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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生贵族灰姑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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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靠在小雨身上,透过顶上的小洞仰望蔚蓝的天空,静静的出神。

她想她大概找到佛头的来源了。

原来一开始法国人寻找的方向就是错误的,佛头根本不是来自佛庙,而仅仅是这个建筑的装饰,被掩盖在层层的苔藓和藤蔓下,恰好被山洪撼动了两个,至于这座建筑,丝楠知道自己才看到冰山一角。而先前她遇到小雨的那座庙宇大概也在附近,同属于一体,只不过当时的她没发现后面的山泥和丛林下的人工石块。

丝楠在这里休整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元气,第三天早上,她骑上小雨的后背,沿着周围走了一圈。

丝楠通身感到一股霸气震撼,不仅她可以把老虎当做坐骑,而是她这座展现在阳光下的建筑实在太巍峨壮丽了。

她看到一座由三层长方形回廊环绕组成的祭坛,也许是祭坛,一层比一层高,而正中间是一座小山,小山四周矗立着按五点梅花式排列的五座宝塔,每座宝塔里都有一尊巨大的佛像,经过信的科普,丝楠依稀能认出其中几座佛像,有毗湿奴和湿婆神,还有大梵天。

每座佛像后面分布着灰蒙蒙的石洞,不能说石洞,大概是古代为了祭祀而修剪的佛舍,丝楠上次跌落进森林时,就是在其中一个佛舍过夜。而这次她和普尔曼恰好躲进最大的一个佛舍,正对着山峰的阳面,后面就是一道护城河环绕其间,而那条河也就是让法国士兵葬身的河流。

丝楠心里五味杂粮,波罗村就在这条河的上流,据她所知,以前雨季除了涨潮没发生过大的灾难,而这一次却险些淹没了整片树林。难道是这里的神灵看到法国人偷盗它们最神圣的东西而愤怒了吗?

丝楠本不信教,还是这两年在周围人的感染下,会对佛祖朝拜但并不虔诚,要不她怎么连菩萨都认不全呢。可是丝楠却相信因果报应,更相信冥冥之中有双手在控制着这个世界,否则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丝楠觉得神佛不希望法国人来到这个地方,从米歇尔捡到那尊佛头开始,他们的厄运就注定了。她一定要出去警告米歇尔,只希望他不要执迷不悟。

同一时刻,再次在森林里迷路的迪斐,在不知道第几次跌倒后,再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茫然的望着幽深不可测的密林,看不到出路,看不到未来。这一回,迪斐却没有哭,从艰难的爬上岸开始,他便没有掉一滴眼泪。一路上蚂蟥又钻进他的小腿里,他会自己拍打出来;没有食物,他会自己从泥塘里挖出小雨活吞。是丝楠教会了他哭泣是弱者。

迪斐爬到一颗树下靠着,抬手摘了一片棕榈叶,把叶片上的水渍对嘴倒进去,然后抿了抿干枯的嘴唇。

他多么想念在巴黎自己房间里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他好困好想睡觉,他不停的朦胧的眨眼,要消退睡意,眼前突然出现丝楠的脸,丝楠在对他,甜美漂亮的笑容。疲极的迪斐陷入了幻觉,没有发现一条深黄绿交错的粗蛇顺着树干往下,吐长的信子就在他的脖子旁徘徊。

蛇慢慢长大了嘴巴,全身紧绷,眼看就要咬上迪斐,一根忽的从背后狠狠敲下,发出的响动惊醒了迪斐。他一下子蹦起来,那条蛇的尸体正好掉在他脚边,吓了迪斐一跳,“啊,”,少年连连往后退。

“小心啊,这是小金刚王眼镜蛇,毒素少也能致命,”一个沙哑的女声从树丛后面传来,迪斐抬头看见了一个高棉女孩,她和他差不多身高,有一张棕黑色的脸,脸有点宽,颧骨也高,眼睛深深凹进去,嘴唇却微微凸出来,她的头发高高盘成了一个发髻,穿了便于在森林里行走的上衣和款裤子。这是一个典型的高棉女孩,算不上漂亮的那一群,却看着也顺眼。

“是你救了我吗?”迪斐不懂高棉语,指指毒蛇,又指指自己。

女孩点点头,“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伤口吧。”她说完蹲下,就要去碰迪斐的小腿。

迪斐不自在的收了腿,又对上女孩善意的目光,才犹犹豫豫的又把小腿伸出去。

女孩的动作很轻柔,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的皮肤,体贴的一面令迪斐慢慢放下紧张,“你住在附近吗?周围有村落吗?”

女孩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懂他的话,迪斐只好指着自己的嘴巴说,“有吃的吗,我很饿很饿。”

女孩看懂了,伸手拉起他脏兮兮的袖子,就要往前走,迪斐迟疑了一下才跟上去。女孩很熟悉这里的路,带着迪斐三转两转,渐渐的迪斐看到草棚的屋顶,他的眼里渐渐升起喜悦的希望,“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高脚屋三三两两的散落在树丛里,女孩直接把迪斐带进其中一间。

“姆妈,姆妈,”女孩冲里面喊道。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还没走出来,声音就先传出来,“波杜塔,是波杜塔回来了吗?”

“姆妈,是我,”女孩应了一声。

一个妇女激动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立刻抱住女孩,眼泪直往下流,“死丫头,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去年新年都不回来。你是要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吗?”

母亲怀抱瞬间温暖了波杜塔冰封的心,她不仅红了眼睛,“我要在城里赚钱啊,你看我赚了好多好多钱。足够我们过十几个丰盛的新年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迪斐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却也被她们的眼泪慢慢感伤,默默的低头思绪飘得老远。

为什么他要来柬埔寨?明明他在西贡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丝毫不比巴黎差,而且还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不用去看两个哥哥的眼色。为什么他要对母亲说,自己想来舅舅这边游玩?

既然在暹粒,又为什么还要跟着舅舅往北走,越走越荒凉,越走越可怕,就跟那些冒险小说里描写的那样。

可迪斐扪心自问后悔吗?

他恍然感觉到在河流里那双紧紧抱住自己的手。

如果不走这一遭,他不会遇到那个神奇的小女孩,她好像懂得比任何人都多,她的生活多姿多彩,而不像他的那么循规蹈矩。

迪斐发呆的时间很久而且恍若无人,波杜塔扯了他半天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快进屋里来吧,你要清洗伤口,姆妈去为你做饭了,”波杜塔比划着说道。

迪斐还不明白,波杜塔一急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屋里走。没想到迪斐下意识的甩开了她,气氛马上变得很尴尬。

“我自己来吧,”迪斐咳嗽了一声,先上了台阶。和许多贵族一样,迪斐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特别是手,以前在巴黎,入秋之后他都会戴上手套。

迪斐却没看见自己背后的波杜塔在他转身后眼神有多么可怕,满满的恨意挡也挡不住。

波杜塔招呼迪斐在一张软席上做好,给他端了一杯清凉茶,这时屋外传来叫声,“波杜塔姐姐,听说你回来了,姆妈让我给你送一些松油。”

波杜塔掀开门帘,对外头的孩子说,“不用了,你和桑贝姨说,我带回来足够的松油,用不着你们给。我们家和你们家也没有关系,你们只用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特别是信,吃了邦主老爷那么大的饼,都快爬到少爷们的头顶上了,小心哪一天他一气之下杀了他泄愤。”

波杜塔的语气很恶毒,激怒了门口的小丫头,“呸,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姆妈好心好意,你真不识好歹,”笸箩狠狠的盯着波杜塔,“你不就是嫉妒我们家吗,难怪你之前恶心的去偷丝楠姐姐的鞋子,亏我还叫你姐姐,你这种恶心肠根本不配称作姐姐。”

“嗤,我稀罕做你的姐姐,你认那个法国人当姐姐,人家和法国总督攀上交情还不屑理会你呢,要不你回去问问你哥哥,为什么丝楠没有和他一同回来过新年。”

笸箩小脸一皱,波杜塔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看到哥哥一个人回来,她和母亲都有点失望,问哥哥,他却变得跟闷葫芦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要你管,要你管,”笸箩说不过波杜塔,就耍赖似的冲她大嚷,“反正我家比你家过得好,你看看你们的破屋子,我进都不想进来,怕塌了。”

“你这个臭妮子,”波杜塔气的冲下来扬手就要教训笸箩,哪怕笸箩年岁比她小一小半,个头也才到她胸口。

笸箩吓得闭上眼睛,扯开嗓子大叫,“啊,啊,啊,有人要打笸箩啦,姆妈,姆妈,笸箩要挨打了。”

屋里迪斐听到叫声,不由好奇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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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点,今天单位开会,开到晚上七点多,郁闷啊

第四十六章 分歧敌视

“他的伤情怎么样了?”米歇尔急忙问詹姆斯。

“最主要的是右手臂的骨折和后脑的撞击,其他地方都是刮伤擦伤,没有大碍,手臂我已经给他固定好,大概静养三个月就能好了,”詹姆斯用清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面色很沉重。

“要三个月?”

詹姆斯不耐的看着米歇尔,眼里没有尊重,“嫌多总比丢了命要好,要知道丝楠和迪斐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米歇尔几天没睡过好觉,受惊又受伤,心里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就跟他妻子去世那段阴暗的日子一样。幸好普尔曼找到了,否则他不知要如何面对艾芙。普尔曼就躺在旁边的大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其实他一直在听米歇尔和詹姆斯的对话。

那天起火后,普尔曼趁火势还小跑了出来,也许是他太慌张了,没有看见纵火的凶手。普尔曼不敢在森林里乱走,而是顺着涨潮的河岸一路往上游走,没想到遇到一个在森林捡木柴的高棉妇女,普尔曼把自己的手表送给她,于是妇女愿意为他带路离开雨林,普尔曼又乘坐拉车花了两天时间回到密列城,在城门口被高棉军警认出来,那时他的几个伤口都化脓烂掉了。

普尔曼前脚到密列,一寻无获的米歇尔和詹姆斯后脚也回来了。米歇尔看见满身伤痕的普尔曼,老泪纵横,抱着儿子痛哭。

“我已经让军警派本地人进林子寻找了,既然普尔曼说迪斐没有事,我相信他还好好的,”米歇尔对詹姆斯说。

“那丝楠呢?她的死活你不管了吗?”

“她或许和迪斐在一起,”米歇尔声音稍低,底气不足,这个时候,他的确顾不上丝楠,他要保证他和他妹妹的儿子的安危。

普尔曼没有对任何人说他和丝楠曾同处一室,更没有说有人要放火烧死他们,丝楠死了,他亲眼看见却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普尔曼心里没有一丝愧疚感,反倒对父亲的关心感到理所当然,更窃喜丝楠终于消失了。

“如果不是丝楠,你和我也许都被洪水冲走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善良热心的小姑娘的?身为成年人,还是位高权重的法国总督大人,你不感到羞愧吗?你不去找丝楠,我去,”詹姆斯愤怒的往外走,米歇尔立马拉住他,“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普尔曼的伤谁来治疗?”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是美国人,不是你们的军医,”詹姆斯的温和被他自己撕破,他个子高,米歇尔又是矮胖的,被人居高临下的怒斥,米歇尔大概还是第一次。

在他发愣的时候,詹姆斯已经带着他的医疗箱大步离开了。

“父亲,”床上的普尔曼轻声喊道。

米歇尔冲回床前,紧张的问,“什么?你哪里感到不舒服吗?我马上去找詹姆斯医生回来。”

普尔曼很虚弱,歪在床头,用一只眼睛看米歇尔,普尔曼引以得意的香槟色及肩中发都被迫剃得干干净净,成了一个光头。绷带绕着他的脑袋好几圈,还穿过他的一只眼睛,眼睛周围被涂上了棕红色消炎药水,像独眼龙。

“我想回家。”

米歇尔一怔,因为普尔曼的眼神眼里满含希冀,而米歇尔已经很多年没从自己儿子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请求了。似乎从艾芙死后,普尔曼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极端,他说的话要绝对执行,不许其他人污泥;他承诺要做的就一定会付诸于实行,不会放弃。

“等找到迪斐,我们就回暹粒。”

“不,您知道我不是指那儿的家,”普尔曼左手扣在嗓子上,他的喉咙疼得厉害,“我受够了呆在殖民地的日子,受够了这种漂泊感,一座城市,永远被区分成我们能去与不能去的地方,周遭的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敬畏可怖,好像我们是马戏团里表演穿火圈的老虎,我不知道为什么您硬要得到那些佛头,它们或许价值连城,可是没有它们,在巴黎我们也能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普尔曼强忍着说了一大通,说完就咳嗽个不停,满脸通红,恨不得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他的喉咙灌过水,又被烟气灼伤过,不宜多讲话。

“好,我答应你,最多三年,三年以后,我们回家。”

米歇尔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普尔曼心里却很失望,三年,多长的时间,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片土地上多待了。

普尔曼的说法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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