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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现代围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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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下来。

那张轮椅是方子林父亲,亲手为他所特制的,全部是不锈钢的,操作简便而外型美观。但是,给谭非的感觉,却仍是那样的冷酷而残忍——因为,那是一张轮椅。

方子林告诉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全力,帮助你,重新站起来!”

墨尔本

自从上次在香港,与模特传出绯闻,被沈源看到,跑来兴师问罪,之后他一人返回澳大利亚。李柏翘这段时间,似乎收敛了很多,独自过着安稳的生活。他也冷静考虑过,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他也没闲着,经常会有国内电话接进来,需要网上接洽,搞得神神秘秘,看来有所密谋。

家里冷冷清清,少了她的日子,过的久了,真不习惯。他经常一个人逛着逛着,就走去了他们曾经游玩的地方,景色没变,只是,独缺了她的身影,对饮时仅剩他一人。

这会儿,李柏翘正站在后面的花园里,手里接着电话。“你们要变卦?Why?怎么可以不谈了?”“哦——是这样,没有,我只是最近不在那边办公,董事会的职位还是在的。”

“当然说了算了,我会集合那几个,把手中的股权都卖出去,他就不是什么大股东了。只不过,这就要看,你出的价钱了。。。”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好的,再见。”他戴好太阳帽,悠闲地修剪花草。这些事,亲自做来更有意义,他必须在新芽生长开始前,剪去不良的枝条,以保持优美的形状。

“史蒂文,帮我再去查查,那个姓路的,和他的公司。这个人,开这么大的价钱,一定要查清楚咯!看没什么问题,我就飞回去处理了。”史蒂文。孙是李柏翘的老友,也是ROSEMARY这边他的私人助理,此人非常能干,深得李柏翘的器重。

“哼,罗仁良,我们走着瞧。”李柏翘调整手中的姿势,使劲地下了几剪刀,一下剪到根以上,修掉那些枯萎的枝干。

ROSEMARY

待会晚上有会议要开,李柏翘坐在办公室,准备一些资料。这时,史蒂文匆匆忙忙的推开门,走进来,连敲门也没有顾上。“看你急的,”李柏翘不然,这几日均是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What‘sworng?”

史蒂文谨慎地看看门外,又环视一圈屋内,这才凑近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柏翘听后脸色大变,“什么时候的事?”“有段时间了,前些天收到消息,估计看你在忙着收购的事,他就没提。”

“我看他是疯了!那个没用的东西,让他立刻走人!”李柏翘开始坐立不安,他站起来,双手沉重地压在桌面,放着的一堆东西,被他狠狠推到地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要生气,你冷静一下,从长计议。”

李柏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边上的座机,“Cherry,帮我即刻订一张,明早回去的机票。”

K市,石环路112-2,鑫业大厦

五楼大型会客厅,一班人坐在里面,好几位是紫荆的股东。下午,李柏翘正和一个叫路烨的男人坐在讲台,签订紫荆大酒店的股权转让协议。路烨四十好几,是大陆一家私营企业的老总,这次花了极大手笔,终于引来李柏翘的侧目。

现在,除罗仁良手中持有的另一半,紫荆其余股东与李柏翘加起来,等于是,剩下的一半以上股权,悉数落入此人之手。他已是名副其实,紫荆大酒店董事会最高成员了。

李柏翘正在为自己的决议,沾沾自喜,脸上浮现着胜利的喜悦。“好,陆总,感谢您这次的合作。”“以后,有机会的话——”他伸出手,准备和路烨道别。“你没机会了!——”谁知,门外站的人,打断了他的话。

尹杰走到他面前,气定神闲。李柏翘转过身,不屑地看过去,“你?——”

“上次没把你送进监狱,怎么,现在回来自首?”尹杰竟然轻蔑地笑了,“李柏翘,你——输了!”

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台,脚步声蹬蹬蹬,一下下敲击在李柏翘的心坎。“陆伯伯,谢谢您,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

路烨点点头,离开前,欣慰地看着尹杰,会心一笑。李柏翘想追过去,被尹杰拦住,此刻,他无法保持风度,克制好情绪,“你做了什么!”一把拽起尹杰的衣领,他从未有过这等的被人耍弄的感觉。

“别急,晚上,你就知道了。”尹杰示意李柏翘松开手,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一把,大摇大把地走出了门。

李柏翘竟然无力到,连退几步,颓然地坐倒在椅上,心想:难道。。。

紫荆大酒店,1F宴会厅

晚上宾朋满座,格外热闹。

“各位,请先安静一下,”最前面,庄红站在铺着红地毯的舞台上,手拿着话筒。“现在,有请我们紫荆大酒店的董事长,罗仁良先生上台,为大家说几句。”

沈源推着罗仁良从后面上来,尹杰走在一边,陪着站到台中间。

“首先,我很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参加小儿的生日宴。在座的,都是我多年来的朋友、伙伴,是紫荆最最尊贵的宾客。因为你们,对我的支持,对尹杰的厚爱,对我们紫荆的重视,我才能像今天,这样站在大家面前。寒冷的病床上,我一次一次挺过来,靠的是什么?是我顽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和大家的期望、祝福。”

“现在,在大家面前的,是比以往,更加强壮的罗仁良,我们父子俩,心连心,同紫荆,共进退!”

沈源默默走下台,站在人群当中,仰望着这个思想与行动的巨人,罗先生,他不仅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伟大的父亲。

“下面,我要宣布几件重要的事:第一件,现辞去尹杰,原董事副总的职位,由王征担任;第二件,原股东会成员李柏翘先生,现已将其所持有的百分制股权,全部转让给路烨,是我的故友。再由路烨交由尹杰管理;第三件,那就是,从今天开始,我们紫荆大酒店的最大股东,是我的儿子——尹杰,他将是新任的行政总裁。”

罗仁良的一席话,只提到李柏翘一次,却招招致命,每句话都昭然若揭着——从此,紫荆大酒店和李柏翘,再无任何瓜葛。

人群中,有个人影摇摇晃晃,他拿着酒杯,跌撞着挤到沈源身边,拖起她的手肘,就往外走。沈源没有惊叫,她早就看到他来了,这个时候,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李柏翘拽着她,快步冲到酒店门外,被沈源用力甩开手中的钳制。他突然回过头,愤恨地盯着她,猛的,砸啐了手中的杯子,不顾形象地冲着她大嚷:“你满意了?开心了?”沈源被他如此失态的行为,吓得一时不敢出声。

“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我!”李柏翘怒视着走近她,“你知道那帮老家伙,合起伙来骗我!你知道那个路烨,根本就是他们父子俩的托!你知道他们这次的计划,根本就是要彻底把我踢出局!但你呢,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帮着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对付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李柏翘强掩着怒火,眼球暴起红色的血丝,攥紧双拳,他这般吓人的表情,沈源从未见过。

“原来,——那你为什么。。。你知道,。。。”沈源有些语无伦次,“没错,我是知道!可我不能确定,你以后是否呆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在墨尔本,我被路烨那帮人,拖得心力交瘁,根本没时间应付别的事,”“你可知道,刚才底下那些人说什么?!”

“说你伺候完老子,伺候儿子!”啪的一声,沈源挥起巴掌扇在李柏翘脸颊,他白皙的面庞,顿时留下几道红红的指印。李柏翘呆住,他知道,自己失言了,愣在那里。

沈源落魄地移开脚步,倚靠在柱子上,带着满目的犹疑,失望地看向他。李柏翘不说话,背对着,手撑在墙上。“这不是他们说的,——是你说的,——是你心里想的!”

“对!——”他转过身,靠近沈源,走上前一步,手指着她的脸,“。。。我就是这么想的!”说完,大步地往远处走去。沈源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快要精神瓦解。她一个人痴痴地看着前方,身心疲惫。这段时间,感觉眼泪快要哭干。每次涌在眼眶里打转,涨的好痛,泪水却怎么也流不下来,眼泡终日肿胀的难受。尹杰从大堂出来,抚着她的肩,“他走了?”

“孩子的事,跟他说了吗?”沈源反身抱住他,嘤嘤地哭出声来,双手环在他的肩膀。尹杰拥过她,“沈源,———对不起。”

李柏翘开车飞驰在路上,思绪烦乱,使力地握着方向盘,胡乱地按喇叭。他想到,见到沈源的第一眼,便觉得她浑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朝气,不自觉被她吸引。之后,故意在工作上刁难她,她从容地应对。自从挑中她往来于罗仁良身边,他的心就慢慢地向她靠拢,她的家庭、朋友、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想插上手,帮她一把。

沈源出事的那天,他也像今天这样,急红了眼,坐在会议室里局促不安,疯了似的给她打电话,奔出去寻找。他想过,如果此番沈源出了事,他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他对她有愧,或许,是对她有了感觉。

不久前,从李丽华那里辗转得知,沈源怀孕,他开心的整夜睡不着,幻想着孩子长大,自己做父亲的样子。可第二天醒来,他又冷静了。他想过,沈源也许不愿意回来他身边;想过,自己尚未稳定,就此受到家庭的牵制怎么办;想过,可能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

就是这样多疑,瞻前顾后。有人牵线令他结识路烨,原计划回大陆接沈源,也暂且搁置,结果,误入罗仁良父子的阴谋。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和沈源在墨尔本的日子,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候,等失去了,他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在一起。

想着想着,他急忙掉转车头往回开。是啊,失去紫荆不可怕,可如果,真的失去沈源,他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度过?她才是这辈子,他最牵挂的人。

车开到紫荆,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女人倚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这种滋味他是第一次尝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转过头,不看他们,心里像在滴血。李柏翘微微叹了口气,带着满腔的怨气与悔恨,开车走了。

2010年9月15日,在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他同时失去了,生命力两样宝贵的东西。他弄丢了他的爱情,再也找寻不回。此时此刻,他甚至希望从头来过,他一定不再执着于抢夺,宁愿不要紫荆,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沈源。可惜,为时已晚,什么都太迟了。

失去,就是彻底失去了。

第十二章:那是青春,留下的伤痛(上)

小时候,我们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了,笑着,笑着,我们哭了。

谭非孤身在一座古老幽深的庭院。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两侧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隐于山坳树杪之间。耳边回荡来远处,几个女人的呼唤,都在叫着他的名字。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划破空留的沉寂。

要多少斑驳,青苔才会入墙,多少雨你才会,撑起纸伞

落花在亭外,又依稀了几番,流水送走呼唤,我不忍想

风惊扰河岸,也唏嘘了垂杨,你低头唏嘘了,那些过往

夕阳映屋檐,斜照木格子窗,悠然的旧时光,我却黯然

他奋力向前跑,却怎么都逃不出这幽长的院落,看不见尽头。虚无缥缈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仿佛要将他吞噬。。。

谭非从噩梦里惊醒,出了一身虚汗,“哎。。。总算是回到家里的床了,”床边,方子林不在,“子林,子林?”

她刚走厨房洗完水果,听到声,赶忙过来,手上还沾的湿漉漉,“怎么了,——我在的。”方子林坐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做噩梦了?”看他耸拉着头,又说:“最近怎么了?腿都要好了,人也出院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谭非弯长而秀气的眉,紧皱着,蒙着雾气的两汪深潭,早已失去往日的神韵。他反手搂她入怀中,“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理不安宁,好像觉得有事要发生。”他们俩的关系还不明朗,但方子林不介意,她知道,谭非现在有太多要烦的事,他需要时间,来缓解情绪。

她和沈源不同,她没有沈源那般的心气,她不介意做谭非背后的女人,帮他成就一番事业,哪怕一辈子都得不到名分。现在,她得偿所愿,只要谭非在她身边,就好。

尹杰和沈源在病房里,陪着罗仁良说话,尹杰在窗外看到李柏翘远远走来。他借故出去,李柏翘看到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立立地站在原地,浅笑着,等他过来。

“我以为你辞职了,现在已经回去了。”“是打算走,但还想跟沈源,说几句。”李柏翘看他紧张地望向病房那边,沈源正和罗仁良有说有笑。

“怎么,担心我把她带走?”李柏翘笑了笑,尹杰复杂地回过头,显然,被说中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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