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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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爷,直奔小舅舅的书房。当春时节,两个舅舅三个表哥都在田里忙着,大舅妈在厨房里忙着,二舅妈在带着小表妹们在房间里做针线活。瑶儿和仕萩在小舅舅的书房里只找到小舅舅上课用的课本,失望了。仕萩提议去田里看看,瑶儿应了,留郭氏和金天陪着姥姥、姥爷,他们出门了。
郭阡生了三个儿子,都比仕萩大,郭毅生了两个女儿,都比瑶儿小。郭阡再想生个女儿,郭毅想再生个儿子,可惜还没能如愿。三个表哥长得很是粗壮,嗯,怎么看怎么像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类型。到了田边,瑶儿一眼就看到了,三个身材出众的表哥,仕萩进了田,瑶儿在田边等着。两个舅舅见他们来了,招呼工人继续干活,自己带着表哥收拾了农具准备回家。
表哥们和表妹们陪着他们玩了三天,郭蕃回来了。郭蕃的胡子没了,瑶儿盯着郭蕃的下巴看了很久,失望。仕萩规规矩矩给郭蕃见了礼,见瑶儿还没打招呼:“想什么呢?”“没胡子拔了,太可惜了。”瑶儿茫然回道。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笑了翻了,仕萩没好气的弹了她的脑袋。郭蕃惊奇的说:“你还记得我的胡子,最后那次见你,你可只有四岁。”瑶儿摸着脑袋上被仕萩弹过的地方,愤愤然看着仕萩。在还是郭瑶时,就有的一个特点只要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或是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无论别人提任何问题,她都会直接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同宿舍的经常喜欢逗她笑她二。那时,现在她也没明白这是反应快还是慢。小舅舅的话叫她怎么接,还好她有个好哥哥。仕萩见小舅舅发问骄傲的说:“瑶儿的记性很好,四岁开始学字,现在我会多少字,瑶儿就会多少。”郭蕃点头微笑。原来当你一向以聪明示人,那么偶尔有超越平常的表现,会被人归为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没必要太过小心翼翼。也是预示着,她可以慢慢的做回郭瑶的性子,不必压抑了,不必太过警觉。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姥爷发话了。大家坐定,郭蕃瞧过去,父母、哥哥、嫂嫂、姐姐都老了,小孩子们都长大了,眼眶不觉湿了。姥姥一看受不了了,抱着郭蕃就哭,众人急忙劝着。小舅妈抱着小表弟,怯怯站在一边,郭氏见了走上前,拉着她开始问些家长里短,瑶儿和仕萩逗弄着小表弟。
郭蕃当年中举,被外放到了北方的一个叫易县的地方当县令,第一任三年。治理县务不在话下,可地方很小事很少,没什么功绩,就又留任了三年。这次被要求回京,郭蕃顺便就提出还乡。上头对这种七品小县令,也不是很在乎,批了。在易县,郭蕃遇到了逃难的苏氏,一见钟情,便给家里去了封信,得到同意后在任上就娶了,现在儿子三岁了。金天把他们送到当天下午就回去了。给金天带了信,金天告了假,第二天就下村见了郭蕃,当天回。仕萩把方夫子的信给了郭蕃。
郭蕃回来带着苏氏抱着儿子,给村中长辈见见礼,去了县里见了方老夫子,和方夫子一帮同窗见了面。郭蕃回家半个多月,才渐渐安置下来。瑶儿不喜欢大舅妈,大舅妈只要单独和郭氏在一起时,眼里总有些轻视,不喜欢二舅妈,二舅妈常用防贼目光看着仕萩和她,她们如此,想必是因为家里穷,碍于姥爷,姥姥,舅舅们对金天的欣赏,周围只要有其他人在面上从不显现出来。瑶儿也懒得理会她们,这种人只要你有钱了,自然会对你改变态度。郭氏陪着姥姥,自己则拉着仕萩,找小舅妈。苏氏有股子说不出的风韵,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要逃难的,想必有她自己的故事。
第七章 道观丹药
仕萩和瑶儿见郭蕃空闲了,缠了上来,郭蕃也愿意和仕萩论文之长短诗之雅韵。以前听郭氏说过,郭蕃有很多的书,为何书房中没见几本,瑶儿把疑问问了出来。郭蕃说书都藏在道观里,仕萩和瑶儿一听来劲了,郭蕃大方的同意带他们上去。
翌日,仕萩和瑶儿早早等着郭蕃,郭蕃在俩人的注视下,完成了洗漱,吃过了早饭。上山的路,能同时走一辆马车和一个人,路不算难走。远处林中多以红松树、鱼鳞松树、沙松树、鹅耳枥树、枫树为主,瑶儿惊喜,可以长这些树木环境,同样适应,人参、三棱、升麻本溪、牛蒡子、木通、木贼、甘草、龙胆草、平贝母、防风、赤芍、郁李仁、细辛、草乌、鹿茸……瑶儿把同类地区的药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道观的四周被开垦出来种植了几轮田的蔬菜。郭蕃向门口的道士打着招呼,自行走了进去,仕萩和瑶儿跟着。约五十岁,穿着灰色的道袍,歪戴着道士帽,瘦瘦的身材,靠着门,看着走过来的郭蕃他们,口中连连:“难怪今天树上的喜鹊比前两天的大,来了三个吃白饭的。”脸上笑容能把蚊子绞死。
郭蕃瞄了老道士一眼,冲着门外高喊:“小邱,快点拿药来,你师傅又疯了。”门外传进声音:“药在六年前就没了,小郭你试试用水吊子里的刚沸的水,替他擦脸,看看能不能把皮烫平了。”
仕萩和瑶儿憋着笑,老道士朝郭蕃瞪眼:“小兔崽子。”郭蕃笑着把带给道士的礼物放到他面前,老道士像个孩子般的开心,摸摸这个,摸摸那个。郭蕃又喊:“快点进来拿礼物,被你们师傅全拿走了,我可不管啊。”瑶儿和仕萩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老道士已经跳了起来,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进怀里,逃进了自己的卧房,出来时,像老鼠那样探头看了一圈,确定没威胁了,把门锁了。仕萩和瑶儿再也忍不住了,瑶儿直接笑倒在郭蕃的怀里,郭蕃也没撑住:“走了六年回来,您怎么还是这个德性?”“本性难移,估计你再过十年回来,他还是这样。”听声音这是那个小邱道士:“我的呢?”小邱向郭蕃伸出了手。郭蕃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些东西,这次是石头,很丑的石头。小邱感激的对郭蕃说:“难为你费心了。”郭蕃笑笑,给老道士的都是易县的小吃类特产,逗他玩的,指着仕萩和瑶儿介绍了起来。老道士姓张名绥,二十年前来到这个仅有一个瞎眼道士的破落道观,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三个小道士。这三人都是饿得奄奄一息被张道士捡来的,小邱跟张老道时,依稀记得自己姓邱。其他俩人还要小点,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了老道姓张。姥爷是郭家庄的里正,村里来了外人是要备案的,一来二去,张道士和郭蕃慢慢认识了。
互相见过礼,郭蕃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小邱道士把他们,带到书房,自己出去和郭蕃聊天。满屋子的书,仕萩和瑶儿扑了进去,瑶儿要看的是医书,仕萩除了医书什么都看。到了中午,郭蕃来叫他们吃饭,俩人还不乐意,被郭蕃在脑袋上一人赏了一巴掌,午饭扒了几口仕萩和瑶儿就回书房继续看书了。要下山了,仕萩和瑶儿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书,回家路上他们提出住在山上,长辈见小辈长进总是高兴的,说明天就把他们送上去,回家禀明了,自去准备山上用的东西。郭氏也提出要回去了,姥爷让贵头儿送她。瑶儿问郭蕃拿了,文房四宝,要了很多纸。
翌日,送别郭氏,郭蕃再次来到山上,把他们交给小邱道士,又给了小邱道士两人的饭钱。小邱原不收的,推脱不过郭蕃也就收了。瑶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种时候对你好,才是真的好。这不是钱的事,而是人家愿意拿钱帮你,重点是愿意。小邱给了两间很久都没人住的房,仕萩和瑶儿动手打扫,仕萩提水,瑶儿扫地擦凳,房里只有一张炕,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和一盏油灯。上午把两间房打扫干净,吃过饭开始铺床叠被,被褥是从郭家拿来的。
日升而起,日落而眠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月,郭蕃每过四五天就会上山看看他们。郭蕃每次来,都会和小邱、老道士、仕萩讨论一些学问。瑶儿听着,时不时的提出问题,问的一多,仕萩习惯了,郭蕃他们则发现那些都是问到点上的问题,或问题套问题,或指出谬误的问题,老道士起先是眯着眼听,后来是拍着手笑郭蕃和小邱被问倒。瑶儿是在慢慢解放,学了近三十年的知识,抓住机会,在合理的范围内,可接受程度下,让仕萩可以多学点少走点弯路,也是让其他人明白她的所有知识是问来的。瑶儿发现老道士知识渊博,等到郭蕃和小邱被问倒后,就会给出正确答案,至今还没有被问倒过。郭蕃和小邱也学着从另外的角度看待书中圣人们的言论,老道士看瑶儿的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瑶儿知道但不介意。要想改善生活,才始终要外漏的,与其突然爆发让人惊恐,不如让周遭的人慢慢适应。
这里的医书不多,多的是道家炼丹的书,瑶儿知道了那天的石头,是用于炼丹的铅矿石。瑶儿已经把见到的医书背了下来,整合所有学到的,瑶儿敢说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懂药。可惜的是她依旧不懂诊脉,不懂穴位。瑶儿把书架子里的关于地志方面的书也读了,她想去找珍稀药材。
偶然,瑶儿听说老道士和小邱,并不是给他们自己练丹药准备飞仙用的,而是炼丹卖钱,难怪山上只看得见三个道士,张一道士给京城的药铺送药。瑶儿觉得机会来了,家里祖传的药书中有两张丹方,其中一张是飞龙夺命丹:用料是:元精石、白矾、皂矾、火硝各二两,硼砂、硇砂各三钱。制法:右六味,共研入,锅炒老黄……打火同前。取出升药,麒麟竭三钱、蝉酥五分,麝香三分,糊丸,打火三炷香,乃内外科之圣药也。瑶儿凭着记忆,写出了全方。
等字晾干,找老道士,递过丹方,老道士两眼冒着精光,手微微颤抖,有戏,瑶儿心中一定。瑶儿和老道士谈妥条件,此方双方都不得向外透露,不管以后能得利多少,老道士一次性支付五百两纹银。老道士喊叫着小道士们准备材料,要验方,瑶儿追加了一句,找两只兔子,老道士不解,不过吩咐照办。这方中药材都是道家炼丹方中常用药,材料中最珍贵的是味麒麟竭的药,不大工夫就找齐了。
张二去找郭蕃要兔子,随着张二和兔子一起上山的还有郭蕃。夜空星光明媚,五个人十只眼盯着瑶儿,大有你不交代个子丑寅卯来,休想好过。瑶儿后背凉凉的,说是自己根据药性,读了点关于丹方的书,想出来的,没有把握一定能成药,所以找兔子来试药。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答案,之前瑶儿表现出来的聪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瑶儿过关。
激动人心的一天开始了,老道士难得的正经了起来,指挥起来井井有条,成竹在胸,老道士毫不客气,郭蕃、瑶儿、仕萩被差遣的团团转。激动人心的一刻也来了,随着一声开炉,十二颗药丸成功出炉。
仕萩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妹妹学药很精,只要能成丹,就不会有问题。待药凉,瑶儿用刀划伤兔子的腿,伤口大小、位置都一样,血留够一碗后。丹药内服,简单处理了伤口,只用布包扎;丹药外用,丹药碾碎敷于伤口包扎;分别处理完成。三个道士,讶于这种方式试药,给了他们启示。仅一天,丹药外用的那只兔子已经站起来了,一天半,另一只兔子也站起来了。老道士的脸又能把蚊子绞死了,开心时刻原谅他了,郭蕃,小邱,张二惊得喃喃自语,瑶儿淡定得很,仕萩嘴角裂到了耳朵根上。五百两纹银,瑶儿让郭蕃带给金天四百五十两,五十两给了郭蕃,郭蕃坚辞。瑶儿想了想说这是暂放郭蕃处保管的,兄妹俩用的文房用具,山上的吃用,还要劳烦他费心的,郭蕃这才收了。老道士见她未留一分给自己,仕萩也没因不给自己而不快,还一劲劝说小舅舅收钱,对兄妹俩由衷的赞赏。
郭蕃抽空去了一趟县里金家,将事情说清楚了。办完瑶儿交代的事,对着姐姐、姐夫感慨,仕萩是聪明能成大器的,没料到瑶儿的聪明远在仕萩之上,却可惜是个女孩子,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她。郭氏从接过银子就开始泪眼朦胧,心开始疼痛,十岁的女娃娃要多吃苦,才能学会这么多东西。金天忍着泪,眼神透着骄傲,他的一对儿女都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很多,甚至比成人更出色。郭蕃交待他们,这事不要外传,树大招风,引来宵小的觊觎就不值得了,就是郭家也不必去说。郭蕃和金天商量了,仕萩的前途。他和方夫子都认为,仕萩的学问没有问题,光论学识县里没人能比的上,包括郭蕃和方夫子。处事却过于实诚,为人少了份机警,他们担心若是出仕必会吃大亏。希望过几年历练了,再去考秀才。金天无其他意见,让郭蕃直接和仕萩说,让仕萩自己决定。
第八章 小貂
过了四、五日,郭蕃从道观书房里拽出了仕萩和瑶儿,警告他们丹药的事在郭家也不要说,瑶儿口中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