肯定发现并且派人追捕,很可能车站码头已经贴了他们的通缉令,三人白天不敢出门,傍晚时分才乔装改扮去外面捡一些能用的东西。

这天傍晚,龚梓君一个人出去买吃的,过了两个钟头也没回来,萧郎和柳优晋正在担心他是不是被抓了,忽然龚梓君从窗户爬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

“看我带什么来了。”龚梓君一脸的兴奋,打开包袱,里面是三双皮鞋,两件中山装,一件西装,还有一瓶酱菜,六个烧饼。

“吃的!”柳优晋抓过烧饼就啃。

萧郎却很警惕:“老龚,你回家了?”

“是啊,我实在忍不住,回家看看他们娘几个,还有小孙子。”龚梓君拿出一张照片,炫耀自己的孙子。

“糟了,暴露了,赶快转移。”萧郎不由分说,提起包袱带着两人从翻窗户出去,沿着早已预备好的撤退道路迅速离开。

刚离开屋子一分钟,两个民警就带着七八个红袖章治安骨干过来了,一脚踹开门进去搜查,自然是无功而返。

“好险。”柳优晋擦着冷汗说。

龚梓君却流下了眼泪:“是他们,我的家人,出卖了我。”

萧郎道:“这年头,谁也不能相信。”

说完这话,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起了疑心,如果是龚梓君出卖大家,那他或许能获得宽大处理。

龚梓君忙道:“别看我,不是我,咱们三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被抓住谁也活不了。”

萧郎道:“老龚,我信你。”

柳优晋道:“省城不能待了,要赶紧走。”

龚梓君道:“茫茫天下,哪里是藏身之处,我跑够了,不想走了,还不如跳江算了。”

萧郎道:“你死都不怕,还怕逃亡么,道路我已经想好了,车票和介绍信也弄好了,你们跟我走就是。”

“去哪儿?”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萧郎拿出三张火车票和三份介绍信道:“去广州,然后偷渡去香港。”

柳优晋和龚梓君各拿了一张小小的硬质车票仔细端详,果然是江东发车的无座车票。

“老萧,没见你出门,怎么弄的车票?”柳优晋很纳闷。

“你们再仔细看看。”萧郎笑道。

龚梓君仔细观察车票,还摸了摸,惊呼道:“我靠,车票是你画出来的!”

第六十二章 南渡

火车票真的是萧郎手绘的,画工足可以假乱真。

“老萧,你这手艺收藏不露啊。”两人赞道。

萧郎道:“别忘了我是清华学土木工程的,擅长画图,本想画几张人民币和粮票的,但没有合适的纸张,就用几张旧火车票改造了一下。”

事不宜迟,他们三人换上新衣服,将旧衣服丢进了河里,对付追捕他们都有经验了,绝对不能让警犬嗅到自己的味道寻踪而来,其实这一点多虑了,现在的刑警队基本上都不养警犬了。

换上新装,龚梓君从口袋里摸到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叠人民币和全国粮票,他不禁泪流满面,夏景夕没有出卖出自,肯定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三人来到火车站,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登上去上海的列车,虽然是站票,但奔向自由的心情是轻松愉快的,车上人很多,乘警懒得检查,一路有惊无险的过去,抵达上海火车站。

他们的计划是从上海转轮船去武汉,幸亏夏景夕塞在衣服里的钱和粮票,让他们能吃上饭,萧郎又在文具店买了一些东西,制造了新的介绍信,买了船票,在十六铺码头登船,前往武汉。

出了江东省就安全多了,中国这么大,谁会在意三个盐湖农场的逃犯,沿江西进,那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经过三天三夜的旅程,抵达武汉港。

龚梓君旧病复发,咳得厉害,腿脚无力,但情况不允许他就医,只能硬挺着,为省钱不住旅店,柳优晋陪他在中山公园长椅上坐着,萧郎去火车站买了三张去广州的硬座。

武汉长江大桥通车后,千年天堑变通途,不用去武昌徐家棚买票,可以直接从汉口站出发,倒也方便一些。

粤汉铁路是光绪年间开始兴建的,直到民国二十五年才通车,墨绿色的长龙在沃野上向南奔驰,车上满载着五湖四海的旅客,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在祖国大地上奔波,列车时不时进行广播,一些乘车的解放军战士主动帮着列车员打扫卫生,给旅客倒热水,火车南下,气温逐渐升高,夏意昂然,乘客们在列车长的组织下,唱起了革命歌曲。

萧郎等人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他们本来不大会唱歌,但在盐湖农场劳改的时候经常拉歌,不会也会了,愉快的旅程显得特别快,四十四小时的车程很快结束,列车抵达终点,广州火车站。

逃离盐湖农场千里之外,三人倍感安全,竟有闲心游览珠江,美丽的珠江上游泳健身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此时的萧郎等人还以为广州人民热爱运动呢,不久后才明白,他们这是为了偷渡香港而做的准备。

三人的最终目的地是香港,还要继续向南,先到与香港一水之隔的深圳,然后想法越境,广州到深圳的车票不好搞,一般单位介绍信不好使,为避免麻烦,三人选择了其他方式前往深圳,好在盐湖农场的场长是广东人,萧郎跟他交流时间比较多,学会不少粤语,沟通没问题,不然真如同到了外国一样,两眼一抹黑,连别人说话都听不懂。

辗转于公共汽车、拖拉机、牛车等交通工具的颠簸后,终于抵达宝安县,下车的时候正遇到一家人办喜事,鞭炮放的噼里啪啦,还到处撒烟撒糖,萧郎凑过去捡了几根香烟,顺便打听一下怎么去深圳,后来后满脸喜色道:“原来这家人不是结婚,而是他儿子偷渡成功!”

龚梓君和柳优晋瞠目结舌,怎么偷渡成功还敢大张旗鼓的宣传,不要命了么。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广东这边没有经过大规模的土地革命,不像北方中原地区的百姓那样紧绷阶级斗争的弦,再说广东是最早和洋人接触的地方,思想开放的很,看来广东真来对了。

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过来一个络腮胡汉子,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问他们:“是不是想偷渡去香港?”

萧郎吓一跳,赶忙否认,络腮胡子道:“放心啦,我不是公安,想偷渡的话找我,包过,每人五十块钱,飒飒水啦。”

龚梓君道:“我们是来出差的,不去香港,真的不去。”

络腮胡神秘的笑笑,走开了,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道:“深圳那边有边防,你们过不去的,胡乱走会被打死。”

萧郎喊道:“同志,我们信你。”

络腮胡道:“那就跟我走吧。”

三人半信半疑,跟着他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僻静之地,一辆长鼻子公共汽车上坐满了人,看衣装打扮和气质外貌,不但有广东当地人,也有北方人,一个个或眼神闪烁,或低头沉思,估计都是偷渡客。

络腮胡将三人送上车,走到前面和司机谈了几句,抽了支烟,拿出摇把启动了汽车,向南驶去,慢吞吞走了一个小时,傍晚时分来到目的地,把人赶下车,开始收钱。

“每人五十,先付。”络腮胡子说。

来自五湖四海的偷渡客们开始讨价还价,有人说到地方再付,有人说先付一半,还有人要求降低价码,每人三十算了,听他们口音有四川的,湖南的,湖北的、江西的、广西的,当然广东本地的最多。

络腮胡毫不妥协,说五十就五十,少一分都不行。

争执了一番后,大家都屈服了,乖乖交钱。

收完了钱,络腮胡子点燃一盏马灯挂在屋檐上,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图:“去香港有两条路,‘督卒’,‘扑网’,分别走西线,中线,东线也有人走,不过太危险,我们是不做的。”

“督卒就是西线水路,蛇口下水,渡过深圳湾,就是香港;扑网是中线陆路,从沙头角出发,翻越边防铁丝网到新界。”

“西线安全,但需要体力好才行,中线搞不好会被边防军打死,但节省体力,适合体弱老人幼童,走哪条路你们自己选,给你们半小时时间。”

时间有限,容不得多考虑,龚梓君身体不好,冒险走陆路,萧郎和柳优晋在盐湖农场改造了十年,体格反倒比以前坐办公室的时候强上许多,虽然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但也选择了更为可靠的水路。

半小时后,偷渡队伍兵分两路出发,一路去沙头角,一路去蛇口,三个逃犯流着泪道别,相约在香港再见,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天很黑,正好掩藏行踪,当地人熟悉道路,可以规避边防军的哨卡,这五十块花的还算值得。

月黑风高,一番跋涉后,萧郎和柳优晋抵达海边,带队的人看他们年纪大,特地给了两副救生设备,仔细一看,竟然是用吹起来的避孕套和乒乓球做成,令人哭笑不得。

“没有救生圈么,汽车内胎也行。”柳优晋道。

络腮胡子道:“那些是严格管控物资,搞不到的,能弄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要,别人要。”

“我要,我要。”柳优晋赶忙改口。

偷渡客们趴在树丛中,过了十五分钟,一队巡逻边防军打着手电从前面走过,又过了五分钟,带队的才招呼大家下海。

“游吧,向前游一个小时,就是香港!就是自由!”络腮胡子道。

众人义无反顾的下海,扑腾着向前游去,各种简陋的救生工具五花八门,有抱着篮球的,有拿着木板的,有把裤子吹起来当救生圈的,大多数人的游泳技术都还不错,看来为了偷渡早就做好了准备。

萧郎和柳优晋都会游泳,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淮江游水,但那是无忧无虑的玩水,现在却是在拼命,游了十五分钟后,柳优晋的体力就不太行了,喘着粗气道:“老萧,别管我,你先走,我慢点。”

萧郎道:“注意呼吸节奏,别急。”

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偷渡客们已经逐渐拉开了距离,游泳技术好的一马当先,技术差的远远落在后面,海上无风三尺浪,一些内地来的偷渡客不太会游泳,救生工具又不顶事,一个不注意被浪头打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也是常事。

每个人都在用生命奋力前行。

忽然,一阵马达声传来,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拼命划水,可激烈的举动更引来了两道刺眼的手电光,紧接枪声响起,是熟悉的五六式冲锋枪的哒哒声,曾经有一个盐湖农场的劳改犯企图逃跑,被哨兵用这种武器打死在荒野中,萧郎和柳优晋都记忆犹新。

来的是边防军水上巡逻船,天知道他们怎么在今晚变动了巡逻时间,正好将偷渡客一网打尽,上级有严格命令,偷渡属于叛国行为,可以当场射杀,战士们或者用冲锋枪扫射,或者用步枪点名,打得水面上一片片水花。

血染红了海面。

“快潜下去!”萧郎大喊,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柳优晋被一发子弹命中后背,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身上的避孕套和乒乓球摘下丢给萧郎,喊了一声:“走!别再回来!”

时隔数十年之后,萧郎都记得深圳湾海面上柳优晋最后的呐喊和那绝望的眼神。

第六十三章 香港奇迹

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夜空,瓢泼大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砸在海面上,看着共同在盐湖农场渡过十年劳改岁月的老朋友渐渐沉入大海,萧郎没有流泪,甚至没有难过,他扭转身坚强的划着水,柳优晋临死前抛过来的土造救生圈增加了他的浮力,波涛汹涌,边防军的巡逻机帆船返航了,远处一盏孤灯,是陆地,是香港,是自由!

两小时后,精疲力竭的萧郎终于登上英国殖民地的领土,香港新界元朗。

与他一同下海的二十五名偷渡客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的不是淹死在暴风雨中,就是被边防军打死。

全身湿透,又冷又饿,身无分文,萧郎坐在烂泥地上喘着粗气,将身上的救生设备摘下,只留下一个乒乓球塞在怀里,踉跄着向内陆走去。

……

三个月后,香港九龙一处建筑工地,身穿帆布工作服的萧郎正在搬砖,冬天的香港气温也比内地高许多,重体力劳动下的他汗流浃背,年纪不饶人,搬了几趟砖就直喘粗气,毕竟已经五十六岁了,老了。

但从事低级建筑工是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一个月一百二十港币,能吃饱饭,还有工棚住,如果省着点花,还能到附近街上找个小姐放松一下,大街小巷,灯红酒绿,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令人想到解放前的上海。

搬砖苦力们大多是逃港内地人,不会粤语,人生地不熟,便于管理,用工成本较低,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没有娱乐生活,即便如此,每个人都很快活,因为能吃饱饭,甚至还有结余给内地的亲属汇款。

萧郎年纪大了,干活不如年轻人,但他混的却不错,因为会帮人写信,工人们出去耍的时候,他就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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