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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祥龙演义-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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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三郎力挺着那座大山,不能动掸。意思走至崖边,贯下山去。摇摇摆摆,真个寸步难行;撺至崖边;可怜尽平生之力;唿喇喇一下贯下山去,脚手酸麻。匹然倒地!直恨得牙关紧叩,两行眼泪纵横,忍不住仰天大叫一声!二魔洞中饮酒,忽听见哄咙巨响,又听见三郎大叫一声。笑呵呵道:“哥哥,你听那外头大叫的,却不是陶三郎死了?”老魔道:“死了也好,我等清净哩!”依旧饮酒不题。三郎调息良久,扶着冰雕哭道:“徒弟呵!似此:

寒魔弄冰封大理,三月阳春不见春。我等仁义将妖荡,点苍绝壁怎消停。

可恨邪魅心无爱,一瓶玄元尽关风。诚为道路多磨难,阻碍师徒把功成!”

三郎念一声,叹一声!凄惨多时。心中想道:“自我南海出师,洛阳三十六路妖魔未成气候,不消说起。后遇太湖五魔,桂林青牛白猿二怪,贵州白蛇夜郎二妖。俱都是显英雄之狠角色。与之比较;我何曾输了势头?不想大理寒魔;本事犹胜于我。又是那关风瓶十分厉害,似此怎生结束也?只那个关风瓶,不知是个什么宝贝?这等难为我!已经是已经,一不做二不休,且去做些不光彩的事,偷了他的瓶子,凭他本事再高,也奈我不何!”思想妥当就去洞门,忽又想道:“不好,妖王此时正在洞中畅饮,这会进去,却不白白送死?须是天黑,方好行事!”就于洞外暗暗维持,指望天黑。好容易等天气昏暗,又无月光。心中欢喜!轻手轻脚,捻着诀;穿门进来。

只见洞内崖壁皆是冰冻,寒气逼人!多处烛影摇拽,洞穴通明!那两个魔王吃多了酒,酣酣沉睡,一些小妖零零散散也都睡了。抬头处,一幅嫦娥奔月图!猛见画卷之下;五彩莲台之上托着那只关风瓶,好不华彩!心下大喜!轻轻跳上莲台伸手去拿瓶子。却又恁般怪事,莫想拿动半分?使双手来提,扯得脸红脖子赤。更是分毫不动!原来妖王精明,恐三郎来偷瓶子,预先使下法咒如何拿得动?三郎暗暗地叫声苦!转头见石桌上一壶酒,跳下来;肚里思量:“多则是犯了煞气,故此使不上力气。恁地吃些酒;好助威!”执起壶,一咕噜就喝光了。这酒果然不同;才自吃下肚就觉满身燥热,三郎仗着酒势,依旧跳上莲台,双手尽力来提。弄得满身大汗,那瓶子漠然不动!

三郎笑道:“好了,只说盗宝,宝贝就在眼前;拿它不去,却如之何?若再延误,妖魔酒醒怎么脱身?”心中焦躁。坐倒莲台上苦苦思想。直至三更天气,未曾想出一计,倒是吃的酒发作要出恭了。四处探望,那得有茅厕?乃起身掀开裤头,去那关风瓶撒将开去。又笑道:“瓶啊瓶,不是宝贝,是夜壶了!”一个纵身跳出洞外去了。

妖魔一觉醒来,已然天亮。叫道:“小的们,热汤洗面,叫爷爷们用膳!”二妖席上言道:“哥啊,如今灭了陶三郎,没了对手,怪冷清哩!”两个刚吃下几杯酒,忽听门外叫道:“妖怪,?”还我清平大理来!”二魔闻言惊道:“陶三郎已是死了,又是什么人在门外叫唤?”乃起身披挂,大开洞门。见了三郎;唬得魂飞魄散,惊道:“哥啊!白日里见鬼了,这厮又活了怎地?”封寒怪道:“贤弟莫慌;多则是阴灵不散,来讨债哩!”三郎喝道:“泼怪,爷我有的是手段,似你这般移山之术如何伤我性命?我不是什么阴灵,乃陶三郎也!速速解去大理冰封,还我徒弟走路。若还不然,我十日时光,九日光景来与你等为难!永不消停哩!”

封寒怪恼道:“这厮敢是属猫的,急切弄不死他。”叫道:“陶三郎,虽你有本事,莫想我等解禁。此处正好冷清,只愁无人吵闹。偏你做些体面;情愿与我等计较。就陪你耍子何妨?”三郎骂道:“泼魔着然可恨!不要走,拿命来。”那魔那容分说,挺棒子打来。这一场好斗。斗经三十余合。魔王使棒子架住铁杵道:“三郎且慢!”三郎道:“何为?”魔王道:“昨夜吃多了酒,待我出恭去来!”三郎道:“你去,有甚打紧?”魔王急抽身进洞,去那莲花座上拿过关风瓶,但觉略重了些。不知高低,跑出洞外叫道:“陶三郎,你我关公斗秦琼,彼此彼此,难分胜负。且来较量宝贝如何?”

三郎笑道:“只你有什么宝贝,我却没有。你还说说怎地较量?”魔王手执关风瓶道:“我这关风瓶,善弄关风,吹着就冻,敢来比试么?”三郎道:“你若冻不住我如何?”魔王道:“你若躲得过,挨你三杵。禁不住,是我低了造化。禁得住,你也莫在此胡闹。早早离去!”三郎道:“依你之言,先你来关风冻我,只恐我下手重,先打死你,说我不公平!”魔王欢喜,急纵身念动咒语;将瓶口朝下罩定三郎;意思关风。三郎意欲防备,只见那瓶更不关风,哗啦啦倾下半瓶子尿来!

魔王大惊!将瓶儿摇一摇,只闻里面沙沙声响。说道:“怪哉,平日里念咒就关风,今日怎么倒出水来?”把眼觑里面瞧;只见里面浑然一派!又有溺骚气味。三郎欢喜道:“我意躲避关风,不意他又不灵了!我晓得了,此物原来如意之宝,吃我一泡尿,就破了灵气,真个是夜壶了!”笑嘻嘻道:“孙子,他又不关风摇他怎地?”魔王降下云来叫道:“晦气,风不关风,倒关些尿溺,没了灵气。不中用,不要了!”将瓶子望山下扑的一贯,叫道:“陶三郎,你过来,着我脑门上打上三杵,闪一闪也不是好汉!”捻着诀喝声长!就有七八丈高下。半空中叫道:“陶三郎你来,你来!”好三郎,喝声长!也和魔王一般高下;恶狠狠。着魔王头上便打!只听见‘当’的一声响亮!魔王更不退后,倒震得手疼。

三郎叫道:“好魔王!看我第二杵来!”尽力打下第二杵,魔王依旧雄尊不动!魔王叫道:“轻!轻!再来一杵何妨?”三郎奋力打下一杵。把个魔王震退几步。方才收了法相。辟寒怪叫道:“哥哥咋样了?”老魔摆手道:“妨甚事?”叫道:“陶三郎,吃了你三杵,我亦安然无事!自今日起,也莫来此呼喝。饶你走路去罢!”三郎道:“泼怪,莫说走话,除只解去大理冰封,再不吵闹。”魔王道:“这厮老大不识起头!若还这般胡缠,没个休止了?好好!难得你这个对头。正好显现我的手段。今日且免战,改日再会!”说毕,一伙进洞去了。

三郎笑道:“好个‘难得你这个对手’这番俺也长回志气,不找一个帮丁,定要与你魔王周旋到底!不除大理冰禁,我也不是好汉!”回头望望三座冰雕,叫声:“徒弟,且忍耐几日。师父算来寒魔难伏,终有回归本性之日。”笑一声:“饿了,且下山弄些吃食充饥!有了力气好擒魔也!”拽开步子径下山来。

老魔吃了三郎三杵,当面忍着,及至进洞,三尸神咋,七窍喷红!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满洞群妖尽皆胆寒!辟寒怪放声大哭道:“哥哥啊,早知陶三郎这般惹不起,我等惹他则甚?就解去大理冰禁,散了满洞妖丁,我等原回上界潜心修炼,可不好么?如今荣华富贵没有指望,返断送了你我手足之情。正是:单丝不成线,孤掌也难鸣。叫弟怎生处也?”哭一声,骂一声。只见那怪;‘啊呀’一声坐将起来叫道:“陶三郎,再来一杵,俺忍着哩!”扑的一下又跌下去!辟寒怪见了大喜道:“哥啊,还说话,没死哩!”喝令小妖抬上榻,细心调理不题。

却说三郎走至半山关风口,只见一深渊,不见其底。就那深谷之中光灼一闪;刺了眼。三郎道:“深谷放光之物却是什么?我且下去探听来!”纵身一跳,跳下深谷。

毕竟是何物放光?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四回:幽谷寻宝遇笛仙 陶三郎二斗寒魔

却说三郎跳下深谷,去寻找那放光之物。一路祥光冉冉降下谷底,却好又是一处松风古境,那得霜雪踪影?三郎驻足观看,但见:

群苍深环古境清,烟云漠漠自飘然。几树乔松磐岩秀,梧桐敞叶枝半空。

缓缓源泉回肠曲,锦花烂漫铺香尘,蝶舞蜂飞缘谷底,莺啼无昼话长春。

三郎看了道:“似此苍山之境,果不亚于天台阆苑,就有这等美妙之处!”忽见一哗哗溪流之畔立着一块玉碑,乃是金敲玉铸,浑然无染!上书;‘幽谷’二字。三郎道:“莫非那放光之物就是此碑?幽谷想是此谷之名。这里高雅胜似仙境,松柏梧桐俱是千年古树,似无人烟居迹,又是何人在此铸下玉碑?”放眼望去,只见古木森森,溪敲石韵。方圆似有几里之遥。心道:“我且里面去来,或有高人隐居未必?”

行经半里,一段空地,一潭碧水之畔一块青石,高有几丈,石上弯曲似有字迹,仔细看时;原来刻着一首七绝;云:

人生一世草木春,日月如梭是光阴。壮志豪情男儿恨,倾城绝代有佳人。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看毕笑道:“此诗虽非高雅,亦还不俗,只前面两句有些意义。从后面两句来看,似是女子之作。‘壮志豪情’一句,又似男儿之作。此处果然有人居,断肠人莫非世外高人?待我探个究竟去来。”向前走不许久,溪边一株古桑;下面一块青石上又有四句话。乃是:

一江东逝,无非春水,三尺黄土,却才故乡。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道:“字句浅显,意义颇深。”再向前时;一株樟树之下有一石;题着一首《西江月》乃是:

酣酣黄粱一梦,漫漫人生征途。古境长清独谷幽,枉笑凡尘多丑!

富贵功名何羡,月下断爱无愁。闲吟几卷渡春秋,平淡天长地久!

后题:‘断肠人记’。三郎叹道:“好句‘平淡天长地久’此人修为至此,吾不及也!”又向前时;忽见一片竹林,郁郁葱葱。当中一条铺石小径穿林而过。三郎镀步入林。好片深林!行经半里之地,(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飘来一阵笛声悠扬!三郎过来竹林,不知高低,远远望见一座凉亭;悠扬笛声,从此中飘来!只是阻隔一条小溪。周围香烟缭绕,锦片一场。

三郎意欲渡溪,只恐水湿双足,遂解腰带化桥梁渡了溪水。及至亭前;听不见笛声,三郎走入亭子。里面空无一人,惟见石桌上一只竹笛,系着一头鸳鸯绦,下面压着一简书帖。三郎拿起那简帖子;上面书写四句,乃是:

春冷碧罗似镜明,无愁无爱幽谷空。笛声妙系知音客,向前一里会佳人。

三郎览毕笑道:“却是何人敢来作弄我?我倒要去探个究竟。”乃执着笛子,袖了书帖。出亭子向前走出一片梅园,正好一里之地。住脚看时;只见一座草庵做得别致:

周围篱笆护就,一池冷泛尖芽。满目春芳实堪夸,一涧源泉清雅。

两扇柴扉紧闭,和风对舞明霞,洁身修炼有人家,胜似瑶池御驾。

三郎不敢擅叩柴扉,止于庵外徘徊。忽听见屋里叫道:“既然佳客来此,就请入内何妨?”三郎闻是女子声音;惊疑道:“小生不敢擅入仙境!”只见那扇柴扉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体态婀娜,翠衫飘扬。只是斗篷遮玉面,难识庐山标志容。那女子开口道:“蒙公子身临幽谷,且入小庵吃茶!”三郎不敢违悖,真个同入里面,叙了座次,将上茶果。三郎道:“小生姓陶;俗名三郎。只因苍山荡魔,误入仙境,冒犯仙姑。万分惶恐!不敢动问仙姑名号?栖居此化外幽谷,果是何高人?”那女子笑道:“小女子笛仙,号曰断肠,世居幽谷;未曾涉世。今蒙陶公子下降,此乃机缘也!”

三郎道:“你便是那断肠人。似此石上佳作,皆出自仙姑之手乎?”笛仙笑道:“妾身无过兴意乱涂,庸鄙之作,难登高雅之堂。”三郎笑道:“仙姑谦逊耳!”笛仙问道:“敢问陶公子少年几何?”三郎道:“在下虚度二十了。”笛仙道:“妾身痴长公子三岁!”三郎笑道:“既然姐姐年长三郎三岁,便以姐弟相称就是!不必以陶公子称呼。”笛仙道:“三郎果然不俗。只恐笛仙高攀了!”三郎道:“姐姐说哪里话?”因见三郎拿着竹笛,问道:“三郎可通笛韵?”三郎道:“三郎无才,难懂妙音,愿聆姐姐佳韵!”

笛仙笑指庵外道:“若说鸣笛献丑,可去亭内一聚。”三郎真个起身,就欲外出,忽见草庵上方供着一卷观音,列一净瓶,斜插翠竹。猛见那净瓶乃封寒怪丢弃之关风瓶。心中大喜道:“原来那放光之物是这个宝贝,想是魔王丢下山谷,着笛仙姐姐拾获,供养在此间。这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待我觑准时机问姐姐讨要何如?”两个外出原来凉亭。又叙座次;三郎奉还竹笛道:“请姐姐雅奏!”

笛仙笑道:“姐姐不才,当献丑了!”乃娇手执笛,奏一曲《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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