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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生之暗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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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状况?!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抱着怀中的女孩,仿佛拢着最易碎的珍宝——那神情如往昔一样冷漠没有温度,整个人就仿佛深渊般,凝结着不见天日处亘古的黑暗与缄默,凛然可怕,威慑压迫,光是存在的气息就足够让人心胆欲裂——可眸底沉淀的暗涌与缱绻却骗不过与其贴身相处二十多年的人。

“裴家的人?”回神的瞬间,壹眉头微蹙,视线不动声色横扫过除了黑色轿车外空荡荡的庭院,随即直接射向大门外。

“甩脱了。”驾驶座上的人下来,躬身向他行礼,干脆利落没有半句废话,“当家临时起意……对方可能没有反应过来,甩脱得很容易……我可以确信没有尾巴。”

壹偏头示意了一下,暗处立刻有人前去盯梢。那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中更显出一种病态的冷肃,毫无情绪的视线带给人的压力却如泰山一般沉重。不说话才更让人胆颤心惊。

“自己去刑堂领罚。”

伪司机已经忍不住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淌,闻言却总算是松了口气:“遵命。”

当家永远不可能出错,那出错的只会是下属。

如何处理?重重罚!加倍罚!

虽然壹自己最清楚不过自家主人有时候会脑抽到什么地步……

处理完额外加上的任务,壹才进屋。在他检查部署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空荡荡的房子窗帘半掩,家具齐全却难免显出几分冷清,越往里走,自然光线越发淡薄。

男人的脚步缓慢而沉稳,光线透过高大修长的身形斜映出影子,前进的时候竟无一丝起伏。

壹悄无声息跟上去,眉梢间的讥诮却忽然划高了弧度:“您难道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沉默。就在壹以为又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声音响起。

男人说话的语速非常缓慢,音质低沉,牵连着难以言喻的磁性,似乎每吐出一个词的时候要思考下一个要用的词,拖长的话语可以活活耗光人的耐性,让人恨不得撞墙一了百了般抓狂。

“她自己撞上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3。24

晴天……作者忽然觉得晴天也不爽,被子得掀掉一层不习惯……写了十万字,总算把男主给带出来遛遛了……嗯,本章上的那一位就是大纲上定下的……话说,作者最近被欧阳少恭迷得都魔怔了,那种感觉啊……真是说不清楚。

作者很不爽。上上礼拜编编说此文到达入V标准得V了,作者努力为乃们争取到一周双日更,再一周日更,一共十更啊——作者都想为自己鼓掌了,可是到现在居然还是连平均留言都不到十个……彻底桑心了。

顺,感谢云君的又一个地雷……共丢了三个了吧……

2828

窗帘严严实实捂在原处;只有朦胧的光线照射进来,透明加厚的两层钢化玻璃在落地窗一寸的距离处;看上去覆盖如一层纤细的薄膜,主卧整体色调偏冷;简约大气,有种低调的奢华;但或许是视野昏暗了;反倒呈现出某种泛着柔光暖晕感觉。

男人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放置在床榻上。身体陷进软和的缎絮中,柔弱仿若无骨;失去意识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不复存在;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静谧而安详;眉宇微蹙;会带着或许自己也不曾知晓的愁绪;唇角柔和,也不会有那些看似恭敬礼貌实则疏离寡淡的戒备。

他的手臂伸进她的颈后,轻轻抬起,伸手抽下束发的缎带,上面缠满了指甲大小的翡翠含笑梅,却无声无息地像是丝毫不曾让两者碰触般,没有发出任何撞击的声响。

流水般的发倾泻下来,淌了满手,柔滑细腻如她的肌肤,怎样都带着感念的知觉。

男人俯下头静静看着她,总也看不够似的。表情静默冷肃,瞳眸深处的缱绻却是流淌得越发自然。指尖顺着她的额角,划到脸颊,再划到耳畔,最后被发丝缠上,轻柔得近乎小心翼翼,动作也很缓慢,却专注如同在端详一件传世的珍宝。

手上厚厚的茧与腻润的皮肤带来的对比触感有某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最后,连这个动作都停止了,只是那样单纯的、深沉的注视,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骨子里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个时候忽然响起平缓凝滞得仿佛是陈述的话语,从那样专注得仿佛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存在的人口中发出,巨大的反差倒带着一种诡异。

“防止您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来。”壹面无表情回答。

男人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依旧只是深深地注视着,看着看着,却是忽然笑起来。淡淡的弧度,稍纵即逝得仿佛是幻觉,声音,依旧低沉又缓慢:“我能做什么……她让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前面。我竟然想了整整三年,才想到这个办法。”

拉起她的手,轻轻一握,软和纤细如同一掐便能掐断:“只要她以为……我不曾出现过便罢了。”

壹勾起嘴角,这样的面情总带着讥讽的冷意:“您也只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作出这般深情模样。如果您能在她醒着的时候顾忌点,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我现在还玩不起。”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瞳眸中的缄默带着令人窒息的感情,却是连笑意,都寒冷得没有任何温度,“这小东西身上的刺太扎手了,就让她再跑一会儿……反正最后总得乖乖回到我身边。”

壹难得地眉头一皱,把视线从窗帘上放下来,第一次回头认真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孩:“二爷说的没错——那东西真的在她身上?”他的表情相当严肃,严肃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男人只是淡淡一瞥眼,便将他所有的心思都冰冻在了原地,平静到唯我独尊的语气甚至觉不出任何起伏:“那又如何。”

“二爷不会放过她的。”壹只片刻便冷静下来,“而且我拒绝再为她提供保护!”

“你可以试试。”低缓拖长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波纹,却如同困锁般让人连逃都不敢逃。

闻言壹的眉头绞得难舍难分:“除非你把那东西拿回来。否则别说是二爷,整个慕家都不会放任。”

“什么时候我给的聘礼,都要别人来管了。”瞧瞧这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您玩不起感情,但您是在玩命!”壹厉声道,“您把您的命都放在她手上了!”

“她不适合做主母,您与她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若是您执意,那我也无话可说。”直接把女方的反对意见抛到九霄云外,或者他就以为,那根本不用考虑——暗盟统领只是毫不留情地瞪着他:“我认为在我为此倒戈到二爷那边去之前,您能解决好这件事。慕家从来没有一个暗君会背叛主人,我不介意做第一个!”

壹扭头就去了浴室,一边还头脑发胀地想,究竟是他弑主阻止他再继续丢脸下去的好,还是直接给自己一刀子就此赴了黄泉眼不见为净得好……红颜祸水!当真是红颜祸水!

※※※※※※

楚瑶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会儿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她茫然睁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眼睑外的这明亮度,顺着斜躺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刺眼的阳光已经转为略带金红的灿烂,错落着从梧桐树冠茂密的枝桠间落下来,一地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或许是睡久了,感觉身子有些僵硬,她皱着眉头直起身,迷惘地盯着垂直竖在长椅边的长柄伞。过了好一会儿,又偏头盯着路边发了会呆。

怎么忽然睡着了呢?困吗?嗯,好像是有一点……可是,这是在街道边,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睡着……可她记不起来了。

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掌心,很干净,低头看到流散发丝顺着肩膀淌下来,摸了摸后脑勺,没觉出头发有束缚的样子,伸手一看,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着手腕,左右再看看,也没有任何异样,又抬头看了眼那太阳,她微蹙着眉按按额头,觉得大脑深处一片混沌,连思绪都无法成线。

放着空,然后见到楚彦出来,打断她的自我精神折磨。跟着进甜点屋,已经是满桌子的食物。估算了一下时间,她似乎睡了半个钟头。

楚瑶啃着起司蛋糕的时候还在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能让她热血沸腾的甜点,仿佛是忽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味道。

※※※※※※

某个隐蔽的角落。

裴家护卫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人?”

护卫乙:“怎么办,该不该向上面汇报?”

两人面面相觑,双双汗流如瀑。

自从人长期在裴家表哥眼皮子底下待着之后,身边派来盯梢的人就没少过。虽然裴峥的吩咐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其余一切便宜行事,但那位的性情没有谁不清楚的,这个女孩既然是被那位都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做什么都要多注意点。

于是派过来的人就很苦逼,一方面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一方面又得战战兢兢打死都不能出半点差错。可是既要保持好距离以掩饰自己行踪——她身边那管家可不是吃素的,一方面又要全程把握行踪,至少要掌握大致去向,干这活就像是在受罪一样。而且这回都可以说是出差了。

天知道人家怎么忽发奇想就跟着考古队去了新郑,后面迟一步接收到消息,都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都没等到上头发话直接自发自觉地轮班跟来,前面倒是一切顺利,再艰难的环境都待过,郊外野地算得上什么,可是,在这样阳光灿烂的下午……再发生什么就太恶心了!

只是戳眼一瞬间,就失去了目标的踪影!追上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甩脱,焦头烂额的时候人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护卫甲:“你想汇报,汇报什么?说是见鬼了?头儿非生剐了我们不可!”

护卫乙:“难道当做没看见?要是后面出了什么……那也是生剐的份儿。”

护卫甲:“要真那么邪门,那也有早点死晚点死的区别。”

护卫乙:“……”

护卫甲:“……”

护卫乙:“算了,就当做没看见吧。”

※※※※※※

楚瑶待在营地里很悠闲。所有人都忙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只有她依旧很自在。

表层墓室里的三份战国韩帛书都给起出来了。俩帛书,一帛画,除了纤维固有损伤之外,色泽涂料居然还挺鲜丽——要知道,那是因为藏具密封性有损害,注入空气还是其次,正是因为灌进积水整个儿泡在其中,隔绝了空气才使得它们能够以这种还算完整的姿态存留至今。

关于里面的内容隐秘还要经过专门研究,这个楚瑶一点都不急,有自家导师在,那玩意儿肯定要在他手上过一遍的,到时候自然有时间观摩。

就在整个考古队普遍认为该地已经差不多开采完毕打算收工的时候,楚瑶跟着傅老下了次地,因为老头说那墙壁上似乎有文字的刻迹,但是实在太过模糊,模糊到根本不能成形,她便跟去见识下。

结果看了没到半个钟头临时组建的观光队就被赶上来了,包括楚瑶。

楚瑶坐在帐篷门口,一边磨爪子一边挑眉状,擦,一群死老头子,竟然过河拆桥!

那道墙壁上面的不是文字,而是图示,越是古老的年代,图腾崇拜就越严重,战国时期已经很靠后,人的地位更占主体,因而除了以浪漫潇洒著称的楚文化与各地带有巫祭色彩的区域外,这种大规模的图腾墓葬壁画很难见到。那面墙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科技检验灰土没准还能发现古老颜料的痕迹,但目前看上去,只有灰黑一片,楚瑶趁着老头不注意,拿出把中指长的小铲子试图将上面的图腾纹案恢复——这是纯粹破坏性的恢复。

被逮个正着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图文中的奥秘。然后神秘的墓室夹层出现在众人眼中,那上面全是画!全是壁画!按照她恢复图文的手法,大多数人几乎是立马就贴在了墙上找蛛丝马迹,看那群老头癫狂的样子,活脱脱像是想把整个墓都原样搬上来才肯罢休。

这一晚几乎所有人都彻夜未眠,楚瑶睡得很好。第二天,下面传出喜讯,继夹层之后,又发现新的不同年代的墓室……也就是说,墓中墓。

关于这个发现,楚瑶连一点惊奇都没有。在阿叔那里吃蒸蛋的时候,偷瞄了阿叔“不小心”搁在碗边上的一张列表,全是用旧时的老黑话写的,她拿起来一琢磨就出了身冷汗。盗墓什么的是损阴德的勾当,要不是祖传的那门手艺不能埋没,也没有多少人肯混这口饭吃,再说,现在整个华夏大地能挖掘的都挖掘出来了,还赶趟子下地那会儿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

楚瑶就想着呢,都在新郑,隔着那么近的距离,这个战国墓怎可能幸免于难,但着实没想到……合着当年看中这肥羊的还不止阿叔这一伙。

只怕是墓中墓里也难找到什么明器,但壁画墓绘什么的总是少不了的。然后营地又热闹起来了,因为那群助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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