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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消失(强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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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密雪低头,不理他。

“你不是想做警察太太吗?以为跟了他就能洗掉你过去的一切?!”

她把背包拉链拉好。

“这么大好的时光,怎么不去缠着他不放?”

她拿着包走出护理台。

“干嘛装得那么高尚,为什么不去跟他上床?!那样他就会一万个都放不开你……”

唐密雪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周知言。

周知言也瞪着她。

她的眼神,凌厉,凶狠,愤恨而仇视。

她盯着他,冷冷地,像他一样地冰冷如霜:“我喜欢和谁上床,都和你无关。”

她这句话一落,周知言已经一把抓过了她,直接狠狠地就吻上了她。

唐密雪被他掐住脖子,立刻剧烈地挣扎和抗拒。她拼命地扭头转身,不想让他触到她的嘴唇。但是周知言的力气太大了,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死死地扣住她。他冰凉的嘴唇擦在她的脸上,沁人心脾的寒冷。

唐密雪被他掐得愤怒,伸手就想朝着他的肋下狠狠地一推!

她的手猛触到他的肋骨,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掌心里摸到一片湿热。她惊异地举起手掌,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里,居然是一片血红!

“你!”唐密雪惊叫。

周知言硬挺的身体,忽然之间就软滑下去,一下子摔跌在万知诊所的走廊上,眉宇拧起,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碎碎的汗珠!

血,从他黑色的皮夹克下汩汩地流出来,滴在诊所的走廊上,一片刺目的红。

唐密雪吃惊地瞪着跌坐在地板上的他,从没有这样软弱过的他,从没有脸色苍白到如此的他,从没有额头布满密密的汗珠,手指捂在肋骨的伤处,血从指缝里一滴一滴地涌出来,却依然还在冷笑的他。

唐密雪的心,仿佛瞬时被人刺中了。

“是不是很想看着我死?”周知言按住自己的伤口,居然还挑着眉冷笑,“我不会死的,这么小的伤。”

她看着他鲜血淋漓,还一副硬撑的表情,也不说话,直接低下头就去掀他的外套。

他倔强地一把推开她。

“别管我!”

“我不管,你要谁管?!”唐密雪突然对着他大吼一声。

周知言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她。

唐密雪不管他那样的眼神,一手就掀开了他的外套。

肋骨上被打穿了一个洞。

血水从那黑黑的洞口里咕咚咕咚地涌出血来。衣服已经被鲜血全部浸透了,湿淋淋地凝结在他的伤处,一片让人胆战心惊的血色。

唐密雪伸手就去拖他:“走!”

“不!”他倔强地坐在地上,全身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绵软得不能控制了,却依然冷拧着自己的眉,就是不肯听她的话。

唐密雪瞪着他,死力地拉住他的胳膊套上自己的肩,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拖他。

他那么高的身高,又失血无力,她娇小的个子,根本拖拉不动。

他甚至还在挣扎:“我说了,不用你管!”

“你闭嘴!”唐密雪忽然抬头,对着他怒吼一声,“我要你走,你就给我走!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是死,也别给我死在这个走廊上!”

周知言被唐密雪吼得都呆住了。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大声的说话,永远都是一脸淡漠,即使他无论怎么折磨她,她好像总是置身事外一般的表情,让他总是看到她的脸,就觉得满腔怒火;但是今天是第一次听她发脾气,这样凶猛,这样尖利,这样的充满了普通女人身上没有的霸气!

他几乎惊怔般地被她用力地从地板上拖起来,直接推进诊所里的后手术室,然后把万知诊所的铁门哗地一拉,然后抄了一把剪刀就冲进了手术室。周知言被她按在手术台上,尖利的剪刀哗地一下子就剪开他身上被鲜血湿透的衬衫,然后冰冷彻骨的纱布,一下子就浸了上来。

周知方拧住眉头。

她转过身去飞快地消毒,戴上无菌手套,打开消毒柜里的手术包,利落而清晰的直接把所有要用的手术工具在手术台边的架子上摆好放全。然后转身往他胸口铺上无菌布,很清楚地问:

“枪伤?什么样的子弹?”

“达姆弹。”周知言回答。

唐密雪的眼睫倏然一抖。

这种子弹已经在1899年的国际海牙会议中已经明令禁止使用,但是在黑市及黑道上,因为这种子弹的铅头绵软,受到巨大冲击进入人体之后,会呈散射状,杀伤力极大,所以依然在黑市黑道上高价流行。

他居然碰到了使用这种子弹的人,所以才会伤得这么深,伤得这么重!

消毒纱布已经被他的血深深地浸湿,她皱眉,直接撕开那纱布,抄起准备好的麻醉针就刺进他伤口旁边的肌肉里。

“来不及全身麻醉了。”她低声道,“痛就忍着。”

周知言皱眉,没有回答。

但是她的镊子一碰到他的伤处,直深进皮肉之中时,那种钻心到剧痛的感觉,就从骨缝里直刺入大脑,仿佛有一把锯子正在割开他的皮肉,切割他的肋骨,在胸腔隔膜之间翻动寻找,肺片和胰腺几乎在她的手下被剧烈的翻动,不仅仅是那处被打穿的肋骨,甚至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心肝脾肾,都剧烈而撕扯般地疼痛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噼哩啪啦地顺着他的额际滚落。他的手指用力地攥住手术台上的床单,指尖几乎要深陷在硬皮的手术床上。

她低垂着眼眸,手下的镊子从他的口深深地探进去,几乎感觉到金属碰到他白森森的肋骨。回头看他,已经满脸的汗水,却死死地拧着眉头,硬挺挺地咬着牙,连一个闷声都不曾哼出来。

“疼吗?”她问他。

他瞪着眼睛,表情冷酷地摇摇头。

“很好。”她低下眼帘。

手中的镊子深深地一探。

终于探到那粒勾住他肋骨的达姆弹,用力一夹一提!

“啊——!”就算强大坚韧如同周知言,也在这一刻剧痛到尖吼出声!

唐密雪抬手,镊子里的子弹当地一声掉进托盘里。

周知言已经痛到满头冷汗,神智迷离了。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手术台上,似乎觉得这个世界刹时离他很远很远……白炽的无影灯,灯下那个清秀而冷淡的女人,她长长如蝴蝶一般的眼睫,乌亮如黑色珍珠一样的眼瞳……他好想抓住她,好想摸一摸她的脸,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汲她身上淡然的香,暖暖的温度……

可是他现在很没力气,他什么都快要看不清,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叮当作响的手术器械也越来越不清晰,肋骨处的皮肉,似乎被用力地翻开,他听到弯针穿过肌肤的声音,一层一层,一针一针……她的手法很利落,动作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或许是她的医术越来越厉害了,又或许是他已经对这个世界快要失去了感觉……

身体绵软,眼皮重到要支撑不住。

最终,只觉得一片白光,茫茫闪过……

唐密雪咬着牙,拼命把最后一针缝完。弯针叮的一声从她手里掉在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叶战栗,手指已经抖到不能控制。但是缝完了,她终于缝完了,即使全身的汗水,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溢满了涩涩的东西,几乎在这个瞬间,她快要又委屈又害怕地痛哭出来。可是她硬生生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那些不应该溢满出来的液体,全部逼流回去。

转过身,忽然看到他已经闭起的眼睛,手指已经抖成一团的她,冲到手术室外面的冰库里,从血柜里抖抖索索地找到他的血型的血,然后再冲回手术室,用抖成一团的手,死命地捏起输血针的针头。

但是她已经扎不进去了。手颤抖得瞄不住他的血管。于是她抬起手来,狠狠地咬自己的手指一口!

疼痛使得她的手暂时停住了颤抖。

她握住他的手臂,一针就刺了进去。

鲜红色的血,一滴一滴地倒灌进他的手臂里。

唐密雪几乎要瘫软在他的身边。

“Elvis……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举小手,跟各位冒泡的、潜水员们商量一件事,偶申请从今天开始变成一日一更,遇到留言多或长评或灵感爆发的时候加更~~~请恩准~~~

并非偶找大家要评啥的,实在是太累了,撑不住了,从开文开始,第一周一天三更,一天一万字;后来几天双更,一天七千多字,我到今天早上起来眼睛又红又疼,跟兔子一样。我妈说我一整个假期连大门都没出,今天赶我出门玩玩,所以申请变日更。。。

假如留言多的意思也不是要评,因为这文现在看点击还好,可能有好多潜水员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假如看的人多,我一定会多更的,但是冒泡我才知道你在看,是不是。长评不说了,是一定要加更回报大家的。

其他的,木有了。

这本保证不会停更,保证一天一更。

谢谢各位的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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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浓情

浑浑沌沌,高烧不退。

万知诊所外,黑夜四沉,冰冷的夜风敲打着透明的玻璃窗,枯黄的枝桠在夜色里拉扯着细长黑暗的影子,张牙舞爪般地惊悚。

诊所内的病房里,周知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肋骨缠着层层绷带,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屋子里的暖气空调开得很足,呼呼的热气直要拂在人的脸上。但是紧闭着眼睛的他,依然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一层一层地,擦去又渗出。

唐密雪坐在周知言的身边,看着即使昏迷不醒,却依然深深皱着眉的他。

英挺而俊秀的脸孔,即使过了几年,也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俊美,曲线棱角分明,但却肌肤白晰,使得常常冷着一张脸的他,有种特别俊秀却英气十足的感觉。他的眉毛一直细细长长的,眼睛也微微向上飞挑,有人说这样的人很冷漠,很无情,但是每当她看到他那双略带琥珀色的眼瞳,就有种忍不住跌进那透明的眼仁中去。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捉不到他的心,却总是被那样的目光所吸引,吸引到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她轻轻地拿湿掉的手帕,擦掉他额头的冷汗。

手下的肌肤,火一样的滚烫。

达姆弹的威力,经常可以在射入人体后弹头散开,会勾住心肝脾肺,即使取出,也会给内脏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很多人中了达姆弹,即使取出了弹头,也常常会因为内脏破裂大出血,器官衰竭以及剧烈的并发症而送命。周知言的运气还好,那个想要杀他的人,射出的子弹刚好打在他的一根肋骨上,骨头的断裂缓冲了达姆弹剧烈的冲击波,虽然炸开的弹头射穿了他的胸腔隔膜,勾破了他的胰脏,但好在弹道并未射穿别的脏器,而且她也及时给他处理缝合,并且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及输血给他,所以只要熬过这一晚,熬过术后身体强烈的排异期及并发症高发期,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他这样剧烈的高烧。几乎烧到滚烫肌肤的地步。常常冷讽她的薄唇都因为水分的缺失,而微微地干涩。汗珠一颗一颗地滚下来,擦了又出,出了又擦。

她转过身,在诊疗室里又找了一瓶生理盐水,打了最昂贵的抗生素和营养素进去,再帮他挂上。

他迭着眉,昏迷喘息。

仿佛梦中还在不停地奔跑挣扎,没有尽头的黑暗。

她捧了一杯清水,用棉棒蘸湿了润他的嘴唇。

水珠一滑进他的嘴里,他就立刻拼命地吞咽,喉节滚动着,要把那些水分都吞下身体去。嘴唇被湿润了,他的眉宇滚动,唇瓣里似乎低低,低低地溢出嘶哑的呻吟。她微微地把身子俯向他,竟然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叫声:

“雪……密雪……密雪……别……离开我……”

她的动作僵在他的唇边,微润的嘴唇几乎就要触到她的脸颊。

她慢慢地,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上。

他皱起的浓眉微微地拧动一下,最终,还是和她紧紧地贴在一起。

炽热的温度,滚烫着她的脸孔。

他皱起的眉,眼帘下不安滚动的眼瞳,在她的微凉的体温和碰触下,最终平静下来。汗水,薄薄地散去。慢慢地,从那纠结疼痛的昏迷中,渐渐沉睡而去。

这一夜,她贴身抱着他,未曾离去。

直到。

晨曦透窗,薄雾散去。

白色的窗帘外,洒落进金色的阳光,一缕一缕的如同金色的丝线,落在他的病床上。

周知言微微眨动眼睛,全身酸痛异常。仿佛觉得自己在黑暗里奔跑了一个世际那么久,疼痛疲倦,如死过一次一般。

他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白色诊所的墙壁。消毒水混合着血水的味道,在房间里悠悠地回荡。他转动眼瞳,看到手背上一边挂着大瓶的抗生素,一边挂着O型的血袋,浓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地灌进他的体内,才把他从那个黑暗地狱里拖拽回来。

他呼吸,腋下若刀割一样的疼痛。但是不用手摸,已经感觉到那里被绑扎得很好,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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