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起苍茫-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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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虽然这里到中央高地有着一段平原，但对方只要不做抵抗将这些地方让给我们，无法将他们的有生力量解决掉，将来要攻克中央高地的防线，必然要付出代价。我们还是保持耐心，稳着点打，保存实力。说不定打跑了荷兰人，还有英国人。我们就在这里跟他们耗着，不是不打，要打就一定要拿下中央高地。这里是横贯全岛山脉中资源最丰富的精华地区，包括巴东这个繁华地带，将它攻下荷兰人就少了一大财源，说不定就会跟我们拼命，所以此前的要务之一便是大量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方声洞耐心的解释道，从前没跟李秉衡前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后来在他的身上逐渐学到了许多沉稳，看问题想事情喜欢冷静。
在趁着荷兰人的主力调往婆罗洲的空虚攻克北部最富庶的棉兰后，方声洞就对队伍名号众多指挥困难的部队进行了改编，成立了苏门答腊解放军第一师，一直在棉兰整编。
这是一个满编一万一千人的步兵师，华人六千多人，亚齐族人四千多人，相当于李秉衡构想中的乙种师。苏门答腊并不需要太多的陆军，反而是海防需要兰芳为之操心。
而一千多人的安保处则统领着三千多人的亚齐武装，在正规军投入战斗时维持地方治安，帮助军队承担一定的军事任务。
望着唾手可得的兰陶普拉帕，亚齐族的上校团长西素若有所思的问郑开华：“师长，荷兰人真的会来吗？司令每次都能猜中，这次也不例外是吧。”
西素是第一批接受训练的亚齐族人，是李燮和主掌亚齐训练营时亲自提拔，是亚齐族人在苏门答腊解放军中最高军衔的一个。
“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棉兰这么富庶，他们会舍得吗？他们在那里吸血那么多年，捞取了庞大的财富，不会就这么的放弃的。”
西素望着地图上的巴东与巨港，那里有着大量的东爪哇人，心里清晰的记着族训，不禁把拳头捏起。“解决了他们，我们会继续南下吗？巴东、巨港，还有…还有巴达维亚。”
郑开华同情的望了他一眼，亚齐族的族训里便有将东爪哇人赶出苏门答腊的一条，在过去的百多年中，他们与爪哇人的仇恨不可化解。尤其是近数十年，这帮爪哇人成为了荷兰人的帮凶，屠杀了大量的亚齐族人。西素全家都在1903年的一次大屠杀中殒命，就剩下他跟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相依为命。沉声说道：“会的，总有一天我们要将旗帜插在全爪哇的土地上，让他们偿还欠我们华人的血债，死在他们手上的华人不比你们亚齐人少。”
在过去一年多的并肩战斗中，华人与亚齐族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况且还有共同的敌人爪哇人。兰芳方面对亚齐暗中支持力度也在增加，并且在亚齐兴建了不少矿场与油井，同时也帮助当地的华人与亚齐族人发展农业与初级工业，五十多万的亚齐族人加上二十多万的华人在亚齐到棉兰之间的土地上和睦共处，共同繁荣生息，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许多。
在整个苏门答腊活动的安保处成员从巨港发来情报说是英国人从邻近的新加坡支援了三千多人的殖民军，并且向荷印殖民军提供了大批英制武器。
得到情报的方声洞立即判断荷兰人与英国人想联手夺回棉兰，召开军事会议。
“我看英国人是舍不得在棉兰的那些矿场，这次他们横插一手，任务跟之前不一样，需要做些改动。你们有什么看法？”方声洞喜欢采取大家的意见，所以经常让尽量多的军官列席会议，互相启发，看有没有集思广益后的奇思妙想。
“我说说，司令，诸位弟兄，英荷联军无非是两条路，巴东到兰陶普拉帕中间有一片平原，他们只能选择正面进逼，压迫我分出兵力阻击，而兰陶普拉帕的敌军则前后夹击我们。还有一条路就是分兵，一部缓缓向我进逼，主力则乘坐运兵船绕过兰陶普拉帕，直接沿海登陆，攻向棉兰，断我后路，加上用军舰封锁我海上出路，被包围的恐怕就是我们了。今年我们的地盘为何还这么小，就是因为我们所使用的武器太过浪费子弹，后勤压力大，所以到现在还没打下巴东。”二团长陈忠良分析道，“说是两条路，但大家都明白，英国人跟荷兰人很可能会利用他们运兵的优势，从沿海登陆，对我们沿海的族人造成威胁，毁坏我们在沿海地区的基础，的确是个大问题。要不是我们在沙璜跟亚齐都安放了岸防炮，恐怕他们三天两头要来骚扰我们。”
“恩，“方声洞点头道，“荷兰人跟英国人联合起来后，的确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当前他们也清楚我们的背后是兰芳共和国，所以才会破天荒的共同维护他们在苏门答腊的矿场与商业利益。我们只要将兰陶普拉帕地区迅速攻下，然后向南运动，作势要攻击中央高原，甚至威胁巴东。他们就不得不正视向中央高地而来的敌军，恐怕就不敢放任巴东受到攻击而失去了原来的有利战略。”
“不错，我们的确要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郑开华深深明白面对突发情况是战略转化迅速，并且制定相应的对策，这才是制胜的法宝，要想击败敌军，首先就要将对手牵着鼻子走。
兰陶普拉帕失陷的消息传到巨港后，英荷联军本来想一路正面当疑兵，一路坐船去沿海登陆攻击棉兰的计划立刻破产。海上毕竟是海上，到不了陆地，也就无法在陆地上称雄。
联军两万多人迅速赶往巴东北面布防，准备打一场阻击战。
攻下兰陶普拉帕后，苏门答腊解放军声名大振，势如破竹，一路往南扫荡。
两天后两军先头部队已经不同程度开始接触并且交火，方声洞向来谨记李秉衡的要求，任何时候都不能盲目自大，所以解放军并没有轻敌，而是构筑防线等待主力上来。
“司令，我看这股敌军有些胆小，防线收缩的很严密，看来是吸取之前的教训，开始重视我们。依我看，这场仗不宜硬打，而是要想办法巧打。”郑开华从之前的战斗中迅速得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开始寻求战术思维的突破。
方声洞来了兴趣，他也是个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闻言笑道：“噢？有办法巧打最好，我们还是新部队，经不起消耗。快说说看，有什么法子没有？”
郑开华忠厚的圆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几许狡猾的神色：“对方已经构筑了防线，并且要攻克它们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是如果我们将他们引出这些防守区域呢？”
“他们会放弃辛苦构建的防线吗？这不太可能吧。”陈忠良是从国内来的清军队官，战术思维还不够开阔。
郑开华憨厚一笑，道：“如果我们假作绕道去攻巨港呢？”
第120节 屠杀与报复
三更提前送到，今日更满万字，今天生病了，实在顶不住了，幸好昨天有存稿，不然差点食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情节太多，有的写，绝不会太监，请放心阅读。
荷兰人从没有想过苏门答腊解放军会冒险绕道去攻巨港，这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没有人的后勤可以保证这么长的距离。况且深入对方控制区域，对于后勤无疑是一大冒险。但他们忘记了一点，拿下兰陶普拉帕后，原本不起眼的东南方小镇拉孔度就显得无比重要起来。兰陶普拉帕与拉孔度有水路连接，而拉孔度可以通过水路将物资运送到东南小城蓝店，这个地方既可以威胁巴东，又可以折向而去巨港。
“我们当然不会愚蠢到进攻巨港这样的有对方军舰护卫的大城，我们运一部分兵去蓝店，攻克那里后，作势去攻巨港，其实迷惑对方，让对方回救巨港，而我们的主力则一举攻克巴东北部防线，迅速占领巴东，完成近阶段最后一个战略任务。”郑开华将他的计划全盘突出，主力仍然在巴东北面，但安保处与部分兵力则起到吸引对方调动或者迷惑对方的作用。
内河基本是苏门答腊解放军的天下，复兴公司出产的内河炮艇性能非常不错，在此前的战斗中将殖民机构的炮艇全部击沉，丝毫没有留手，自此内河的航运便是他们的天下，荷兰人与英国人即便在巨港可以停泊大军舰，仍然望河兴叹。
安保处与西素的一个团的兵力在蓝店附近登陆，并且一举攻陷了只有上千名殖民军把守的蓝店。
“混蛋，他们居然敢进攻蓝店，我们的亲人呢？他们怎么样了？”在巴东东面的一个小山协防的荷兰殖民军团长瓦西多暴跳如雷的叫嚷道。
“报告长官，蓝店由于抵抗激烈，敌军使用了许多火炮，我们的财产损失严重，许多族人都被关押了起来。”
瓦西多急得胡子都竖了起来，“那怎么办，我们家族的产业大部分在蓝店，我们必须回去抢回它，不然我们失去了根基，荷兰人再不会正眼看我们。传令下去，明天早上就出发，打回蓝店去。”
作为二线部队，瓦西多的部队中有很多都是族人与盟族，他的命令立即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拥护。
巴东防线的英荷联军指挥官们对于敌军在蓝店的登陆非常棘手，明显是避开巴东防线，既要防对方打身后，又要防对方突袭巨港。这会又出现瓦西多擅自主张移师蓝店，不禁让他们急怒攻心。
联军底层对瓦西多部的临阵脱逃议论纷纷，谣言四起，更有甚者怀疑敌军已经攻陷了巨港，一时间人心惶惶，毫无战心。
在半路的时候瓦西多得到了一个让他几乎发狂的消息，跟之前一样，苏门答腊解放军占领蓝店后，立即开始了对当地政治势力的清除，对土著贵族等殖民者的帮凶进行审判，有罪的一律接受刑罚，财产充公。他所在的家族因为在当地横行霸道数十年，首当其冲的遭到清洗。
“杀，给我杀，凡是路上有中国人居住的，全部杀光。”瓦西多发狂之余，作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决定。
苏门答腊华人不在少数，许多垦殖园有着大量的华人，周边的集镇也有华埠以及经商的华侨。瓦西多的部队已连屠杀了几个华人小村庄，数百名华人死于非命，其他人纷纷逃避至附近的华埠以及垦殖园。这些垦殖园自去年以来由苏门答腊解放组织秘密的购进了便宜的枪支弹药，不仅组织华人训练，并且还专门派游击队在四处骚扰。
二石镇是个典型的矿区华埠，不仅有护矿队，还有不少的华商，他们的店铺与产业都有枪支，许多逃难的华人难民纷纷逃至这里，寻求保护。
听到难民的哭诉后，整个华埠沸腾起来。
“打他们这帮狗日的，丧尽天良，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他们肯定要往这边来抢掠一番，我们通知附近的垦殖园，做好防范。派人去通知游击队以及解放军。”华埠商会领袖吴才通脸上挂满了泪水。
逃至二石镇报信的难民们纷纷哭诉着之前家人所遭受的虐杀，土著兵们不仅砍下村民的头颅当球踢，并且砍下四肢肆意凌辱。怀孕的妇女不仅被强暴，还被当场开膛破肚，将未成形的胎儿煮了下酒，种种惨状与数十年前在爪哇的华人遭受土著暴动时一般无二。
群情激愤的华埠矿工们以及商会武装痛哭流涕，要求商会迅速组织反击。
但更大的噩耗随之传来，由于蓝店等地的逃难土著纷纷散步谣言，说是华人军队打过来后要像在棉兰城一样对土著进行清洗，瓦西多的部队散至乡间开始对华人进行有预谋的抢劫与屠杀后，附近的几个地区的数万土著民，尤其是爪哇族人开始了暴动，疯狂抢掠华人财产，并且屠杀华人。有几个小的垦殖园被攻破，上千名华人农民无一幸免。几个大的垦殖园与矿场仗着有解放组织提供的机枪，防守住了暴民们的冲击，但也形势危急。
附近的游击队四处出动，帮助打击土著暴民，但对方如蝗虫般杀之不尽，杀了又来。弹药储备又不如正规军，只能往形势危急的几个华埠去救援，等待安保处与解放军的到来。整个中部苏门答腊有不下十数万土著参与了暴动，许多土著孩子与妇女都加入了这一行列。
占领蓝店后，安保处迅速派出了破袭小队，在各地制造混乱，而西素的部队也作势往巨港进发。听到土著暴动的消息后，纷纷赶往就近的华埠开始对越来越多的土著暴民进行打击。
欧占波小队是最先到达土著暴动地区的，许多地方已经没有人烟，到处都是惨死的华人，大部分的华人逃到了大垦殖园与华埠。看着几个华人聚居区被屠杀与抢劫后的惨状，许多成员都泣不成声，怒火万丈，恨不得将土著们生吞活剥。
“预备，射击，机枪，打那边，那边的土著有枪。”二石镇被数千土著士兵围困，仗着有几挺机枪，一时土著还奈何不得他们。
听逃难而来的同胞们说起的遇难华人的惨状，参与防守的商会武装与矿场护卫队的成员们卯足了劲要好好教训下这帮土著。每一个人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