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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重生之豪门悍女-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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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美得无懈可击,仿佛韶华胜极,纯净如雪到让人不敢直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就觉得是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在看着他,以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这一回才要将他的眉眼真正的看清楚。然后心中感叹,原来他是这个模样!

顾浅凝动了动嘴角,冲着他明艳如花的笑着,连眉眼间都依稀蘊着笑意,这一笑何其盎然,简直山水为之失色。唇上那唯一一点的绯色,映在季江然寂冷的眸子里,像火一样,将他慢慢的点燃了。

那一群闹轰的人群已经跟上来。

有人笑着说:“二少,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抱着媳妇走。你要不抱,我们可替你抱了……”

“想得美,这么漂亮的媳妇,二少会让我们帮忙。”

……

季江然被推了一下,才肯迈开步子走过去。

桃花眸子淡淡的眯起来,只是不能轻信她,笑嫣如花,仿佛心甘情愿嫁给他……神色变得更加冷淡,逼近之后,眼风错开,反倒不愿近距离直视她那张脸。拦腰将人抱起来,转身下楼。

顾浅凝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呼吸相距可闻,吐气如兰。

其实很轻,没有多少重量。季江然抱着她,还是觉出沉重,以至于俊眉微蹙,步伐沉重的走下楼。

林嫣然没有跟上去,迎亲的人一走,她就离开了。

刚才那一幕热闹的不得了,连她也是强颜欢笑,可是到底没她什么事。拿着包走出来,地上是礼花的碎片,厚厚的一层,色彩斑斓。

出来的时候太阳很好,起了风,吹进眸子里痒痒的。她伸手去抚,手背湿漉漉的一片,却觉得这样也好。死心了,省着反反复复,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遐想了。

整个繁琐的过程顾浅凝没有用轮椅,只是步伐缓慢。甚至没人看出她一只腿受了伤,每走一步真跟踏到刀锋上,赤脚走上去,痛不可遏。

脸也越发的白,没有家人陪伴,只身缓步向他走来。

季江然嘴角紧紧抿着,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走到跟前来,也没说伸手扶她一把。

听医生说昨晚整个手术的过程她都没有打麻药,几个小时一声没吭。医生说起来的时候一阵唏嘘,一个女人坚强到这个地步,他真是不敢想。

季江然倒想点着她的心口问,她是坚强,还是压根就没有心?她真的会感知疼痛和难过么?还是她分明只是一只妖精,披着一张漂亮至极的皮面,跟电影里的那只妖一样,人的感触她都不会有。

顾浅凝的额头上都是汗,可是神色平静。

站在弥撒台前,等他将戒指套到她的手上。

季江然执着她一只手,冷透了,像是死人的手。他握着她的指尖,迟缓的放开。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他只是俯身碰了一下她的嘴角,很快就放开。

气息淡到眨眼就散尽了。

宾客来了很多,顾夫人也在邀请人的范围之内。远远看到顾浅凝白衣如雪,华丽不可方物,高兴的直掉眼泪。

这样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虽然顾浅凝不认她这个母亲,也不肯从家里出嫁。能看到她有个好归宿,就安心了。

顾浅云在一旁小声说:“妈,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多难看。”

跟郑方一起过来的,今天穿的也是格外漂亮。碰到熟悉的人打招呼,还会跟她说:“郑太太,恭喜了,你们姐妹有福气,都嫁了这么好的人。”

她的还是其次,顾浅凝嫁给季江然才风光,谁都没想到季江然这么早就被一个女人给套牢了。以后不知要有多少人巴结的顾浅凝,以前那些朋友早就不联系她了,现在好多又跳出来跟她套关系,闺密,同学的,连顾浅凝都不认得。

顾浅云打过来,跟她说这种话的人不少。

就连郑方都满脸堆笑,出门之前跟她说:“这样一来,季二少就是我们的妹夫了,以后有什么事求他,总该给面子。”

只是顾浅云有顾虑:“以前浅凝出了不少事,我们没哪一个肯帮忙,不是落井下石,就是在一边看笑话,你就不怕二少心里憋着火?”

郑方哼笑:“以前你二妹出那些事,还不是你爸和顾浅浅撺掇的,现在死的死,入狱的入狱,浅凝心里肯定就没这些坎了。”

顾浅云没什么话好说。

顾浅凝去补妆换衣服,一坐到椅子上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身上的汗出的更厉害,很想洗个澡,觉得全身粘乎乎的不舒服。

可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站的时间太长,整条腿疼的就要麻木了。一定出了血,她掀起裙子来看,纱布已经浸透了。疼的直抽气,怕将衣服染脏了,就让人去找一块纱布来。幸好一会儿要穿的礼服是红色的。

有人叩动门板,她将裙摆放下来唤进。

顾浅云推门进来。

“浅凝,恭喜你。”

顾浅凝从镜中看到来人,顾浅云脸上的笑有一点儿僵硬,一定也觉得很难自处,以前每次见到她都是冷言冷语,极少拿好脸色对她。这一次不仅笑着,还肯说恭喜的话。

她转过身来:“谢谢。”

顾浅云走近来打量她:“结婚要忙的事情很多,一定很辛苦吧?看你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是不是没有睡好?”

倦色是掩不住的,连顾浅凝自己也知道,出了太多的汗,妆都快晕掉了。举行那些繁琐的仪式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季江然离得那样近,一定也觉得她的样子很难看。

忽然不太想说话:“嗯,这几天有些失眠。”

顾浅云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忙完了就好好休息,你现在怀着孕呢,得好好休息。本来妈要过来看你的,我怕她哭哭啼啼的不好看,就让她先回去了。”

顾浅凝不说话,一时间氛围冷滞。顾浅凝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一点儿场面话都不想说。

有人拿着礼服过来帮她换衣服。

顾浅云问她:“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顾浅凝接着说:“我自己就可以了。”

就连其他人也都让出去了。

抱着礼服坐在那里不想动弹,脑袋晕沉沉的,之前强打起精神,还能勉强撑下全场,现在气喘吁吁,就想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敬酒需要很长时间,一圈转下来,一定又是几个小时之后。

坐在那里愣神,盯着镜中一点点残掉的妆。

先去将脸洗干净的,扶着墙走过来,坐到椅子上准备换衣服。就是这几步路,觉得疼到极至,咬牙切齿,人就是这样,身体里有一根弦,一直绷紧,再疼再累不觉得怎样,一旦松懈下来,就会觉出难耐。

后悔休息了,早该想到的,就不该松这一口气,而是马不停蹄。

听到开门声,没回头:“把东西放到沙发上先出去吧,谢谢。”

拉拉链的手顿了下,抬起眸子。不是送纱布的人,镜中看到季江然无声无息的站在身后。本来早上就是没打领带的,这会儿领口的扣子开着,整个人似乎完全放松下来了,更像是没当一回事。

从早上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甚至懒得拿正眼看她。

顾浅凝心酸的垂下眸子:“很快就好了。”

将隐形拉链拉开,慢慢的将婚纱褪下去,贴身设计,出了汗,脱起来很费力。褪到一半停住,伸手去拿礼服,整面背都是光着的,背对他,手臂按在胸口那里,伸长手臂去拿。

季江然看了一会儿,伸手帮她拿过来。

顾浅凝说了声:“谢谢。”开始往身上套。

很麻烦,换了衣服,还要上妆。那之前先把纱布缠好,上妆的事可以叫人进来帮忙。

想着,要不算了,就这样素面朝天的走出去。可是看了镜中一眼,白的跟鬼一样,这样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季江然本来无声的站在那里,这会儿低低的问:“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你脸皮跟城墙一样厚?杀了人,也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顾浅凝,你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

顾浅凝缠纱布的手顿住,整个身子也都僵在那里。

须臾,抬起头看他。

果然,季江然眼中都是浓浓的恨意,桃花眸子冷冷的眯起来,狭长的一道,像是尖锐的利器,仿佛就要刺穿她。

她再强颜欢笑又怎么样?发生的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季江影死了,季江然的心里一定有千疮百孔的疼意,不是肯跟她举行婚礼就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即便新婚大喜,而他们的心里却都压着一条人命,在旁人看来是婚礼,在他们的心里直比葬礼还要凄楚一万倍。

这个婚礼就是个笑话,是他用来嘲讽她,也嘲讽他自己的。

季江然这样做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好过,非要一把一把的将刀子插到他的心口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些。

一伸手抬起顾浅凝的下巴,紧紧的捏着。

“这事你休想就这么过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一把甩开她,哼了声:“敬酒算了,看到你这副嘴脸让我觉得想吐,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我爸妈面前。”

算了,她被深深的厌恶,一脚踢出来,正好可以回家睡觉。她感觉疲惫不堪,做一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他说什么她都认下了。

顾浅凝就是这样宽自己的心,他们说的没错,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怎么可能知晓伤心是什么滋味。

一定是无法知道的。

仿佛告诉自己不痛心,就真的不痛了。

里面正热闹的时候,顾浅凝从酒店里面走出来。这下好了,那紧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礼服不用穿了,妆也不用化。甚至连高跟鞋也可以不穿,她就直接踢掉拎在手里。光着脚往外走,踩在酒店广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彼时阳光很好,踩在地上很暖和。她就拎着鞋子往停车场走,这样的一场婚礼,跟她没有关系了,而她就像个局外人,被季江然一句话,从此打进冷宫里。

一辆车子驶过来,在她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薄云易已经从车上下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可思议,几乎是眯紧了眼睛才认出她。

“怎么了?”

顾浅凝的样子的确是有一点儿狼狈,头发散开了,几缕头发垂下来。没有化妆,脸色难看,连鞋子还被拎在手中,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走出来。

“婚礼结束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薄云易看了她一会儿,将车门打开:“上来,我送你回去。”

顾浅凝不想自己开车,就坐上去。

“谢谢。你是来参加婚礼的?”

“嗯。”薄云易淡淡应声,开出去才说:“自己开车过来的,没想到遇到车祸,堵得一团糟,时间就错过了。”

顾浅凝缩在副驾驶上不说话,瞌着眼,眨眼的工夫就睡过去了。

其实上官小小也要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让她过来。刻意让下人给她打了电话,就说婚礼不要她来参加了。上官小小一定明白,问下人顾浅凝现在怎么样,自然不敢说她受伤了,只说:“太太让我告诉你,她很好。”

上官小小慢慢说:“那样就好。”

薄云易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打电话问过上官小小,上官小小就突然说她不来了。

他便一个人开车过来。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顾浅凝的样子是疲惫到了极至。他拿过西装外套给她盖上,顾浅凝顺势缩进去,睡得很沉。

薄云易才敢认真的打量她,一张脸白透了,跟纸一样,连嘴唇唯一的一点颜色都失去了。半边脸隐在散落的发线里,像个无助的婴儿,总觉得可怜。

顾浅凝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到了。车子四平八稳停在那里,驾驶座上没有人。

她穿上鞋子从车上下来。

薄云易靠在车身上抽烟,看她下来用指腹掐灭。

“睡醒了。”

顾浅凝看到已经到家了,太阳偏下去一点儿,睡的时间一定不短。

“你怎么不叫醒我?”不是不知道她睡着了,可能会很长时间醒来。

薄云易弯了一下唇角:“反正没什么事情,婚礼左右没赶上。”然后说:“你进去吧,我去跟二少打声招呼,赔个不是。”

顾浅凝走前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怎么配得到幸福?应该不得好死才是?”

是啊,她逃出来了。在季江然看来,季江影死了,她却死里逃生,多么的不该。而她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不如死在里面。

薄云易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顾浅凝笑了声。

“你这样想是对的,是啊,我怎么配。我这样的人一定会不得好死,你们的憎恶有朝一日或许会平息一些。”

她转身往别墅里去。

纤细的身姿融化在日光里,渐渐的,只剩下一个淡薄的光圈,那样羸弱,眨眼间就消散了。总觉得不真实,跟梦境一样虚幻。

薄云易站在那里忽然迈不动步子,不得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顾浅凝简单的擦拭身体,就躺到床上去睡。

她一定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季江然才悲哀,明明难过得要死,喘一口气都得抽动肺腑中的疼意,撕心裂肺。却要撑下全场,即便面无表情,也实在很难为他了。

季江然说的没错,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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