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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猎天-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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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郊有条长河,名曰关水,古来建都立城无不会将风水之势考虑进去。就拿长安城来说,北依邽山,南面关水,以水土衍五行调阴阳,方能护佑帝国长盛不衰。前唐建国数万载,长安城也历经数万载风霜未倒,却令世人愈发相信风水之说,然而风水再盛也掌控在“仙神”们手中,神仙打架,万载王朝一朝轰塌,便是风水再好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关水前,云座按落,左清尘心有余悸地看向不远处的长安城,手中的庶人剑沉甸甸的,却又滚烫无比,让她只想放下。爹爹临走前将庶人剑传于她,是让左清尘代她执剑守护天吾山,从先前信誓旦旦,到此时的黯然失落,转变之快,让左清尘心生恍惚,半晌,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左清尘死死拽着庶人剑,强忍着越出眼眶的泪珠。

第一次下山为师父办事,却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从小以早慧天才闻名七州傲气不输其父的左清尘如何能接受。

“没事,大不了将那阁楼席位再夺回来罢了。”

耳边传来齐灵儿静如止水的话音,记忆以来,这是大师姐第一次开口安慰别人,左清尘心中愈发委屈,抹去打湿花容月貌的泪珠,猛地扬起头,直直盯着孔丘,庶人剑虽未出鞘却已抵住孔丘的脖颈。

“都是你!若非你和那和尚说什么大道理,我们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你就是个祸星!”

少年人不知所措地站着,看向哭红了眼的少女,想要开口安慰,可刚伸出手,却陡然发现那罪魁祸首是自己。冷硬的剑鞘横于肩侧,若自己不知好歹的再说什么,恐怕下一刻剑锋就要出鞘了。

旁边的赵无极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拂袖按下庶人剑,深深看了眼孔丘,拱手道。

“你虽为家师故友,可家师远游多日未有音信。眼下既出险地,就此告别吧。”

话音落下,孔丘满脸尴尬,红着脸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被堵塞住,再难说出半句话。转眼望向一身火红裙裳的少女,孔丘面露祈求,三人中,唯数她不曾向自己动怒。

“如今我们皆遭大难,那些佛家修炼者随时有可能出现,还是各奔东西为妙。”

沉吟着,齐灵儿淡然说道,却将孔丘心中最后的希冀打破。

他不是不愿意自己走,从九天孔君宫下来,这么久以来,孔丘都是孑然一人,只身行于世间。可他刚刚被此生第一个知己好友出卖,心中委屈,亦落寞孤单,眼前的少年少女们是君公子的弟子,对于此时的孔丘来说便成了唯一能摸得着的火光,若再失去,他也不知那冰冷到极致的感觉会不会把自己吞没。

站在滚滚向东的川流旁,失魂落魄的孔丘满脸呆滞,余光中,那三人已渐行渐远,孔丘没有再去追赶,冷风卷过一抹水花,溅于他颊边,刺骨冰凉。

“师姐,他不会想不开吧。”

先前还一副如临大仇的左清尘停下脚步,回眸看了眼站在关河边的少年,不由踟躇了起来。

“此人唯唯诺诺,毫无半点强者之风,也不知师父如何相识他的。”

赵无极插口道,话音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屑。周继君虽算不上好友遍天下,可他所交往的故人,无论是好友月罗刹、左游生,以及星主们经常提起的那个曾传他们战技的虚柯,还是宿敌洛教主,大兴紫龙帝千十七,都是天才横溢、风华绝世的顶尖强者,在赵无极心目中,唯有那些人物才配师父正眼相视。可那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少年,不谈修为实力之弱,便是行事也懦弱无比,这样的人居然也是师父相交百多年的故友,却让赵无极犯了迷糊,亦觉无比荒诞。

左清尘心中生出几分不忍,赵无极疑惑不解,可他们话音落下,等了许久大师姐都未曾回应。互视一眼,两人扭头看向齐灵儿,就见关水旁,红裙少女呆呆地站着,神情和不远处的孔丘差不离。她的目光幽长而复杂,素来冷艳的面容透着几分迷惘,亦像在彷徨着什么。

顺着齐灵儿的目光望去,左清尘和赵无极看到了从林边缓步走来的僧人,非是水陆大会上那个明眸皓齿的俊美僧人,而是一个身形微胖,满脸憨厚的年轻和尚。

“无量寿佛,回头是岸,还请三位施主随小僧回转长安。”

相隔百多年,当年师父身旁那个总被自己捉弄得面红耳赤的小和尚如今正义正严词,满脸决然地望向自己。恍惚间,齐灵儿又看到了那个雪落时节的七州天吾山。雪花飘,月罗刹喝着辣酒逗自己说话,师父在亭子里练书法,而那个老实和尚睡过饱觉亦会跑上君子峰,帮着自己和“月二爷”斗嘴,可月罗刹那张嘴巴天生能将黑说成白,将歪理说成正理,再不行,他还会搬出龙归山里的白素素。一番斗嘴后,沙叔叔总免不了涨红老脸落荒而逃的下场,自己则边笑着,边偷眼打量向凉亭里含笑而书的七州第一君公子……

“无量寿佛!”

携着几分愠怒的佛音传入耳中,将齐灵儿的回忆打断,左清尘拔出庶人剑,赵无极手捏印法,可齐灵儿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生不出半点战意。

“长安有佛子,其神通之大,可化世间兵戈嗔怒杀意,灵儿你若遇上,切勿迟疑,能避则避……”

临别时周继君的嘱咐回荡在耳边,此时齐灵儿方才明悟,师父口中的“佛子”或许不单指那个唐玄奘,还指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僧人,看来师父早已知道沙叔叔的事,却未和自己言明。他是在顾忌什么,还是和自己一样,名字的嘴边,却怎么也道不出口。天吾山的老人们,谁会忘记七州时候陪着君公子打江山的沙摩尼,佛家落子寥寥,可只这一颗,便将天吾山吃得死死。

“既然三位施主执迷不悟,那只能由小僧亲自动手了。”

闻言,齐灵儿心头一震,抬眼望向手捏印法缓步走来的僧人,下意识地开口唤道。

“沙叔叔……”

僧人皱了皱眉,看向当中的少女,心中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俗家姓氏。只是一瞬后眉头便舒展开来,僧人面色沉凝,不再犹豫,捏出印法欺身而上。

“无量寿佛,小僧沙和尚,勿要套近乎。”

天吾山的人,要么心狠手辣如那君公子,要么心思狡猾如眼前的少女,都是祸乱世间的贼盗之人。佛祖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要世间太平普渡众生,则当放下佛心,杀尽这些大盗贼子。

沙和尚如是想着,星星点点的佛沙从虚空荡出,聚于十指。昔时佛祖集天河之沙筑起灵山,一沙一苍生,天地苍生皆在佛沙中,以沙为姓,取苍生之意,以沙为战技,苍生如我是观。

修得九十九世轮回,炼就沙天大*法,前世的沙摩尼今生的沙和尚第一次出手,杀意漫天,滚滚不绝,涌向向百年前他最疼爱天吾山齐灵儿。

第七百一十章 佛会七日(十)

“师姐小心!”

眼见齐灵儿愣在当场,左清尘不知原委,心急如焚,手中的庶人剑似乎感应到那股浓烈的杀意,剑身轻晃,不甘的鸣啸着。

大难当前,也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左清尘不再犹豫,猛一咬牙,庶人剑出鞘,携着生死轮转的道意劈斩向沙和尚。然而法天境界的她又怎敌得过穹天,剑还未至滚滚佛沙,身体便被掀飞了出去。余光中,赵无极低吼着冲上前去,从佛沙中分出两股,在半空中凝成双大手,一把抓住赵无极,稍微用力,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赵无极面色青紫,嘴角溢出鲜血,转眼就要陨身佛手中。左清尘强压下喉口的鲜血,眸光凝滞,一道虚影从眉心飘出,没入庶人剑。

黑白轮转的光晕拂过剑身,庶人剑鸣啸着破空而飞,转眼不见了踪影,再出现时,竟已越过漫漫佛沙,直刺向佛子的眉心。

在外人眼里,君公子门下诸徒各有显赫战绩,唯独三徒步空堂和四徒左清尘名声不昭,步空堂为领兵大将,虽无和强者交手的战技,可征战数场,也令世人侧目,只有四徒左清尘娇弱少女,几乎未尝出手过,天地强者自不会多看重。可他们却不知,天吾山的门人心中最羡慕的除了齐灵儿外,便是左清尘,集庶人剑和君子剑两大奇技于一身,修为虽低,只有法天下品,可法天下品的她出手,剑速便已能企及穹天强者的速度。左游生青年时候使的庶人剑以快狠著称,藏于虚空,一瞬即到,防不胜防,而周继君更有神游御剑的奇技。假以时日,倘若左清尘能将两大剑道融合一道,达至大成,其出剑的速度说不定会超出庶人、君子一头。

可那都是将来的事了,眼下左清尘只希望自己这一剑能止住沙和尚的杀手。

庶人剑宛若虚影,稍纵间,离沙和尚的眉心只距半尺,却摇晃着剑柄凝于半空,再不得寸进。

“无量寿佛!”

口喧佛号,僧人眸光闪烁,瞳仁中像是聚满了天河沙砾,初时很小,可越往后来那些沙砾却越变越大,仿佛横亘在天河上的星辰,星辰衍变,此升彼落,牵动其后星阵变化万千。以沙化繁星,虽没真实的星辰那般巨力,可万千繁星落下,其势谁能阻拦。星光破出眸眶,天地无色,皆匍匐于沙和尚眼底,眉心前那柄庶人剑剧烈颤抖起来,挂在剑尖的虚影“咔嚓”一声散去,庶人剑跌落在地。

仅仅睁开双眼,转瞬便破去了左清尘的剑招,赵无极依旧被捏于佛手中,气若游丝。就在这时,漫天佛沙猛烈抖动起来,沙和尚眉头微蹙,轻“咦”了一声,就见亿万沙砾中分出数股,不受控制般涌向红裙少女手中的画卷中。齐灵儿至始至终未曾动过杀意,连战意都无法生出,她的对世人冷漠,可对于天吾山人,永远不会出手,无论故人还是今人,可即便出手,也远不是那个僧人的对手。

好在她还有周继君传予的山河社稷图,这山河社稷图是圣人炼制的奇宝,在封神轮回那一场场恢宏磅礴的战事中,即便实力弱上一两境,可若拥有好点的法宝,亦能越级完胜强敌。而这山河社稷图更是最为顶尖的那几样法宝之一,十万天兵皆被周继君收入图中,更何况天河之沙。随着越来越多的佛沙涌入,半空的那双佛手也破碎开来,赵无极摔落在地,满脸颓然,不远处的左清尘也是连取回庶人剑的力气都没有,此时能扭转战局的只剩齐灵儿。

可是毫无半点战意的齐灵儿所能做到的,仅仅是将佛沙收入画卷,眼见百丈外的僧人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齐灵儿面容冰冷,心中却涌起莫名的悲戚之情。

当年七州时候的她,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最疼爱她的沙叔叔逼上绝境。

此时此刻,在关水河畔,另一个人也在对河而叹。

当年九重天上的自己,何曾想过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虽称不上众叛亲离,可是……

站在河岸边,孔丘仰观俯察,再看着河川里的流水,心中浮起莫名的感伤,比之当年的丧母之痛还要令他失魂落魄。他虽是少年人的身形相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真实年龄有多大,那长安城虽有万多年的历史,可却比他要年轻太多太多。

这么漫长的岁月渡过,为何自己总长不大。

孔丘幽幽一叹,抬头望向天穹,重天之上,日月运行,昼夜更始,便是往一日即去一日。低头望向周遭的景致,花开木落,四时变迁,便是往一年即去一年。天地如此,世人生于这方大熔炉中亦如此,出生以后,由少而壮,由壮而老,每过一日,即去一日,每过一岁,即去一岁……仙神、王朝、历史,世间万物,一切宏大或是细渺的存在无不如此,总是顺着时间前行的方向而去。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站在河川边,孔丘心有感悟,低声喃喃道。

少年话音方落下,关水波涛滚滚,大潮涌起,在他身后流转成一弯巨大的漩涡,抬起左手,大水化作长虹猛地向数十丈外的僧人飞去。水能容载万物,便如儒道,逝者如水,一如此时终于想要长大的孔丘。

关河之水尽数被孔丘控于掌中,扑落残余的佛沙,沙和尚微微一怔,扬起袍袖,口喧佛号将关水收入袖中。

“玄天下品?”

适才在水陆大会上,这个少年只有法天境界,可转眼功夫居然迈过了整整一个境界,修行进度之快,世间仅有。

如此人物若执意和佛家做对,不出百十年,必成大祸。

沙和尚如是想着,脸上的憨容一扫而空,手臂扬起,一只巨大的手印凭空生出,宛若倾天大幕,重重压向孔丘。

即便孔丘已然踏出成长的第一步,顿悟之后瞬间跨越一个境界,可面对穹天强者,也毫无胜算。

嘴角浮起苦涩,摸了摸下巴上初生的青稚胡渣,孔丘搜肠刮肚,却再无法创出什么儒家经典来。他心里已有几分明悟,自己的成长和儒道的进展息息相关,可水陆大会和先前河畔都是一时感慨,情由心生,方能感悟大道,可此时他已无心为之。

火风阵阵从天南方向刮来,前一刹那还在数十里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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