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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年华是无效信-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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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宁遥蹬过车追上去。
  “就想让你谢谢我。”站住了,看着宁遥,不像当真,却又认真的眼神。
  宁遥把话噎在喉咙下。
  两人排在队伍里,香味是最具攻击性的武器,连宁遥都不可抑制地察觉到饥饿感,不自觉地揉过肚子。萧逸祺站在她身后,瞧在眼里,笑起来:
  “你也饿了吧。”
  “……不是。”
  “真是标准的口是心非啊,你。”
  察觉到男生意有所指,宁遥回过头去瞪他:“再乱说就不买了!”
  “行行,对了,这家的牛肉炒面一级。”比出拇指。
  “……你好烦啊……”眼见快排到自己,宁遥低头掏钱包,听得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冲他打招呼,一边还嘲讽着“萧逸祺你又换女朋友了啊”,正气恼地想骂,却听见男生无比夸张地冲他们回应着:
  “正点吧?别嫉妒啊!”
  宁遥吓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开玩笑……你别生气哪。”男生低过头冲她特无辜地笑。
  “……开你个头的玩笑啊!”
  “排到了排到了,先点菜吧。”
  “吃软饭还敢这么罗嗦!”
  男生愣了愣,随后大声笑起来,又没有气恼的样子,反而伸手点过宁遥的额头:“就是啊,该你说了算的。”说完,又想起什么,“不过还是记得要牛肉炒面啊。”
  宁遥挨到开票柜台前,回头恶狠狠看了看萧逸祺,朝服务员喊到:“两碗……三鲜炒面!”
  “喂,是牛肉啊。”
  “是三鲜!”
  “到底是什么。”服务生不耐烦地点着圆珠笔。
  “牛肉!”伸过脖子冲年轻女服务生笑着,“这里的牛肉炒面最棒,是吧。”
  “那是当然,我们的招牌。”骄傲地接话道。
  “所以就是它了。”
  宁遥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还没轮到自己插嘴,服务生已经开出两张牛肉炒面地单据喊着“下一个人”了,等她被动地拿过纸片走开,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已经被完全破坏。

  年华是无效信'十五'(2)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才是,好吃的不吃,吃什么三鲜,多奇怪。”男生抽过宁遥手里的纸,迈开长腿走远几步,又指指外头,“你等着,我去取面啊。”
  “……混帐。”
  等到宁遥和萧逸祺一同站在店面的屋檐下跟旁人唏呼直响地吃起来时,她停下筷子看看男生鼓着腮帮朝自己一边微笑一边比着“谢谢你啦”的样子,才逐渐察觉到这个事件发展至今的逻辑异常。
  都哪跟哪啊……怎么就站在这里和他吃起炒面来了?!
  萧逸祺却全然不知情,只不时停下来问宁遥一声:“怎么不吃呢?”宁遥露出一副“懒得理你”的神色算是回答。过一会,却感到男生的视线停在自己脸上,转眼一看,果然没错。
  “干什么啊?看什么?”
  “面,脸上。”萧逸祺指指宁遥,又指指自己的脸。
  “啊?……”宁遥抬手去摸。
  “不对,上面。”说罢就伸过手。
  只是几个触点,却因为男生指间的暖热,在神经里被突兀地放大。等到宁遥从他收回的手指中回神,已经来不及了——像由刚才被碰到的皮肤为开端,脸一瞬红透彻底。
  “……多管闲事。”
  “呵呵。”萧逸祺缩过脖子笑笑,把最后一口面扫除完,跑远几步将塑料餐盒丢进垃圾筒后,折回来骑过他的自行车,拍拍宁遥的肩:“谢谢你啦。”
  “我是被你勒索的啊……!”有些恼羞成怒。
  “算是吧。不过,我也算发现了,”眉毛舒展。
  “什么?……”心情居然忐忑起来。
  “你还满可爱的。”说罢,笑着蹬过自行车,又挥挥手,“再见。”
  宁遥忍不住要把手里剩余下的炒面朝他头上扔过去。
  转念一想,不行,牛肉炒面味道太好了,不能扔。
  妈妈很有些不满自己在吃晚饭前已经填饱了肚子的行经,一直唠叨着“正经饭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没少过”,宁遥意兴阑珊地喝两口汤,看爸爸两眼,似乎寻求不到支持的样子,也就自知理亏,不同妈妈争执。
  “对了。”收拾碗筷时,妈妈才想起来,“刚才依然有来找过你。你去她家问问有什么事吧。”
  “啊?哦。”
  “她跟另一个女生一起来的,那个我倒没见过,穿得有些怪里怪气,看来不像什么好女孩。”
  宁遥把拖鞋啪地扔到地上:“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你发毛病啊!”爸爸先盖上报纸,冲宁遥喊起来。
  依然在对面,有些听见了宁遥与父母的争吵,因而在宁遥铁青着脸找到自己时,忍不住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宁遥只摇摇头。

  年华是无效信'十五'(3)

  “你和谢莛芮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他们接了一单在游乐场里的义演活动。想你来帮忙。”
  “啊?”
  “人手不够嘛。也找了王子杨。”
  “哦……就我们几个?”
  “好象还有个男生你应该也认识吧?叫沉迷?什么的。我是不认识啦。”
  “陈谧啦!mi!第四声!”
  “呵呵,那就陈谧。”
  “……到底是去干什么啊?”
  “应该是莛芮她们的大学社团要在游乐场里演出吧,不过,”依然算了算,“还是不太够人手的样子,况且多半是女孩子,男生不够咧。”
  “是吗……”
  “我这边还在找,你有人选么?”
  “没……”突然莫名地吊过一根神经,颤颤地扯着,“大概,有吧。”

  年华是无效信'十六'(1)

  “撒谎可不好。”萧逸祺一脸恼怒的样子。
  “我哪有。”宁遥装傻。
  “我可是因为你说有泳装表演才跟来的呀!”仿佛受了委屈。
  “……你自己先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清理吧。”宁遥一边翻着眼睛一边把一箱的服装交给他,“都什么人哪!”
  “你把你的时薪分一半给我做补偿。”蹲下身示意宁遥来搬这箱,自己走去抬过一箱矿泉水。
  “呸。这都是义务的。”远远眯着在舞台另一头忙活的王子杨和陈谧,因为穿着一样的工作人员T恤,猛一看会觉得是情侣装。虽然明明是个不快的念头,宁遥还是强迫自己往“那我也穿一样的T恤,不也是情侣装吗”上去想,努力地不要再去迁怒王子杨。而眼神依然在各个间隙中扫向对面的男生。
  你好么。
  有几天没见了。
  好几天没见。
  你好么。
  这是非常说不透的一种关系,拿“朋友”去衡量一下,也许还及不到那个长度,却又想不出更确切的定义。
  那天晚上看日本拍摄的一部电影,高中生的男主角有些沉默的孤僻,甚至是迟钝,但他走路的每一节动作,零零地拆开后每个角度,每个落点,都与脑海里已经逐渐模糊的陈谧对应起来。宁遥在黑暗里静静地看那个中等个头的瘦削男生抖落肩上的樱花瓣,据说那是带有轻微甜香的短暂花朵,最后他把手揉一揉,下意识地举到面前,应该是闻见了什么,因为宁遥看见他眉毛之间的距离有温和地放大。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无限酸涨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电影里这样的男生和一个细小的温柔,还是因为纯粹被自己意想在脑海里的有相同走路姿势的陈谧。
  因为生疏的距离。让他在自己的想象中如同电影般地遥不可及。
  他走路。他点打火机。他在天空里。
  他的说话声。他的肩线。他的笑没有不笑好看。
  他如果抖落身上的花瓣。最后无意识地举到面前。闻见花香。一瞬变得静谧的脸。
  乒乓落在自己心里的杂音,像雨那样,积起深深的河。
  宁遥扶着一架铝梯,在那个梯形的方框里慢慢定格男生的每个动作。喀嚓。喀嚓。
  喀嚓。
  喀嚓。
  “你今天有点不太对。”
  “啊。啊?”宁遥莫名地看着萧逸祺有所探究般的戏谑眼神。
  “怪怪的,很紧张。”说罢,居然动手戳了戳宁遥的肩,“真的很僵硬。”
  “你——”正要对他还手,舞台那边发出了一阵巨响和紧随而至尖叫声。宁遥跟和他人一起回过头,只看见陈谧飞快跳下台去的一个剪影。

  年华是无效信'十六'(2)

  等众人急急地赶过去,陈谧已经扶着受伤的女生从地上站了起来。宁遥一眼就看见王子杨腿上划开的血线,分成三条细细的支流,染红了她的白色袜子。
  谁也没曾料想过的突发意外,让整个布置工作暂停,谢莛芮很利索地为王子杨暂时止血,又转而对陈谧说:“你先骑她回去吧。”
  宁遥收拾着一堆染红了的布正在茫然之际,看看男生有些严肃地应允的脸,正要退到一边。
  “我没什么,宁遥带我回去就好。”迎着宁遥的视线,征询地问着,“好么?”
  “这……”不知该说什么。
  “宁遥的车低,你坐着不方便,还是让陈谧带你走吧。”谢莛芮想要说服她。
  “不了……一点点破皮而已,也没骨折。宁遥又熟我家。”
  几人都征求意见似地看向宁遥。
  “你别硬撑了……”她咽了咽唾沫,“我带你没准两人一起摔趴下,还是跟陈谧回去吧。”
  男生拍过王子杨的肩,说着:“那就这样。”才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等女生在车后座上坐稳后,男生才骑了出去,王子杨一边冲宁遥笑笑,伸手抓住陈谧的外套。宁遥也露出“你去吧”的神色,又喊了一句“到家后小心啊”。
  两个人的影子在日光中渐渐融化消失。
  忙完一阵,吃的是盒饭。宁遥坐到一边的台阶上,又热又渴,高高挽过裤腿,眯眼看太阳,晕晕呼呼地情绪蔓延迁徙,身体里像有某部分要飞出去,顺着云霄飞车,一猛子扎进云里。然后又悠悠地掉下来。
  “象腿!”
  没有多想就朝对方踢去,男生轻松避开,也顺势在宁遥身边坐了下来。
  “累得我魂魄飞天。”
  “唔。”
  “太不值了,被你骗一顿。”
  “唔。”
  “不吃么?不饿?”
  “唔。”
  “你真有些不对劲。”
  “唔……嗯?”宁遥坐直身。
  “刚才还硬梆梆的,现在又软得像块泥。”
  “……我累啊!”
  “我不吃豆芽,给你啊。”
  “不要!”
  “不会白给你的,跟你的可乐换。”
  “……你给我放下!”宁遥哭笑不得。
  “要不这样吧。我们来赌。”
  “啊?”
  “赌摩天轮到底有多少个吊篮。”男生下巴冲着近处的大型建筑。
  “……你神经病。”
  “反正也是闲着。不然我就拿你的可乐了。”
  “不行!!”宁遥跳起来,“……这么无聊的把戏,你冷不冷。”

  年华是无效信'十六'(3)

  “你不是正热得冒汗么,顺便降降温。”
  “那,怎么赌。”
  “谁先数出正确数字谁就赢呀。”
  “……行。”宁遥摇着头,“萧逸祺,你家是不是做会计的。”

  年华是无效信'十七'(1)

  说不清是看那摩天轮的白色骨架。还是为了看被它切开的天。
  不是纯蓝,也不是纯白。但又看不出一丝杂质的天。
  像一片结冰的水。阳光和空气都在冰面上充沛。
  自己是冰面下的一尾鱼。
  “数得我眼都花了?”
  “……你自己想出来的蠢主意!”
  “你数到多少了?”
  “……我,要死,你跟我一说话,搞得我都忘了!”
  “你傻呗——”最后一个尾音被女生拧在左脸下。
  “其实我觉得我们俩现在就超傻。”半坐在一堆杂物上,像两个傻瓜,宁遥眯着眼,“萧逸祺,你脸好油。”
  “你不也一样。”说着又要伸手来碰,被宁遥打开。
  “别搞了!”宁遥骂。
  “几了?”
  “什么?那东西?”
  “是啊。”
  “十七哪。”
  “数这么快?”
  “……我只怕我还没点清楚,就睡着了……”直视阳光的缘故,更加困得不行。
  人为什么会睡着呢。身体里紊乱的方向标都统一成同一个角度。稠密不均的血液都降到同一个标准。“激动”、“愤怒”、“不安”集体撤出。只留下一整个安静而平淡的山坡,摇曳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摩天轮有十九个、二十个……
  “我说。”
  “……嗯。”
  “真的睡着了?”
  “没呢。”宁遥动了动脑袋。
  “我说……”感觉到男生坐直了,以一个半俯视的角度看着自己,逆光的缘故,脸的每个部分都模糊而温和。
  “说呀。婆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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