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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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樵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今天上午，爸爸来电话，说是施工方让小修几个地方。因为要得急，我下午就去爸爸的公司拿回了图纸。开始没注意看，回来后，我仔细看了下，发现改动的地方很奇怪。”许若楠脸上的迷离更深了。
“说下去！”
“我知道爸爸的资金有限，所以，在我的设计图中，尽量使用了一些性价比更高的建筑材料，而且，在园林的处理上，尽量用留白的形式突出主题，可以少购置一些植物，这样能够节省一些建筑的成本。可是，我发现，修改的意见几乎全是增加成本的。比如，更换了留白形式的主题，改用成本很高且不合实际的热带植物，园中建筑物的材料使用更好的，最关键是整个外墙面修改为使用蓝玻。这个不仅仅增加装饰成本，还因为材料本身的特殊性，会直接增加房屋的建筑成本。”许若楠顿了一下：“如果光是增加成本也就罢了，可是整个图纸改动后，会对园林的整体规划有影响，稍处理得不好，就会影响规划局已经审批的容积率。这才是致使命的！”
“爸爸不是不懂建筑的人，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出来这些。可是，他今天下午拿图纸给我的时候，反复强调要按这个意见修改。当时不觉得什么，回到家，我越看就越不明白了……”
在许若楠讲述自己困惑的整个过程中，楚云樵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闭着眼睛，平静地听。
到最后，他只是轻轻搂了搂身边的人，缓缓地说：“天太晚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了。设计本就是个见仁见智的东西。”
“可是，这个明显没有我最初的设计好……”
“那你就保留你以前做的，再按现在的做1份，让你爸爸自己考虑。”楚云樵似是不经意地说。
“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许若楠兴奋地拍了拍楚云樵的手臂，打了个呵欠：“明天就这样办。我真的困了，要睡了。”顺手关掉了床头灯。
“睡吧，宝贝！”楚云樵宠溺地拍了拍许若楠的手，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听着身边人发出的平稳呼吸声，他的神情逐渐严峻起来……
57、前夕（1） 。。。
天微微亮的时候，楚云樵就在胸口的一阵闷痛中醒了过来。和以往几次不同，这次除了闷痛，似乎还带着些时断时续的抽痛。楚云樵像往常一样闭上眼，右手抚上左胸，轻轻地划着圈按摩。可是，疼痛并没有随着他的按摩减轻下来，反而有愈来愈烈之势。
楚云樵看了看身边沉沉睡着的人儿，用左手轻轻地撑着床沿，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向外挪。好不容易，大半个身子挪到了床边，坐起来的一下，心口处猛地一扯，眼前一阵发黑，楚云樵几乎跌下床去。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端的床沿，才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住了稳定。
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好一点了。楚云樵轻轻地下床，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到自己的那间房，迅速地拉开床头的一个抽屉，摸出一瓶药，颤抖着打开后，倒出两粒，干咽了下去，然后才扶着床沿坐下来。
10多分钟后，胸口的抽痛散去，除了还有点隐隐的闷，已无什么大碍。楚云樵这才慢慢起身，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再次推开了那间粉色房间的门。许若楠还沉沉地睡着。身子向一边侧着，小脸紧紧地埋在被子里，嘴角还带着一个浅浅的笑。
楚云樵轻轻地走过去，在那张娇嫩的脸上轻轻地亲了口，才慢慢走出了房间。
反身轻轻合上房门，缓缓系上袖扣，卓然之外闪过柔情。
若楠，我只愿，能为你挡去所有忧心的事，让你的脸上永远留着这份甜……
坐进“悍马”，点火，加油，飞驰而去，脸上柔情俱已散去，留下的，只是一脸凝重。
许若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边的被子整整齐齐，那个人早已不在被中。
侧过身，许若楠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身边的被子里，立刻，那淡淡的薄荷夹杂着青草的味道袭来。许若楠狠狠地吸了几口，心中溢满了幸福。
虽然昨夜就设计的事，两人还没有做到畅所欲言，但自己也算第一次和他正面谈起了这个设计。而他，也并未如往日一般漠然相向。这，也算是个良好的开端，不是么？也许，以后，父亲和他的关系会逐渐地好起来……
联想到昨夜的那个梦，自己和他，还有双方的父亲坐在一起吃饭，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许若楠的唇边笑意更浓。也许，这个梦，不久后的将来就会变成现实！
起床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早饭，许若楠拿出了已经织了一大半的背心，拎起来，眯起眼睛看了看，仿佛已经看到楚云樵把它穿在身上笑意吟吟的样子……
许若楠暗笑了下自己，拿过背心，开始一天的编织。
城南的商业中心外大街上，有一栋青砖大楼。不高，也就20来层。外观也不算华丽，青砖外墙，青砖屋顶。和商业中心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比起来，这幢楼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不过，老一点的A城人都知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许氏大楼。虽然这几年，许氏被楚氏盖过了风头，但在A城地面上，这幢楼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虽不起眼，但地位依然举足轻重。
此时，一个人正站在大楼顶层某间办公室的某扇玻璃后面，阴鸷地看着窗外。
“老于，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清楚没有？”许还山缓缓地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户前转过头来，望向沙发上坐着的人。
于老大点点头，站起来，走到许还山办公桌前，“还山，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都清楚了。回去后立马就开始。”
“最近风声很紧。有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了……所以，这次一定要干漂亮些。许氏的成败，在此一举！”
“这个我明白，只是……”于老大有些犹豫地望向许还山。
“什么？”
“曲家那小子，毕竟跟楚氏干了那么久，他会不会……”
“所以，我让你盯牢他。不过，他是做楚老爷子那行的，和楚云樵肯定不是一路。”
“我明白了。对了，还山，那边什么时候开工？”
“等你大侄女按新方案改好图就可以开工了。”
“还山，我还是没想明白，这事，你干嘛非把若楠给牵进来？这么多年，你不是都有意不让她知道我们做的事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许还山重又转过头，望向窗外，声音低了些：“有些事，我自有主张。”
“楚家转过来的那个场子最近如何？”像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许还山迅速转了话题。
“很好。这一个月的利润直线上升。”
“记着我刚才说的方案，那个场子，你给我好好地用！”
“好的，好的。”
“没别的事了，你先下去吧……”许还山背朝着于老大挥了挥手。于老大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许还山在窗前站了很久，才慢慢地转过了身。沉吟了下，才慢慢地摸出手机，拨了许若楠的号码。
“爸，你像监工一样……” 电话一接通，许若楠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还没听爸说，就定爸的罪……”许还山带着个笑，“爸不是来问图纸的事的。爸想问，美女今天中午是否有约？”
“干嘛？”
“爸想和你吃顿午饭。”
“怎么突然有这个雅兴？”
“好久没看到你了。知道晚上你可能不太方便，所以想到了中午。”许还山的声音中带点凄怆。
许若楠的心顿了下，有些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立刻急急地说：“那好，我要吃大餐！”
“好，一会儿我去接你。”
吃了午饭回到别墅，许若楠习惯性地拿起背心开始编织。可是，心思却似乎总有些恍惚。
父亲今天是有些奇怪的。奇怪在哪里，许若楠也说不上来。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欲言又止的神情，跟往常的确是不一样的。
记得自己跟他谈到了设计图应该很快就能修改好的时候，他的眼光似乎犹疑了下，虽然只是一瞬，但却异常清晰。还有，他今天几次提到了“对不起”三个字，表面上是为着这次修改耽误了自己的时间而抱歉，可是许若楠觉得，这三个字背后，应该还隐藏了些什么……
看着手上已经被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背心，许若楠勉强自己把精力集中到编织上来。可是，父亲那有些闪烁的眼神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想着那份闪烁，许若楠的心，突然闪过一丝很不好的感觉……
58、前夕（2） 。。。
那天傍晚的时候，楚云樵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已在回家的路上，要准备回来吃晚饭。
这个电话让许若楠尴尬不已，她支支吾吾地对楚云樵说自己没有想到他会回来，什么也没准备。
—文—“那就不用准备了，我们出去吃。”楚云樵在电话那边有些偷笑。虽然没在现场，但他用脚也可以想像得出来，他的小媳妇此刻一脸涨红，神情窘迫的样子。
—人—1个小时后，楚云樵和许若楠出现在城南商业中心外大街的一家肠粉店外。
—书—看着已经排到马路上的人，楚云樵的眉头略皱了皱。
—屋—“若楠，这个……”
“你刚才在车上答应了我的，不论吃什么都可以。”许若楠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耍赖地说。
“可是，人太多了，天这么冷……”
“很快的。谁让人家突然想吃嘛……”许若楠挽紧了楚云樵的手臂，语气甜腻。
楚云樵拍了拍许若楠的手，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淡地说：“哎，只要你喜欢……”然后，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自己的上腹部。
“胃不舒服？”尽管只是很小的动作，可靠在楚云樵肩头的许若楠还是感受到了。她有些慌乱地看向楚云樵。
“没啥事……可能有点饿了”
“中午吃的什么？”
“一直在开会，安静帮我叫的……”楚云樵看了一眼许若楠，把“没来得及吃两口”生生地咽在了肚子里。
许若楠瞪了楚云樵一眼，她突然撇下楚云樵的手，向店内走去。
只隔了几分钟，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就走到楚云樵身边，领着楚云樵走进了店里。
上了二楼，拐了个弯，中年妇女把楚云樵领进一间像是卧室的房间里，许若楠已经坐在那里，正拿着一张菜单在看。
“这是什么地方？”
“老板晚上住的地方。”许若楠一边指着菜单上的几样东西示意中年妇女记下来，一边回答。
楚云樵饶有兴致地望向许若楠。
“妈妈最喜欢吃这家的东西。我小时候，每次她带着我到公司来找我爸，完事后，就会带我来这里。慢慢地，我也就喜欢这里的东西了。”突然，许若楠沉浸在快乐中的脸暗淡了下来，“妈妈去世后，我一个人也常来这里，想想以前那些开心的事……再后来我就出国了，再也没吃过这里的东西……”
楚云樵望着有些怆然的妻子，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都过去了，若楠……”
“是的，都过去了。”许若楠抓起楚云樵的手，手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温度。她把这只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现在，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重新体会那些快乐！”许若楠的眼睛慢慢浮起一层水雾：“谢谢你，云樵，能陪我一起来！”
“傻话！”楚云樵伸出手，拭去许若楠眼角已经溢出的液体，把话题轻轻地岔开：“老板怎么会让我们到这里来吃？”
“这个老板，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许若楠的语调轻松起来：“我回国后都没来得及来看她。刚才我进来，她兴奋得差点没把我当场抱起来。我一说你有胃病，饿不得，她立刻就说到她的卧室来吃，亲自给我们煮。要知道，她现在基本上不亲自下厨了。你可有口福了，她的手艺，堪称‘中华一绝’！”
说话间，中年妇女已经端了两大碗肠粉走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妹，端了几碟精致的菜肴。
“快趁热吃。另外这几个菜啊，都是若楠以前爱吃的，也不知现在口味变没有。”中年妇女一脸慈祥。
“杜妈，还是你最了解我！”许若楠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眼底流露着惊喜。
许若楠很快就扫荡完了自己那份肠粉。望望对面，那个人正斯文地吃着面前的那碗粉，动作是一贯的优雅。
“哧哧……”许若楠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楚云樵一脸茫然。
“我正在想……”许若楠的眼光在楚云樵全身再游走了一遍，脸上掩不住的笑：“身着ARMANI外套，扣钻石袖扣，开悍马车的A城杰出青年企业家，在路边排挡店吃5元一碗的肠粉，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楚云樵淡笑了下，埋头，挑起一根肠粉，才慢吞吞地说：“这个素材还可以加一句，为了，博老婆一笑……”
“云樵……”
“现在开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