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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刑名师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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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主簿急忙起身,躬身施礼。

县丞是正八品,比主簿高两级,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所以袁主簿必须以下官礼相见。

张县丞也不看袁主簿,阴着一张脸走到主座前,撩衣袍坐下。这时候,仆人们才送了两盏茶上来。

袁主簿上前一步,躬着身,双手将请柬恭恭敬敬递了过去:“张大人,明日午时,犬子成亲,躬请张大人光临。”

张县丞也不接请柬,哼了一声:“袁大人,你儿子成亲,就用不着给本官送请柬了,反正你也从没将本官放在眼里,就当本官不存在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袁主簿沉着脸道:“张大人与卑职都在衙门里为官,卑职一直对大人很是敬重,这公务上的事情,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私交。”

“袁大人言重了,公务上你不听本官号令,只听蔡大人的,本官也从没说过二话,不过,本官是个直性子,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咱们两上下关系处得不好,这在衙门里也都是众所周知的,也不必隐瞒或者回避,还是应当直面才是。按道理,公务上的事情的确不该牵扯到私交,但本官自问与袁大人除了公事之外,也没有什么私交可言,所以也就不存在这些礼尚往来了。”

袁主簿更是尴尬,将请柬放在桌子上,不再说话,拱了拱手,转身往客厅外走。

第83章 婚宴

等袁主簿快走到门口了,张县丞这才说道:“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袁大人,既然你请柬送来了,这杯喜酒,本官还是要喝的。”

袁主簿急忙转身躬身一礼:“多谢大人。卑职恭候大人大驾光临!”

出了县丞内衙,袁主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挨衙门各房发送。

衙门内衙里,孟天楚拿着那请柬走进书房,递给慕容迥雪,慕容迥雪瞧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又展颜一笑:“唉呀,袁大人娶儿媳妇,咱们又该出份子钱了。”

孟天楚道:“这种喜事,以往衙门的人都要出份子的吗?”

“是啊,多少都要出的。”

“那你们以前出多少呢?”

“钱多多出,钱少少出,一百文或者两百文都可以。”

孟天楚当然知道这对慕容迥雪来说,恐怕不是个好消息,便笑了笑:“你现在是我的私人书吏,刑房里出份子算不到你头上吧。”

“怎么算不到,这份子钱是按六房人头分的,”慕容迥雪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要是一般的书吏们有个红白喜事,那倒也罢了,大家工食银都不多,三十文五十文的也就行了,但如果是六房司吏家的红白喜事,出的份子可就至少要上百文了,要是衙门佐官家甚至县太老爷家的,少了一百五十文都拿不出手。”

慕容迥雪兼了两份工,每月的工食银已经有将近一千文,但这是她一家六口所有的生活来源,摊到人头上,每人的月收入还没有两百文,而且还要给生病的奶奶、父亲和瘫痪在床的母亲治病,对她来说,这一两百文可不是个小数字。所以,听说要出份子,慕容迥雪不由得面露哀愁。

孟天楚当然知道慕容迥雪家境贫困,便道:“不用担心,既然你是我的私人书吏,你的那份子钱当然是我替你出……”

慕容迥雪急忙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孟师爷,您已经很关照我了,我怎么能再让你出这份子钱呢,这是应该我出的钱,好在也不多。”

孟天楚也不坚持,他知道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会伤害她的自尊的,便笑了笑说道:“那也行,明天咱们去海吃他一顿,将这一百文吃回来就是了,怎么样?”

慕容迥雪扑哧一声笑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孟天楚,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散了衙,为了参加衙门主簿儿子的婚庆,知县蔡钊决定衙门放假半天,孟天楚与知县蔡钊蔡大人,还有县丞张弛,各自坐了轿子,前往袁近袁主簿的宅院。衙门的书吏们都出了份子的,各自乘车坐轿,或者步行,浩浩荡荡跟随来到袁近袁主簿的宅院。

按照大明律的规定,州县官佐是不能在任职的州县购买房地产的,但是明朝中后期,大明律类似的规定并没有得到严格的执行,州县长官在任所购置房地产的比比皆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在杭州城里购买一处宅园,是每一位州县官佐的梦想,主簿袁近也是如此,花了多年为官的积累的银子,早就在杭州城西湖畔买了一套大宅院,多年前将一家老小都接来这里居住。三年一次的轮岗换位,这袁近也是大把的花银子,得以一直留任在杭州城。他不指望能高升,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在这天堂般且富甲天下的杭州任官,直到告老还乡,一家人在这里益养天年。所以这儿媳妇也娶了当地富商林家的千金。

孟天楚他们来到袁主簿的大宅,袁主簿早已经得到了通报,老远就在大门口迎接了,将知县蔡钊和师爷孟天楚等人迎进了宅院里。

这宅院很大,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唢呐声、爆竹声此起彼伏,院子里已经是高朋满座。

蔡钊、孟天楚和张弛等人当然是坐主座的,孟天楚本来想叫慕容迥雪和自己一起坐,可慕容迥雪毕竟只是一个小书吏,没有资格与县太老爷同桌吃饭的,再加上她是女扮男装,孟天楚还是担心她被人看穿,所以依旧让她与众书吏们在外面大院子里。

古代的婚庆那自然是热闹非凡的,拜了天地送入洞房之后,新郎官是不能跟着进洞房的,要挨着个给贵宾们敬酒,敬完酒才能进洞房。

敬到孟天楚这里的时候,孟天楚以前没见过这新郎官袁主簿的儿子袁铁河,不过听这名字倒是挺吓人的,现在一见之下,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句,果然名副其实,只见他身高将近一米九,膀大腰圆,一身的肥肉差不多有两百斤,走起路来那一身肥肉不停晃荡着。说话瓮声瓮气的,对孟天楚道:“孟师爷,晚生早就听我爹说起过你,说你破案很是厉害,今日得见,晚生三生有幸。晚生这里敬师爷您一杯。”

孟天楚呵呵一笑:“不必客气,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罢,一饮而尽。

袁铁山敬到县丞张弛面前时,恭恭敬敬说道:“张大人,小的多谢大人光临,特敬大人一杯水酒,小的先饮为敬。”说罢,一仰脖把那杯酒喝干了。

张县丞刚才和知县蔡钊他们已经连喝了好几杯,他酒量不行,偏偏又贪这一口,人家一杯他喝两杯,所以,此刻已经感觉到酒劲不断上涌,有些醉眼朦胧了,低这个脑袋瞧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摇头晃脑说道:“你比你爹会做人,你爹是个死脑筋,没什么本事,只知道拍马屁,所以到老了也没什么作为。将来你要想有所作为,可不能学你爹!”

袁近听他语出不善,脸色微变,毕竟人家是宾客,且又是自己的上司,不敢多说,低头不语。

袁铁河听张县丞言语间对自己的父亲颇为不敬,一张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但张县丞毕竟是贵客,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来宾众多,不好发作,只能咳嗽了一声,装做没听见,倒了一杯酒,转身要接着往下敬。

张县丞冷哼了一声:“喂,本官还没喝酒,你就走开了,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第84章 洞房生枝节

袁铁河听了这话,只能转过脸来,向张县丞深深一礼:“小的敬张大人一杯酒。”眼望他的酒杯,静等他喝掉。

不料张县丞却还是没碰酒杯,眯着一双醉眼瞧了瞧一旁的袁主簿,然后才慢慢转过头来,望着袁铁河一张肥脸,嘻笑道:“听说你的新媳妇长得很美,叫她来给本官敬酒,她敬几杯本官就喝几杯,怎么样?嘿嘿。”

袁铁河大怒,一张肥脸涨得通红,低着声音道:“张大人,你是喝醉了还是故意找碴?”

张县丞嘿嘿一笑,端起桌上那杯酒,慢慢倒在地上,斜眼看着袁铁河:“本官就是来找碴的,怎么样?”

袁铁河个子高过张县丞一头有余,而且身材肥硕,伸出手掌都有蒲扇那么大,现在居然被这干瘦的主簿戏弄,不由大怒,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

袁主簿一把将儿子扯到一边:“铁河不得无理,快快退下!”

张县丞啪地把桌子一拍,站起身,手指袁铁河:“你敢辱骂本官?你他妈的……”

在一旁的刑房司吏温铭急忙站起身,拉了张县丞一把。却被张县丞一抖手摔了开去:“走开,这死胖子敢骂本官,本官要他好看……”

一旁的蔡知县再也看不下去,沉声喝道:“张大人!”

张县丞对蔡知县还是很敬畏的,听到蔡知县话语不悦,不敢再说,摇摇晃晃坐回椅子,涨红着脸欠身道:“蔡大人……,卑职……卑职失礼了……”

蔡知县皱眉道:“要不派人送你先回去吧。”

“不不!”张县丞斜了一眼袁铁河,对蔡知县道:“卑职没事,想陪蔡大人多喝两杯。”

孟天楚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这些日子也知道,这张县丞为人刻薄,与袁主簿合不来,刚才是借酒装疯故意找碴,便打圆场,举杯道:“那好,咱们喝酒,为他们新人干一杯!”

蔡知县笑呵呵点头:“先生说得好,来,众位,大家干一杯!”

温铭等六房司吏也都纷纷举杯,张县丞对孟天楚一直是礼敬有加的,听这话也急忙端起酒杯,相互致意之后干了。

袁主簿也喝了一杯酒,使眼色让袁铁河走开。

袁铁河这才端着酒杯慢慢走开,心里很是憋了一口气,敬完一圈,喝得有些多,摇摇晃晃回到了洞房。

新娘林思的红盖头在送进洞房的时候已经被取下来了,正坐在新床边上,看见袁铁河进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几乎要埋进怀里了。

这新娘林思的确有几分姿色,新婚之夜,打扮得更是动人,袁铁河醉眼看花,觉得自己的新娘子真是美如天仙一般,顿时把方才的不痛快都抛到了脑后,禁不住走上前坐在床边,一把将林思搂进怀里,按倒在床上,一只肥手探进林思的衣内,在她怀里四处乱摸。

林思被他肥硕的身躯压着,闻到他男人浓浓的气息,又是紧张又是心动,气喘吁吁道:“夫君……别……,宾客都还没走……当心有人进来!”

袁铁河一张肥厚的嘴唇在林思俏丽粉嫩的脸蛋上乱吻乱嗅,嘴里不停说道:“没事……不会有人进来的……,我想要你……!”探进林思怀里的那只肥手摸索着终于抓住了林思丰满的酥乳。

林思嘤咛一声,顿时全身瘫软,如醉如痴任由袁铁河肥手在身上肆虐。

袁铁河欲火中烧,一把扯开了林思的衣襟,就要去吻林思的酥乳,就在这时,就听到窗外咣当一声响,林思从迷乱中猛地清醒过来,颤声道:“有人!”慌乱地抓过衣衫掩住酥胸。

袁铁河一骨碌坐起身来,两步出到门口,猛地将门拉开,一步跨出,来到洞房外,看见两人慌张地从窗户后退,转脸望了望袁铁河,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者厚着脸皮嘿嘿一笑:“铁河,是我们……”

另一个清秀的男子却是铁青着脸,一双眼如同要喷出火来,盯着袁铁河。

袁铁河脸色一沉:“林天虎、卓新,你们两来干什么?”

林天虎是村里一个无业小混混,三十来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来偷看人家洞房倒也情有可原,可那个清秀的男子卓新,是衙门里的一个书吏,却也跑来搞这调调,这就有些让袁铁河奇怪了。

林天虎嘿嘿笑了笑:“我们两来闹洞房的……”

袁铁河拳头一挥,吼道:“无耻!还不快滚!”

林天虎陪着笑转身要走,却被卓新一把拉住了。卓新盯着袁铁河道:“袁兄,让我和思思说说话,行吗?”

袁铁河怒道:“你和我娘子有什么好说的,你堂堂衙门的书吏,却跟着林天虎这等小混混来偷窥人家洞房,难道不知羞耻吗?”

卓新道:“袁兄,我不是存心要偷窥你们,我来只是想和思思说几句话。”

袁铁河听他叫自己娘子叫得亲热,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沉声道:“你与我娘子认识?”

卓新神色凄凉:“岂止认识!本来她应该是我的娘子的!”

袁铁河更是一愣,转身对门里叫道:“娘子,这姓卓的说你本来应该是他的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思并不答应。袁铁河等了片刻,不听答话,怒气上涌,大声吼道:“娘子,我问你话呢!你认识这姓卓的吗?”

“不……不认识……”

卓新吼道:“胡说!思思你出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

“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快走吧!”

“思思!你真的那么狠心吗?”卓新大叫着就要往新房里冲。袁铁河又气又怒,一把将他扯住猛地一带,将卓新摔了一个跟斗,后脑正好撞在台阶上,嗳哟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袁铁河见此情景,有些傻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小混混林天虎一看有热闹,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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