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忧郁的姐姐 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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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我收到了柳宣的回信：“小男人，希望你还记得来我家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和柳宣的故事，就要结束了么？
不管我愿意，或是不愿意，承认，或是不承认。我和柳宣的故事，它都曾经开始过，发生过。
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还是要有结局的，有了开始，就必然要有结局，无一例外。
如果说，有一些故事是没有结局的。那么，没有结局本身就是一种结局。
所以，我宁愿相信，它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哪怕这一个圆满，即是永不再相见。
柳宣的家也在武昌，离酒店不远，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我站在柳宣家的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给她发了一个短信：
“柳宣，我到了，就在你家门口。”
大约过了不到3秒，“喀嚓”一声，门开了。
终于，我终于又看见了，那朝思慕想的长发，那天使般纯洁的白色连衣裙，那柳枝般柔顺的蛮腰；我终于又看见了，我忧郁的天使，柳宣。
“小男人，很高兴你能来，你是第一个，第二次走进我家的男人。”
柳宣在微笑，她竟然在微笑。
我的脑子开始眩晕，这感觉，仿佛是第一次遇见她。
（70）咖啡
柳宣笑着对我说：“小男人，不认识我了么？傻站着干嘛，快进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她的家。她的家，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让我有一种旧梦重温的感觉。
“你喜欢喝咖啡么？”柳宣微笑着问我。我看见，她的眼睛，就似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的心仿佛都要被它吸了进去。
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温馨，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段单纯和甜蜜的日子。
我点了点头，说：“喜欢。”
柳宣说：“我想也是，不然你的网名怎么叫天堂的咖啡呢？”
我感到有些疑惑，柳宣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网名？我转念一想，或许是王刚告诉她的，除了他，我猜不出会是谁。
还有一点，我开始上网的那段日子，和柳宣没有任何联系。她，为什么会打听我的网名呢？
我的心里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
我的心开始莫名地痛了起来，隐隐地痛。
我说：“柳宣，你不是说请我喝咖啡的么？我喜欢喝黑咖啡，我喜欢那种醇厚苦涩的味道。”
柳宣说：“我喜欢喝酒，最爱威士忌，和你不一样哦！”
我苦笑，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爱神的箭，不小心射偏了，才给了我们一段，错误的缘分。
我笑着说：“你既然不喜欢喝咖啡，为什么还要请我喝咖啡呢？其实，我现在已经爱上了另一种饮料，威士忌。就算你请我喝一杯威士忌，我也不会介意。”
柳宣忽然静静地凝视着我，说：“小男人，其实，我也爱上了喝咖啡。”
我还不算太傻，所以，我忽然有一股想落泪的冲动，但是，我却笑了，我说：“柳宣，那你说我们喝什么好？”
“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我没喝过这种咖啡。在我的想象里，这应该是一种喝起来甜甜的，感觉很浪漫的一种咖啡。
柳宣说：“你知道爱尔兰咖啡是用什么调制而成的么？”
我回答说：“我没有喝过，不知道。”
柳宣看着我的眼睛，说：“威士忌—和—黑咖啡。”
我怔了一下，然后我的心，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了一下。我开始感到懊悔，就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遗失了一件很重要，很宝贵的东西。
柳宣悄悄垂下了头，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美丽的脸，她轻声对我说：“爱尔兰咖啡是专为情人调制的，小男人，我家里有一套专用的器具，你愿意，陪我一起调制，一起喝吗？”
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这一刻，对我来说，曾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如今，眼看梦想就要变成现实，却—却迟来了一步。
“我愿意，但是，仅此一次。”
（71）相忘
我看见，柳宣娇弱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抬起脸，依然微笑着对我说：“小男人，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喝一杯爱尔兰咖啡，即便只有一次，我就满足了。”
我的心里在滴血，我强忍着揪心的痛，笑着说：“能陪着你，喝一杯情人咖啡，我也很满足。”
柳宣望着我，抿着樱桃小嘴，羞涩地笑了。我很喜欢看她羞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如何能不幸福？那怕幸福，只是小小的片刻，一段，又一段。
原来，爱并非遥不可及，只不过是，嘴与心的距离。或许，我应该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
柳宣带我来到餐厅。餐桌的大理石面上，放着一架圆形的蓝色专用架，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葡萄酒杯，｜｜乳白色奶油，晶莹的方糖，还有一瓶Kilbeggan威士忌和二杯已经煮好的黑咖啡。
“小男人，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哦，是吗？”
（）
“我想，她应该很喜欢你，对吧？”
“恩。”我轻声应了一声。
“好了，不说了，我要开始做了。”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走得真快，距离一个小时，还剩一半多一点点。我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时间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安静地站在柳宣身后，看着她调制爱尔兰咖啡。
柳宣先向两个玻璃酒杯中倒入热水，轻轻摇晃了几下，然后又将水倒掉，重复了几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会问她，让她分心。
她将爱尔兰威士忌缓缓滴入玻璃杯中，然后点燃后的酒精灯，熏烤着玻璃杯的外壁。她的眼神很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我的心里既甜蜜又苦涩，我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我的眼睛，悄悄地被今夜的雨露润湿了。
过了一会，满室开始飘荡着洒香，紧接着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香味，让我的鼻子，不！是我的整个身体，我的灵魂，陶醉在其中。
我想，大概是因为，咖啡遇到威士忌的一刹那间，所迸发出的奇妙化学反应。
柳宣忽然说话了，她温柔地说：“好了，还算下最后一道工序，最后一种调料，不过，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不能让你看见。”
“恩。”我转过身去，我不在乎这最后的一种调料是什么，我只知道，只要能喝上心爱的女人为自己亲手调制的咖啡，那怕再苦涩，再难喝，那怕是一味穿肠的毒药，都是一种幸福。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好了，做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我轻轻转过身去。柳宣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先不要喝，你等我一下。”
柳宣低着头，缓步走出餐厅，拐个弯，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又看了看时间，还剩二十分钟。然后，我静静地凝视着那二杯的爱尔兰咖啡，仿佛那不是二杯咖啡，而是二颗灼热的，跳动着的心。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了一阵悠扬伤感的音乐，一首很熟悉，很老的曲子，萨克斯吹奏的《昨日重现》。
音乐是一个很古老的东西，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但是，比音乐更古老，更打动人心的，恐怕就是爱情了。曲子虽老，但却让我感动。止不住的伤感，仿佛一缕缕细细密密的蚕丝，紧紧地包裹住了我的心。
我习惯怀旧，经常缅怀过去，或许这和我的年龄很不相称。其实，怀旧这个东西，与年龄无关，与之有关的，是回忆。人开始有了记忆，便会有回忆。
柳宣回来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羞涩的微笑。
我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我觉得，这羞涩的笑，与之前的不同，仿佛那一道，一道美丽的雨后彩虹。
“来！小男人，干杯。”
“干杯……”
威士忌和着浓郁的黑咖啡，透过漂浮着的鲜奶，沁入鼻端。鲜奶凉凉地贴在我的唇边，咖啡和酒混合着，如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
多么奇妙的感觉，好似爱情之初，懵懂中，似是而非，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前因后果，只有一种醺醺然的感觉，让人深陷其中，甜蜜醉人，无法自拔。
我悄悄地闭上眼睛，用我的身体和灵魂，去享用着这奇妙的感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泪，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气味和她的一切。这一切，都融化在我的舌尖，我的喉咙，我的食道，我的胃和我的灵魂里……
我明白了，爱尔兰咖啡不是咖啡，也不是鸡尾酒，而是一种毒药。喝进嘴里，中毒的却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
“小男人，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夜，这一刻和这一杯爱尔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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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依然分明，而光阴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我知你心意——简祯《相忘于江湖》。
（72）情泪
小的时候，总盼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因为那样，就可以和大人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到家长和老师的约束，就似一只在天空邀翔的鸟儿，自由自在。可是，一旦自己真的长大了，才知道成｜人的世界里，约束更多。
在乡政府工作快三年了，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区里实施了乡镇机构改革，原来的十四个乡镇合并成七个，我所在的乡，也和邻近的一个乡合并了。随之而来的，是残酷的竞争上岗，因为按照上级的要求，乡干部的人数，要减去三分之二。那一段日子，乡里的干部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我心里并不害怕，因为我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本就残酷，本就充满了竞争，适者生存。
最后，通过竞争上岗，两个乡合并在一起的新乡镇，只留下了四十多人。被分流的同志，当然不甘愿，甚至还经常组织在一起到各级政府上访。但是，改革的脚步，是历史的必然，谁也阻挡不住。
还有一些变化，也在悄悄发生着。那就是农民种地不但不收农业税了，还有补贴，曾经荒置甚至被遗弃的土地，现在成了抢手的资源。九年义务教育不用交学费了，看病不用去区里的医院，因为村里就有医务室。一座座私人盖的小楼房在乡里拔地而起，手机、电脑，甚至是小汽车，也渐渐多了起来。每到水果玉米、西甜瓜和螃蟹丰收的时候，区里便会举办相应的“农产品节”，帮助农民宣传农产品，解决销售问题。
我没有再看见过柳宣，直到我被调到了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镇的街道办事处。我收拾行囊离开的时候，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和不舍。
谁的青春没有过美好的回忆，谁的青春不曾忧伤。
我爱上了喝爱尔兰咖啡，我经常会一个人去酒吧，点一杯爱尔兰咖啡，慢慢地喝。可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品尝不出爱尔兰咖啡的味道。
可是，我依然喜欢喝，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回喝爱尔兰咖啡的感觉。
因为，我记得有一个女人，曾为我亲手调制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那个英俊的调酒师，你们这里的爱尔兰咖啡是不是不够正宗，为什么和我第一次喝的感觉不一样。
他笑着回答我说，在酒吧里是喝不到正宗的爱尔兰咖啡的，因为，我不是她。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知道，爱尔兰咖啡是情人咖啡，必须你心爱的人用心去做，否则就不是正宗的情人咖啡。
他又接着告诉我，其实，爱尔兰咖啡还有一种调料，我没有加进去，因为我们这里没有。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去过几家酒吧，他们调制爱尔兰咖啡的过程大同小异，我也没见过他们加入其它什么别的特殊调料。
调酒师笑了，他说，你这么喜欢喝爱尔兰咖啡，难道连爱尔兰咖啡的传说都没有听说过吗？
我真的没有听说过。因为我总是一个人静静地来，喝完之后，又静静地离去。
调酒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一个关于调酒师的故事，是那个调酒师为什么，怎样发明爱尔兰咖啡的故事。
终于，我又一次品尝到了爱尔兰咖啡的滋味，因为，我的眼泪，悄悄地融入了杯中。
原来，爱尔兰咖啡最重要的一种调料，是情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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