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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花月笑清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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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忧虑重重,谁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始终很压抑。待饭吃完了,林笑跟着济兰一起告退,甄氏却说今夜要女儿同宿,说有许多话要讲。

林笑直听得心里发憷,看甄氏的神色似乎带着阴冷和算计,不安的情绪就更重了。她求助的看着济兰,后者却是鼓励的对她笑笑。如此,林笑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相较于其他府邸,琅府的规矩其实算不得多,林笑不只一次的听丫鬟们说太太待下人很宽松,虽然她并不觉得。其中有一条是决不能触动的,甄氏住所的二楼不是谁都能上来的,除非当家人亲自下了令指定了人留下伺候,若是谁有意无意的触犯这条,那可不是一顿板子能了事的,据说曾有人犯了错,第二日便见不到人了,生死不知。

林笑此时就站在二楼的寝室,连日大雨的缘故,屋里冷飕飕的,连火盆子都用上了。李主帐中香的味道清和缠绵,总有种欲说还休的味道。郑嬷嬷和珍珠伺候着甄氏上床歇着,林笑立在一旁端茶送水,甄氏披着衣服靠在床上,拿过林笑递过来的茶慢慢喝着,屋外的惊雷不断。其他人都没什么话,唯有郑嬷嬷在一旁唠叨着说活了这么久很少在深秋见过这样的天气,下了十来天的雨竟没有停的意思,看样子定会有灾情。说了天气,她又说新年的筹备,接着又说丫鬟们的采办。

郑嬷嬷人老话多,在这样的夜里似乎更加罗嗦,珍珠看了她几眼,见对方还没意识到,她便打断了话头道:

“妈妈,绣坊那里有点事,我想同你说道说道,日间事多忘了,这会子咱们到我屋里去吧。”

郑嬷嬷似乎才领会过来,老脸一红,“正是呢,你好像提到过的。我怎忘了这一遭。”

其实她原本留在这里是想说另一桩事的,但看甄氏不接话,就知道今晚是说不成的了,只得顺着珍珠的话下了台,同她一起退了出去。

二人走后,甄氏也没留待在外间伺候的银朱和珊瑚,于是屋里只剩下林笑,甄氏看了看她,微笑道:“怎么这些日子你同我变得如此生分了,还不坐?”她指着床边示意林笑坐下,又道:“方才郑嬷嬷说了新年过后采办丫鬟的事,这事儿我正好要同你说。”

林笑半坐在床边,也不接话只静静听着,甄氏继续道:“我想给你那里添些人,那些个小的我会另作安排。过了年宝络就要嫁人了,菱纱怕也快了,这两个不在你身边怕是不行的。”

这可太意外了!林笑听了心中大震,菱纱的事她是知晓的,但宝络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

见女儿目瞪口呆,甄氏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宝络助我良多,我总觉着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算是没白跟我一场,也提过几个她没同意。咱们府上也有一个人看上她了,托他老娘来说合此事。”

见林笑仍是没回过神的样子,甄氏继续道:“宝络这些年经常去药铺和绣坊,难免会遇着些人。咱们府上的琅小山自从见了她就起了心思,一直向我求要宝络,我没准,宝络也没应,估摸着她和我一样的想法,都想选个更好的。今年又提起这事儿,我看她似乎松动了,兴许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吧,前些日子又问,她竟说让我做主,我看着这事儿怕是要成,既然两情相悦,我何苦做恶人,于是就允了,只说你这里离不了她,等人接手后,他们再成亲。事儿我是应了,但还没给郑嬷嬷和琅小山回话,只怕她又反悔。你既知道了这件事,回去也和她说说,确认一下。”

第六十六章 底牌

“我知道了。”过了半晌,林笑才挤出这几个字,她觉得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些,可又仔细一琢磨,迹象无处不在,原是自己疏忽了。

“宝络没给你说,你也别怪她,她自己都没定怎么跟你说?若不是近日她家人突然起了送她去当妾的念头,我看她也不会这么突然就定下的。小山那孩子是个实心眼的,对她真的好,就是少了点趣味,人刻板了些,对宝络而言总是有点遗憾,但女人嘛,不就求个有人疼爱?你也不必太担心,即使宝络嫁了人,也还会在咱们府上,又不是见不到,也无需忧伤。”

林笑点点头,心里的郁闷还在:在这个时代,当真会这么早结婚!琅小山是怎样的人?能替甄氏跑外务,算是个人才了,可长什么样,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宝络就这么嫁了……林笑正在怅然若失,一道惊雷让她忽然警醒过来,心说可不敢在这里放松。于是立刻整理清楚思路,问道:“宝络走,我还真舍不得,不过她能找到良人我是该替她高兴的!有件事,嗯,我屋里的大丫鬟要嫁人,我是不是该给银子和陪嫁呢?”

“自是该的,我也会给她备些嫁妆的,你自己看着给吧,不能太多也不能掉了面子。细节可以去问珍珠。”

林笑应了,心里又道:说起来珍珠也是个好女子,怎么就耽误到现在?她见甄氏的茶喝完了便起身去拿茶壶。这时甄氏叫住了她。“豆姐儿。”

林笑停住脚步回身看她,只见甄氏在昏黄的灯下形容娇弱可怜,唯有一双眼睛透着亮,有激动有彷徨还有期待。林笑怔住,她何曾见过这样的甄氏,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了出来,她觉得下来会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就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茶盏,听她说什么。

甄氏动了动身子,眼神移开了,她握着衣襟的手攥的没了血色,窗外一道闪电过去,屋里一片雪亮!接着就是雷声,噼啪一声响,树枝断掉的声音花盆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林笑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看向外面,红纱窗外是墨黑一团。

这时只听甄氏艰涩道:“豆姐儿,去把桌上的诗集拿来。”林笑听得出甄氏这话说的底气不足,还有些微的颤抖,她犹豫着去拿书——这是一册手抄诗本,字迹是甄氏的,看纸张和墨迹便知是以前的东西了。林笑把册子递给甄氏,甄氏却没接,她说:“你给我念吧。我很想听。”林笑觉得非常古怪,但她没有理由不去念,于是重新坐下,翻开书,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第一篇是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第二首是杜牧的《泊秦淮》,第三首是韦庄的《金陵图》,然后是刘禹锡的《乌衣巷》和《石头城》,其后全是唐人写南京的诗,字写的并不好,只是横平竖直而已。

这些诗在这样的雨夜,用柔细的声音软软的念着,便有着说不清的怅惘凄凉之意,林笑越念诡谲的感觉越明显。也就是十来首诗,并不多,很快她翻到最后一页。

看着这页的字,林笑的眼睛像是被针刺到似地的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兴许是自己在暗的光线下用眼疲劳的缘故,于是揉了揉眼,书页上还是写着那些字,所有的字她都认识,可她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念不出来,书落在床上,林笑使劲用手掩住嘴,不让自己失态的尖叫出来,她更不敢抬头看甄氏,也许一抬头看到的突然就不是这个人了!

又是闪电,闪亮了那些字,甄氏微弱的叹息了一声,这声音娇弱的像雨里垂死挣扎的花。她轻柔的颂道:“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这是我喜欢的诗,你,也是知道的吧。”

林笑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心跳的很快,思维停滞。这份震惊让人窒息,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抬头注视着对方,一字一字道:“你不是甄玉洁,你是谁?”

甄氏还是甄氏,只是她的表情变了,变的不同以往。她散开头发,挽到手里把玩着,然后平静的看着她,问道:“那你又是谁?”

“你也是……穿越来的?”林笑试探着问。

“穿越?什么意思?我不是清朝人,你也不是,对吗?”

“你是中国人?是女人?”

“你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哪一年来的?”

“你一直知道我的来历?”

“你是怎么来的?”

只问不答。他们终于停了嘴不甘示弱的对视了一会儿,林笑深吸一口气,她总算镇定了些,问道:“你不信我?”

“不信,何苦说出来。”

“既然早就知道我的来历为什么当时不揭破,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

“你是好是坏,谁知道。世态险恶至此我自然谁也不信。”

“现在你知道了,因为觉得我还好,所以才说的?”

“甄氏”没说话,只是看着林笑,那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就是这样!她怎能如此理所当然?!林笑瞪着风轻云淡的那位同类,怒气涌了上来。如果是自己一定马上就会说的吧,而且会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以求‘前辈’的安慰。她怎么就这么能沉住气?林笑想也许是自己真的太没城府了!她回顾了一下这几个月的种种,这才发现处处充满了试探。谨慎并没有错,不过一直被人暗中观察,防贼似的考验着,这滋味还真憋屈。

“算你狠。”林笑长出一口气使劲挠挠头,放弃似的一笑,突然就脱了鞋,盘腿坐到了床上,支着下巴说:“那么你到底是谁?”

“甄氏”惊讶的看着林笑的举动,她张了张嘴终于没出声,而是执拗的用眼神表示‘你先说’。

林笑对她的谨慎很无力,“那么不如写出来,交换。姓名,性别,年龄,时间,地点。”

“甄氏”想了想点头,林笑拿来了纸笔,二人飞快的写好后,凝重着神情互相交换了字条。过了一会儿,他们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

“1938年?!”

“2012年?!”

安静了许久,“甄氏”忽然捉住林笑的手急切的问道:“我们可胜了日本人?”

林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抗日战争?当然是中国胜了。”

“真的?!”“甄氏”狂喜到手舞足蹈,这回不止声音连她的手都在抖,她含着泪反复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1938年。林笑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年代,离她很远也很近的年代,只在影视作品和教科书上见过的年代。她使劲咬了咬嘴唇,发觉并不是做梦,自己也没疯,那么谁来告诉她这疯狂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隔了74年居然在另一个朝代相遇了,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林笑低头看着纸上的字:苏锦。女。30岁。南京人。1938年。

第六十七章 苏锦

甄氏流泪了。不,哭的是苏锦,她压抑着悲声,肩膀耸动着。林笑明白为什么,却不能完全体会那种心情,她沉默着递给她帕子,发了一会呆后自语般的轻声道:“但愿我没有在做梦。”

“我想这不是梦。”苏锦哽咽着擦干了泪抬起头,平日里的高深早已被泪水冲掉了,只剩下解脱、无助和哀伤。

“你是怎么来的?”她抽泣了一下,稳住声线问道。

“车祸。你呢?”

“我?”她停了停才道:“被杀。被日本人。”

“啊……”林笑说不出话来。

接着苏锦讲述了她的故事。“我叫苏锦,出生的时候还有皇帝,年号是宣统。我的家在南京城里,父亲是做丝绸生意的,家境算得上富裕。在我前面有三个哥哥,到了我,是女儿,很被父亲喜爱。女儿要娇养,父母格外疼爱我。从小便给我请了老师教书,有国文,有洋文,还有钢琴,绘画,诗词,当然还有刺绣。

我七岁学刺绣,连绣厂里的师傅都说这孩子有天赋,于是母亲便托人去南通请了女红传习所的一个女先生来教我。她是沈寿的得意弟子之一,最善仿真绣,得了名师的指点,我的绣艺越来越好,在南京也算小有名气。原本父母要送我去读女校的,不过因为打仗又不让我去了。我从小就跟着父亲一起出入那些厂房,虽是女孩儿,但在做生意上的能力比几个哥哥更好,账算得清,操作那些洋机械一学就会。父亲平日最爱说的就是如果你不是女孩儿该多好。我并不这么认为,总有一天女人也可以自己做生意。

十八岁的时候,父母为我办了一个舞会,请了很多朋友。在舞会上我认识了罗臣,那年他二十,我们一见钟情。他是水粉行的少东,我是丝绸店老板的幺女,门当户对,双方父母都赞同这门婚事。很快我们就成了亲,过了一年他接手了父亲的店,我便为他管账,也接触到了水粉的制作,他说我是天生该做这行的料,可惜是个女子。

结婚第三年我有了孩子,是个女儿,我们都十分喜爱她。后来我还以她的名字开了一家绣坊。就在一切都很好的时候,又打仗了,这次不是中国人打中国人,这次是日本人来了。那时的中国到处是硝烟,到处是死人和逃难的人,很快有消息说日本人要来打南京了。那是1937年11月,父亲刚过头七,他死于肺结核,我说我们该走的,去香港吧。可是罗臣说生意都在这里,他也不信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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