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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五义-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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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爷又与熊威和北侠、智爷等大家见了见礼。熊威问道:“兄长怎么认得列位?”道爷回答:“也是路遇,提起来才知不是外人。”熊爷说:“既不是外人,请到山上,有什么话慢慢的细讲。”智爷说:“这也都不是外人,我们那里两个人,追下你们一个人去了。你们派一个人,我这派一个人,好与他们送个信。”熊威点头,叫来了一个喽兵头目。卢爷也把胡列叫过来,说道:“你二人快去迎接追下去的二人,叫他们千万不可动手,言说都是自家人。”两个人答应而去。
  众人上山,看了看已到寨栅门,就遇见南侠、双侠二人。云中鹤与玉面熊威与他们三位见过了礼,对叙了些言语,不可细表。丁二爷说:“这个后山,敢是不近哪。”一找徐庆,不知去向。原来是叫那些驮夫把他截住了,说道:“三老爷,你给我们要头活车辆怎么样?”三爷说:“跟着我上山去,跟他们要去。”驮夫说:“我们不敢上山。”徐庆说:“有我呢。”驮夫不敢来,三爷又把熊威叫住:“你做件好事罢,把他们那驮子车辆给他们罢。”熊威说:“那个驮子车辆,我不能不给他们。再说那是我的恩人的东西,焉有不给之礼?”徐庆说:“你们还怕什么?”驮夫方敢上来,还是半信半疑,仗着胆子上来。到了上边,熊爷吩咐喽兵,待承驮夫酒饭。驮夫这才将心放下来了,信以为实,准知道并没害他们的意了。
  少刻间,进了分赃庭,施俊正在那里害怕呢。一见他们回来,这才放心。又见进来许多的人。智爷先过来见施俊,先把自己的事情说明。施俊敢着行了礼,说:“是智叔父么?”智爷与北侠等都见过了礼,这才彼此大家谦让坐位。施爷再也不肯上坐,却是何故?只因都是盟弟的叔叔、伯父,他如何敢坐上坐?让了半天,大家接次序而坐。残席撤去,从新另换了一桌。大家彼此正要用酒,忽然间大汉龙滔、姚猛、过云雕朋玉进来,连胡列一同进来了,喽兵归汛地去了。
  原来龙滔、姚猛正在坑中,朋玉拿石头乱砸倒不要紧,他们也好在里头躲闪,似乎姚猛皮糙肉厚的地方,打上几下也不要紧。朋玉在外头打不死这两个人,很着急,一点法子没有。忽然急中生巧,想起一个主意来了。浑人原来也有个浑法子。自己到了南边,挑了一块石头,约有三四百斤重,用平生之力,把一块石头运过来了。运到坑沿,答讪着说话,想着把他们二个人诓在坑沿这边来,纵然砸不死两个,也砸死一个,那可就好办了。他把石头放下,奔到坑沿,答讪着与他二人说话,叫道:“两个小子,我劝你们一件事情,你们愿意不愿意?”龙滔说:“好矮小子,你劝我们什么事?”朋玉说:“你过来,我告诉你。”龙滔说:“你把我诓过去,要拿石头打我们。”朋玉一拍巴掌,说:“你看我有石头没有?我劝你们归了我们夹峰山罢。我是喜欢你们两个,如不然,山上喽兵一到,就要了你们两个的命了。”龙滔听出便宜来,说:“你让我们降你,得把我们拉上去。”朋玉说:“你二人准降,我就把你们拉上去。”龙滔说:“我们准降,拉上我们去罢。”朋玉说:“等着,我解带子。”朋玉一转脸,将石头搬起来,照他二人头顶上正要打下。
  也是活该龙滔、姚猛两个人命不该绝,五行有救,要是胡列与喽兵晚来一步,纵然不死,也得砸个骨断筋折。忽听背后喊声振耳,回头一看,只见胡列与喽兵急急跑到,口内叫说:“寨主爷!休伤他二人的性命,是一家之人。大寨主有令,不让动手。”到了跟前,叫胡列与朋玉见了一见。喽兵对着朋玉学说他们大寨主的事情,胡列对着坑内学说了二遍。然后胡列将带子解下来,先把龙滔救将上来。又扔下带子去,龙滔与胡列两个人把姚猛提将上来。胡列叫龙滔、姚猛与朋玉见了见礼以后,三人说道:“不打不相交。”这三个人真相亲近,不必细表。
  一路上捡刀拾枪,依旧路而回。来至寨门,进了寨栅门,到了分赃庭。熊威与众位见过,彼此对施一礼,也就落坐。智爷叫龙滔、姚猛与魏真见礼,又与大寨主见了一见。见毕,云中鹤说:“你们几位在此更好,贫道有件事情奉恳众位。”智爷说:“有话请讲。”魏真说:“我这三个盟弟,情愿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求你们几位作个引见之人。”大家连连点头说:“使得,使得。”智爷说:“我们大众与白五老爷报仇,打算请道爷出去一力相助,不知道爷肯从不肯?”魏真道:“无量佛!”徐庆说:“不用念佛了。亲家,你总得出去,没有你不行。”忽听打外面蹿进一人,“扑咚”摔倒在地。众人一看,好不咤异。若问来者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回 北侠请老道破网 韩良泄大人机关

  〔西江月〕曰:
  最喜快人快语,说话全无隐藏。待人一片热心肠,不会当面撒谎。三国桓侯第一,梁山李逵最强。夹峰山上遇韩良,真是直截了当。
  且说大家正在各说其事的时节,北侠说他们路上看见的什么事情,智爷说他们路上见的什么事情,一同施俊的来历根由,施俊就把他家里天伦染病,携眷归固始县的话说了一遍。施俊又打听了打听艾虎。正说话之间,忽然打外边进来一人,“噗(口甬)”爬倒在地。众人一瞧一怔。南侠、智化等皆不认得。见喽兵过去,赶紧将此人扶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垢,也就在这边坐了。再瞧玉面猫熊威、过云雕朋玉羞的面红过耳。就见他说:“哥哥,新来了这些人,也不给我见一见,都是谁呀?”后来玉面猫说:“贤弟,你今天多贪了几杯,明天早起再见罢,你仍然在外面歇息去罢。”赛地鼠韩良那里肯听,虽然他坐在那里,还是身躯乱晃,他总说他无醉。一回头,瞧挨着他就是龙滔、姚猛、史云,随即问:“你们几位大哥是打那里上那里去呀?”这浑人不管那些个,有什么说什么。龙滔等说:“打襄阳上武昌。”赛地鼠韩良哈哈一笑,说:“你们上武昌干什么?”回答说:“我们上大人那里去,给大人请安去。”醉鬼一笑说:“你们说别的还可以,要说给大人请安去,这话我不信。大人准——”说到这“准”字着,往下没说出来,就让熊威接过去了,说:“你糊糊涂涂的,还不外头睡觉去,还要说些什么!”过云雕朋玉说:“你睡觉去罢,二哥,别糊喷了。”
  智爷早已听出十有八九内中有事,说:“寨主不必拦他,我们倒对脾气,我要同着这位哥哥谈谈。”一回头,叫龙滔这边坐着,他倒奔了那里去了。玉面猫熊威说:“千万可别听他的话,他是个疯子,不用听他的。”智爷说:“不用管我们的闲事。”冲着韩良又说:“兄弟,你没有我岁数大。”韩良说:“差多着的呢,你是哥哥。”智爷说:“这咱们就在一块作官了。”韩良说:“什么?”智爷说:“已说明白了,你们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有开封府的护卫老爷们保举你们作官。”韩良说:“让什么人去提说?”智爷说:“见大人。”韩良说:“大人在那里?”智爷说:“在武昌府。”韩良说:“武昌府有大人吗?”就见玉面猫颜色都变了,说:“可别听他的,他喝的大醉,又是个疯子。”又说:“二爷还要说些什么?”智爷说:“我这越说你不用管呢,任凭他说出什么话来,与他无干。方才这位贤弟说的话有因。我索性说罢,我们把大人丢了,我们各处寻找大人呢。既是这位贤弟他知道的确,只管说出来,知情举者,可免一身无祸,你只管说罢。”云中鹤在旁说:“这个事怎么连我都不知呢?”北侠暗想:“黑狐狸精真有道儿。”大家催着说。赛地鼠韩良可就说:“你们丢了大人,知道什么人盗去不知?”智爷说:“我们知道是沈中元。”韩良说:“对了。”智爷说:“我们可不知他把大人盗在什么地方去了。”韩良说:“在我们这住了一夜,他姑母、他表妹都在后头跟我嫂嫂这住着,车上拉着大人。他们如今上长沙府朱家庄,那有弟兄二人,一个叫朱文,一个叫朱德。不就你们说见大人,那有大人,那有?我们知底。”
  玉面猫说:“好!你知道的真不错。众位老爷们,我们都该着什么罪过,与盗大人的结交来往。”智爷说:“大宋的规矩,家无全犯,儿作的儿当,爷作的爷当。除非你们帮着动手,那就没的说了。这既然有了下落,咱们谁去迎请大人?”北侠说:“我去。”南侠说:“我也去。”双侠、智爷全去。过云雕朋玉说:“你们认的吗?”智爷说:“我们到那里现打听罢。”过云雕朋玉说:“我跟你们去,我带路。”卢爷说:“我也还要去呢。”智爷说:“你们不用去,去这些人干什么?”卢爷说:“我们在武昌府等。”智爷说:“对了,你们在武昌府候等。”智爷又冲着寨主说:“这些个喽兵,熊爷问问他们怎么样?”随即叫到,问明众人,一口同音说:“全都愿意弃了高山,跟随大人当差。恳求老爷们指一条明路。”智爷告诉熊威说:“君山如今受了招安,把喽兵打发那里去,等着万岁爷有旨的时节,俱是吃粮当差。”熊威大喜。智爷叫拿文房四宝,写了书信,交与熊威说:“你们二位拿著书信,携着宝眷,扑奔君山。君山后面也有女眷,叫钟大哥把你宝眷安置妥当,你们就在那里听我们的信息。我们要到了襄阳之时,必要去请你们去。魏道爷的事,咱们是一言为定了。”道爷说:“白日之时,穿着这一身衣服也实在是难。你们打发个人,在我庙内把我道袍取来。”熊威打发喽兵往三清观去取道袍,随即把锦笺带来。等取道袍穿上,就不细表了。
  施公子也等第二天,还是教驮夫拾夺车辆驮子起身。金氏辞别了后寨的夫人,送了许多的东西物件,赏了后寨婆子、丫鬟。后寨夫人亦送了金氏些个物件,也赏了金氏的婆子、丫鬟银两。二人拜为干姊妹,从此洒泪而别。到外边上了驮轿车辆。施俊在前边辞别大众。熊威瞅着施俊走,总有些个放心不下,对大众说:“我恩公这一走,前面还有几座山,如今都有许多强人,万一有失,如何是好?”智爷说:“不然,熊贤弟你就送他去,教韩贤弟他们同喽兵保着嫂嫂,亦未为不可。”熊威说:“我二弟糊涂,倘若到了君山说的不明,又怕教钟寨主挑眼。”赛地鼠韩良说:“不然,我保着恩公去,你嫌我说不明白。”云中鹤说:“这倒使得。”智爷也说:“使得。”韩良自己拿了刀,拿了银两,辞别大众,保着施公子一同起身。然后云中鹤说:“咱们到武昌府再会,我要先走了。”钻天鼠卢方、穿山鼠徐庆、大汉龙滔、姚猛、史云、胡列一同起身,辞别大众,说:“到武昌府见。”众人并不往外相送。喽兵、头目,大家拾夺包裹等等,用骡马、驴、牛驮着。也是雇来的驮轿,教夫人坐上,先打发喽兵、头目,侣侣行行下山去了。粗糙东西一概不要。大家一议论,放火烧山。顷刻间,烈焰飞腾。北侠、智化、南侠、双侠、过云雕朋玉扑奔长沙府。熊爷保护着家眷上君山。
  再说赛地鼠韩良保护着施俊上固始县。走不甚远,就见前面一带树林。穿林而过,有几人打树林里出来。还是书童眼快,说:“相公爷!那不是艾二相公吗?”施俊一瞧,何尝不是!头一个就是艾虎,还有徐良、胡小记、乔宾。他们办完了尼姑庵的事情,晓行夜住,正走在此处。忽见前面来了些个驮子驮轿马匹,见马上的相公下了坐骑。艾虎一瞧是施大哥,告诉徐良、胡小记、乔宾说:“是我盟兄。”过来与施俊磕头问好,遂说:“我有几个朋友,来给见一见。这是陷空岛我徐三叔跟前的,也是行三,叫徐良,外号人称山西雁,是我们盟兄。这是施公子,叫施俊,也是我盟兄。你们二位见见。”彼此对说了些谦虚话。“这是我盟兄胡小记、乔宾。”彼此一见。施公子又把韩良叫过来,与艾虎四人等也见了一见。艾爷又过去,打驮轿上见了见嫂嫂。
  前边有个镇店,彼此俱在此处住下。到店中住了五间上房,五间南房。五间上房,住了金氏、丫鬟等;五间南房,施公子与小爷居住;配房从人居住;驮夫等俱住外边。在店中打脸水洗脸,烹茶用晚饭。艾虎问施俊从何而至。施俊就把家中天伦染病,打长沙府回家,路过夹峰山被掠,又遇见大众谁说了一遍。徐良一听,原来自己师傅住三清观,离此不远,要往三清观见他师傅去,施俊说:“也起身上武昌府去了。”徐良说:“大人有了下落,也就好办了。大概我师傅也是找大人去。”施俊说:“却来也是。”徐良说:“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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