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草原来-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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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王大野又来了，还给我买了一件羽绒服。看他那么疼我和孩子，那份与他过日子的心又足了些。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摇摆不定。我承认，我是最摇摆不定的女人。正是因为我总是无法坚持我的选择，所以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那么多的坎坷。
　　　　曾经很坚定的相信过王大野，可后来又不坚定，此刻戴上戒指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徘徊不定了。
　　　　王大野在阿木尔住院的日子里，来的特别的勤快。他对我和孩子都极尽呵护。
　　　　如果说我真正接受王大野是因为我的心，不如说我接受王大野是因为他很会照顾人。
　　　　每当我看到王大野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那种少女的情怀了，没有那种爱的痴迷，爱的疯狂的感觉。但却有种受到保护，应该选择的感觉。那种感觉，我知道很多女人都会有。
　　　　现在想来我当时对王大野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他在准确的时间出现在了准确的地点，而且又做了准确的事情。
　　　　对于任何一个离婚女人来说，有个钻石王老五对自己好还对自己的孩子好。这么好的事情，有谁会放过？
　　　　说放过的，怕是没有经历过那时的心塞，和日子的难过。
　　　　……
　　　　阿木尔住了三天的院，便要出院了。
　　　　出院后，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王大野的爱人。
　　　　王大野在车上牵起我的手，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我们两人四目相对默契一笑。
　　　　那种精神上的认同，已经是达成了。
　　　　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便是要奔着‘好好过日子’的方向去努力了。
　　　　回到家，我与刘妈认真的谈了一次。
　　　　我先说每次遇到问题时王大野的表现。然后又说了其他的几个人。整体的一对比之后，我最后坚定的告诉王妈，我选择了王大野。
　　　　刘妈的神色之中还是有丝焦虑，拧眉说：“唉！我这么个女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我自己都是个单身了一辈子的女人。塔娜，你能找个男人过日子，妈比谁都高兴。可是，妈真的不希望你去找那么有钱的男人过日子。可是，现在木已成舟……”
　　　　刘妈说着低头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继续道：“唉，既然木已成舟，妈还能说什么……唯愿你以后，什么事都多长点心眼。有钱人不比普通老百姓。那个王德安后来找过我几回了，都被我打发走了。要说我对王德安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哪个女人生命力没有几个特殊的男人？可是，我知道，王德安是不会抛弃他那个妻子来找我过日子的，就是他妻子死了，他也未必回来找我过日子。”
　　　　“怎么这么说呢？他妻子如果死了的话，应该还会过来找你吧……看你上次给他炖鸡的时候，那脸还羞羞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呢！”我笑笑的说。
　　　　“你懂啥！那还不是怕你误会了我俩。真是的，妈这么大年纪了，你可别拿妈开涮了！唉……说真的，塔娜，老人常说啊——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个王大野也是个有钱人。他的晶鑫集团，我前一阵听说是个很大的公司。但是，我看他住着咱们这个小区啊，就觉得怪怪的。”
　　　　“妈……张阿姨不是说过嘛……人家那是结婚时候的新房。人恋旧，是好事。”
　　　　“嗯嗯，妈知道。你看你，妈一说这个王大野，你就来劲。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刘妈其实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我也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的道理。
　　　　真正深似海的，不是豪门里的院落；深的是利益，深的是，那为了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的险恶的心……
　　　　“你这件羽绒服谁给你买的啊？”我刚要脱外套，刘妈看见后我穿着的蓝色羽绒服，忽然问。
　　　　“妈，你眼睛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买的？”我好奇的问
　　　　“这衣服一看就不是你的眼光，你喜欢穿红色，你要买肯定会选择红色的衣服。对不对？”刘妈眯着眼问，仿佛又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接着又问：“塔娜，你最近在万顺干的怎么样啊？”
　　　　“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好奇的说。
　　　　刘妈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拽了拽我羽绒服里面的衣服说：“冬天了，你却一件衣服都没舍得买。你的工资都给了我，你是不是没钱了？”
　　　　“我有，你瞎想什么呢？我这是忙的还没空闲去买衣服！”我撒谎说。
　　　　这些日子，我确实是因为没钱才不买衣服的。大宝和阿木尔的奶粉钱和生活费我的工资都未必够，一个生病吃药的，半个月的工资就得进去。更不用说刘妈的保姆费了……
　　　　“你看你，眼珠子溜过来溜过去的，是不是撒谎了！快说，别骗妈！”刘妈又些认真了。
　　　　“真没事，您别问了。”我脱下羽绒服挂到墙上后，便准备去做饭。
　　　　刘妈把阿木尔放进摇篮里，又穷追不舍的走到厨房里来。
　　　　我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便都告诉了她。其实，现在对我来说，她不输亲妈。我就不再隐瞒了。
　　　　关于王立美的死，关于我是如何去医院告诉王德安王立美的遗嘱的，关于王德安如何排挤掉了李沐然，关于沈静童抢股份，和我借王大野三百万的事等等等等，顺着一直讲到我偷听李万山和王立真排挤的对话。
　　　　讲完那么一大通，我的饭都快做好了。
　　　　我以为我说完之后，刘妈会非常的生气。毕竟，当时我整天的跑工地，晒的浑身乌黑的时候，刘妈还心疼的凶过我。我那么努力的工作，最后却受到了排挤。她怎么还会不生气？
　　　　可是，刘妈没有生气。她非常安静的坐到了餐桌旁边的凳子上思考起来。两手扶着膝盖，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看她在想问题，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做完饭，放到餐桌上。
　　　　“妈，你还想什么呢！该吃饭了。”我催促说。
　　　　去屋子里弄醒了大宝，然后带到餐桌来让他吃饭。
　　　　我刚吃了几口，就看见刘妈还是一副很沉重的样子在思考。
　　　　“妈！别想了，快吃饭……”我又催促说。
　　　　刘妈心神不宁的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一脸忧愁的说：“唉，塔娜，那钱咱不要了！那本来就不属于咱对不对？如果你跟李沐然结婚了，那这事还另当别论！可是，现在你跟王大野好上了！那钱就是给咱们咱们也不能要……更何况，你为了大宝还把那么多的股份给了那个沈静童。虽然是迫不得已的事，但是，于情于理也还是你假公济私啊。”
　　　　“假公济私？”我的心稍微的颤了颤……
　　　　“嗯，这话是重了点，可是也是那个理。对不对？我说过，那些商场上的‘老油条’们，什么什么事的分的那叫一个清楚。是你的账，绝对不会赖到别人身上。还有那三百万，我看你是不是因为借了人家王大野三百万才打算嫁给王大野的？”刘妈往前探了探身，有丝激动的说。
　　　　我叨起些菜来放进刘妈的碗里，说：“行了，我没那么傻。我就是觉得王大野那人待人挺好的，还会照顾人。所以才跟他好的。你看阿木尔住院那几天，都是他跑前跑后的。”
　　　　“行了，咱先不说那王大野的事。就说说万顺的事。你想怎么办呢？”刘妈依旧没吃菜的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想架空我，然后慢慢的稀释和转移王立美以前留给我的股份。除非我跟李沐然结婚，否则，那些股份就不是属于我的。但现在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主要原因可能是王立真还不想跟杨泽东复婚吧……”
　　　　刘妈眉头又是一皱的问：“王德安呢？他就没有跟你通过气？”
　　　　“他不用我通气，他直接让他的手下说就行。就是那个李万山。李万山还添油加醋的说是我想把万顺的钱借给王大野用，根本不是那回事。不是王大野借我钱，是我借王大野的钱……反正，说话也是听难听的。”我想起李万山说的话，我的心里就不舒服了。
　　　　“好了。我觉得王德安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也是收敛了，以前王德安那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跟个阎王似的，在商业上那是六亲不认的。现在能让你继续的待在万顺已经不错了。否则，怕是你现在已经跟李沐然一样了。我觉得，王德安能留下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的业务突出，能挣钱。塔娜，听妈的话，在工作上别使气，好好的干！那三百万几百万的，你现在不是有这个职务在身上吗！不还是个大经理吗？只要把万顺带好了，下一步还愁没钱？我这跟富人家打了一辈子工了！看人可准了！那些大富大贵的家族里，凡是那些能欠人家大钱的人，后来几乎都发达了！人这一辈子不是谁都有那么个机会大起大落的！经得起大起大落的人才是个人才！才能出人头地！懂吗？”刘妈嘱咐说。
　　　　……
　　　　刘妈的话，其实我都有想过。我以前也觉得只要会孩子来就万事大吉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我手上戴上了王大野的戒指。
　　　　为了以后的生活，我是该好好努力。可是，未来，真的是我好好干就能解决的吗？
　　　　不是。
　　　　忽然想到了那么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个江湖，就是利益的江湖。
　　　　我被缠进去了……

　　☆、215冬天第二场雪

那个冬天，下了很多场的雪。是我在未央市见过的下雪下的最多的一个冬天。
　　　　阿木尔住院的时候，是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然后，第二次下雪的时候，是准备公布王立美遗产的时候。
　　　　……
　　　　那天早上，我起床后，便看见窗外飘起了雪花。轻轻的拉开窗，看着雪花那么大朵大朵的下起来，很是想念草原上的雪。草原上初冬的雪没有都市里的雪那般矫情，未央市初冬的雪，一落就化……
　　　　草原上的雪，时常一下就几丈厚……
　　　　那时候裹着厚厚的蒙古袍，哪里还顾得像城里孩子似的打雪仗、堆雪人？一看到雪就愁的了不得，跟着阿爸阿妈去给羊群牛群的“解围”，雪化之后那路泥泞的路，牛车都拉不动……
　　　　比起草原那猛烈的雪，都市里的雪真是温柔太多。可是，很多现实和感觉确实相反的。
　　　　草原上的雪虽然猛烈，但是草原上的人质朴；都市里的雪虽温柔，却在那温柔底下，藏了太多的利刃。
　　　　一朵雪花飞落在了脸颊上，一股凉凉的味道让我清醒了很多，，便想起今天王德安要去万顺了……
　　　　昨天的时候，王德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去万顺找我。还嘱咐说让我带上王立美的遗嘱，说是时候公布了。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答应了。
　　　　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我知道王立美的遗嘱一交出来，或许就意味着我万顺的生涯就快结束了。
　　　　刘妈见我脸色不对，便问怎么了。我告诉她明天可能公布遗嘱后，她却温柔的笑了。
　　　　她说：“塔娜。那不是好事吗？王立美虽然死了，可是太多的人依旧在围绕着她的遗产转。你也好，李沐然也好，王德安、王立真也好，都是在为了这些遗产转。是该停下来了，再转下去谁都会累。说实话，前些日子我给王德安打过电话了。”
　　　　“什么？你怎么给他打电话？”
　　　　“也不是啦，其实是他打电话我没听见，给他回过去的。然后，我就说起了你。塔娜，我们做人要坦荡、正直。我告诉王德安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妈眼里，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王德安也会知道的。去吧……把那些遗嘱公布之后，你会轻松很多。”
　　　　……
　　　　此刻，站在窗边，看着雪回想昨夜王妈的话，竟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放下那些利益的*，处理完这些事后，找个机会和王大野一起去草原看看吧……也让爸妈看看这个新女婿！
　　　　想着那些，嘴角竟也轻轻的弯了上来……
　　　　吃过饭，一大早就下了楼。
　　　　一出门口，却发现王大野的车已经打着火停在那了。
　　　　他摇下车窗笑了笑，在那雪花漫天的场景中，他的笑穿过片片雪花，直入我心底。
　　　　我拎着包就跑了过去。
　　　　“干嘛？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我笑着问。
　　　　“快上来吧……下这么大的雪，你开车我不放心！”他说。
　　　　……
　　　　在车上，王大野的心思明显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微笑变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了似的。
　　　　“你怎么了？大早上的就皱着个眉头。”我侧过脸问他。
　　　　他微微的挤出丝苦笑，说：“没什么……对了，你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呀？我还以为你得八点才出来呢。没想到刚开过车来，还没打电话的你就下来了。”
　　　　“哦，今天有点特殊的事。”我微笑着说。
　　　　“是吗？什么喜事呀？笑的这么开心……”他微微一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