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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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珂沉默的吃着,满心郁闷。
余老爷这点上是个慈父,每次都把最爱的大鱼大肉往他瘦弱的小儿子面前摆。
但是‘您老人家喜欢吃的,不代表余珏也喜欢啊。’
况且这上菜的小丫头一直不太有眼色,可能因为她和余珏坐在一起的关系,这些肉食竟都摆到了她面前。
‘我真的不爱大鱼大肉的啊,何况家里大厨房又做得过于油腻。’。
只是还没吃几口,余珂又感受到那道莫明的恶意视线。
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这恶如蛇蝎的目光,竟然出自余玫。
那种看着她,似要把她撕成碎片,食其肉,饮她血的恨意目光,简直快要化成实质般。
让余珂心里一激灵,不觉思考余玫怎么对她的敌意如此深。
余玫发现余珂看过来,并没有往常一样,选择避开余珂的目光,而是毫不掩饰她的恶意。
心里一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吼着:
‘为什么,余老爷会对这个贱人生的野种,最是与众不同。她凭什么?!”
还记得余老爷第一次把自己喜欢的肉食,端到余珂姐弟面前时。
余玫也只以为是余老爷爱子心切,只有余珏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照顾些。
那时她也不过心里讥讽,余老爷肤浅,‘对一个废物儿子,用得着费心费力吗。’
但是很多的事情发生后,余玫却发现事实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种种迹象表明,
余老爷哪是让余珏吃,他分明就只是端给余珂吃的。
余珏只不过沾了余珂的光,让人以为,余老爷在偏宠这个儿子罢了。
但更大的可能,这本身就是余老爷掩饰对余珂偏宠的手段。
想到这里,余玫心里回忆起那个不争气姐姐的话:
“父亲,最喜欢的孩子是余珂,你心里不管怎么想的,但面上万不可与她生分,特别是在父亲面前。”
曾经的余瑾这样劝过她。
“姐姐,我们才是正房出的嫡女。她不过一个妾生的贱种,你凡事偏着她就算了。现在还说这些话来哄骗我。”余玫生气极了。
心里万万不信,他父亲会喜欢一个庶女超过她这个嫡女。
她哪点好,哪里比得上自己。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说我偏向谁。”
余瑾柳眉微蹙,心里叹息,母亲把余玫溺爱的都认不清自己了。
“父亲向着九姨娘的事,这个府里有目共睹。你难到就一点没看出来,也就母亲还老想着些陈年往事,觉得自己地位高不可攀,谁也不能撼动,企不知,人都会变的。”
余瑾语重心长,想让妹妹有些危机感。
也想让余玫明白,她之所以是嫡女,占着这名分,是余老爷给的,不是她天生就该有的。
不是大太太整天给她们姐妹说的:‘她们生来就比别人金贵,别人活该被她们踩着。’
“父亲怎么会变!只有母亲是父亲的结发妻。也是母亲在父亲最落魄时下嫁于他,助他走上青云之路。没有母亲,哪有父亲的今天!”
余玫想着大太太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觉拿来用。
“住口,这话你也敢拿出来说事。”
她比余玫年长不少,心思又最是玲珑,通过生活中的一些阅历,自然知道,男人有多重视他的面子尊严。更何况:
“你觉得以父亲的能力,魄力,当年他没娶母亲就混不到如今的位置吗?还是你觉得,外祖一个村野乡绅,能给父亲多大的助力。”
余玫被压得语塞,大喊道:“就是父亲他忘恩负义。”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她看来,余老爷就该只守着她母亲一人,只宠爱大太太生的她。
而其她的都是野种。根本不配做她的兄弟姐妹,不配拿来跟她做比对。
“忘恩负义?你可知道,当家的外祖,在而立之年时曾有一灾,是祖父为他消的灾,挡的劫。而母亲也不过因外祖为了报恩,才嫁给父亲的。”
余瑾曾听大太太身边一个老嬷嬷讲过这样的话,就记在了心里。
虽不知真假,但为了改变妹妹骨子里的狂妄观念,还是告诉了她。
却不知因这句话,激怒一向争强好胜的余玫。
“你胡说,你就是想让我对那几个妾生的野种低头。你不是我姐姐。”余玫说着跑了出去。
心想着,这个姐姐,一定像大太太说的,魔障了,被几个妾生子女迷住了眼睛。
而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她的姐姐,一个软骨头,自甘下贱的人而矣。
只是,至从这个她不再喜欢的姐姐死后。
她本以家中只剩她一个嫡女,余老爷定会对她另眼相待。
却发现。
余老爷对她更加冷淡,对大房也日渐疏离。
虽然表面上,余老爷对她还算和颜悦色,不打不骂,但骨子里的那份冷漠,她感觉得到。
而余老爷不喜欢,与她不亲的认识,也让余玫几近抓狂。
‘凭什么,这个忘恩负义,分不清主次的父亲,凭什么如此对她。’
然而与她做对比的是,余老爷会在余珂犯错时,大声责骂;
会把余珂学厨艺时,做的糖酥亲自品尝。她的却只会弃之不顾。千年不变的一句:“先放一边,为父有时间再品。”
会把自己喜欢的食物让余珂吃,即使余珂每回都吃得不甘不愿。
“他才是嫡女,天之骄女,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
“一定是这几个小妾施的妖法惑人,才让余老爷这样的。”
她一定要让这对母女,还有这个碍眼的家中庶子早点见鬼。
余玫曾经这样对自己说。
余珂、余珏的出生就是个错误,都该死。当然余瑾也一样,既然当年一早发现,余老爷的不对,就该早早把这些贱人弄死才对。
………………
而余珂看着余玫越来越疯狂的眼神,心也冷下去。
只有一个念头,若害她的是这余玫。
若这对母女中,余玫才是主使,她绝对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若无意外情况,今天还有一更 (^o^)/
☆、母女相煎何太急
一顿饭吃得没滋倒味。
余老爷一走,剩下的人也都准备离席。
余珂看着余玫要走。
“姐姐;母亲既是病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余珂不冷不热的说道。
余婉听着也道:
“是啊;母亲病了;理应去看看。哪怕母亲不见我们,但做女儿也该在门外候着为她祈福才是。”
“不用。”余玫生硬的回绝。
弄得余婉愣在当场。
余珂本来也只是想去大太太那里探探情况;余玫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如此,姐姐请代我向母亲问好。”
……
余珂看着余玫远去。
一个小厮来报,阴阳易学馆的一位易师来访。
“快点请他进来。”余珂忙道。
不一会,一个身着红色斗篷的男子;出现在余家主院。
余珂把他带到,九姨娘的那里。
由下人通报后,余珂带着红雪进到了九姨娘的屋里。
正在品茶的九姨娘听人说余珂带了一位易师,虽不太明白,但还是点头允了。
看到余珂带着一位气质阴沉的男子,出言问余珂:
“珂儿,为何给娘带个易师过来……”
“娘,他是阴阳易府的做馆易师,来给你解尸女香的。”
九姨娘到没觉得身体如何不爽利,但想着余珂的一片孝心,于是对着红衣男子道:
“有劳。”
红雪听后微颔首,仔细观察了九姨娘的面色,手又搭在九姨娘盖着丝帕的手腕上,闭着眼感受一会。
突然睁开眼,怒瞪向余珂,
“尸女香?你还真能大惊小怪。”
余珂不明白红雪怎么突然发火了,
“如何不是尸女香?明明香灰都冒着死气的。”
“冒着死气就是尸女香吗?不过仿造出来的粗劣之物,也配称做尸女香。”
男子声音尖锐,吓得旁边的九姨娘,脸色惨白。
“珂儿,这……”九姨娘急忙看向余珂,这易师不是上坐诊诊的吗?怎么浑身气势如此阴沉可怖。
“娘,你不需担心,红雪易师脾气本就这样。”
接着看向红雪,给了他一个‘能淡定点吗?’的眼神:
“就算不是真正的尸女香,可我娘身上也有了阴气,你可有解法。”
心里却稍稍放心,不管怎样,九姨娘没事就好。
“用你自己的元气,为其驱除。”
……………………
而荣华院。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偶尔出现一些下人,也是掩不住眼中的担忧和害怕。
此刻荣华院的一间布置华贵的卧房内。
紧闭着窗和门,因此显得屋中光现暗淡。
大太太,缩在红木雕花大床的一角。
在这炎热的夏季,却用黑色纱布包裹全身,只露出一双浑浊带着恐惧绝望的眼睛。
不久后,屋门被推开。
“谁?”大太太听见声响受惊似的一颤,用着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余玫冷漠的声音传来。
“玫儿,快来,你可有把蝠子大师带过来?”
大太太眼里隐现激动,一双苍老如树皮的手,从黑纱下伸出来,掀开床边大红洒金帷幔。
余玫盯着大太太皱巴巴的手看了一眼,略显恶心,拐过眼。
“来了。”太太要找的人,正是那位当年在清兰郡的巫女。
话音一落,雕花木门“吱呀”一响,一个模样十分普通,穿着一身布衣衩裙的妇人,低着头,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
“民妇见过太太。”打扮不显眼的妇人微垂着头,声音冷冷清清。
大太太一看来人,十分激动的移到床边,
拉下裹着的黑纱,一张比原来老了几十岁,苍老不堪的老脸露了出来。
“大师,至从上次,你来过府上之后。没多久,我的样子,就开始变化起来……”
大太太声间颤抖的说到这里,边伸手摸上自己原本富态,圆胖,现在肉都耸拉下来的脸。
眼里迸发着强裂的求生欲望:
“大师,你快救救我吧,求你了。”
打扮普通的妇人,只在初时愣了一下后,就又恢复到冷静模样。
盯着大太太一会后,突然伸出手。
一个丑陋的血色蜈蚣从她的袖中钻出,爬到妇人犯青色的手上,被她放到大太太手上。
血色蜈蚣一上大太太的手,就“嗤”的咬破她松弛的皮肤,钻入肉中。
大太太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急切的问:
“大师,我怎么样,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妇人眉皱眉感受,过了一会,才把虫子重新收回。
“太太的寿命被迅速燃烧或是转嫁给了别人了,恕蝠子无能为力。”
说着对大太太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一句话由如晴天霹雳……
大太太目眦欲裂,脸上的肉都开始颤起来。
再也不顾什么,一双苍老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这个叫蝠子的妇人。
“怎么会,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都是那青梅院的贱人,找人害我,咒我的。您想想办法啊!”
“民妇无能,太太另请高明吧。”
衩裙妇人,在弱光中,一双微泛紫的嘴唇吐出这些话。
“如何就没有办法了,你把她们的寿命转嫁给我啊。”
大太太说着指指余玫,包括跟着进来的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
“民妇无能为力。大太太的同命之人,一天还在,你想恢复从前就没有指望。”
妇人思考一会,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过的眼,忽的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什么是同命之人?我怎么会有同命之人?”大太太老脸上一派疯狂。
‘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大太太一时恨不得立刻把那人生吞活剥。
“同命之人,就是指和太太共享生命之人。那人必是濒死一次,或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害,才会让做为受体的您,迅速被抽干生命。”
“什么?你是说,有人施了异术,抽干了我母亲的生气。”余玫急忙询问:
“是谁?”
衩裙妇人摇摇头,
“民妇只能判断,那个同命之人,定在附近,或者就在这府中,因为只有这样同命之人,生命之线才可以达到互相感应的程度。”
“如此说来,是这府中一个受过重伤,或是濒死之人,抽干了我母亲的生气。”
余玫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前段时间,余珏中了她们的套,眼看就要不行了,后来却奇迹般的转危为安,着实让她十分疑惑。
大太太似也想到这层,眼带愤怒的盯上余玫,
“都是你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你撺掇我非要取那庶子的命,哪会这样。”
大太太指着余玫破口大骂。一张老脸更加狰狞可怕。
想到,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余珏每病痛一次,她的身体就会跟着不好起来。
只是她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呢。
“怎样切断与那同命之人的联系?”余玫问道。
她要想害死那姐弟,看来难度更大。
要是余珂也有个同命之人,岂不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同命术需要十分高等的上古同命契约,或是相当复杂的施术过程,民妇解不了。”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