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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财阀战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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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多了声音,姚东京下意识地扭头看他,他嘴角上扬,目视前方,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听听电台吧,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姚东京望着他俊朗的侧脸轻声一笑:“我怎么就看起来心情不好了?”

段西安瞥她两眼:“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眉心皱着,说什么都不肯松下;嘴巴抿着,就跟闭拢的贝壳似的,怎么也撬不开。”他指了指副驾驶位上的车镜:“你自己看看吧,你现在是不是我说的这个样子。”

其实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却不料段西安头头是道地将她分析彻底。她的确是心情不好——如今能和沈孙义扯上关系的事,都让她心情不好——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情绪不高时候的微表情,段西安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像是猜测到她心中的疑问,段西安道:“你信不信,我为了你,专门去研究微表情心理学?”在瑞士三年,繁忙的课程之后,他就跑图书馆翻阅相关书籍,韦编三绝,初高中他真是学生党的时候,都没这么如痴如醉。

姚东京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她就当段西安是开玩笑,在逗她玩。起了兴致,她忽地问道:“是吗?那你现在研究得怎么样了?”

段西安弯唇一笑:“虽不至于炉火纯青,但也已经登堂入室。”

这话说得可真不自谦,姚东京无声地笑,不置可否,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段西安瞄她一眼:“就比如现在,你很生疏很客套地笑,眼神淡淡,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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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说说,我相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段西安收回视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规律地抬起又放下,敲出轻闷的笃笃声,露出一副追思的神情:“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会发光,就像夜明珠。光不至像繁星璀璨,却比水晶澄澈。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眼睛最漂亮。”

见他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姚东京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她不清楚她的眼睛是不是真像夜明珠,但被一个男人这么直白地夸赞,心底难免会漾起微微波澜。

车速很快,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姚东京觉得这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漫长。

等他们赶到机场,十点还差五分。

段西安将车停在入口,前面是一辆红色的宝马,比他们先停着,大概也是来接人的。

段西安熄了火:“进去等,还是在车里等?”

姚东京转头看了眼机场内:“车里吧。”她弓着身子,手支在膝盖上,望着自己的脚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西安双手交叠脑后,以手为枕,侧目看她。静默几秒,他开口道:“你又皱眉头,心情又不好了。”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弓着身,侧脸贴在方向盘上,望着她道:“过几天有个领袖峰会,听人说是去z市,z市风景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姚东京歪头看他,还未说话,就见他视线挪到她身后,直起身指着窗外:“来了。”

从机场内缓缓踱步而出的身影还很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姚东京眯眼张望了一会儿,那远远踏来的身影便行至眼前。

沈孙义风尘仆仆,面容疲惫,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姿态。站在人前,他总是这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从不会失仪失态。

对他这幅长途飞行后依旧保持风度的样子,姚东京不奇怪。令她觉得诧异的是,沈孙义并不是只身走来。他身旁挽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明显比他高兴得多,踩着高跟鞋的脚走着猫步,欢快欣喜。

姚东京忽地回想起几天前在美容院偶遇安在音的事,那时候安在音问她,怎么突然来做美容,她打了哈哈就揭过不提。她以为安在音做美容是常态,现在看来,那日安在音去美容院,大概和她目的相同。

看看此刻的安在音,亚麻的波浪大卷,随着她蹦跳的步伐上下弹跳,就跟拍洗发水广告似的。冬日阴寒,可她穿了一件低胸洋裙,两只半球都快要滚出却不自知,水蛇腰一扭一扭,扣在沈孙义胳膊上的五指丹蔻在头顶的灯光下闪着桃红的光。

分明是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比沈孙义更早发现姚东京,怔愣一秒,随即笑得如花灿烂,勾魂摄魄的眼尾一扫而过,似卖弄,似炫耀。

当下,姚东京的脑海里就浮现了四个大字:小人得志。

姚东京从辉腾上下来,正好和走出来的两人面对面。

沈孙义见是她,眼中闪过讶异,但很快被喜悦替代。他本以为姚东京不会来机场接他,可事实摆在眼前,令他大喜过望。

而后,辉腾上又步下一个身影。沈孙义略过姚东京望过去,嘴角的笑便僵了下去。

寒风之中,微光之下,五秒之内,在场四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两而立,相隔而望。

姚东京想:这大概是本年度最奇妙、最诡异、最令人尴尬的画面了。

☆、第43章 森林之新遇

深夜十点的机场入口,飕飕寒风侵袭划过,带起花坛里的矮灌木,扑棱扑棱作响。

安在音浑身上下最保暖的是她纤细手腕上戴着的兔绒手链,被这彻骨的湿风一吹,冷得红唇都失了色彩。

她扣在沈孙义手臂上的指轻轻捏了捏,指着入口前的一辆红色宝马,撒娇着仰头:“好冷啊,我们去车上吧。”

沈孙义没答应,但也没摇头。他沉默地站立着,目光在段西安和姚东京身上逡巡,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而后无疾而终。

段西安在一旁看着,一瞬便心知肚明。他勾唇一笑,慢慢走至沈孙义跟前,挡去他望向姚东京的视线:“原来沈总有人接机,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语毕,他回身行至车边,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示意姚东京坐进去:“回去吧。”

姚东京没听他的话钻进车内,而是迈步向前。沈孙义讶异地挑眉,安在音隐隐感觉到威胁靠近,稍稍倾身靠前,仿佛这样就能将姚东京和沈孙义隔绝开来。

安在音心中的小九九全然落在姚东京眼里,她心中好笑,却浑不在意:“欢迎回国。”

话是对着沈孙义说的,话音一落,像是终于完成了某件艰难的任务似的,她心下一松,便毫不留恋地回头,在疯狂的冬风里钻进温暖的车厢。

他们最先离开机场。

深夜电台在播放tamaswells的《valderfields》,弦、钢琴、软和的人声,营造出温暖的气氛,舒缓的乐声飘入人耳,令人心神安宁。

顺着柔和的音乐,段西安轻声哼和。他平时不轻易开口唱歌,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他才开喉。一是洗澡的时候,二是心情好的时候。

三年过来,今日实在是扬眉吐气。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和沈孙义掉了个个儿,若是三年前,姚东京哪有可能乖乖地坐上他的车,跟着他走?更何况沈孙义还在场。

他多少次幻想,有那么一天,姚东京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而不是沈孙义。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不必再独身一人,站在原地看那袅袅的尾气。

段西安心情愉快,可姚东京却没什么兴致。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将她从遐思中唤回,一看见是骆金银的号码,她心里就打颤,不需多想,她就知道,这个点,骆金银还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

果不其然,姚东京刚接起电话,骆金银劈头盖脸就来一句:“你接到人了没?”

姚东京深吸口气,眼睛落在车后镜上。他们刚从机场出来不久,依稀还能看见车后的人影,小小的,像两粒芝麻。

“唔。”

骆金银听见姚东京有气无力,心里就泛起不愉快来:“‘唔’是什么意思?接到了还是没接到?”

姚东京烦闷地皱眉,侧身看向窗外,声音压得低低的:“没。”

一听这话,骆金银自然生气,噼里啪啦地讽刺了一大通,姚东京想挂电话,但这样对待长辈实在没有礼貌,于是只好认命地听着。

骆金银声音大,车内还放着音乐,段西安都能从中摘取出她的声音,只是听不大真切而已。但根据那声音的频率和语速,大概能猜测出语句中的感情/色彩。

再看姚东京愈来愈暗的眼色,想来电话那头定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挂了电话,姚东京更是情绪低落。手机还攥在手里,被她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发白。她的右腿伸直放着,忽地又缩回来,过不了几秒,又伸长出去。如此反复,看起来格外焦虑。

段西安神色淡淡地伸手关掉电台,车内恢复寂静。姚东京沉默着没说话,段西安也跟着沉默。耳边徒留急速的风声,唰唰唰地,一阵又一阵。

忽地,姚东京声音低低地开口:“你之前说要去z市开会?去几天?带上我方便吗?”

全省酒店领袖峰会,地点定在以山清水秀著称的z市。这类型的会议经常举办,名义上是开会,说是秉承互动、讨论、分享、共赢的原则,举办一场分享交流的盛宴,实则是集资旅行。

这种会议出差,没人是真的认真开会的,大都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出来放松的。

段西安的另一个身份是nicolas,这个身份使他够格参与这个会议。会议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带家属,姚东京跟着去没什么大问题。

会议规格高,预约的酒店也相当高级:z市的皇冠度假山庄。

山庄处在绵延的山林之中,面积极大,并不像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的酒店那样金碧辉煌,反而显得雅致清韵,走廊和大堂悬挂着动物标本,诸如鹿头一类。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俱都是木质,窗外是茂密的树丛,倾身而望,眼底尽是黑绿的一片树海。

宛如置身林中城堡,有独特的韵味。

放下行李,时间尚早。与会人员三两成群,结伴而行,进入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去。

z市的山和林非常漂亮,自高处望下,繁盛的丛林仿佛大地的绿色地毯,紧密而厚实。

亲身进入这绿油油的地毯之中,却发现树与树并不那么紧凑,只是树冠高耸又巨大,遮挡了大片的天。偶有几缕光自树缝漏下,金灿灿地闪了人眼。

姚东京微仰着头,跟在人群之后,段西安行走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望着她在自己视野之中,竟是意外的心安。

他快走一步,与她并列,侧头去看她的表情。

没有蹙着眉,没有抿着嘴,没有任何不耐烦和不愉快。神情淡淡,面容平和。

这大概是她最常的表情,不出格、不生动。

尽管如此,段西安已经满足。他心中愉悦,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叹出一口浊气:“x市工业发达,快节奏的生活压得人透不过气。还是z市好,山明水秀,一派生气。”他指着远处茂密的树林,喜声道:“看!连森林都比x市的绿。”

姚东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了勾,却不是喜悦的弧度。复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陷入松软的泥,这里前不久应该下过一场雨,至此泥土地还是软绵绵的。

半晌,她轻声道:“我不知道x市的树有多绿,也不好和z市的作对比。在我看来,它们都是灰蒙蒙的。”

段西安心中咯噔一下,后悔不迭。很早就知道姚东京是红绿色盲,之后说话办事都极其小心,生怕伤害到她。先前他高兴得忘形,竟然忘记了这茬,脱口而出,已弥补不及。

可姚东京貌似并不在意,甚至朝他安抚地一笑,指着树丛上划过的鸟:“但我知道x市的鸟类不多,大概和生态环境不好有关。你看,这儿的鸟真多,叽叽喳喳的,还挺热闹。”

话音刚落,头顶又划过几只鸟。这鸟个头不大,麻雀似的,但羽毛格外漂亮,胖嘟嘟的身躯竟然也被那鸟翅撑了起来,在树上天下飞舞。圆润的脑袋上长着尖尖的小嘴,滚圆的肚皮好像汤圆。

乍一看,就像是飞翔的海豚。

联想到这个夸张又贴切的比喻,姚东京被自己逗乐了,这时忽地传来短促而又沉重的枪声,而后是树丛互相拍击的声响,最后是鸟群一散而光的声音。

“有人在猎鸟?”姚东京反应过来,“这儿允许猎鸟?”

段西安仰头望着被那枪声吓得飞速逃窜的鸟群,沉吟道:“允不允许没多大作用,有一群人就是胆大包天、随心所欲。”

他垂目而望,只见姚东京拧着眉毛,眼睛在树林间搜寻。他弯唇一笑:“你别告诉我你要去制止猎鸟的人啊,这种时候别冒出正义感来,见义勇为的前提是有这个能力。”

“你认为我没这个能力?”姚东京挑眉反问。

段西安双手插兜,不以为意地耸肩:“这一带敢公然背枪猎鸟的,十有八/九是汉子。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能力对一个男人见义勇为?”

姚东京道:“不是还有你么?”顿了顿,她惊道:“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见义勇为?你不觉得随意猎杀动物是犯法的么?”

段西安笑而不语,闲散地靠在树干上。他仰头望着头顶密密匝匝的树叶,忽地说道:“没错,猎杀动物是犯法的。但有些人就是置身法网之外,优哉游哉。凭着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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