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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唯伊-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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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打个盹儿竟然做了个长长的梦,美梦忽然破碎,却听见清脆的碎裂之声夹着一声短促的惊呼,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地碎磁,一个瘦弱的青衣少年跪伏在地上。

我道,这是怎么了?

那孩子颤声道,陛下睡着忽然踢了奴儿一脚,奴儿倒下来,广袖裹了桌上的茶杯,是而惊了圣驾,罪该万死。

我轻笑道,是朕不好,梦里惊着了,你快起来,仔细地上的碎磁割伤了手。

他如释重负的起身,转身亲自去倒茶,陪着跪了的宫人也忙起身收拾干净地下。

我还在长春榻上未起身,他便跪在脚踏上把茶奉到我眼前,看着他带着三分害怕三分献媚三分稚气的笑脸,和顺的眉目忽然变得模糊,我转开眼神,道,你陪了朕一下午也该乏了,下去吧。

他年纪不大,却会察言观色,不声不响的便下去了。

又愣了会神,觉得头疼,刚要人去传墨宇来,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墨宇沉稳的音色——吾皇万安。

我扭头笑道,快起来,说了一万遍免礼也不管用。

墨宇起身,道,刚刚怎么了?宁平侍进宫时日不长,陛下多担待些才是。

墨宇说着已经看出我头疼又犯了,便走过来坐在我枕前,轻车熟路的沾了薄荷油给我按了起来。头疼的毛病落下十几年了,只有墨宇的一双手才是我救命的良药。

我道,没什么,刚才是我不小心。他进宫也有两三个月了吧?该进一进位份了。

墨宇道,让人跟皇夫知会一声就是了。

我道,就进为侍君吧,封号不变。他是沈丞相选进来的人,别让她觉得咱们亏待了他。来人,去中宫传朕口谕吧。

额上的手微微一滞,墨宇仍是平静的道,宁侍君近日多陪侍圣前,也算劳苦功高了。

我笑道,他都算得上劳苦功高,那你要用什么词?

墨宇不答,缓缓的道,算是宫里的一件喜事,十几年没有新君了。

我只是闭目养神。

入主皇城十四年,历经开元五年、开元八年、开元十一年三次选秀,时不时还有朝中显贵选送的适龄男子入宫,林林总总皇榻旁总有过数十新人,可位份总留在“侍”上,选侍、采侍、侧侍、平侍,一个封君的正经主子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大概残阳已尽,天黑下来了,墨宇轻声道,陛下可要传膳?

我睁开眼睛,道,去蘋儿那里吧,有日子没去他的空翠殿了,朕去陪他坐坐。

是夜,紫英殿东侧殿,宁侍君伴寝。

第二日,晨起早朝,养心殿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中午去陪破虏用膳,下午又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这种日子,数年如一日,看似平常。

宁侍君轻手轻脚的侍候在侧,我察觉的到他的忐忑。今儿特意传召他来侍候,往日只有破虏和墨宇愿意在这儿陪着我,虽说后宫君侍不宜踏足御书房,但对他们,我从不讲这些规矩。

乏了,朱砂笔一扔,仰在龙椅上。

一双冰冷的手轻触我的额,学着往日墨宇的样子按压,一面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进一碗莲叶羹吧,看折子太累了。

我轻轻一笑,捉住他冰冷的小手,道,我坐着你站着,倒是你更累。

他不说话了,宁韵儿,从来都不是个多话的孩子,此刻,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道,传沈丞相来。

门口守着的宫人匆匆去传话,宁侍君端来了莲叶羹,我依言喝了一碗,便有人回话说沈大人到了,于是他收拾了东西退到屏风后面。

沈大人行过君臣之礼,十四年过去,她竟已是两鬓苍苍了。

我命人看座,她也不推辞。我笑道,昨儿有封赏,今儿你也不来谢恩。

沈丞相笑道,因陛下的宫闱之事受赏,老臣没脸来谢恩呢。陛下疼惜那个孩子,也就罢了。

我道,韵儿是你的远亲?

沈丞相道,是,小门小户的孩子,有错了规矩的,陛下多担待。

我道,这几日多收到上奏,请第四次采选,难道这些朝臣还嫌我的后宫不够充盈?

沈丞相道,三年一次采选,也是旧例。除了开国前几年陛下国事繁重实在脱不开身,自开元五年起,也算是循了旧例。若是陛下实无此心,那便下诏取消,不然世家子弟还不敢婚娶,误人终身可就多了。

我道,也罢,那就传召准备采选吧,不过一切从简就是了。

嘴角隐然一苦笑,我的两个大醋坛子,一个没了,一个过了这十几年经过了三次选秀,早没了那酸劲儿。

沈丞相道,陛下召臣来,不会就为了这些事吧?

我笑道,怎么,天晚了,误了沈大人喝花酒?今晚是楚语轩还是凤仪楼?

沈丞相笑道,原来陛下是念旧了。

我叹道,已不知现在楚语轩的流云阁、寒葳阁住的是什么美人儿。上林公主寄情江湖去了,范将军也不知还肯不肯理我,只剩下你和孟翔,什么时候咱们能再喝一次花酒?

物是人非,当年一场变故之后,孟翔和沈霏先后归降新朝,一个仍是右丞相,一个迁任大理寺掌院,范将军虽早已隐退,但是忠心老将对我这种人已是不屑一顾。而我没有提兵部侍郎文致远,因为文家所有成年的女子,皆在十四年前殒命了。

沈丞相道,陛下千金之躯,实在不合适出入烟花之地了。

我道,那你去跟孟大人说一声,明晚,就在她府上,备好美酒,朕会亲自过去。再去请一趟范将军,她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就罢了。

沈丞相沉吟道,不如在老臣府上——

我笑道,不必了,你只要能带着楚语轩或者凤仪楼的头牌过去就好。

又留沈丞相晚膳,她推辞告退了。

宁侍君从屏风后出来,小脸微红,我只轻笑着命传膳。

这晚批折子至深夜,就在养心殿歇了,陪侍的仍是宁侍君。

第二日黄昏时,按着我的旨意一顶朴素的轿子便出了宫门。孟府正门大开,一路抬到三进院子,正堂门口方才落轿。初秋天气,我穿着家常石青锻大袖长服,绣着金丝柳叶湖蓝紫葳大团花,颜色沉稳淡雅,秋香色云缎长裙无声委弋于地,一身装束便透出我已不再年轻了。

孟大人和沈大人接驾,只行常礼。按着我的吩咐,沈大人只说我是进京述职的外放大员,将我引见给了两位妙龄公子。

我像当日的文人雅客一样,文绉绉的和他们二人见礼,一个名唤林之墨,一个名唤严清棠。

推杯换盏,酒是美酒,喝酒的人早不是当年滋味。只是那把盏陪酒的人,醉眼迷离间依稀有旧时的影子。

酒过三巡,我问身侧的之墨,道,公子竟也姓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却啐了一口,道,不过是糊弄你们这些人罢了,不知生身父母姓甚名谁,一个师傅教养出来的都姓林,二十来年了,楚语轩姓林的孩子总有二十来个吧。

我隐约感到沈大人不安的眼神,只是干了一杯酒,笑笑便不说话了。

渐渐酒多了,两位大人也不再拘束,我已经几乎沉默了一晚上,忽然端起酒杯,对孟大人道,我想见见轻寒。

孟大人猛然一惊,酒醒了一半。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沈大人勉强笑言,大人醉了……

可是我只是盯着孟翔,盯得她毛骨悚然,忽的转身命道,去请大爷来。

之墨道,可是当年花间三绝之一莫轻寒?今日奴儿有幸了。

清棠道,听闻另两绝曾服侍当今圣上,但是都早逝了……

我忽的打断二人之言,道,沈大人,夜深了,麻烦你打发人送二位公子回去吧。

屋子里立时就静了,孟府家人伺候两位公子离开,只留下一室清香,片刻的功夫,轻寒就到了。

他平静的行了一礼,我却连头也不敢抬。

他唤我肖大人。

我不开口,席上便没人开口了。

他却执壶满酒,亲自奉到我眼前,道,多年不见了,奴儿先干为敬。

他抬头饮酒,玉颈的曲线仍是那么好看,如玉的白色,似乎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十几年前。

饮毕,他的眸子也有些许晶莹。一身清素,不施粉黛,眼角已经有细纹,想来他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他却又轻声叹道,刚才看见两位公子出去,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简直想不起自己也有那样明媚的时候。

我大概已经醉了,不然深宫里泡了这十几年,我怎会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怎会失控至此?我说着迷离的酒话,想来还是楚爹爹是对的,只有你才有了最好的归宿,嫁给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垂首笑道,当日奴儿有眼无珠,要是跟了大人去了,如今也是一宫之主。

我苦笑道,你不擅说这种话的,今日借着酒劲儿,看你一眼,知道你还好,也就罢了。

他忽然望着我的眸子,似乎对眸子里如斯多的苦涩不解,转过头去却又道,话不宜多说,奴儿有一事相求。

我不解的看向孟大人,复又转过头来,道,公子尽言。

轻寒道,奴儿与妻主膝下唯有一子,今日陛下宣诏采选一事,奴儿已经惶恐半日了。幸得大人今日亲自过府,只望大人能听奴儿一言,顾及旧情。

心里忽的一痛。

依着轻寒的性子,我要见他也罢,孟翔命他前来也罢,只要他不想都是枉然。可是他来了,却只是为了他的孩子。

我只能点头,饮酒,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夜。

回到宫中,是夜仍是宁侍君侍寝,我波澜不惊的后宫,这已经算的上是小波澜了。

次日中午在倾城的关雎宫用膳,他不浅不淡的问起了这件事。

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君而已,你可从不过问这种事的。

倾城道,小小侍君?他可已经把十几年的旧例都破了,昨儿头一次在破虏那里见着他,倒是不怎么起眼的样子。

我道,他竟没来给你请过安吗?

倾城道,封了平侍的时候来过,我懒怠见。封了侍君之后一直随侍,他能抽工夫去破虏那里请安已经是不错了。

我道,他有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多教导他就是了。

倾城忽然沉声道,陛下既是怀念旧人,去看看不就是了,何苦……

我忽的把筷子扣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倾城便收了声。我道,那些旧事,别再传到我耳中。

倾城终不是胆小怕事的,抬头道,后宫之中,多是富贵闲人,传的最快的便是闲话。从府中跟着您上来的口风再紧,这几日已经有闲话说这位新主子长得像极了皇子殿下,眉眼与太女也是一样。

我没有开口驳斥。我的朵儿长得像极了他的父亲,跃然的眉眼,也和子云的一样和顺。

这夜宿在倾城这里,重重的月影纱里我紧闭着双眸,倾城却对着假寐的我道,对个影子尚且有意,何不去看看故人呢?

第四卷 搏· 番外•;兰若寺

离选秀还有三日,自下诏之日起已逾三月,如今已是深秋。

想必现在京城熙熙攘攘都是待选公子了吧。宁侍君已经升为侧君,赐号韵,我宫里十数年没有新人得宠,如今终有一位得圣眷,也算是让那些年轻孩子有了希望。

午后在养心殿批折子,批了两三本,终是看不进去了。

折子一扔,听见身边人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忽然怔怔的看着韵侧君的脸,他也被我吓得定在了那里,好容易缓过神来,羞涩的唤了一句陛下,我叹了口气,道,去传暮春进来。

暮春现在是我的侍卫长兼总管大臣,一直是殿外候着。

韵儿下去,暮春旋即进来。

我立在窗前,明媚的秋日阳光有些晃人,许久才开口道,你安排一下,朕要微服前往兰若寺。就黄昏前后吧。

暮春迟疑了一下方才接旨,我又道,命太女随驾。

暮春领命,见我不多言语,便躬身退下了。

又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墨宇道,有一会儿了,陛下在出神,便没有打扰。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着他,道,已经十四年了,为何你从未提过这话呢?

墨宇却反问道,其他人又问过这话的吗?

我又道,开始一二年还有,后来便没有了。

墨宇道,陛下刚才命暮春的话,奴儿盼了十四年零六个月,如今又是一年冬天将近,终于盼着了。这种事,只怕是多说无益吧。

我转着指上的多宝戒,道,不然你陪我去一趟吧。

墨宇道,奴儿不合适,但是奴儿有一事相求。

我转过身来,道,你还说什么求不求的,说就是了。

墨宇缓缓拜倒,道,奴儿求主上准许奴儿搬出紫英殿侧殿,奴儿贵为臻贵君,当得起一宫主位了。

我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朕怎么离得……

墨宇截住我的话道,陛下如何离不开奴儿?转过年来,奴儿已经四十岁了,陛下,奴儿不想让您一天天看着奴儿老去。

我叹道,你竟以为朕只爱你的容颜吗?以后朕头痛的时候,你离朕那样远,如何是好?

墨宇道,奴儿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就是一般宫人也做的好,以往都是陛下给奴儿面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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