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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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有几人也连声附和着:“可不是,这些朝廷又忙整治最北边那几个有了反意的外藩,哪里还有多余的财力在原有的几条年久失修的官道上下重金呀!”
另一个也忙接着补充道:“对,还有我听镇子上往西边反粮的人说起过,就是西边草原上如今也怎么安宁了。好似有几个小部族为争牧场打得正起劲哪,就为这朝廷也得多派人手看着点,别一步小心就打过了咱们这头来!”
原先那个又开口连了一句道:“朝廷用兵就得费大把的银子,这些年来兵丁征倒是真不多,可旁的税负却是没减过一回。看来还是因为那些个不安分的外族人,才叫咱们百姓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就连这官道都没银两修上一修了!”
“就是这理,要不是咱们这回走的前一段刚好与商道重合在一起,哪里能平坦安稳。也就是这段起,往后的十天里大家都得将就着些,别看路上荒凉道还算平稳的,要是再往前就更够瞧的。”
一听车把式将话说到这份上,众人更是担忧起来,这离着到京城好远着哪,可想而知往后数日的颠簸之苦定是逃不过了。
此刻,才听得那车上与老伯相邻而坐的大叔微微颔首道:“所以,老哥你昨晚所说的想法,就是要开通运河方便旅人来往两地,可开挖大运河花费的银两也不能少吧?”
“大可在农闲时开挖,若是朝廷能以工抵税的话,应该会有许多人愿意加入其中的。”这边车上的h娘早在那老伯提起开挖运河时,就已联想起前世那条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来,期间历经了多少朝代,从春秋之时的吴王夫差起,前后共持续了整整千余年。
猛然间,忽然听得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出这一构想来,两车上的众人俱是震惊不已。其中最为来了兴趣便是提出此一话题的老伯,侧头细细思量片刻后,清了清嗓子问向h娘道:“小哥为何有此一想,可否说来咱们细听详实?”
这一问,倒叫h娘有些为难,也怪自己刚才一直听着这官道难行,有感而发,鬼使神差的接了这么一句来。但此刻想要收回却是不能够了,抬眼怯生生的看了眼旁边的大师兄。
身为大师兄自是要将两个师弟监管在自己羽翼之下,何况这还是最为年幼的小师弟。抬头望向对面车上开脱道:“老伯您可莫要介意。我家小师弟哪里懂得这些个政务之事,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瞎掺和而已。”
“小孩子瞎掺和,小老儿可不如此认为哦。试问若是不曾细想过;又从何而得这以工抵税一说?”微笑着再次望向h娘道:“小哥也莫要拘谨,即使一时不能想的周全,也不妨说来一听。”
想得不苟周全?也对,自己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哪里来的那些个真知灼见,还是低调些做人才好。
侧头看了一眼大师兄,见他也是微微首肯后,才开口答道:“旁的小子实在不知,不过也曾听过农户们已工抵账、商人在银子拮据时,也有见过他们以货抵银子的。”
说着又扫了一圈同车之人,才又接着言道:“而且近三、四年来,就是原本还属得上水土丰饶的南方玉米之乡,比起往昔来也是大大的不如了,更何况是一般的农户之家。所以,才想着若是能以工代税想必定能有更多人家,会愿意见到朝廷开挖大运河早日贯通的。”
这边h娘才一停下,就已有人接着欣喜道:“这个小兄弟说的不错。咱们百姓哪有不愿【文,】意国家富强的,而且这运河【人,】开通了后,又不单是为【书,】了朝廷调遣军队用,就是【屋,】对往来两地间的旅人、商贩们也都大大的便利哟!”
“那往后,咱们再去北面贩运米粮时,也能不用再一路颠得辛苦了,用船送怎么也能每次都多载上一些。”
“可不是,一个车队能运多少,哪里能同船只一比的,只要是不晕船的人就成!”说着那开口之人也是不由笑了起来。
前头那位也是忙不迭丢了一句道:“这小兄弟不也说了,咱们南方大多是生长于水乡,本就是靠江沿海的地方,就算不识水性,怎么也是坐过一两回渡船的吧。就是有那晕船的,也是不会多去哪里的。”
越听越觉得这事靠谱,于是车上的人们开始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瞬时都把这一路来的颠簸之苦忘却的一干二净。直到,眼见日头偏西,两个车把式将车马停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大车店前,大家陆陆续续的下了马车往里进。
h娘也是头回住这大车店,颇为好
奇里面究竟是啥模样的,待到进屋这么一瞧,当即便傻了眼。通铺不说,还是男女混居一室的,中间仅隔着道一人高的大布帘子,上头打的补丁都快赶上那街边要饭的花子了。
再看那土炕上的铺盖还算干净,但这一个大通铺叫自己怎么睡?转头望了一眼师兄们,就见程师兄当机立断道:“大车店就是这般的,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没住给,不过听店家说这方圆二十里地内就再没第二家客栈了。咱们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就能上路了,小师弟你挨着墙睡在最里面就好。”
还好自己睡觉挺老实的,也不嫌热舀床薄被直接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埃着墙边一夜都没敢翻动过几次,直到外头才刚发白就利索的起了床。
这般早就能起得了床,除了自己本就睡得浅,却是另有一因。就是这大车店本就是最为廉价的住宿之所,而且单就收取住店银子,吃食虽是粗劣了些但架不住他便宜啊!就是供给来往车马的草料也足足比起普通客栈要少去三成多,就冲着这几条一般生意就不能差太多。
而此刻,正是大车店一日之中最为忙碌的清晨时分,大杂院中来回穿行着各司其职的人员,偶然也会有早起的住客夹杂其中,一派繁忙景象却是杂而不乱。
离了此地又多行了十日后,那辆本与h娘他们同道而往的马车也在昨日后,驶上另一条更为偏远的官道而去,至此路上就剩下一车继续上路了。
也就是在那辆马车准备另则驿道而行的前个晚上,还特意请了h娘他们师兄弟几个去小吃了一顿。饭馆虽小不过饮食却是不差,待回到客栈后,h娘才低声告诉两位师兄道:“这老伯不是一般的旅人,想必要往那段失修已久的驿道上勘查去的。”
“勘查驿道?”陆师兄才接了一句,忙又瞪大了眼睛,略微迟疑一下才问道:“莫非……师弟你是说那老伯是为官员不成?”
那旁正收拾行李的程师兄也补了一句道:“怎么小师弟也瞧出来了,我还担心你们知道后再不敢言语了,打算等过上几日才说与你们知道的。”
h娘却是笑了笑给师兄们倒上了茶水,附和道:“我也是前几日才注意到的,那两个一路绷着脸的大叔脚上套的鞋有些不同,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一直没能想出来。直到那天听车上的人说起戏文来,突然想起那鞋不就是戏文里常见那些官老爷们穿的吗?”
“敢情就我一个没能瞧出不对来呀!”说着,不禁扶额倒在一旁的床铺上。
第二日两车便要各自上路了,临行前那老伯还一脸笑意同这车上的众人挥手道别。待看到h娘所张望的方向后,忍不住低声问起h娘道:“小哥是如何知道我们是要往那段失修的驿道?”
此处人多嘴杂,再者看这老伯一路来都不曾显露出半点,也不知是否有意隐藏身份,更是不敢坏了他的差事。回了个大大的笑容,悄悄指了指落在后面的两位武者的靴子示意了一下,便转头跟着师兄们登上马车离去了。
“是个聪慧的好孩子,若是能走仕途倒是个可造之材!”哂笑着,摇了摇头后也启程往另一边的道上而去了。
再走了不出四、五日后,终于又能在一段较为平坦的官道上而行了,好容易回到了无需颠簸疲累的路途上,人的心情不禁也随之好了起来。
“要不了几日就能到达离着京城最近的京畿了,我的马车便在城中的客栈将你们放下了,若是再往京城内去,大家就得去城上的车马行,那里有好车能坐着一路坐到京城内。”
那些并非头回来京畿转乘马车的人,自然是欣然点着头,不过那些本就是初次往京城去的,就不免疑惑起来。不都是一样的马车吗,怎么就非得换个京畿的,才能去得,好不奇怪!
听着车把式的介绍,一旁的陆师兄好奇的转头问向大师兄道:“师兄这又是个什么说道,为何咱们坐的这车不能直接入京城?”
☆、第十八章再回京
只见大师兄摆了摆手道:“原本我初次来京时,并无此项的,许是最近这几年才出了这规矩吧?”
还未待车把式应道,就听得对面一位老者颔首相告说:“小哥说得没错,这规矩也是在五、六年前才开始施行的。:。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从那时起就是众说纷纭的,一直到如今我们也都只依照着朝廷的规矩办就是了,旁的哪个又敢多问一句的?”
车头的把式也满是赞同的连连点头附和着道:“就是这般的,我跑这条远路也已过了十个年头。要说还没这规矩的时候,咱们这些赶大车的那就只能在外城门前停车下客,你要是想进城还得自个溜达着进去。现在反倒好了,只要在京畿搭上马车就能直接送了各位进到京中,可不是更便利些。”
要论其中缘由,莫说是同车这些经常往来两地之人,就是从前还曾在京城中住过的h娘都是无从得知的。何况那时的h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哪里又能出得内宅的,就更别提在内外城中走上一遭的。
听着两个熟识这条道状况的人将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后,原本还是头一回来京城的人也都明白过来,看来换乘马车入京已然成了惯例。余下的几天路程中,也开始逐渐能看到越来越的车辆同道而行了,显然皆是与他们一样是往京城方向去的。
如今离着京城越近,由心底深处不断溢出的许多回忆也是愈甚。当年的离去、父母在回京途中的双双殒命、接踵而来的又是自己差一点叫奶娘姑嫂俩……。
终于到了自己能改头换面再度入京之时,这一切种种也将随之而逐渐明朗;杀父弑母的大仇必定报之;而那些满心以为能安然取而代之的,自己也将一一揭露出来。
虽是早在心中有盘算待到了京城后,要用何种法子尽快与家中祖母说明其中真相才好,但对于一个外男而言想要入的内宅却是断断不能够的。所以在反复斟酌后,若是与一母同胞的长兄联系上,才是最为稳妥之举。
试想,眼下仅凭一个医馆的学徒身份若想要与那官家子弟攀谈上,犹如水中捞月,何其之难啊?转而往向一旁正与陆师兄论道医学的大师兄来,或许惟有借着尚可算是在京中有官职在身的程师兄,方能有一线生机!
但要如何行事,自己再思量思量,于是在剩下的几日中,h娘便借着小孩子们大多有的好奇心,时不时的在程师兄口中打听起,这太医院诸事来,意在从中找出能与府上联系的法子。(,,。)
原本自己的这个才刚认识不久的小师弟,凡事要同年纪的孩子懂事的多,现在显露出与旁的孩子一般的好奇心反倒让程仲文,轻笑不已,不由暗叹一声‘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
正如那车把式所言,才刚进到京畿之地就见许多外来的马车都在此地转向掉头了,留下的客人也大多在客栈中休整一夜,隔天一早才搭上城中的车马直奔都城方向。
到了客栈才放下行李,师兄弟几个就与同车的人一起去了当地的车马行,想要约定明日一早进入都城的马车。这些日子大家一路同车而来,也都熟悉了起来,而且其中大半还都要在这京城之中留上不少日子的。
所以,索性大家便在好几日前就商定起这事来,但也不乏还有另一层打算。此时,所处的时代并不似h娘前世某些朝代,出门远行需得有个官府衙门开具的‘路引’才能通行。
身处这大呈朝却未有此一说。旁的县府、乡镇,甚至于省城都可直接前往,惟有这国君所在的京城帝都与国之边境是万万不能贸然前往的。虽不若路引那般连同此行的目的为何都要写得分明,却已将要进城之人的身份记录的分外详实。
原来这京畿中的车马行压根是独此一家,想来朝廷之所以要在此地增设专门的车马行,也是为了更好的护卫城中一切。待校阅的身份牌后,再交纳了车钱后,大伙儿才出了车马行分头散去。
那车把式也是个有心人,知道今日大家定是要前去约定车马的。早上起一刻不停的快马加鞭,想得便是为大家多留出些时辰来,也好在这难得来一回的京畿之地转上一圈的。
逛了会子街市后,三人便找了一处小饭馆用晚饭,不想还待几人进门,就由里头被丢出个人来,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你小子摸钱袋子也不看看人头,我们家大少爷的也是你能摸得的!”只见,那个随从又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