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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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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芽便转头望了花怜一眼。
  花怜会意,
  tang碎步走上前去朝那驿兵盈盈一拜,口中说出倭国语言。
  兰芽代为“通译”,冲驿兵陪笑道:“草民自然不敢违抗朝廷颁令,草民只是家中有个倭国女婢。她听说倭国使节前来,因思乡情切,便想来看看。如果可能,顺便买上几样倭国的物件儿,以备相思;若兵爷着实不允,那她只跟使臣们说两句话,听听乡音便走。”
  花怜跪着,哭得梨花带雨,口中倭国语言说得百转千回,纵然听不懂,却也是软糯攻心。
  那驿兵有些招架不住,便皱眉道:“此等思乡之情,咱们倒并非半点都不能通融。更何况朝廷早有旨意,要对倭国使臣以礼相待……不如这样,小哥儿你在门上等着,只叫你家婢女单独进去。说上三五句话,便紧着出来。”
  “如此自然极好!”兰芽深深施礼。
  花怜方住了哭泣,妙目晶亮,抬眼望兰芽一眼。
  兰芽朝她点头,她便随着那驿兵去了。
  兰芽立在门廊之下,细瞧那冷清如鬼市一般的庭院。纵然明知东海号不会有人来,但是那些倭商却也都个个都守在自己的铺位前。分明是对交易还有期待。
  也难怪。倭国十年才准一贡,这些大名、武士和商人苦苦等了十年,风力浪里载货而来,岂肯白来一回,再将货物都拉回去?
  兰芽目光从那些看似平静的面容上一一滑过……倭国人表面上擅于隐忍,可是那眼波里,却都藏着——恼恨。
  兰芽皱眉。
  少顷花怜随驿兵回来。兰芽抱拳称谢,趁机低声问那驿兵:“不知乌蛮驿共有多少兵爷驻守?”
  那驿兵警惕地一立眼睛:“这岂是你该问的!”
  兰芽忙打了个哈哈:“草民失言,兵爷勿怪。只是请听草民一句劝——兵爷切切要嘱咐同驻守的兵爷,谨防倭人生乱。”
  那驿兵眯眼瞄了兰芽两眼,干声一笑:“小哥儿多虑了。”
  兰芽一把攥住花怜手腕,出了乌蛮驿。
  兰芽没问别的,只问:“花怜,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他们可有要你代为联络外头的倭寇?”
  之前虽则是驿兵跟着花怜一起进去的,但是却听不懂花怜与那些倭国人说些什么。况且花怜一径哀哀哭泣,也只像是诉说思乡之情,不像说什么严重的事,那驿兵便没监视出什么来。
  却没想到,倒叫兰芽给猜出来了。
  花怜面色微变:“公公难不成是装作听不懂我国语言?”
  兰芽叹了口气:“我是真听不懂,不是瞒你。问你此话,只是循势推理。”
  “十年一来,大费周章,不成想互市却形同虚设,他们自然心生不满,必定滋事。可是他们身在朝廷的馆驿里,也要顾及他们各自家主的脸面,不便直接动手——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便是联络外头的倭寇,叫倭寇生事,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花怜便垂下头去:“公公说对了,他们正是如此。”
  兰芽面上冷肃,攥起指尖:“在我大明国土之上,他们好还敢作甚!”
  花怜急忙跪倒:“公公容禀……奴婢并非愿意受他们去。”
  兰芽微微自责,急忙扶起花怜。
  “你别慌,在我心里分得开倭寇与倭国普通百姓。我恼的是他们,并不会因此牵累于你。再说我本也高兴你替他们办这件事。”
  花怜便又是轻轻一怔。
  兰芽攥住花怜手腕:“……他们既托你代为联络在杭倭寇,他们自然便也告知你该去何处,去见何人。我正愁无处窥知倭寇下落,这不是恰送到眼前!”
  。
  乾清宫。
  李梦龙伺候皇帝服用丹药。
  贵妃不放心,每逢服药的日子,必定亲自来陪同。
  李梦龙手法娴熟,从冰鉴中取出玉瓶,倒出里头承装的无根之水,将丹药研开,呈上给皇帝。
  贵妃没接过药碗,先拿起司夜染的试药要案,一个字一个字地瞧清楚了,又叫几个太医上来,轮番用鼻息、银针等法子验过丹药之后,才审慎地端给皇帝。
  皇帝由张敏伺候着缓缓服药,贵妃则问李梦龙。
  “本宫亲自查看了你在道录司的建档,从你当年获朝廷度牒簪戒开始。不过也有遗憾,道录司的记录总归有限,更有不少处含混不清。本宫已然斥责了道录司正印、副印,罚俸半年。”
  李梦龙一听,急忙撩袍惶恐跪倒:“倒是小道牵累了二位主官。还望娘娘开恩。娘娘但凡有半点疑虑,不如直接垂问于小道。”
  “你这样说便好。”贵妃面上威严不改:“本宫便也不瞒你说,尽管道录司的记录不周详,本宫却已派出锦衣卫去查。李道长,锦衣卫的手段你也当明白,只要他们去查,你从前的那些事便没一件能藏得住。”
  李梦龙簌簌发抖:“小道惶恐,小道万万不敢有隐瞒。小道不过,不过替皇上专心炼丹罢了,并无其他半点奢望。”
  皇帝喝完了药,搁下药碗,轻轻握住贵妃手腕:“爱妃,休要惊吓了道长。朕这些日子来,多亏道长设法调理。”
  张敏会意,便连忙带了李梦龙下殿去。
  贵妃便有些绷不住,落下泪来:“我当然明白,既然是小六亲自试药,这药便不会有毒,否则小六第一个便死了!我便不值当跟个牛鼻子这般较真儿……我只是,只是害怕。皇上,我只怕我年纪大了,总难免有耳昏眼花之日,便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警醒护卫皇上左右,倒叫贼人觑了机会去加害皇上。”
  皇帝心下燠暖。
  当年他还是两岁的婴儿,贵妃也不过只是十九岁的姑娘,她却为了护卫他,昼夜不眠,执刀立于帐外。不管是谁派人送来东西,她都第一个先尝试了,证实万无一失才给他用。
  那些年宫廷里的波诡云谲,他全都仰仗她替他挡开。没有她,便没有他。
  他便将贵妃拥入怀中:“贞儿别怕,朕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万事都需要你挡在前头的小孩子……现在该轮到朕来护着你,朕不要你再如曾经那般担惊受怕。你放心,朕办的事,每一件朕心下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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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
  2张:13146462272、刘逶
  西西LW的花

☆、40、迫不及待

  张敏亲自送李梦龙出乾清宫,清宁宫的总管已在外恭候。
  清宁宫总管见是张敏亲自送出来,便连忙上前拱了拱手:“李道长好大的面子,竟是张公公亲自送出门来。”
  张敏也客气,施了个平礼:“可不,李道长的面子就是贵重,没想到清宁宫的周总管也亲自前来迎候。”
  周总管面上有些讪讪,便道:“近日来都是李道长亲自照料皇上丹药,太后自然悬心龙体圣安,这才叫咱家来延请。”
  张敏客套两声便转身回去了,李梦龙跟着周总管朝清宁宫去,便陪着笑:“不知小道替娘娘炼的几丸药,太后服了可妥当?”
  周总管点头:“妥当。只是道长你也该明白,太后的病在心里,你的丹药只治得了太后的身子,却没医好太后的心。芘”
  李梦龙一怔:“还望公公指点。”
  周总管便站下,谨慎打量左右。
  太后姓周,这位周总管跟她能攀上些族亲,于是一路做到清宁宫的总管,是太后的心腹。
  见四处无人,周总管便道:“皇上的病,太后心里最清楚。太后虽说心疼儿子,不过太后更忧心咱们大明的国祚。皇上已然年过三十,尚未有立太子,倘若皇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必须得提前做准备才行。”
  皇帝无子,若驾崩,便首先会从亲兄弟当中选择。如今还在世的亲王,除了周太后亲生的崇王之外,还有异母的德王、吉王、徽王等。除此之外还有近支的其他藩王,比如宁王……各家亲王都在蠢蠢而动,朝堂内外暗流涌动。
  太后的意思,自然是自己亲生的崇王接位。
  唯有如此,她此时的所有尊荣才可延续。否则她不过只是个太后,先帝生前只是贵妃,便永远无法与钱太后比肩。两个人生前身后斗了那么久,她好不容易占得上风,如何肯再撒手。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必须首先确定皇帝的身子状况。只有在确定了皇帝命不长久,太后才方便下手准备。早了,若叫皇帝知晓,轻则毁了母子感情;重则甚至会就此葬送了崇王的性命,甚至太后这一生的机关便都白算了。
  这个时机的把握极为微妙,于是李梦龙的判断便极为重要。
  李梦龙面上懵懵懂懂地愣了半晌,便深施一礼:“多谢公公提点,小道明白了。”
  。
  见过太后,李梦龙先向太后献药,接下来话不绝口地称颂太后凤体康健,定得高寿。于其他的却闭口不言。
  太后瞄了周总管一眼,以为是周总管没将话传得明白。周总管也皱眉,不知李梦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太后望来,便只好代为扬声:“太后此时唯悬心皇上龙体……道长,倒不知圣躬可安?”
  李梦龙朝周总管稽首,虽则客气,目光却一片严肃。
  “贫道斗胆提醒总管,此话非总管该问的!私自打听圣躬安康,这便是重罪!总管不怕丢了脑袋,贫道却还唯恐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万死难赎!”
  周总管惊得圆瞪双眼,不知该说什么。之前分明都说得好好的,李梦龙态度也是谦恭,怎么到了太后眼前,忽地这般变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差事没办明白。
  太后见状,便也叱责周总管:“当真是哀家耳聋眼花,否则怎会容得你这样的在哀家跟前!哀家念在你与哀家是族亲的份儿上,素日对你不薄,你今日竟做出此等不知轻重之事!”
  周总管吓得噗通跪地。
  太后摆了摆手:“你自去锦衣卫处领二十杖笞罢。”
  周总管哀求不过,只得痛哭流涕而去。李梦龙冷眼旁观,待得周总管离去,李梦龙才撩袍跪倒:“太后圣明,贫道佩服。”
  知秋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才走上来,声音水波不兴:“周总管犯了错,太后也定罚不饶。太后心下一向最重咱们皇上,比对自己的身子都更在乎。道长也明白天下娘亲的心,咱们太后实则也跟民间的老母没有半分区别。只有儿子好了,自己才能好。”
  李梦龙忙道:“正是这个理儿。太后必定是这世间第一个期望皇上龙体康健的,又如何可能去寻思皇上三长两短呢……小道请太后放心,皇上龙体并无大碍。此番不过小小风浪,只要小道在,定保得皇上安然渡过。”
  知秋接道:“有道长这番话,太后自然宽心。可是道长也知道,皇上从小到大服了不少的药。年幼的时候,被逼服用的毒物不少,太后陪先帝禁在南宫,照应不及;待得皇上成年后,自己又寻着不少药服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太后便总难免担心,皇上的身子已然被那些药给折腾空了。”
  李梦龙谨慎答:“……无妨。”
  知秋便和缓地盯着李梦龙的眼睛,那平静的姿态里藏着的气势却极迫人:“道长的意思是,那些药并不会影响皇上再有皇嗣?”
  李梦龙便躬身答:“不妨事。”
  知秋这才长舒一口气,笑了:“那便好了。道长不
  tang瞒你说,太后盼着抱孙,已有经年。倘若道长能帮太后圆满了这个心愿,皇上赏你的不必说,太后另外还会重重有赏。”
  李梦龙便连忙跪倒:“哎哟,那贫道便先谢过太后,谢过嬷嬷了。”
  知秋面上的笑却缓缓滤过,又是平静如秋水:“……皇上的身子无碍,贵妃却是年事已高,身子已不宜孕育皇嗣。道长既然打了包票,便该将此事也思虑周全才是。”
  李梦龙一惊,忙朝太后叩头:“不瞒太后,方才在乾清宫里,贵妃娘娘还出言威胁小道,说叫锦衣卫去查小道的出身……小道实在是不敢得罪贵妃娘娘啊,还望太后庇护。”
  知秋看了一眼太后,慢悠悠道:“哎哟,如今领锦衣卫事的可不正是贵妃的亲兄弟万通?太后,李道长怕成这样儿,倒也是有的。”
  太后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凝注在李梦龙脸上:“这原也不难。李道长忙着照料皇帝,若再分神照料哀家,怕也分不开身……不如这样,哀家便不劳李道长分神了;李道长若得了空,便时常去万安宫,替僖嫔瞧瞧吧。”
  “哀家瞧着,僖嫔那身子,倒是适合生养的。”
  李梦龙会意,赶紧叩头口称“谨遵懿旨”。
  。
  李梦龙出了清宁宫,正撞见一抹娇俏身影。
  那人向知秋见礼,目光却并不羞怯,清清静静从李梦龙面上打了大大一个转。
  知秋便和煦问:“吉祥你怎么来了?可是吴娘娘有事?”
  吉祥明媚一笑:“奴婢是替娘娘来给太后请安。奴婢自己也想向嬷嬷问安。”
  知秋开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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