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十八嫁-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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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身轻如燕，如履平地、飞檐走壁、英姿潇洒呀……少女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范小鱼，一边在心里滔滔不绝地赞美着眼前这个“男子”，就只差冒出一颗颗红心心了。
感受到少女毫不掩饰的热情目光，范小鱼顿时有一种极囧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居然露出这么一副表情，这个女的如果不是天生粗神经不知道害怕，就是个见了稍微有本事一点的男人就控制不住的花痴。
“恩……”
“呆在这儿别动，我就回来。”少女刚一开口，就被范小鱼低声打断，同时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身形一展已经如猫一般灵活地跃到旁边的屋顶上去，消失在屋檐的另一头。
……
“妈妈不好啦，那个小娘子逃走了。”一个龟公急匆匆地跑到前楼，走到一间房前拼命地拍着门。
“什么？”紧闭的房门猛然打开，探出老鸨满头珠翠的脑袋。
“贾公子要的那个小妞，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见了，贾公子正在大发雷霆呢！”
“天哪，”老鸨一声惨叫，就想跨出房门去找人，可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又急急地收了回去，改而狠狠地推了龟公一把，“那你还傻呆着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那龟公慌忙应了噔噔噔地跑下去。
老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地一声紧紧地关上房门，动作极其伶俐地合上桌上的盒子，冲到衣橱前，拨开一堆衣服，打开里头的暗格，把盒子塞进去，快速地掩饰好之后，咔嚓一声落了锁，接着又用一把大锁锁住了房门，这才一路喊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话赶往阁楼。
哈，一把破锁能拦得住谁呀？
她前脚一走，范小鱼后脚就从窗户中溜了进去，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暗格，掏出了三个盒子。
最外面的盒子里头装的正是方才贾痞子给的一百两银锭，其他两个则一个满是珠宝首饰，一个全是卖身契。
范小鱼把卖身契的盒子扔到一旁，用布包了另外两个盒子就退了出来。她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侠，不会天真地认为毁了这些卖身契，那些已经沦落风尘的女子就能得到更好的归宿，何况今天她已经给自己找了一个原本不必要的麻烦了。
……
“你可以放开我了！”
远离胭脂巷的小巷中，范小鱼一落地就松开了揽住少女纤腰的手，同时皱着眉头扯开才开始飞檐走壁就像要死了似的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少女。
“你……你是个女的？”少女冷不防地被范小鱼猛地一扯，一时没站住，脊背轻撞到身后的墙上，但她似乎丝毫也没注意身体的微痛，而是满脸惊讶地盯着范小鱼虽身着男装但仍显出窈窕曲线的身子。
“我有说我是男的么？”范小鱼下意识地侧前了一步，避开她的直视，没好生气地道。她还从没见过这种女人，居然还敢对救命恩人挑三拣四的，早知如此，之前就不管她，让她等着真正的“英雄”去救好了。
“你穿着男人的衣服，又蒙着脸，我还以为你是大侠嘛！”少女居然还一脸委屈地辩解，好像还没从之间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天知道，刚才在慌乱中不小心碰到那柔软触觉时她的芳心有多受伤。
“……”她还有理了！范小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把扯下肩上的包袱，抽出那个装了银两的盒子，把剩下的珠宝连同包裹一起塞给她，“看到那条街没有？从这一直往南走就是运河，你可以租条小船连夜离开，然后该去哪就去哪！”
“这是什么？”少女呆傻地看着怀里的包袱。
“珠宝。如果你不想被他们抓回去，最好现在就走。”范小鱼不耐烦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啊……”看见范小鱼要走，少女这才反应了过来，而且这一反应过来的速度简直快得如同条件反射。
只见她突然丢开手中的包裹，疾快无比地飞扑上去，猛地抱住范小鱼的手臂，像是杀猪般地惨叫起来：“女恩公请留步啊……啊不，是女大侠，啊也不对……是女侠大人……女侠姐姐……”
范小鱼被她这一抱一叫，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几乎也本能地想运劲甩开这个谄媚的牛皮糖，还好理智及时提醒她，这一甩若是真甩出去，少女就是不呕血也会被撞出个内伤，这才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事？”范小鱼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警戒地和少女保持两步的距离，同时飞快地注意一下四周。
“女侠恩人姐姐在上，请受娇娇一拜！”历经花痴、震惊和呆傻的少女，这会突然又机灵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地道，并虎虎生风地磕起响头来。
“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范小鱼囧的满头黑线，身影一闪，已避开她的大礼。
少女啊了一声，猛地直起身子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探头探脑地向周围张望了一下，这才又用充满崇拜的目光无限景仰地望着范小鱼，准备重新磕头：“娇娇一时激动，考虑不周，请女侠恩人姐姐原谅。”
范小鱼不等她俯下头去就把她给拉了起来：“我不是什么肉麻的女侠恩人姐姐，今天救你也完全是个意外，你用不着这么感恩涕零地谢我。”
“姐姐施恩不求报，那是您品行高尚、虚怀若谷，可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姐姐，娇娇可能早已被歹人欺负，清白不保，这份大恩大德如山高海深，娇娇今生今世都没齿难忘的。”少女立刻蛇帅棍上地反抓在范小鱼的手臂，自动热络地将长串的尊称浓缩成更具亲昵性的“姐姐”两字，双眼更是激动地灼灼放光。
“我说了，我只是凑巧救了你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位伟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范小鱼再度挣脱了少女的双手，她这个人从穿越以来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麻烦上身，现在看她这么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她还真有点后悔了。
“姐姐要是走了，娇娇就长跪在这里不起来。”少女见拉不住她，顿时急了，马上又跪了下来。
范小鱼终于忍不住黑脸了：“我已经再三说了不要你报答，又给了你足够的盘缠，只要你稍微节省一点，这包里的珠宝就足够你用一辈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第146章 娇娇的目的
“姐姐你别生气，娇娇绝对不是嫌钱少，姐姐就请听娇娇说两句可以么？”少女急得两眼直泪汪汪。
“说。”
范小鱼继续板着脸冷着声，任凭她跪着，暗地里却更加郁闷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这个古里古怪的少女磨蹭？毕竟她若真的要离开，别说一个少女，就是十个少女也不可能拦住的。
“是。”少女仰头，十分熟练地把眼中的泪水收回了一半，瞬间又换上了既仰慕又感激的目光，娓娓道来，“今天娇娇虽然有幸得蒙姐姐相救，可娇娇一介弱质女流，身单力薄、无依无靠、举目无亲、四海漂泊……如果小女子今夜独自去租船，说不定姐姐前脚一走，娇娇后脚又会被歹人盯上，重新卖到烟花之地，才离虎口又入狼窝，那岂不是白费了姐姐一翻救命之恩。姐姐您菩萨心肠，侠肝义胆，还请姐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小女子留在身边吧！纵然是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娇娇也心甘情愿。”
见她滔滔不绝地吐出一长串的话，不但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冒，还加上什么俗语俚语，范小鱼脸上的黑线也随着越来越多，等到听完最后一句，终于忍无可忍，突然一跺脚，纵身飞上旁边乌黑的屋檐溜之大吉，只留下底下瞬间犹如泥塑木雕的少女。
NND，她果然是脑袋搭牢了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个少女先是面对强人还临危不惧，被她救出后在空中飞来飞去时也没有寻常少女所应有的惊慌，反而还很兴奋，刚才为了挽留自己，居然随手就可以扔掉将来要维持生计的珠宝，如今又张嘴就能说出这一大番条理清晰、情文并茂的话来，就凭这样的胆识和机敏，也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如果到现在她还相信少女如此恭维自己，只是为了报答而没有别的目的，那她才是个大傻子。
“姐姐……”
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墙头，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一大堆自以为能打动恩人的好话，居然反而令得范小鱼连说都不说一声地就消失不见，一时间，绕是她再机警伶俐也不禁愣在昏暗之中，一时无法反应。
“哇……”少女在呆愣了几秒后，忽然放声惊天动地地大哭了起来。
……
不会吧？居然来这一招！
才飞过两间屋子的范小鱼几乎一个踉跄，听着那个也夜风中分外清晰、好像死了爹娘一般极其凄惨的嚎啕声，感觉才被自己甩走的黑线又一条条地粘回额头，只囧的浑身鸡皮疙瘩又开始随风起舞。
别管她，随她哭去，哭死都不要管，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给了她那么多珠宝，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脑中的理智厌恶地骂道。
按理说她是可以不管啦，可是她这么个哭法，肯定马上就会引来陌生人，要是有人真的垂涎那些珠宝或美色，那你不就白救人家了吗？心里的另一个范小鱼弱弱地探头。
那也她自找的，谁让她哭的这么大声？她那么狡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说不定她就是为了引你回去才故意大哭的。理智立刻冷漠地反驳。
可是，她如果不回去，说不定真的就有危险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难道她真的能安心地回去睡觉？
……
“TMD，真倒霉！”范小鱼郁闷之极地吐出一声咒骂，身形却已转了回去。
“呜呜……啊……”坐在地上的少女正委屈地左一把右一把地抹着眼泪，眼前忽然一花，只见已多了一个身影，立刻又扑了过来，惊喜交加地喊道，“恩人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扔下我不管了！”
“闭嘴！”听到巷子外面被哭声吸引来的凌乱脚步声，范小鱼皱着眉，单脚挑起旁边的包袱，同时几乎粗鲁地拉起少女，抓着她一个旋身就上了屋顶。
少女满脸堆笑地猛点着头，紧紧地闭上嘴巴，双手熟练地反抱住范小鱼，哇……真好，又腾云驾雾了哎！她就知道这个女侠恩人姐姐是个好心人。
……
“姐……”两人再度一落地，早已在途中酝酿好情绪的少女开口就是一道可怜兮兮的声音，两只手却偷偷地抓着范小鱼的衣袖不肯放，生怕她再度弃她而去。
范小鱼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微微一拂，少女就不由自主地虚软地松开了手，一双眼睛又惊奇地睁大了起来。
“不要叫我姐姐，我和你没那么熟……住嘴，不准说话，信不信你再啰嗦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回妓院去？”眼看着她又要滔滔不绝地表达崇拜之情，范小鱼立刻扫以冰冷的眼神。
少女张了张嘴，又赶忙以手捂口，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你听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范小鱼退开两步，和她保持距离，面无表情地道，“我今天之所以救你，完全是个意外，和什么狗屁的侠义半点关系都没有。要是可以，我宁可没管这个闲事，所以，你用不着再恶心巴拉地恭维我，我不吃这一套。还有，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麻烦，你不要以为我一时心血来潮救了你就得寸进尺，以为我理所当然地要为你的未来负责，要是再惹毛了我，我半文钱都不会给你，让你真正哭天喊地去。”
范小鱼没有用通常之下更具威胁力的反问句，而是冷冰冰地直接陈述，事实上，她那唯一露在面巾外的冷漠眼神配上她毫无语调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少女收起讨好的念头。
“还有，你也没必要装出这么一副小狗似的可怜模样，动不动就用眼泪来打动人，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见少女睁大着眼睛，又要开始水汪汪，范小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所以，你要还是个聪明人，就赶紧带着这些珠宝走人。京城这么大，我相信你有足够的办法保护自己。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再次把包袱扔给了她。
“姐姐留步，”少女这一回是真的着急了，上前一步就想拉范小鱼，可被范小鱼冰冷的眼神一扫，又缩了回去，改而正儿八经地对范小鱼福了福，认真地看着她道，“娇娇的命是姐姐救的，姐姐若真要走，娇娇也不敢再麻烦姐姐。只是，姐姐在走之前，娇娇想向打听一个人。”
“我不是包打听。”见她忽然之间变得得体起来，范小鱼微微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不不，姐姐你误会了。”少女娴静起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语声也更为诚恳，“小妹之所以敢问姐姐，是因为小妹要找的人也是像姐姐一样，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姐姐你武功这么好，说不定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字。”
居然想找江湖人？范小鱼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狐疑，但语声仍是冰冷：“名字？”
第147章 范岱的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